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鄭證因 > 邊塞雙俠 | 上頁 下頁 |
| 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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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向乾也跟著到前面書房中,要等候南荒異叟乜秋帆,倒是得問問他是否已發覺盜印的匪徒? 盧向乾和兒子盧家讓在這書房中彼此默默無言,暗數更器,坐以待旦,這種境地顯得十分無聊。聽到已經到了五更,轉瞬天就要亮了。忽然這房檐口「唰啦」地微微輕響了一下,盧向乾跟兒子家讓全是練武的人,已辨查出是人下來,盧向乾已在喝問:「什麼人?」 風門一開,南荒異叟乜秋帆已走進屋來。 盧向乾父子二人忙站起迎接著,問:「乜老師哪裡去了?怎麼這時才回來?」 乜秋帆那神色上也顯得十分辛苦,向盧向乾點點頭道:「好狡猾的賊子,我真想不到他竟敢目無王法,毫無顧忌地向我們下手。我在大人回轉內宅之後,叫家讓歇息下,我略沉了一刻,遂到外面巡查一回。在我從內宅轉過來時,我已經看到夫人所住的廂房中燈焰忽明忽暗,窗上的光亮閃動了兩次。這倒怨我過分地拘禮,我因為是夫人眷屬所住的地方,不便去過分地查看。我從後面翻回來,對於眼中所看到的總有些放不下,回到書房中,有心招呼家讓到後面去看看,我又怕自己無故地空起疑心,冒昧地驚擾,招人竊笑。二次從書房中出來,仍然趕到內宅。可是我才到了東房坡後,已經發覺一個夜行人從房下翻上簷頭,向西房後坡逃去,跟著耳中也聽到夫人喊嚷的聲音,我遂趕緊地跟蹤追趕下去。這賊人路徑很熟,因為我追趕得太緊,被他發覺有人跟綴上他,這賊子狡猾得很,竟有兩次險些被他逃出手去。 「我直追出他二十餘里,被他竄入亂山中。他這麼拼命逃脫,更顯然是他在內宅中已得去了重要之物,我焉能再被他逃出手去?追到磐石嶺那段最險要的山道上,我幾乎遭到他的暗算。我辨查他的形狀頗似那韓三秀,不過我始終沒和他正對面,我身邊既沒有兵刃,又沒有暗器,我連次被他打了三鏢,終於被我追趕到鷹愁澗那裡,被他竄入了亂松林中。此番我既跟綴上他,再叫他脫出手去,我乜秋帆還有什麼面目再回來見你們父子?我細查那一帶的形勢,前面被一道數十丈深的山澗阻擋住,此人絕不能越過這段山澗,我遂故作疑兵之計,假意地作為失望之下,原路退回。可是我悄悄地借著林木掩蔽,仍然翻回鷹愁澗,潛伏在亂松林中,暗暗地查他隱身之處。這次果然沒逃出我計算之中,正是那屢次來攪擾的韓三秀。他在那鷹愁澗頂子上把一個小小包裹放入了亂石堆中,竟自從原路逃了回來。我在他走後,把他所埋藏之物啟出來看時,敢情正是大人部照、路引、印信,我雖然徹夜辛苦,總算是沒叫賊子稱心如願。不過我在歸途中越發地對於這件事放心不下了,我想和大人從長計議一下,這件事必須作個徹底的打算。」 說到這,從懷中把得回來的印信包兒取出來,交與了盧向乾。 盧向乾對於乜秋帆這種血心交友,不顧一身的生死,拼命保全自己安危,不禁感激涕零。 盧家讓也因為師父保全了父親的前程,竟跪在師父面前叩頭拜謝。 這時,東方已經發曉,盧家讓招呼進差人來伺候著。大家梳洗已畢,盧家讓趕緊到內宅把印信已然得回來稟明了母親,好叫她老人家放心。這裡盧向乾令廚房中備辦了一席酒,作為答謝乜秋帆保全自己功名與臉面之意。 在飲酒間,乜秋帆道:「我方才跟大人所說的事情,得從長計議一下,這件事很顯然的是敵暗我明,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們任憑有多大本領,也架不住這麼長久地被這種惡徒暗地圖謀,任憑你防備得多麼周密,架不住日期長了,也有漏空的地方,終歸是要遭到他的暗算。所以我想跟大人商量,子奇能夠三兩日回來,大人不妨破釜沉舟地辦一下吧!在明著普請滇邊文武衙門所有的官員,由我乜秋帆再把這一帶武林同道也請出來,當眾宣佈大人和盛雲飛實事的經過,把這件事請求公道主張,誰是誰非,也可以得到一個徹底的了結。這麼長久牽纏下去,請想我們怎麼防禦他?」 盧向乾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事情長久拖延下去,我很站在極不利的地步。他既不仁,我也只得不義。無論如何,對付他總算問心無愧。」 南荒異叟乜秋帆說道:「這次僥倖把大人的印信得回,轉危為安,把這場事能夠早日把它了結了,彼此也可以安心地不至於提心吊膽,晝夜提防。現在只有盼著子奇趕緊回來,或者我們對於這盛雲飛,也許別有辦法。」 盧向乾對於這次的事,十分慨歎人心險詐,自己如今得到這麼個結果,引起了滿臉悲憤。 盧向乾真是強顏歡笑,從這日起,這鎮守使衙門中,夜夜不能安坐,鬧得寢食不安。 趕到又過了幾天,這天在中午之後,石子奇竟自趕回來,正好乜秋帆也在衙門中跟盧向乾正在閒談著。 石子奇見盧向乾之後,把跟綴那兩名官差,已查明真相說與了盧向乾和乜秋帆。 盧向乾一聽,又驚異又憤恨,萬也想不到鐵燕子盛雲飛竟自顯達到這種地步。他竟因為藏邊之亂,征剿有功,已經封到振威將軍,鎮守川邊,統轄川藏駐守軍務,手底下已經擁有十余萬大兵。雖則邊疆上叛亂平定,他的兵權依然無法撒手,坐鎮川邊,權威至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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