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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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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英因不知何故,又想著虞候寄書尚無回信,這時怎他又來了?因急著叫粉頭躲避,又叫承局嘍羅趕緊往迎。又見有小軍來道:「魯頭領不肯來,現他往街市買賣家問長問短,又在個酒店裡討酒吃,問何事買賣家不肯開市。」 王英怪悶道:「這卻作怪,問那怎地?」 遂又喝嘍羅再去,眾人亦嚇得起立,有聽著嘍羅們講說過的,這位頭領異常性暴,當日在東京相國寺倒拔過垂楊柳,如今到此,必然有事。遂聚著商議道:「應去迎接,才顯得我們恭敬。」 王英亦喝叫吹擂。 剛正忙亂,只見有小軍引導一個胖大和尚,擔著禪杖,胸前斜掛著數十個腦骨念珠,左搖右晃自外入來。王英與眾人迎去,讓至廳中,一齊都拜見跪下。智深是爛醉模樣,看了眾人,又見是懸燈結彩掛的牌匾,廳下又列擺紅牌和衣袍傘扇等物,已早知這夥人不三不四,都是癩皮破落戶。因故將鐵禪杖拄在地上,把圓眼睜了睜,望著眾人道:「你這夥鳥人,休要瞞洒家!你等都是鳥人,到這裡作什麼!」 那亥民、吳德等,只想在梁山見過面,一齊跪下說道:「小人是這裡紳士,支應局的幹辦。」 王英亦替著說道:「這裡也虧煞他等,為著百姓們很是出力。今日又與我送匾,吃些酒食。哥哥要不嫌醃髒時,也請入席。」 智深把王英看了看,呵呵笑著道:「兄弟休管洒家,有哥哥命令來接替你。阿嫂也叫你回去。你就去罷。有我和這些鳥人在此理會。」 王英也不敢多說,心下發慌,又想要回向後廳遣那粉頭去,智深已由打懷內取了文書,又立要王英等引著交割。王英無奈,領著孔目並兩院節級等,交了印信並各處倉庫鎖匙,王英亦不敢耽延,拜別上馬。智深不送。亥民等亦不敢送。當日將所有的軍卒,都歸與智深管轄。王英往梁山去了。 且說智深喚著嘍羅等來到後廳,見有婦人,提杖便趕。婦人也嚇得叫苦,都被趕去。自到了正廳榻上,現成被褥,智深也放了禪杖,掛了戒刀,那數個虞候承局並衙裡作公的都來參見,但有的一應公事,盡行回明。又去至城外去點了馬軍,將所有王英帶的一律遣回,只留那住在城內左右聽命的,並駐在支應局的二百軍卒,共計有六百餘人,暫行留住。智深也絕不言語。 次日查獄,見裡正院公等都在那裡哭,鄭大也在那裡叫駡,智深都問了名姓,當時記下。遂又赴女牢去看了任氏,叫掛出榜文去,如有冤屈准來喊告,鋪戶也全命開市。有冤死的俱叫報名。由此城中略為安定。 只苦是包亥民等,心中恐懼,連日與眾人商議:「智深兇猛,怎樣對付?」 吳德亦叫著苦道:「眼見這廝要害了我,我那逆子現在也殺不成了。」 褚必亮道:「你是不會。如今你製作袍服前去慶賀,過此再慢慢進步,有何不可。」 包亥民道:「在我亦有個道理,他既好酒,我們就日把黃湯子送去灌他,等近便了,便可用計。」 吳德道:「好好,就這麼辦。」 三人都商議已定。 次日把酒肉擔著,捧些果盒,吳德亦備了冠袍帶履,同往拜見。都各自唱個喏道:「大王新任,小人因無的孝順,特備薄禮,萬望賞收。」 智深也並不推辭,收下酒食,就卻下冠服,道:「洒家是出了家的,不要這些耍子。」 吳德因未能得臉,恐是嫌薄,遂又添些珠寶,接連又請酒宴。從這日起百般趨奉,總想要得便進言陷害吳順,連那不遂的任氏也同殺害了,方才如意。智深亦似有體會,收了珠寶,並無謙遜。 這日又就著大廳宴請大眾,叫隨有閒人來觀看熱鬧,一概都不許禁阻。又叫從牢獄裡提了吳順,不容分辯,先苦是一路打。智深又大碗斟酒,大塊吃肉,並勸著大眾吃酒。呵呵笑著道:「這個鳥營生,下酒也好。」 吳德見吳順受刑,心中大喜,又見有院公、裡正、鄭大、任氏也俱都廳下跪著。智深把一些珠寶懷內取出,笑望著吳德道:「虧你費心,洒家亦看你兒子忤逆不孝敬,今日洒家與你分了家,免後爭吵。」 吳德大喜道:「多感大王好意。」 智深又把他呈狀,和那田房文書,一團都揣在直裰內,指院公里正道:「你等也都是鳥人,怎的要反?」 鄭大叫駡道:「糊塗賊!去了王矮虎,換了個你。你快些殺了我,莫叫我生鳥氣了。」 智深已喝得大醉,指著亥民道:「兀那蠢貨,你會監斬麼?」 亥民大喜道:「大王分派,小人遵命。有甚不會的?」 智深就醉裡吩咐,點派包亥民為監斬官,叫嘍羅衙尉等都先去法場伺候,所有閒人不許驅趕。命行刑劊子褚必亮捧了大刀,喚齊刀杖,將鄭大裡正院公三人全行綁縛,也將那吳順押著齊赴法場。只在這法場裡面皂白分立,如毒霧愁雲中躍出一輪紅日,卻又叫梁山泊裡多一書生,忠義堂前增一好漢。要知是如何結果,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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