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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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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飛步到主人家,裡麵點出燈來,買酒吃了。穆春道:「暢快得緊!只是反與張德報了仇。」 蔣敬道:「若沒有兄弟,也尋不出他的腳跟。」 吃過多時,穆春道:「小弟有句話要與兄長商量。前日要救宋公明,把莊子燒了,田產棄了,同上梁山。誰想弄得家破人亡,回來莊院複不起,身邊的財物日逐用完,無家無室。有個西莊並山界田地,被一破落戶占住,喚名天狗星姚瑰。這廝刁詐不仁,霸住揭陽鎮。幾遍和他合嘴,要還我莊房田地,他說開墾、修理、糧務、當差,費了好些銀子,憑著親鄰議處,貼他二百兩銀子才肯交還。我一時難措,近日又賭輸了,哪有銀子!不識進退,要借兄長二百銀子贖了回來,方可安身。」 蔣敬道:「我弟兄們幾時把銀子放在心上的!這宗銀子多虧兄弟抓得來,又出一口惡氣,只管拿去!」 穆春道:「兄長既是慨然,明早就要哥哥同去做個見付。」 蔣敬道:「使得。」就安寢了。 明日穆春把二百兩銀子束在腰裡,其餘行李都寄在主人家。兩個廝趕著到揭陽鎮。姚瑰見了穆春,滿面春風,請到裡面。穆春道:「向所議二百兩銀子,蒙這位朋友相助,特來交明。須出房子還我。」 就取出來,逐封遞與姚瑰收進。姚瑰是個笑裡藏刀的猾賊,說道:「小郎既有銀子,何消說得!少不得備些薄酒,請原議親鄰當面交割。今日晚了。」 一面擺出酒菜,請蔣敬上坐,穆春對面,自已打橫,殷勤相勸。姚瑰道:「小郎連日進城得采麼?」 穆春道:「不知怎麼只是輸。」 姚瑰道:「夜長無事,再要一番。若是小郎贏了,明日把這原銀與房產即便交還,如何?現有這位貴友作證。」 穆春有了酒,拍拍胸脯道:「這也使得,只不許胡賴。」 姚瑰道:「豈有此理!我與小郎交手幾次,難道不曉得我的賭性是極直的!」 桌上鋪下紅氈,明晃晃點上蠟燭,掇過色盆,點下籌馬。蔣敬見穆春高興,暗地裡阻當不住。兩個擲了一個更次,姚瑰的籌馬盡被穆春贏過來,立起身來道:「夜深了,且睡,明早交還我房產銀子。」 姚瑰堆著笑容,說道:「這不消講。小郎,東邊連著那一號山是小可的,原價一百兩,貼上再擲,若我輸了,一併交割。」 穆春貪心所使,點過籌馬,重複下場。這回風色不順,丟下去純是小色。霎時,三百兩籌馬,盡數送過去了。姚瑰立起身道:「夜深了,且睡。」 穆春道:「我贏了,你要再擲;你贏了,就不肯。」 姚瑰道:「我是貼一號山;要再擲,拿銀子出來!」 就變了臉,往內便走。穆春一把扯住,道:「我拿銀子贖房產,怎的哄我賭輸了!貼一號山,山在哪裡?白占我的房產,又恁般局哄,忒煞欺心!」 姚瑰道:「你弟兄窩藏強盜,鬧了兩座軍州,自去落草。官府著落地方,攪得雞犬不寧!你今日還有宋江麼?你自賭輸了,又來賴人!」 穆春大怒,兜的一掌。姚瑰大喊:「強盜殺人!」 穆春又兜心一腳踢倒,提起一條板凳亂築下去,裡面趕出男女莊客救助,蔣敬也惱了,飛拳拽腳,打得東倒西歪。那姚瑰已是頸破腦裂,死於地下。穆春道:「今日才得豁出心頭這口惡氣!一不做,二不休!」 搶到裡面,婦女莊客都出後門躲避,到臥房裡,見這二百銀子放在床上,打開箱籠,也有百來兩銀子並金珠首飾,都拴在腰裡。尋十來個草把,放起火來,焰騰騰燒著。說道:「哥哥,去罷!」 已是四更天氣,殘月東升,趁著亮光,連夜趕到關邊。蔣敬取一兩銀子謝了主人家,背了行李,大踏步望官道進發。穆春道:「雖然做了兩樁爽快的事,如今哪裡去好?」 蔣敬道:「不打緊,有個好去處。」 正是:豹入虎群添羽翼,蛟回龍穴起風雲。不知到何處去,且聽下回分解。 *==*==* 張德、陸祥、姚瑰同是一樣心腸,但行業各異,而報應卻同。小遮攔一生快樂,當與下回並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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