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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乜秋帆猛然身軀往起一聳,飛縱到匪徒們潛身的第二棵樹上,腳點著一根碗口粗的樹杈子,身軀猛往下一沉,喀喳一聲,樹杈子折斷,並且樹身也晃動,這四名匪徒全被震下樹去。乾坤掌石子奇在最後一停之下,已經躥出牆外。九連環錢昭義和盧家讓因為得保護著餘誠,還在牆內。

  乜秋帆更飛縱到牆頭上,向下呵斥:「你們還不往外闖,等待什麼?」

  可是自己發話的工夫,已經飄身落在牆內,伸左手往餘誠的右胳膊下一架,口中說了個「走」字,竟自帶著他翻上牆頭,輕飄飄落在牆下。乾坤掌石子奇已經順著牆下的樹隙間,往南轉過去,飛奔這座莊院的門前,直撲那段斜坡,揀著那林木較多之處,頭一個闖下來。

  乜秋帆等跟蹤而進。

  這一帶,進來時已經全查看過,四圍高峰環抱,大致看著別無出路,在穀內多耽擱一時,有一時的危險,所以沒有工夫搜尋細看,裡邊是否有出路,只是仍然撲奔來路上。乾坤掌石子奇以一對乾坤日月掌在頭前開路,乜秋帆、盧家讓等雖是跟蹤而進,可是各自散開,互相距離著丈餘遠,以防不測。下了這段斜坡,眼前這一段正是黃花穀最低窪處,乜秋帆早已注意到這裡,是個最兇險之地,更是必經之路,絕越不過這裡去。

  石子奇向乜秋帆招呼了聲:「師兄,可要照應著他們,這段道路,我們給它緊闖過去,則可脫去危險。」

  石子奇說完了,更不等乜秋帆答話,即速前行。南荒異叟乜秋帆也是跟蹤而進,盧家讓、九連環錢昭義兩人保護著餘城,隨著兩位老師的後蹤,緊往前闖。當中最矮之處,不過有十幾丈方圓,只要越過這一段去,就到了那松林夾徑斜坡前了。

  可是乾坤掌石子奇身形才往穀底上落,先是一聲呼哨,跟著木梆子連續響起,聲音初起在正東,跟著北西南三面立時響應。乾坤掌石子奇以及南荒異叟乜秋帆知道這是匪黨們督率箭手的號令,木梆一響,亂箭定然要向當中橫射了。

  乜秋帆忙向石子奇招呼了聲:「師弟,闖!」

  乾坤掌石子奇更不答聲,已經腳下用力,緊自縱身。可是跟著從他們過來的北邊斜坡上,連續著拋過四支火把,火把落地時,有極大的聲音,分明是在火把上綁著石塊,借著石塊之力,可以往遠處拋擲。這四支火把和平常所用的不同,落在地上,本應該火焰半滅,可是相反的,越發燃燒得極旺,一片松脂氣息,光焰照耀這片低窪之地,休想再隱蔽行藏。跟著亂箭齊發,向石子奇、乜秋帆等這五人射過來,任憑怎樣縱躍閃避,因為有那火把之光照耀著,箭發出來,射得極准。乾坤掌石子奇以他這對兵刃,實是箭手的剋星,箭只要到了他身邊,乾坤日月掌一掄,把射過來的箭,紛紛打出去。他不止於保護了自己,他把乾坤日月掌掄開,三四丈內箭射過來,等於虛發。

  乜秋帆見賊黨們這種對待,實安心對爺兒五個下絕情,施毒手,這也只可以毒辣的手段對付了。

  乜秋帆輕易是不用兵刃,只憑一雙鐵掌,打遍南荒。到這時自己卻犯不上和他們再保持自己的威望,只有怎樣得了,怎麼對付了。伸手從背後把短劍掣出來,這口劍比平常的短,長只有連柄二十四寸,劍身發著藍汪汪的寒色,鋒利異常,此劍名叫「天缺劍」,尖子上已經殘毀,成月牙形。此劍另有一番來路,此處不更細述。這口「天缺劍」有削銅斷鐵、切金折玉之力,平常的兵刃,遇上此劍,終歸要毀在劍下,只有過重的兵器,卻不敢用它嘗試。南荒異叟乜秋帆,手揮天缺劍,身形往下一俯,一聳身,飛縱起向前躥去。

  這時,四周斜坡上和樹林中,埋伏的箭手,在那木梆子緊敲之下,越發地如雨點般射過來。南荒異叟這一往前闖,反躥到石子奇頭裡。可是暗中埋伏的箭手,看見乜秋帆是想闖出重圍,十幾條弩箭,不離乜秋帆的左右。可是南荒異叟掌中有這把天缺劍,哪裡還放在心上?把這口短劍舞動,看好了箭射過來,不是被劍磕飛,就是被劍斬斷。

  這時,乜秋帆已經闖過七八丈遠來,再一縱身,就可離開穀底。可是身形在坡路口一落時,這弩箭越發厲害,每一支箭,全帶著一片輕微的嘯聲,這幾條箭射這麼厲害,手法這麼準確,不是平常箭手。

  乜秋帆已知隱身之後定有匪黨中的匪手,此時掌中劍揮動著,已然查出發箭的所在。

  乜秋帆竟自怒吼一聲,身形撲向路口旁一叢矮樹。

  乜秋帆這種搜敵的法子,也真是冒險一試,身形向小樹後落去。可是同時迎頭三支弩箭夾一支鋼鏢,一塊飛蝗石突向乜秋帆打到。

  乜秋帆在縱身時,已把掌中劍封住門戶,這時往下一落,掌中劍在自己面前一個盤旋舞動,把這五樣暗器同時磕飛。眼中已經望到正有幾名匪徒向後退去,內中尚有一名匪徒,揚手發鏢。

  乜秋帆喝聲:「哪裡走?」

  腳下一點,快似離弦弓箭,已經撲了過去,掌中這口天缺劍,已然紮到這名匪黨的背上。這匪黨驚悸亡魂之下,拼著命地往左一閃身。可是哪裡躲得急?乜秋帆的天缺劍竟自穿著他肩後紮了過去,匪徒哎喲一聲。他們並肩逃走,此時各自往左右閃避。被天缺劍紮傷的這名匪黨,身軀一縱出去,乜秋帆這口天缺劍隨著往右一展,受傷的匪徒這一個罪孽就大了,整個把他肩頭後的皮肉劃開。

  乜秋帆劍乘勢往右遞出去,那匪黨頭也沒敢回,不顧命地往前一縱身,乜秋帆往外斬的劍式,未能斬到他的兩足。可是南荒異叟跟著一抖腕子,身軀向前一探,天缺劍的月牙尖正紮在這匪徒的脊骨尾端,哎喲一聲,躺在地上。這後面尚有四名持弩弓攢射的黨羽,見敵人已然撲到,他們哪裡還敢拼命拒敵?不約而同地把弩弓弩箭向地下一拋,竟自有兩個在急於逃命下,卻把那刺傷脊骨尾的匪徒架著,竟嚮往東去的一片荒草內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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