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鄭證因 > 邊塞雙俠 | 上頁 下頁 |
| 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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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秋帆心中一動,在這匪徒被架起時,隱約地看出此賊頗像那穿山豹子韓鐘秀,真要是他,焉能再叫他走開?這裡出了這麼多人命,總是他一人造成。 乜秋帆安心不叫他逃開,這種情況下,他哪還能脫身?乜秋帆騰身縱起飛奔撲過來,驚如燕雀般,把這匪徒脊背抓住。兩名黨羽仍然掙扎,被乜秋帆把掌中劍一晃,這劍身上的光芒,在一名匪黨的眼前一晃,嚇得他直激靈,乜秋帆一抬腿,把他踢入草中。另一個匪徒,也出其不意地用刀向乜秋帆左耳剁來,乜秋帆喝聲:「不要臉的東西!」 掌中劍在他頭頂一揮,這匪黨竟「哎喲」了聲,兩手抱著頭又跑出三四步去,躺在地上。 乜秋帆此時抓到這個匪徒,再不容他逃開,口中喝聲:「賊子們,今夜算認了晦氣吧!任你箭手雖多,我倒看看你能搪得了多少劍?」 南荒異叟竟一手持劍,一手提著這匪徒,已經躥出這段盆地的入口地方。這一來倒治服了匪黨們,不敢阻擋了。 這伏虎崗黃花穀,霸據在這裡的弟兄三人,為首的就是鎮山虎屠海。 盧家讓昨夜被擒、囚禁在馬棚中險遭毒手時,南荒異叟乜秋帆和乾坤掌石子奇趕到了救應,一個個全預備得著機會和乜秋帆一拼死活。 這時,乜秋帆卻向這邊呵斥道:「賊子們,乜秋帆和你無怨無仇,你們竟自不顧天理地下手謀害他人,這是自作孽。我手下留情,不做趕盡殺絕的事。從這時起,暫時放你們逃去。只要再敢掙扎阻擋乜秋帆的去路,我乜秋帆劍底無情,絕不會稍留厚道了。」 說到這,左手用力往外一抖,竟把被生擒活捉的穿山豹子韓鐘秀飛拋了出去。 乜秋帆的腕力真足,跟鎮山虎屠海相隔一丈五六遠,人這一拋出去,整個到了他面前。這時鎮山虎屠海一來,手裡提著九耳八環刀,再者一個人猛拋過來,過於沉生,無法來接,反倒往旁一閃身。砰的一聲,把這穿山豹子韓鐘秀拋在草地上,這一下子摔得他已暈死過去,直挺挺躺在那裡,紋絲不動。 乜秋帆一轉身,口中說了聲:「賊子們咱們再見了!」 身形縱起,可是那鎮山虎屠海他早等待這個時候,見拜弟被人家拋出來,他一聲不響,右掌早扣著一支鋼鏢,腕子上用足了力量,猛往外一抖手,這支鋼鏢竟向南荒異叟乜秋帆後腦上打來。 乜秋帆身形縱出去,早已提防到賊黨們不肯甘心,實因為從穀裡出來,耽擱了一刻,提防著他或者早有預備,依然要攔路劫留。 這時,腦後的暗器風聲到,乜秋帆往前一低頭,鏢擦著頭頂打過去。 乜秋帆憤怒之餘,一縱身,左手劍訣往上一壓,竟自騰身飛縱反撲過來,身隨劍進,「玉女穿梭」,照著鎮山虎屠海胸前刺到。鎮山虎屠海往旁一斜身,掌中九耳八環刀往上一翻,向乜秋帆的劍上就封。 乜秋帆往裡一合腕子,劍身一翻,竟變招為「金蜂戲蕊」,劍光反往屠海的右胯下點來。這一招迅捷異常,屠海刀已封空,再還乜秋帆這一招已來不及了,往左一騰身,縮身閃避,已經慢了一些。 乜秋帆這口劍竟自用「倒栽垂柳」「孔雀剔翎」,劍光正削在屠海的後胯上,屠海還仗著是往外縱的勢子,劍並沒有削實了,可是後胯上已被劃了五分深的一道傷口,身軀往前一栽,險些摔在地上。他手下的一班黨羽們,跟著一排亂箭射過來。 乜秋帆用掌劍一個劍花全給磕飛,一縱身兒躥了出去,向這般亡命徒的匪黨呵斥道:「不要命的東西,乜老師不願意再殺生害命,要看你們遭天報。乜老師這回真走了,不及早洗手,乜老師回來再到這裡,那就是你們壽終之時。」 說罷,聳身一縱,躥出兩三丈來,追上了乾坤掌石子奇等,會合一處,趕奔東山口,勁敵已除,毫無阻礙,可是直到天色大亮後,才出了山口,天氣已然放晴,但是徹夜勞乏,全要暫找個歇息的地方。 離開山口,往東北一條官道下來,出來也就是二三里路,在祥和鎮這裡落了店。乾坤掌石子奇晚間和店家打聽道路,無意中提起玉龍山接近東山口,伏虎崗黃花穀這個地方。店家忙說道:「客人們難道是從那裡來麼?你們真能平平安安地過來,實在是萬幸。連我們這祥和鎮全受了這個地方的牽掣,生意蕭條,客人稀少,就為的那裡佔據著一群惡徒,簡直是坐地分贓的匪首。可是他明著又不作案,那一帶卻被他們把持住,客人們經過那個地方,要受種種的刁難,必得對他們盡了孝心,才能夠順利放行。不然的話,雖則也不劫你,也不搶你,總叫你落個焦頭爛額,才能離開黃花穀。這玉龍山已經是出了名的三凶,一個叫鎮山虎屠海,一個黑心狼焦保義,一個叫穿山豹子韓鐘秀。這三個惡徒把這玉龍山一帶弄得路靜人稀,官面上又管不了他們,找不出他們作惡犯法的證據來,竟自橫行了許多年。多咱那幾個惡魔除掉了,我們這祥和鎮立刻興隆起來。」 石子奇不便和他多談,敷衍了幾句,等到店夥出去,向乜秋帆道:「師兄,我們這次居住能夠無形中為地方造福,可惜除惡未盡,依然留得他們活命,在現在頗覺有些後悔。倘若能夠這惡徒們一網打盡,豈不是玉龍山一帶的百姓之福?」 乜秋帆道:「師弟,用不著後悔,像這種惡人,終有惡貫滿盈之日,定遭天報,何必我們下那種毒手?祥和鎮雖然地方不大,然是十分富庶。」 乜秋帆等在這裡耽擱兩日,為餘誠治療傷痕,將養歇息,到第三日才起身趕路。 從祥和鎮起身,按著官棧走,全是正式的道路。離開滇邊之路用不著晝夜地緊趕了,因為北京城數千里的途程,不是一天兩日的事,一個人的精神不能強自支持,不過路途上不願意多留戀,按著驛道趕下來。 這天已然到了關中地面,在南鄭西龍驛。這是離縣城四十多里的一個大驛鎮,這裡有驛,遂有駐防的官兵。並且是一個交通要道,商旅往來必往之地,遂在這西龍驛的福來店落了店。住這裡也沒打算耽擱,第二日仍當起身趕路,計算行程再有十天也可以到北京城。可是趕到半夜間,天空變了,一場大雨,下得溝滿壕平。趕到天亮後,依然沒放晴。這一下不便起身走了,只好在這裡耽擱一日。 可是這場雨討厭,竟自連綿起來,小一陣大一陣,天氣陰得黑沉,絕沒有放晴之意,因為這些日來,沿途平安無事,乜秋帆等也全覺得此去北京城或者能夠順利把事情辦下來。趕到未末申初時,乜秋帆和九連環錢昭義這爺兒兩個全站在店門口過道內,看著街道上的情形。地方上雖則是富庶,可是街道的道路遇上陰雨連綿,立刻泥水滿地,雨住了,三天兩天全不容易走,這是關中一帶普遍的情形,就連縣城一帶也是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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