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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闕齋讀書錄卷九


  集部四

  白氏長慶集

  《醉後走筆酬劉五主簿長句之贈兼簡張太賈二十四先輩昆季》。

  自首至「月夜」句,敘昔年與劉及張、賈兄弟同居符離。自「我年漸長」至「駭人」句、敘公與張、賈先後登科,而劉未得科第。自「元和運啟」至「才微」句,公自敘遭際明時,得官禁近。自「晚松寒竹」句至末,敘重與劉君相聚,劉有贈詩而公酬之。

  《霓裳羽衣舞歌和微之》。

  自首至「長引聲」句,敘元和時,曾于內宴時見霓裳舞。自「當時」至「各星散」句,敘在杭州時,曾教妓學霓裳舞。自「今年五月」至「圖寫出」。句,敘在蘇州以書問元,元以霓裳譜答之。自「我愛」至末,言將取蘇妓教之。

  《池上作》。

  西池、南潭,皆池中勝處也。

  李義山集

  《重過聖女祠》。

  聖女祠,集中凡三見。程氏以為皆刺當時女道士者。萼綠華降羊權家,杜蘭香數詣張碩,皆以仙女而與男子交際,所以深譏之也。

  《題僧壁》。

  集中有《贈田叟》詩,第六句雲:「交親得路昧平生。」程氏謂此篇亦是彼詩之意。窮途以求故人,傾身納交而棄我如遺,猶之舍生求佛,而卒無所得。「琥珀初成憶舊松」:按舊松,似指令狐楚。謂己少時,賴以獎借成名。

  《潭州》。

  大中元年,鄭亞廉察桂州,義山為從事,是年李德裕貶潮州。程氏以為義山經過潭州時,聞德裕之貶而作是詩。

  《贈司戶劉》。

  程氏以為義山為桂州判官時,當自桂林奉使江南,又使南郡,貶柳州司戶當在此時,或道途舟次相遇,而贈此詩。

  《飲席戲贈同舍》。

  同舍,蓋妓席惜別者。

  《令狐八拾遺綯見招送裴十四歸華州》。

  「二十中郎」,用謝萬事。郗方回為王羲之妻舅。謝道韞為王凝之妻。裴十四當是攜家同行,但不知與令狐氏是何等姻親耳。

  《寄令狐學士綯》。

  唐書史綯夜對禁中,燭盡,帝以金蓮華炬送還。「夜吟」句,美其恩遇之隆也。

  《少年》。

  此刺當時勳戚子弟。

  《藥轉》。

  程注雲:「此篇淫媟之辭。」朱竹垞以為藥轉字出道書,如廁之義也。

  《隋宮》。

  唐人諱淵,紫泉即紫淵,謂長安也。蕪城,揚州也。刺隋鎖長安之宮殿,而欲家於揚州。

  《杜工部蜀中離席》。

  朱鶴齡以為擬杜工部之詩,雪嶺松州等俱切老杜肅、代朝事。程夢星以為柳仲郢鎮東蜀,辟義山為判官檢校工部郎中,詩作於是事。題當為辟工部。國藩按:工部郎中,京朝之官,非幕府之官也。檢校工部則可,辟工部則不可。朱說近之。

  《梓州罷吟寄同舍》:「五年從事霍嫖姚。」

  霍嫖姚,喻柳仲郢。

  《無題二首》。

  二詩言世莫己知,己亦誓不復求知於世。託辭於貞女,以自明其波瀾不起之志。

  《昨日》。

  此冶遊惜別之詩。

  《子初郊墅》。

  集中又有「子初全溪作」。朱氏程氏未著子初何人。

  《井絡》。

  第七句,是作意預警奸雄輩,無恃蜀中之險而圖割據也。

  《宋玉》。

  此詩吊宋玉所以自傷也。當系自桂林奉使江陵時作。

  《奉和太原公送前楊秀才戴兼招楊正字戎》。

  楊敬之,兼太常少卿。二子戎、戴同日登科。朱注:「太原公,王茂元也。」第三句,送戴。四句,招戎。

  《臨發崇讓宅》。

  《西溪叢語》:「洛陽崇讓坊有河陽節度使王茂元宅。」臨發者,將由洛陽王宅赴京也。

  《野菊》。

  朱氏雲:「此詩又見孫逖集,題作《詠樓前海石榴》。」程氏雲:「此詩與九日詩詞旨皆同。《野菊》命題,即君子在野之歎。」國藩按:程氏說是也。義山以官不掛朝籍為恨,故以未嘗移栽禦筵,不能不致怨於令狐氏耳。

  《過僕射舊宅》。

  伊慎,兗州人,大曆間以軍功封南兗郡王,曆官檢校尚書右僕射,兼右衛大將軍。末二句,朱氏以為義山時自桂林奉使江陵,故有此語。程氏以為伊慎立功初在嶺南,後在湖襄。愚意當從朱說。

  《聞歌》。

  程氏以此詩為宮妓流落在人間者而作。考唐德宗嘗命陸贄草詔,使渾瑊訪求奉天所失裹頭內人,其事可證。觀「細腰」句,似在江陵時所作。

  《贈華陽宋真人兼寄清都劉先生》。

  此詩朱氏以宋真人為女道士。程氏謂義山以劉比周史,而自比于徐甲,推複至矣。《義山文集》有雲「志在玄門」,宋真人必道侶也。

  《重有感》。

  文宗太和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甘露之變,宦官既殺宰相王涯、賈、舒元輿等。時鄭注為鳳翔節度使,為監軍所殺,王茂元在涇原,蕭弘在鄜坊,勒兵以備非常。昭義節度使劉從諫三上疏問王涯等罪名。義山欲茂元入清君側之奸,故有此詩。

  《春雨》。

  此借春雨懷人,而寓君門萬里之感。朱雲:「玉璫緘劄,猶今所雲侑緘。」

  《楚宮》。

  宋申錫為宦官所誣,貶開州司馬,卒於貶所。開州屬山南道,本楚地。程氏以為此詩吊宋申錫而作。

  《宿晉昌亭聞驚禽》。

  《長安圖經》:「自京城啟夏門北入東街第二坊曰晉昌坊。」國藩按:末四句,言失群之胡馬、掛木之楚猿,與此驚禽之心相同,即與義山之羈緒亦同也。

  《安定城樓》。

  涇州保定郡本安定郡。此義山在王茂元涇原幕中時作。

  《利州江潭作》。

  武后自冊為金輪皇帝。父士彠為利州都督,生後。此詩在利州詠武后也。三四句,即潭中之景寓懷古之意。五六七句,均以龍比武後。

  《淚》。

  前六句,淚凡六種,固已可傷。末二句,以青袍寒士而送玉珂貴客,其淚尤可悲也。

  《流鸎》。

  末句亦自恨官不掛朝籍之意。

  《七月二十九日崇讓宅燕作》。

  程雲:「集中有《七月二十八日夜與王鄭二秀才聽雨夢後作》七古一首,敘見知于王茂元而歸結悼亡之意。」此詩僅後一日,所言亦複淒婉。疑七月二十八九為義山悼亡之日。

  《贈從兄閬之》。

  魚標鹿跡,言處處有機事機心也。

  《九成宮》。

  送荔支者,而被天書恩幸。亦「一騎紅塵妃子笑」之意。

  《詠史》。

  此篇朱氏以為因文宗而發。今按三四句,詠文宗之儉,如史所稱「衣必三擀」是也。五句,以馬喻賢才,傷時無良臣也。六句,以蛇喻宦官盤結而不能去也。末句,言己為文宗開成二年進士,曾與眾仙同詠霓裳也。

  《無題》。

  此篇程注以為出秘書省調宏農尉時所作。三四句,出為外吏而不忘禁省也。五六句,言省垣朋游之樂。末句蘭台,朱氏以為義山為王茂元所辟得侍御史事。

  《赴職梓潼留別畏之員外同年》。

  畏之名瞻,韓偓之父,開成二年與義山同年進士。觀前四句,似韓與義山同時娶妻,同年登第,而義山旋即悼亡。朱雲:「義山與畏之為僚婿。」意或然與。時韓留京師。

  《曲池》。

  此似冶遊惜別之詩。

  《留贈畏之》。

  程雲:「此必將赴梓潼,往謁畏之,值其朝回而不一見,故有慨乎言之耳。」朱雲:「左川即東川。」國藩按:此必自東川事使入京一次。故自稱日「歸客」。與前《留別畏之》詩非一時也。

  《玉山》。

  程注:「此詩亦望恩干進之意。」國藩按:此人蓋居勢要而有才望者,三四句,皆就山取譬,山能回日馭,謂其能回天眷也。山有上天梯,謂其接引甚易也。神仙,言其居要地。才子,言其負時望也。

  《牡丹》。

  程雲:「此豔詩也」。以其人為國色,故以牡丹喻之。首句原注:「典略雲:夫子見南子,在錦幃之中。」

  《一片》。

  程氏以此為幽期密約之詩。國藩按:此當致書友人,求為京朝一官,如陳咸致書于陳湯,得入帝城死不恨也。前四句,言帝城風景可望而不可即。後四句,言春去秋來,日月易逝,時事變遷,無使我更失望也。

  《促漏》。

  此詩高棅以為擬深宮怨女而作。程氏以為托於閨情,亦怨令狐綯之不見答耳。

  《可歎》。

  此詩程氏以為歎彼姝所遭非耦。起句結句蓋曾與義山目成而不及亂也。愚謂此亦刺戚裡之為女道士者。

  《富平少侯》。

  此亦譏勳戚子弟。

  《贈趙協律皙》。

  吏部相公,令狐楚也。時為當路所軋,置之散地,故曰賓館徒在。安平公,崔戎也。以太和八年六月卒,故曰「妓樓已空」。第四句原注:「愚與趙俱出今吏部相公門下,又同為故尚書安平公所知,複皆是安平公表侄。」

  《曲江》。

  太和九年正月,鄭注言秦中有災,宜興土工厭之,乃興曲江之役。是年十一月,因甘露之變,遂罷曲江亭館。此詩所以慨也。天荒地變,王室之公憂也。傷春,義山之私慼也。當別有感耳。

  《回中牡丹為雨所敗》。

  回中,在安定高平,其中有宮。程雲:「此二首乃歎長安故妓流落回中者,牡丹特借喻耳。」

  杜樊川集

  《長安雜題長句》第二首。

  「韓嫣」四句,言勳戚豪家之盛。末二句,言不遊權貴之門也。

  第三首。

  此首言方春景物之麗,士女冶游之盛,而己甘陋巷寂寞也。

  第四首。

  「期嚴」四句,自言疏慵,不宜於從公。有嵇康七不堪之意。

  《李給事中敏》。

  太和六年大旱,中敏以司門員外郎上言,請斬鄭注以快忠臣之魂。帝不省。中敏以病告歸。注誅,中敏被召,累遷給事中。又論仇士良不應蔭子,為士良所怒,由是複棄官去。

  《和白相公聖德和平致茲休運歲終功就合詠盛明呈上三相公長句四韻》。宣宗大中二年收復河湟,白敏中進詩,同時馬植、魏扶、崔鉉皆進詩。三相公,謂馬、魏、崔也。「聖德和平」四句,蓋白公題中語。

  《送國棋王逢》:「浮生七十更萬日。」

  牧之是時年四十二三,若得至七十,猶有萬日。

  《西江懷古》。

  注家謂楚人指蜀江為西江,謂從西而下也。國藩按:詩中魏帝苻堅等語,殊不似指蜀中者。六朝隋唐皆以金陵為江東,曆陽為江西,厥後豫章郡奪江西之名,而曆陽等處不甚稱江西矣。此西江或指曆陽烏江言之。

  《池州李使君沒後十一日處州新命始到後見歸妓感而成詩》。

  「巨卿」句,用《後漢書·範式傳》。「阿鶩」句,用《魏志·朱建平傳》。「生子」句,用《任延傳》。

  《八月十三日得替後移居霅溪館因題長句四韻》。

  據馮注,牧之于大中四月至湖州,五年八月得替,恰及一年,故曰「一年人住豈無情」。

  《早雁》。

  雁為虜弦所驚而來,落想奇警,辭亦足以達人。

  《湖南正初招李郢秀才》。

  李郢,字楚望,大中進士,長安人,唐末避亂嶺表。馮注雲:李郢有《和湖州杜員外冬至日白洲見憶》詩,與牧之此詩用韻並同,此湖南當是湖州之誤。」

  《懷鐘陵舊遊》第一首。

  漢之豫章郡,隋改為縣,唐改鐘陵縣,後改南昌縣。征南,指沈傳師也。傳師太和元年卒,子樞、詢皆登進士第,詢曆清顯,至禮部侍郎,故以機、雲比之。

  第四首。

  馮注:《通典》:「南昌有龍沙。」《水經注》:「龍沙,沙甚潔白,高峻而阤,有龍形。」國藩按:此詩之意,謂沙之白細,就中可揀出蜀羅也。以比就紅粉隊中揀選絕色,蓋攜妓夜遊之詩。

  《詠歌聖德遠懷天寶因題關亭長句四韻》:「聖敬文思業太平。」

  宣宗徽號曰聖敬文思和武光孝皇帝。

  《寄浙東韓乂八評事》:「一笑五雲溪上舟。」

  會稽若邪溪,徐浩改為五雲溪。

  《書懷寄中朝往還》。

  往還,猶雲舊遊。「為吏塵中勢自回」:回,猶雲變易也。

  嘉祐集

  《詩論》:「以為可以博生也。」

  博,換也,貿易也。古琴曲有《不博金》,猶諺稱「金不換」也。宋世有博馬司,謂以茶易蕃馬也。

  元豐類稿

  《序越州鑒湖圖》:「謂湖不必浚者,曰益堤壅水而已。」

  湖不必複,前八說所無。益堤壅水,刁約、張伯玉之言也。

  《宜黃縣學記》:「則其材之不成,無疑固然。」

  「無疑固然」四字,似當作固然無疑。

  《越州趙公救災記》。

  末段文氣平衍。

  《廣德軍重修鼓角樓記》。

  氣體頗近退之,但少奇崛之趣。

  東坡文集

  《石鐘山記》。

  自咸豐四年十二月,楚軍水師在湖口為賊所敗,自是戰爭八年,至十一年乃少定。石鐘山之片石寸草,諸將士皆能辨識。上鐘岩與下鐘岩,其下皆有洞,可容數百人,深不可窮。形如覆鐘。彭侍郎玉麟于鐘山之頂建立昭忠祠。乃知鐘山以形言之,非以聲言之。酈氏、蘇氏所言,皆非事實也。

  《代張方平諫用兵書》。

  東坡之文,其長處在徵引史事,切實精當;又善設譬諭,凡難顯之情,他人所不能達者,坡公輒以譬諭明之。如《百步洪》詩,首數句設譬八端。此外,詩文亦幾無篇不設譬者。此文以屠殺膳羞喻輕視民命,以箠楚奴婢喻上忤天心,皆巧於構想,他人所百思不到者。既讀之,而適為人人意中所有。古今奏議,推賈長沙、陸宣公、蘇文忠三人為超前絕後。余謂長沙明于利害,宣公明于義理,文忠明於人情。陳言之道,縱不能兼明此三者,亦須有一二端明達深透,庶無格格不吐之態。「至於興事首議之人,冥謫尤重。蓋以平民無故緣兵而死,怨氣充積,必有任其咎者」:數句非儒者之言。亦失陳奏之體。「此豈為善之報也哉」:武氏之禍,謂由太宗窮兵所致,亦非事實。「譬猶屠殺牛羊,刳臠魚鱉,以為膳羞;食者甚美,死者甚苦」:姚姬傳氏謂東坡此書是子虛烏有之事,方平並未入奏,蓋在黃州時聞永樂徐禧之敗,神宗悔痛,故追作是文以發揮己意。其以屠殺膳羞為喻,亦是黃州戒殺時議論也。國藩謂東坡好佛,以好殺喻黷兵,理自可通,惟首段言「冥謫尤重」,則失體耳。

  《園邱合祭六議劄子》。

  按:秦氏蕙田錄此疏於《五禮通考》中,極辨其謬。蓋主天地必宜分祭之說,雖依經據古,確不可易,而蘇氏酌時勢以立言,亦自不可廢也。

  《上皇帝書》。

  奏疏總以明顯為要,時文家有典顯淺三字訣。奏疏能備此三字,則盡善矣。典字最難,必熟于前史之事蹟並熟於本朝之掌故,乃可言典。至顯淺二字,則多本於天授。雖有博學多聞之士,而下筆不能顯豁者多矣。淺字與雅字相背,白香山詩務令老嫗皆解,而細求之,皆雅飭而不失之率。吾嘗謂奏疏能如白詩之淺,則遠近易於傳播,而君上亦易感動。此文雖不甚淺,而典顯二字,則千古所罕見也。「臣近者不度愚賤,輒上封章言買鐙事」:篇首三百餘字,失之冗漫。漢唐制科對策往往如此。今京曹奏疏,首段亦多浮詞。若督撫奏疏,宜就事論事,閑語不可太多。「驅鷹犬而赴林藪,語人曰,我非獵也。不如放鷹犬而獸自馴。操網罟而入江湖,語人曰:我非漁也。不如捐網罟而人自信」:善言事者,每於最難明之處設譬喻以明之。東坡詩文皆以此擅長。「宰相,人臣也,且不欲以此自汙,而陛下獨安受其名而不辭,非臣愚之所識也」:四句有傾軋王介甫之意。「今者徒聞江浙之間數郡雇役」:王荊公新法惟雇役為善政,當日諸君子亦爭之不已,厥後司馬溫公改雇役仍為差役,東坡又力爭之。雇役,猶今軍中雇募民夫給與飯錢也。差役,猶今擄人當夫,不給錢文也。「又欲官賣所在坊場,以充衙前雇直」:衙前,猶差總之名也。凡縣有大役,如運送官物錢糧之類,則責成衙前為夫役之總。故宋時派充衙前者,鄉之富民,立即貧窮。韓魏公、司馬溫公皆有疏論之。王荊公以坊場為衙前雇價,較之前此全不給錢者,已稍優矣。「且東南買絹本用見錢」節:買絹之初,本發見錢,後亦失信。揀刺義勇之初,本言永不戍邊,後亦失信。以喻王介甫放青苗錢之初,本言不許抑配,不久亦必失信也。東坡言事,或引古事以譬之,或引近事以譬之,取其易曉。「計其間願請之戶,必皆孤貧不濟之人家,若自有贏餘,何至與官交易」:今之領常平倉穀者,亦皆孤貧不濟之人;況宋領青苗錢須還利錢乎?「頃在陝西,見刺義勇提舉諸縣,臣嘗親行,愁怨之民哭聲振野。當時奉使還者,皆言民盡樂為」:又以刺義勇時民怨而帝不聞,喻青苗一事亦民怨而帝不聞。「縱使其間薄有所獲,而征商之額,所損必多」:均輸,猶官運之鹽也。商稅,猶各卞之抽厘也。官運多則厘稅少,自然之理。「使天下常調」:循資按格者,謂之常調官。「許以風聞而無官長」:無官長,猶雲無上司也。今都察院之總憲、副憲雖稱台長,亦非堂官之體。「臣恐自茲以往,習慣成風,盡為執政私人,以致人主孤立。紀綱一廢,何事不生」:「執政私人」等句,亦有傾軋之意。「臣之所謂願存紀綱者,此之謂也」:「存紀綱」一節,事實太少,議論亦淺,與前二條殊不相稱,不足平列為三。

  東坡詩集

  《和子由踏青》。

  前八句,敘踏青。後八句,就道人賣符生波。

  《石鼓歌》。

  「下揖冰斯同」以上,推尋字體。「豈有名字記誰某」以上,敘石鼓為周宣王時作。以下至末,論鼓不為秦所掊擊。

  《司竹監燒葦園因召都巡檢柴貽勖左藏以其徒會獵園下》。

  「欲出已被蒼鷹遮」以上,言狐兔歲藏葦中,敘獵之地。「野人」以下正賦獵事。末言獵罷置酒。

  《朱壽昌郎中少不知母所在刺血寫經求之五十年去歲得之蜀中以詩賀之》。

  末引六事作收,別是一種章法。

  《續麗人行》。

  「心醉」二句拙。「孟光」二句腐。

  《次韻答劉涇》。

  前嘲劉之苦,後敘己之樂。

  《和子由送將官梁左藏仲通》。

  前八句,自敘閒適之趣。後八句,敘梁來徐兼憶子由。

  《次韻孔毅父久早已而甚雨三首》。

  第一首專詠久旱。第二首前半喜已得雨,後半將謀作塘。第三首詠甚雨而及楊道士。

  《和蔡景繁海州石室》。

  「蒼髯白甲低瓊戶」以上,敘石曼卿種桃。「我來」四句,敘公嘗攜家一遊,有婢彈胡琴。「爾來」十句,因蔡寄詩複念及胡琴婢。

  《張近幾仲有龍尾子石硯以龍劍易之》。

  此等為後世惡詩所藉口,最不宜學。

  《寄靳簟與蒲傳正》。

  翻從寒冷時倒映出炎熱得簟之妙,亦自昌黎「卻願天日長炎曦」句脫胎。

  《送表弟程六知楚州》。

  三老,當謂東坡與程六德孺之祖為二老,又加石氏一老也。諸孫,即指程六及坡自謂耳。前十句,敘少時故鄉聚處。後十句,敘暮年京師送別。

  《送王伯守虢》。

  「爭入崤函」句,謂行人爭入函谷關而至長安,不肯久留虢州也。

  《武昌西山》。

  前十二句,敘昔在黃州,往來西山。「浪翁」六句,敘鄧曾作窪尊銘。「當時」六句,敘會宿玉堂。

  《次韻米黻二王書跋尾二首》。

  前六句,敘曾在三館見二王真跡。後八句,羨米得此本。

  《書王定國所藏煙江疊嶂圖》。

  前十二句,狀畫中勝境。「使君」四句,點明題目。「君不見」十二句,言樊口勝境亦不減于途中之景,但人自欠閑耳。

  《喜劉景文至》。

  前十二句,喜劉至。後八句,念蘇杭舊游,以劉自杭來也。

  《在潁州與德麟同治西湖未成改揚州三月十六日湖成德麟有詩見懷次其韻》。

  首四句,辨杭潁之雌雄。「我在」六句,敘在杭修堤。「朅來」四句,敘在潁治湖。末六句,敘見官揚州。

  《游博羅香積寺》。

  首六句,敘麥禾之美。「誰言」六句,因見麥禾溪水,而謀及臼磨。末八句,豔說飽食麥禾之味。「收面」句,麥也。「舂穅」句,禾也。「雲子」句,禾也。「瓊肌」句,麥也。「牢九」句,麥也。「真一」句,禾也。

  《荔支歎》。

  後八句,因荔支而歎貢茶、貢花之弊。

  《次韻正輔同遊白水山》。

  首八句,言被塵俗所纏縛,欲為物外之遊。「首參」十句,敘自到嶺南,備曆諸勝。「朱明」八句,言自羅浮游白水。「故人」至末十四句,有飄逸出世之想。「仙山一見五色羽」:此句謂有五色雀,曾一至儋耳庭中,公後有《五色雀》詩。

  《歐陽晦夫遺接琴枕戲作此詩謝之》。

  首六句,自敘至嶺南後冠服。「見君」六句,敘送冠枕。末十句,有懷歐梅。

  《常潤道中有懷錢塘寄述古第二首》:「去年柳絮飛時節,記得金籠放雪衣。」

  按:映雪堂刻東坡帖,有「開籠若放雪衣女,長念金剛般若經」一事,亦與此詩相合。

  《與參寥行園中得黃耳蕈》:「蕭然放箸東南去。」

  東南去者,公此時將離徐州改官湖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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