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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金蘭想了想,沉吟不語,欲待應諾,又恐那林冲性格心直口快,倘如再傳揚出去,或叫這營中知曉,多有不便,因告與林冲道:「此事不可。一則也金銀不多,二則也道路太遠,或再有消息走漏,更不便了。為今之計,宜等候鄒閏回來怎樣回報,然後與朱仝商議怎樣借餉,總之要釁由他起,我等要顧全義氣是要緊的。」

  林冲贊道:「夫人言是,下官於明日大閱犒賞兵卒,後日分兵往高唐館陶去。為接應隊伍,應向大寨再請大軍,將劉家六十營亦歸節制。倘如那來的兄弟任吾調遣,豈不是兵力更厚了。」

  金蘭允道:「相公說的是,明日東平宜派個妥人去,看那刺客怎個供詞。」

  林冲亦想著有理,即刻遣人,星夜前往。金蘭亦密囑沙貴立,只扮客商往景州去,若遇有梁山軍馬輦運金銀,一總都與俺劫來,必有重賞。沙貴立回道:「夫人放心,小人於那一路上,相識甚多,有舊在大營裡作過牌軍牙將的,如今回去,各自為王,且屢次招俺去遊玩一回,坐把交椅。是俺因北地天寒,又無風景,以此未去。如今有夫人將令,正合前往。小人亦不必動手,自有人來幫助,小人半個月後,准來交令。」

  金蘭大喜道:「早去早歸,不須洩露。」

  又叫著丫鬟等取了金銀,作為盤費。

  話分兩頭,單說東平府的魯智深,自履任後,已逾半載。黎民百姓,無不愛戴。因他也無他長處,只有真率和至誠兩個字,遇了官司,立時處斷,捕來賊盜,即刻正法。衙中胥吏,都畏禪杖厲害,不敢循私。這日升廳正辦公事,有臨清解的一名刺客,拆了公文,有吏曹押司等當廳念誦,智深喝道:「快斟酒來。」

  左右答應,忙搬了一桶酒,放在公案上。魯智深一面吃著,聽押司念誦著,因聽是智方所供,是自己派的人,不由得怒沖牛鬥,叫左右道:「取俺的禪杖來。」

  左右都一齊答應,曹吏諫道:「相公慢來。這人是臨清所送,是何人遣派的,尚未問明。內裡情由,尚須有詐。只因在臨清所供,是相公遣派的,那林元帥不肯相信,以此才解到這裡來。若不問清混時,一杖打煞,豈不便宜了這廝?」

  魯智深道:「原來恁的,且由你問,問明瞭時,洒家便打。」

  那曹吏答應著,問了姓名,又問住址,又問那善化寺到在哪裡?智方供道:「在東阿縣,屬小新河口。」

  智深因聽得繁瑣,不由的著急冒火,拍著案道:「誰鳥煩問這個,問怎的要行刺?是誰派的?方是要緊話。」

  曹吏又婉轉求道:「相公休急,俗語謂究情問事,設法拿賊。若不加細問時,吃他騙了,豈不冤枉了相公。」

  魯智深笑了道:「恁的也好,吃你也嘴兒巧,洒家也不再問了,由你細問,回稟洒家。」

  說著離了虎座,將欲邁步,那時看熱鬧的人,人山人海,圍繞得大廳下風雨不透。有一樵夫,扛著扁擔,上系著一提肉,也立在那裡瞧。被智深看見了,立時喝問道:「你這鳥人,也恁的不安分。當個樵夫,怎的吃肉?」

  遂喝叫左右道:「快與我打。」

  左右也一聲答應,按倒廳下,一打四十。那人哭喊著,叫屈道:「小人以砍柴為業,哪能有富餘吃肉?只因有八十的老娘,病的要死,所以把柴貨賣了,買些水牛肉,回去奉養。」

  智深聽了,喝叫住手,又笑著道:「原來恁的,洒家還疑是你吃,是俺的莽撞了。」

  叫左右道:「稱一稱,那塊肉共是幾斤。」

  左右稱了道:「二斤十兩。」

  那人供道:「小人是買的三斤,怎的是二斤十兩?」

  智深大喝道:「凡賣肉的,沒有好貨。俺與你出一出氣。」

  急叫左右,把賣肉那屠家捉到當廳,智深喝問道:「你這屠家,太不公道,怎的那樵夫買肉,少與了他。」

  屠家因現有憑證,不敢再辯,不住的伏地磕頭,智深喝道:「作屠家的,多管有錢,在家也安富,尊榮稱大官人,洒家亦不便打你,今罰你十五貫錢,與這樵夫,回去奉母。」

  屠家叩謝道:「小人姓餘,不是那賈屠戶。」

  魯智深道:「誰鳥煩問你名姓,快送錢來。」

  遂喝命衙役等隨去取錢,當廳就交與樵夫並吩咐道:「不白了你,俺與你十四貫錢,回去奉母。」

  樵夫大喜,跪倒便拜,把所有看熱鬧的都笑壞了,都道:「太守是個好官。」

  唯獨曹吏,此時已不能再問,命牢卒等監了人犯,至晚又拷問一夜,方得明確。次日把緣由供狀稟明智深,著人又暗往東阿踏訪是何人軍隊,急來回報。後有報的,俱言有朱貴轉運營設在那裡。魯智深大怒道:「俺不管朱和狗,皆與拿來,俺到底問一問是怎的要行刺?」

  遂吩咐鄭大等將領著部下軍卒一千餘人,又向防禦大營調了本城的防禦使將史進的馬軍隊伍,又借一千將轉運營團團圍住,將所有軍官們盡行拿獲。鄭大亦不知輕重,吩咐綁出,全行梟首。有史進的部下副將和防慰使諫阻道:「這須不可,須解到軍務司,再行發落。」

  鄭大道好,即此就押了各官犯,帶著軍隊,奏凱而歸。將次入城,不想在這個時侯鬧了變故。

  卻說宋江,這日因杜興跑來大哭不止,又有朱貴,於面前跪下道:「小弟不才,觸怒了朱上將軍。只因銀餉是奉著大王命令,在額外的不能支給。不想俺同族的朱上將軍,因此倒惱了洒家,他的軍卒,不知數目,不知有幾千幾萬,皆來索餉。在他地面又不准加捐加稅,小弟也絕無本領擔當這事,萬乞兄長格外開恩,將小弟的轉運使速行革斥,以免與弟兄失和誤了大事。」

  宋江大怒道:「你怎的這樣說,俺與老朱情義不薄,當請他上山時,費了有多少周折。今他已位至上將,鎮守邊疆,宜如何精白乃心,盡忠報我。乃乘我欲下江南,不暇北顧時,膽敢稱兵圖謀不軌,招軍買馬,劫餉劫糧,似這樣辜恩的,俺捉來時,千刀萬剮,方出了這口氣。二位賢弟,不必憂愁,俺當日宣示過,不守法的,宜置重典,此事亦非我不情,是他不義。」

  遂傳喚升了帳,即傳令道:「有哪個好兄弟,為我去捉了朱仝。」

  連說二遍,眾將都目目相視,不敢則聲,盧俊義道:「兄長且慢。俺看那朱仝平日義氣為重,哪能有反叛之事?就是招兵,也為是邊防上抗敵官軍,絕不是招了兵,蓄意謀反。兄長要再思再想,勿信饞言,壞了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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