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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至次日吃了飯,用精細人先往打探。把帶的軍卒等分二十隊,一隊十人,有扮作進香的,有扮作乞丐的,有扮作賣藝的,有扮作小營業來趕襯的。少權也這日無事,聞知高俅目下也督押糧草,帶領大軍現駐于河北陳橋,督促進兵。又由南宮調一武將來,帶領著五千鐵騎,一千個弩弓手,現駐于瓦子莊。此人也頗有戰功,現進為武翼都尉雲麾後將軍,姓劉名克,用綽號紫面金剛。又聞人報,此人為北面總接應,兵強將勇,廣有糧草,部下又多是河北收降的大盜,現因有高俅鈞旨,日夜前進。那日已行至瓦子莊,柳少權道:「這遠著哩!現下又正是新年,雖不慶賀,俺這營裡就願意大家樂。」

  隨命軍士有關撲舞蹈的,不加禁止,演戲唱曲,亦皆隨意。又放賭半個月。少權亦滿街遊逛,不帶伴當,嘗對人說,俺就是名士派,出來進去,絕不帶人。有的亦獻諛諂媚說,恩相這樣人,端的少有。一則有儒家本色,不像那小人形景,擅作威福。二則因居心公正,與民無怨,不像那小人出來,前遮後護,若不遮護,也早則沒命了。少權亦自鳴得意,隱然以儒將自居,照著武侯一樣穿戴,盡日也綸巾道履,寬袍博帶,無冬無夏,亦把個羽扇搖著。走至街前,人人大笑,少權也全不為意。忽見前面有個女子,年紀有十七八歲,容顏美麗,窈窕宜人,因見著這般打扮,手中還搖著羽扇,撲的一笑。少權一看,這人也沒有僕從,衣服簪珥,複極樸素。遂仗其參謀氣焰,正色問道:「你是甚人?敢來笑我。」

  那人把面色一紅,掉頭便走。少權亦追趕不舍,見一群人,圍一個吞鐵劍的,那人仰天正吞鐵劍,女的亦隱至身後,少權唱說道:「你不要跑,俺定要問問。」

  眾人一看,是參謀柳少權,不少軍卒,都來叩見。少權亦乘勢指道:「把這個小妮子帶回營去。」

  眾人答應,女的也變了面貌。書中交代,這人就正是愛奴,吞鐵劍的,是一嘍羅。一見有官軍要搶,急拔了劍,女的亦掇一條棍,嚇得看熱鬧的鄉人四散奔走。少權要跑,已早被一個什人按倒在地,愛奴一棍,又正中腳跟骨,啊呀的亂叫喚。當時一亂,有朱武幾個人已然趕到,拿了少權,把動手眾軍卒一齊打倒,其餘軍卒有跑回大營裡先報信的,有呼喚同伴們要復仇的。朱武忙道:「這個不好,我們要不速走時,要闖大禍。」

  遂喚著嘍羅等,拖了少權,與愛奴一行人齊向北跑。

  行至一處,愛奴已行走不動,問朱武道:「我們又跑的什麼?既已鬧了就鬧到底。少權也被俺捉了,我們大事還未能辦,如今也不回武城,卻投到這裡來,是何打算?」

  朱武笑著道:「賢妹不知,俺今已打聽詳細,這北面瓦子莊,駐有重兵。有大將劉克用為接應使,我們就奪了糧台,如何能守?以此把那廝拖弄來,問個詳細。」

  因喚著嘍羅等縛了少權,栓在樹上,都圍著拷問道:「北面接應相離多遠?」

  少權因滿身疼痛,爺娘亂叫,雪英亦折了柳條,打著問道:「這裡有多少軍卒?多少糧草?」

  少權央告道:「爺爺饒命,這裡有十萬軍糧,八十萬草,眾多糧穀,都押在後軍裡。這裡軍卒並無多少,有兩個統制官,一叫白牟,一叫宋禮,兩個有一千步軍,二百馬隊。爺爺要饒了性命時,俺願以萬金酬謝。要知小人也是好交友的。」

  朱武喝著道:「你不用瞎白話,俺不相瞞,俺奉著林元帥令,來此劫糧。看你形景,也不是好鳥貨。有甚本領,你模仿著諸葛亮,看你衣履,就該剮一萬刀。」

  說著抽了腰刀,先就胳膊上割一片肉,隨命嘍卒要一刀一刀的零刀碎割。忽在衣內墜下一物,雪英拾起,乃晶瑩秀潤的一顆玉印,所鐫是「戎馬書生」,再看少權,這時已剜出五臟,只剩血淋淋的骨頭,堆在樹下。朱武說道:「我們快走,不然可追兵到了。」

  說著遠望南面,塵土揚天。有白牟、宋禮等帶人追至,一見樹上堆有屍骨,又見有綸巾道履擲在一旁,急忙收殮。又促著軍卒等分路追趕,一面與賈奕、楊進並劉克用、馮有德等各營報信,又問著武城縣索要兇犯。如何忙亂,且不肖提。

  單言朱武,這日已行至一處,查點嘍兵,尚不缺數。叫分著四五路,往北打探,對雪英道:「我們要破了劉克用,方顯本領。」

  雪英等道:「彼眾我寡,如何能夠?」

  朱武但笑道:「不用著急,他們也都是強盜烏合之眾,我們要捉了頭領,下余的便好收服。」

  雪英問道:「用什麼計?」

  朱武道:「這裡我有個朋友,在此哨聚,我們要去了時節,如此如此。」

  遂撿著嘍羅裡年紀長的,帶了有五七個人,扮作商販,叫雪英等亦改男裝。行至一處,見有十數個莊家漢,都擔了一擔柴,腰帶著砍柴缽斧,內有一人,身材高大,黑的和炭兒一樣,豹頭環眼,虎背熊腰,獨擔了一擔柴,在前行走。朱武喚道:「那不是焦大嗎?」

  那人亦注目朱武,慌的放了擔,過來拜見。朱武還禮道:「你頭領呢?」

  那人把左右看看,慌的掩手,低低說道:「快別提了。這裡又新任知縣,非常厲害,我家頭領已全都逃走了。小人亦不敢為非,再幹歹事。近日以砍柴為業,以前的事,再休提起。」

  朱武亦驚得一怔,急讓著雪英等別處等候,引著焦大至一酒店,又細為打探道:「端的怎樣?」

  焦大回說道:「俺不相瞞,俺家的大頭領閆老福,因探知朱頭領在少華山,又歸了梁山泊,要帶著小人等都去歸服。不想有縣裡官人來此說降,就帶了德州去,至今無信。俺等也不敢哨聚,只得四散。小人因家中老母極為懸念,那裡又捉捕太緊,只得洗手,與莊裡大戶人家作個長工。」

  朱武歎息道:「你淨這樣,有何發跡。」

  焦大亦歎口氣道:「人不遇時,只得吃苦。俺現在伍大官人家作一長工,那家官人也滿身好武藝,使一柄春秋刀,重八十斤。去年東京曾去考武,只恨又沒有賄賂,沒人援引,他仍舊落了第。今在家裡,只是閑著。」

  朱武道:「要勸往梁山去,他肯依嗎?」

  焦大想著道:「那恐未必,只他是清白門第,只想作官。」

  朱武笑了道:「那有何難?如今作官哪個不出身綠林,你看楊進和劉克用的大營裡,誰不是強盜頭兒。就是我等,亦不久招安的。如今年月,就講胡來,若正經考武去,或想著邊庭效力,一步步的升遷,就有功績,也像是張浚、王友直、張伯英、譚稹等,幾時亦不得發跡。此人要肯出去聚義,俺能薦引。」

  焦大又尋思半晌道:「容著商議,看是怎樣。頭領要沒有要務,可往一見。」

  遂喚著酒保來算還酒帳,朱武爭道:「這錢可必須我還。」

  遂在腰中取了碎銀子,付與酒保。焦大挑柴與朱武兩個人並雪英等,一同往莊院而來。

  工夫不大,只見有幾個莊客,引一個少年迎出。魁梧身體,膀大腰圓,眼似明星,面如古月,年紀有二十餘歲,只因落第,也惱恨趙官家不用好漢。朱武拜道:「俺久仰大官人威名遠震,只恨無緣,不曾拜識。今日相見,足慰生平。」

  遂引著雪英等一一拜見。伍興一看,兩人都面如傅粉,唇若塗朱,舉動溫柔,亞如女子,不禁於暗裡笑道:「這樣男子,只是孌童,哪像是什麼好漢?」

  遂命著莊客等下去治酒,一面問道:「不曾領教,這二位大英雄有何本領。」

  朱武因見他輕視,笑了笑道:「官人不知,這二位是巾幗英雄,女中豪傑。」

  因就將怎樣奉命,及去奪糧草的事說了一遍,伍興驚異道:「原來如此。若不是兄長提起,倒失敬了。」

  遂請著雪英等後宅歇息,叫女眷們陪伴款待。一面與朱武等前廳飲宴,席間說道:「小弟亦夙好交友,有金國人叫耶律反,兄長亦識此人否?」

  朱武笑著道:「俺卻聞名,只是還不曾見面。」

  伍興道:「這人是慷慨極了,般般武藝,無不精通。因奉著金主鈞旨,專結好漢。這人與小弟相交,極為義氣。據他言道,那金主待遇人非常和厚,賞功罰過,重用賢才。不似我國信用奸黨。」

  朱武也乘勢問道:「兄長之意,也願從金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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