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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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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用亦喝令近侍,挽了大猛,坐在欄邊,並喝令呂方等將李逵捆下去,關外監押。李逵叫喊著道:「好個軍師,你不與公明打平天下,先來以女色惑人,吸他骨髓,你不要拿我鐵牛當混沌不省事的。」 呂方勸著道:「哥哥休嚷,務要與公明哥哥留些顏面,你看是什麼時侯,鬧此笑話。」 李逵叫著屈道:「情實要彎煞俺黑鐵牛,俺早省得的,這弄了女魔王要作皇娘,故弄這野大舅來欺負俺。俺豈是不省事的,俺知是朋友交厚終無用的,無論怎樣的親近,不及那脂粉香甜端的有受用時侯。」 說著,淚下如雨。呂方因他越說越不像話,掩住他口,一同至二關以外,在水軍大寨裡叫他坐下,又松了綁。忽見有護軍傳令,說現有軍政司傳下令來,奉大王鈞旨,將逆徒李逵速下於軍犯牢裡,褫去官勳,聽候處斷。這一聲令,嚇得那呂方、郭盛重又將李逵上縛,李逵哭著道:「二位住手,你我亦同事一回,權看在義氣分上,不要縛我,俺要跑時,不是好漢。」 郭盛皺眉道:「俺也無法。只因有哥哥將令,誰敢不遵?」 李逵大笑道:「什麼軍令!俺算是明白了,當日要江州法場裡都怕起軍令來,只怕也沒有今日。」 呂方道:「哥哥也見的錯了,彼一時也此一時也。」 郭盛亦笑著勸道:「哥哥命令,總當遵守。我等要不遵約束,望後還能以治誰哩!」 李逵點首道:「罷了罷了,俺今就由你撮弄。」 當下背了手,就讓著軍卒捆綁,押赴軍牢。呂方、郭盛等回關報命。當下有各寨寨主都正飲宴,吳用問著道:「事怎樣了?」 二人將已經綁索押入軍牢的話說了一遍,宋江無語,只讓著楊進等舉杯飲酒,又看著關下面所呈各戲,席中有吳翊言道:「張仙那廝好是無禮。」 因將那劫奪壽禮及怎樣刺字非常可恨的話,說了一遍。「那日因被我罵的不敢下山,只為是日期近了,未敢耽擱,不然我把那張仙索性拿來,與今日公明兄作個壽禮。」 張迪笑道:「那且不忙,容俺再與他商議,他若肯依萬事全休,若不依時,俺會了各山寨主,齊去征討,看他有什麼本領。」 楊進道:「這事也就是山東如此容他,若在我河北時,早蕩平了。」 宋江起立道:「諸位就座,俺今有一事商議。小可與張仙兩個本無嫌隙,只因他二弟張休在甯陽汶上一帶姦淫擄掠,無所不為,黎民都很遭塗炭,成群成起都跑到敝山來,哀懇救命。本寨為與民除害,替天行道起見,對於這事焉敢袖手,可巧于萬寶山下,在一處民家裡將那個姦淫賊冒充黑漢的張休當時拿了,那時也不勞一兵,未發一矢,有軍師劉尖子與二瞎子熊老六前來納降,隨著又見有鄒縣曲阜縣百姓喊冤,都盼著我等去弔民伐罪。如今我要是不去,不能以救民水火,若一前去,有人又說我報私仇、雪私恨,或笑我貪多無厭,因此與諸位商議,替我作主。諸位也必然知道,小可宋江就對於花石綱一件事就可以表明心跡,不是那企圖財貨、不行仁義的貪夫。如今要啟請各寨,助我一臂,成功之後,俺願將萬寶山的金礦分贈各寨,只求我耳裡眼裡不見有一個百姓身遭痛苦,就我把肝腦塗地也是情願。」 高托山道:「兄長明鑒。只這一片話,足見是兄長仁明,恫在抱就我也替著蒼生感戴大德,將來要用著我等必供驅策,只今有一件事,聞說兄長自殺了閻婆惜,迄今也無有老小,俺欲於尊酒之前議一門婚,不知各位寨主及在座軍師、各國公、各將軍殿下意下如何?」 眾人都道:「兄長但說,我等都極為樂意。」 高托山道:「俺聞有桃花山的寨主姿容秀美,武藝超群,姓楊名素娟,江湖都叫她活蝴蝶,今年有二十餘歲,尚未嫁夫。俺意與宋兄為媒,作個壓寨夫人,你道如何?」 宋江還未及答話,吳用先道:「這卻不必,寨主的一番盛意,實為欽感。上月有眾兄弟說,女王江金蘭精于劍術,有意與他等兩人作成親事。不想我大王立意,一來為黎民疾苦,不是大英雄安樂之際。二來又想著眾兄弟,大半都沒有老小,一人先娶,實有不安。再說有女子纏綿,妨礙這英雄事業。因此有小弟幾人與王家賢弟婦扈三娘並顧大嫂、孫二娘、樂家大娘子設出一個主意來,明日于三關以外集英堂上,紮起有擂臺,一座即請由嚴氏嫂嫂專為主盟,第一為女魔王江金蘭比武招親,其次也為著劉秀英、黃金定、俞桂仙、裴蓉寶並幾個女頭領同時選婿,另外有東京來的幾個粉頭,個個是姿容絕世,豔麗無比,數內有一個最美,昨日有鄧飛、燕順、王矮虎幾位賢弟們說正好與我們盧寨主做個侍姬,今夜就送入寨去,叫他受用。」 盧俊義正色道:「這是甚話?小弟還未曾允諾,此話休提。」 宋江笑著道:「員外休辭,此是我眾人誠意。」 又對眾人道:「各位王兄,有願意盧寨主成全此事的,滿盡了這杯酒。」 說著舉杯,讓客眾人都一飲而盡。高托山道:「原來如此,今晚要飲盧兄一杯喜酒,盧兄也不必再辭,這時我先換盞子要你答應。」 說著,換了盞子敬一杯酒。眾人又齊聲道賀,鬧的盧俊義一時無奈,只得答應,唯心裡暗念道:「這又是什麼事?這樣鬧起來。」 想來又必是吳用有何道理,因和那金邦大使酬贈一回,坐了一會,隨喚著燕青、孔明,假作往後寨更衣。離了三關進了忠義門,只見有林冲那裡與一個軍官打扮的立地談話,一見有人,趕忙都肅然侍立。盧俊義道:「這人是誰?」 林冲笑著道:「這人是盱眙軍指揮使,人稱是紫瘤太歲,叫馮有德。此來有許多秘事來告,我說容後我必稟寨主。」 因與之彼此相見,林冲笑道:「不必多言,小可與員外兩人久為心腹,可恨是吳用、朱武,不對我說,若早說時,已早帶人馬去討方臘了。」 因囑告馮有德道:「兄長此言,仍須謹密。容著於聚議之際,我必動問。」 馮有德道:「教頭忠義是我們最深知的。俺今與天錫到此,專為此事,另外有一個朋友,現任是泗州一帶兵馬副鈐轄,姓譚名稹,綽號叫神箭太保的,因久慕林兄長名滿江湖,只恨無緣,不曾拜謁。明日要親往大寨叩聆教誨,想來也必不推卻。」 林冲笑著道:「不敢,不敢。」 盧俊義道:「二公又何必立談,何不都請至後堂飲茶暢敘。」 因握了林冲二人手,繞過前廳來至後院。 已早有燕青、蔡福率領著親隨護衛,自三關追了來。一見有外人談話,又見有林冲在此,正講那侯蒙奏本招降之事,燕青恐懼道:「這可不好。大王是嚴查此事,不許有眾人知道的。是誰又引了此人進來多嘴,倘如有大王知道,諸有未便。」 因向著院子裡張望一回,低聲和盧俊義回道:「員外仔細,大王可屢次派人偵我動靜哩!唯恐與官軍人物有何來往。」 盧俊義笑道:「這有何妨呢?俺事也絕不背人,探我怎的。」 因將這燕青言語告與林冲,倒笑是燕青膽小,一面與蔡福指引道:「這位是盱眙軍裡馮指揮使。」 指蔡慶道:「此人是俺在監裡患難的好兄弟,只因是打了大名府隨我來的。」 馮有德道:「俺舊也聞得大名,莫不是江湖上人稱一枝花蔡節級嗎?」 蔡福笑著道:「不敢,在下便是。只因我寨裡宋大王疑心特重,常恐有官吏前來與我們單獨商議招安之事,因此有朱貴、王矮虎等部引著一般軍卒,專事采探各營動作,每時都必有報告。又兼我員外素性心直口爽,舊日為裁撤四路酒店的事得罪了不少人,因此那燕青冒昧,要教頭、指揮使留意則個。」 林冲笑著道:「俺怕怎的?這山是我的領袖,大王是我叫坐的,莫非還不許我們交結朋友不成?」 說著,無明火起,英眉倒豎,告盧俊義道:「盧兄莫怯,等我把王英、朱貴作踐一回,與眾人出出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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