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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亮墓誌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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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忠肅公亮墓誌銘 巨宋有天下,重三後光,九圍淑清,慎柬豪雋,宣揚治跡,海嶽冥助,英賢輩出。 惟僕射扶風忠肅公,諱亮,字叔明,委質三朝,勤身四方,踐履華顯,保綏吉祿,盡瘁克終,褒甄有加,進退哀榮,為儒臣表式。 公之先本居彭城,中徙廬江,因而占籍。曾祖複、王父韜,潛穎弗耀,裡仁多裕。烈考澤,仕至西頭供奉官,累贈太師、中書令、尚書令、舒國公,五代遘屯,隸名戎幕。皇朝拓統,獻策帝閽,引籍三階之塗,警寇兩河之涘。遠圖未艾,衍慶方隆。 公即第三子也。生有淑靈,長而偲傑。鐘庭闈之意愛,樂文史之芳潤。太平興國中,神宗振策,萬宇來王,親禦英彀,博延材等。公甫踰弱冠,綽有神鋒,一上中進士第,得大理評事,知太平府益湖縣。丁外艱,朝制抑奪,充窮蒞事。自吳會之平也。士人族屬不許渡江。公高堂暮年,愒日榮養,懇乞迎侍,優恩賜許。改丞大匠,入佐著作,監群舒榷酤,授殿中丞。上言詩賦小才,不足觀士,願先策論,以擢優長。頃之,同判毗陵郡,編戶數百,積虧算緡,家貲已空,刑絏未解。公面釋羈縶,諭之借償,如期悉來,宿責皆複,版籍既阜,銗筩實繁,精心不疲,圜圄無禁。 採訪使羅處約摭其實狀,飛表以聞,受代還朝,面賜五品服,命知濮州。期月政聞,部民留借,馹騎傳召,憲台論薦,遂充福建路轉運使,提點刑獄。閩蜑荒外,部居遼夐,公星言夙駕,惻隱窮微。六姓□□,銜冤引伏,由察視而全活數族。田訟積年,遷蒙自辨,明而決遣。外台路奏,稔達朝聞,就遷太常博士,知福州。 翰林學士承旨蘇公易簡,舉才任治賦,促召提點三司。未幾,以聯職匪彝,力求外補,出知鄱陽。扁舟徑行,僅及都外,而伊人受戮。識者許其先見。邑有豪族,怙強專殺,依違十載,未伏其辜,公發擿按問,實時論決。又表十二戶民積負七百余萬。鼔鑄錢幣,亡傭至大,經常所費,物力罕充。公奏于池陽分置爐冶,供億既羨,課程增倍,著在令甲,迄今便之。尋改殿中侍御史。 真宗踐祚,遷刑部員外郎。公以聖緒重熙,嘉猷罔伏,讜言四事,奏記槐庭,大略以徵稅所通,杼軸斯窘,恩詔屢下,官曹廢格,誅斂彌急,瘡痍未複。願出宸斷,大滂和令。惟新肆賞,施及戍兵,貴不踰時。式符渙汗。邦朝近制,屢以宗藩尹京,地處猜嫌,謂宜革罷。引弓裔俗,鳴鏑犯邊,冀講和戎,用康居業。囊封上達,時論然之。 咸平初代還,以京西、河東二路租欠巨萬,詔往蠲除。又以隴州計籍失言公錢千余萬,受命按劾。至則考文簿,詳耗登,辨朱墨之出入,見四三之名實,得其舛誤,罔益毫分。疑論冰釋,吏胥嶽抃。覆命主判三司都磨勘司。 先是浙右行商許其泛海,有自姑蘇抵海陵以鬻枯魚者,鹽鐵使陳恕按籍責其枉道,倍誅筭金。連歲督理,家人上訴,詔下計庭會議,寀寮雲集,靡敢異辭。公獨與劉綜條附前令,請從釋放。皇明獎納,嗣降曰俞。 三年春,益部挻災,寅車致討,授西川轉運副使,法坐臨遣,聖顏彌渥,事有利病,悉從便宜,遄正使名,以隆朝任,矢石之際,輸將不前,編貿滯鹺,力資餫饟,迨乎訖役,民不告勤。逆黨既殲,虎臣擅命,恣行威戮,姑快侈心。公義感其誠,辨回其虐,霜鋒之下,所活千人。捷羽既聞,璽書垂獎,改兵部員外郎,賚錢五十萬。大兵之役,斗米直千,公出廩輕價,遂蘇民命。 明年,承詔入奏,加直史館,賜白金三百兩。會送賊中偽署八十餘人至者,樞臣將盡戮之。公入對近墀,願從寬宥,亟詔議於上前。當軸抗聲,其詞甚確。公曰:「脅從罔理,是亦何誅?且污染之中,此為百一,餘或鳥驚雉竄,傾聽德音,一聞大刑,孰不危懼?今茲議者虞其退不悛心,臣敢以百口保其無叛,且又先朝賊順之党皆獲全生,一昨寇攘,不聞助亂。」昌言感悟,聖主從之。亦既複職,勵精為治,盡削租負,力痊疲瘵。咸泉之井,構白興利,日久味薄,課緡獨存,監司之人笞逮求辨。公則察其區處,第其耗穰,損減堙除,皆有條教。歲運賨布,達于渚宮,頭會俚民,董其舟漕,風波悍險,士卒侵漁,破產毀宗,是為常法。公則罷其賦役,責其兵師,閭裡獲安,農穡無擾。凡十八州軍經饋師者,是秋輸賦悉奏蠲之。諸禁部吏之官榷錢倍息,以杜貪猥。灌口叢廟,一方歲祠,嘯聚憸人,並將戎械,跨踰境邑,僣亂儀章,申令革絕,用懲非法。董齊噢咻,無不至焉。五月報政,延見便坐,雍容啟奏。上曰:「自茲已往,朕無西眷之憂矣。」面賜金紫。 俄命知潭州。都會要衝,事機叢悉,牢犴空闃,絲言賁獎。邑有亡卒,潛游聚樂,敢行兇慝,黷亂人倫,脅制群氓,為日滋久,爰有四輩,合謀殺之。司敗論辜,將寘於法。公以為亢宗除患,理有可矜;觀過知仁,刑之所赦。儻循常而冒請,必見沮於有司,措心得宜,獲戾無悔,命筆專斷,悉從矜貸,削封引咎,朝論韙之。 景德初,移知升州。途次潯陽,歲逢驕旱,穀價騰湧,道殣相望。公曰:「聖上愛民,甚於赤子,拯溺者不循矩步,救火者不問大人,有利國家,專之可也。」於是取荊、湘、永米數十艦,移牒郡守,促行賑給。因附驛言:「江界郡國,阻饑為甚,牧長巽懦,不時以聞。願擇材臣,撫循察視,仍罷官糴,許行販糧。」朝廷盡可其奏,立命近臣張知白等五人乘傳分路,緩刑均貸。公既即治所,益求人瘼。輕揚之俗,忿鷙成風,失意相讎,乘昏縱火。申命伺察,動無隱漏,大殲惡少,乃絕震驚。僣國遺區,藩儀未緝,幕庭之會,器服不充。牙城東北,自偽朝德昌宮地,後庭鉛粉,往往在焉。公撰曰庀徒,依神致禱,掘次袤丈,得汞二百餘斤,鬻之獲緡百萬,以備供帳,綽然有餘。 歲滿入,加工部郎中。三日擢授右諫議大夫,知廣州,蓋宜寇初平,思寧遠俗也。受元符之歲二月,公至番禺,澄海役兵有出戍而從亂者,宗屬二百餘人,法當配隸,皆奏釋之。瀕海鹽夫有負課而乏資者,妻孥質于豪族,歲久未貰,悉遣還之,招攜裔蠻,杜絕侵擾,期年蕃舶四倍而來,琛贐駢湊,耆髦駭歎,較於舊課,百萬其贏。天子異之,命中貴人,就頒燕勞,遠夷百眾,陪預下筵。是歲,升中喬岱,公命大食商酋陁婆離、蒲含沙等共執方物,貢于嶽趾,中邦聳觀,大禮增華,交州使人道出都府,常時貿易,多所稽留,怠忽條章,喧煩裡閈,公榜揭科禁,犯而必行,畏威斂跡,罔複幹迕。封祀均慶,進左諫議大夫。 二年,有詔方國各營天慶觀,以昭瑞命。公進思替否,旁念裕民,但葺開元,用寬勞費。又以秩當諷諭,內激忠純,引用邦封,遠禆宸聽,所辭悃愊,時論嘉之。遄以久處瘴處,懇求移蒞,遂改知虔州。五年之民,闔境遺愛,繪公之像,共致生祠。南康奧區,生齒繁夥,公命錄孝行圖於府門,靈鵲縞姿,族生庭樹,幼艾驚異,謳謠變風。 四年,汾祀禮成,加給事中,踰歲徙知洪州。在途詢利病,奏放廬陵、臨江洎本郡餘稅,詔悉允之。 溪蠻擾邊,朝右諮帥,遣三班殿侍趙吉,馳驛齎詔命知荊南府,兼荊北路兵馬都鈐轄,賜中金五百兩。嗣降宸旨,彰明委注。嘗聞具獄,獨疑枉濫,榜笞既久,不復自明。公引造黃堂,屏去齋侍,苦言感動,幽悃乃申,為召左證,實時縱去。曾未數日,罪人斯得。又有父子同訴失其塚婦,公潛諷胥史,就詢所居,知其前後皆有津涉,密選幹吏網于水中,翌日而獲沉屍,即辰而辨謀殺。荊吳之閔雨也,請停市糴,輕價以濟流庸。宮邸之遺燼也,首納圭田,率眾而資完葺。 八年春,政成入覲,面奉宸諭,徧朝宮觀。七月,以尚書工部侍郎再守金陵,期年,就知杭州,加領集賢院學士。前此大萃戎旅,築修坊堰,出沒泥潦,多為足疹。有詔曰:「江岸興功,蓋非獲已,役人嬰疾,良用軫懷,宜具籌劃,飛郵來上。」公至部,例謁伍員之廟,躬袖詔檢,示於睟像,且曰:「帝念若此,神其鑒之。苟無冥應,安用嚴祀?」詰旦,主吏稱潮勢遠卻,匯於他境。又累夕,堤沙橫出,綿亙數裡,罷役夫七千有餘。廛井耆艾用竺乾法會僧,以《感聖圖》入貢。遣中貴人詣水濱,為道家醮席,投龍壁而報貺。錢氏之有國也,近邑茶園二十六所,歷年滋久,枯枿僅存,每歲役兵三千,責辦常課,因緣採擷,恣撓田閭。公悉命芟燔,變收庸調,地征無失,民患不生,湖秀薦饑,流亡猥集,既出京廩賙於困窮,複諭豪宗共為斂施,四封之內,全度居多。飛蝗為災,蔽日而至,軫憂南畝,躬禱吳山。群烏薦食,靈雨紛灑,苗螟盡斃,原穡無傷。地本司吳,俗營機鬼,椎牛擊鼔,頗紊彝章,送往之儀,過為奢縱,炫飾華采,喧囂路衢。公明設教條,一遵禮法,巫風頓革,品類知方。 天禧三年,入拜禦史中丞,占對左墄,牢讓數四。上曰:「卿所至,有異政,宜當此授。」因目輔臣,稱其介直。公以綱憲之地,表模所屬,遭時振擢,銳意修明,且言:「近世公私不敦禮教,二親槁殯,即議星居,利析貨財,緩營窀穸,傷風壞俗,莫大於斯。請自今未訖遷祔,無得分異。又桑門之眾十萬,其徒狡獪,惰遊倚為淵藪,歲格之外,宜罷削緇,較試之辰,願責攸司保任,稍嬰雜濫,勿許甄收,山海之濱,茗鹽為業,食周是樂,舍魯是從,時有搜獲,罪同裨販。願許茲類,減其半坐。」宸聰採納,鹹署令焉。 踰歲拜疏避榮,願守鄉郡,以兵郎侍郎領集賢院學士,知廬州。維梓協恭,於藩播詠,輟我股肱之寄,榮茲父母之邦。 五年春,換印江陵;秋八月,剖符建業。或兩然巴燭,或三舍召棠,不煩更張,可以清嘯。 今上纂服,進尚書右丞。季冬再領肥川之任。間一歲,卜習長至,肇禋紫壇,公以為六禦飛天,大明繼照,忝備亞卿之列,未瞻八采之光,夫豈寅恭,不遑寧處,願奉計籍,入朝王會。制曰:可。 天聖二年冬,執玉來覲,二宮加禮。從祠吉土,協贊鴻休,曆判尚書都省,知審刑院。講法宮之儀矩,慎丹筆之詳平,頎然宿望,冠映朝列。近制,郊祀有日,先庚申令聞知,而犯戒以不原。忉狀之民,尚幹法禁,至期論讞,多獲從寬。公以為,上無戲言,法在必罰,況更誕告,不可稽誅,請飭攸司,必正其罪。 三年,加工部尚書、知亳州。封境積卑,潢汙敗稼,請均羨廩,假貳疲甿,擠壑之備,按堵如舊。 後二載,移知江寧軍府。鹿轓屢及,隼斾如歸,耋耄多存,邑居相慶。踰歲,禮年雲及,拜疏乞身,優答未許。明年,再表誠請,乃授太子少保致仕,仍給全俸。尋奏詔,每有章奏,附驛以聞。 公輕舸南還,闔門宴處,子孫密侍,邑裡明歡。丞相東平呂公孺筮仕之初,詞藻宏茂,公識其遠至,眷以嘉姻,果膺國棟之隆,吻合鳳鳴之兆。至是東平公首賦章什,讚揚高躅,三司兩掖,鹹有詠歌,投贈德門,瑑刊金石,中朝南紀,均著美談。八年肆類,加金紫光祿大夫。燕申之中,談誦為樂,曆采竺典,尤邃《華嚴》。久之,謂所親曰:「吾夢想有異,大期非遠。」因絕葷茹,殆更弦晦。一日奄遘微疹,退安丈室,淩晨澡頮,衣居士服,徧召近族,勖之治行。口占遺疏,以別宗姻。夜分命易新衣,盡袪左右,合手誦佛,凝然化往。乃九年孟秋之辛酉也,享年七十有三。 上聞訃嗟惻,為輟視朝一日,褒贈右揆。錄其孫玘為將作監主簿;曾孫永錫試秘書省正字,弟之子仲良試秘書省校書郎。太常考行,舉易治之典,以仲冬乙卯返真宅於合肥縣之先塋,從吉蔔也。 公首娶劉氏,攝尚書省校書郎誨之女,追封彭城郡夫人;繼室朱氏,工部侍郎昂之女,封沛國郡君。皆以盛族紹恢中饋,先公而沒,鹹附隧挺。 男:曰仲宣,大理寺丞;仲容,太常寺奉禮郎;仲謀,大理寺丞;仲甫,大理評事。欽率忠教,足光系緒。仲宣以肯構之長,用裕承家,延世推恩,當踐閨籍,能報沖退,讓于族人,多士清論,嘉其令範。曰朝哥洎大理評事仲卿、三藏奴,或殤或夭。 元女英國夫人,以左相小君之貴,冠內朝命婦之班,象服斯煌,二宗有耀。退見長樂,延恩外門,先姼彭城之封,乃褒優之異等也。次曰堂塗,數齡而殞;次適太平州軍事判官戴宏,太常博士永之子;次適殿中丞呂居簡,舊相許文穆公之子;次適前進士張士惑,司封員外郎希顏之子;次適將作監主簿鐘離景裕,龍圖閣待制瑾之子;幼適太廟室長張去奢,亦希顏之子。 公之兄曰邕、彬,不仕;弟用,終宣州涇原令;測,終殿中丞;儼,今為虞部員外郎。皆有吏道,外分朝寄。自顏近屬,薦紳曳組者二十餘人,率由公之保蔭。 公策勳疏爵,皆極等威。賦室三千四百室,真食八百戶。儒臣清列,無不揚踐。再牧廬、荊,四臨秣陵,質於近古,罕有其比。角犀豐盈,神采秀澈,髭須美甚,盼視曄如。憤疾奸回,探湯而扼腕;盡傷窮困,據蒺而疚心。談忠義也,或流涕而緣纓;譽美善也,必盱衡而擊節。其禦下也,始若嚴峻,而要存仁恕;其聽訟也,初如疑誤,而意在平反。手著符教,訓齊官屬,務敦公共,蔑去依阿。能斷大事,不嬰小節。理有盤錯,謀成跬步,輷然而電霆振,騞然而髖髀解,茲實過人者已。夙重交契,不輕然諾,急難是拯,榮瘁罔踰。 戴永者,公之同年生也,出刺邕管,道經長沙,齒耋家貧,憂形於色。公許以姻援,寬其郁陶。曾未數月,果聞殂謝。公遣迎櫘櫝,旋葬裡閭。存恤其家,致於有立。 中人李懷諒本家南海,充使而還,常命郡寮會其塋域,眾情瓦合,咸議枉車,公獨介然,拒其越禮。 公之在蜀也,軍須日急,乘馹宵征,導騎失途,誤登廢棧,徑之鬥絕,馬不能旋。公自述忠勤,禱於上下,倒行數百,始得平衢。既而列砦攻城,中宵露坐,適與戎校詢謀事機,俄頃如廁,命其李處,僅踰數步,飛石斃之。滿秩言旋,乘舟下峽,長贏仲月,水潦方臻。俗傳茲時不利沿涉,公又祈於山川曰:「儻吾不欺於物,有惠於民,半月不雨,俾予善達。」洎夫經灩澦,曆瞿塘,安若枕席。俄而大澍,回盼川路,無相繼者。又虔川贛石亙三百里,非遇泛漲,不能寸進。 公赴南昌也,久屬晴霽,稽於戒行,既登舳艫,潛祝冥佑。中夕水勢暗長,川航盡浮,篙工驗之,深已踰丈,未曉而霽,送車無及。是皆眾所傳信,謂之誠感。重慎徽纆,訓嚴吏胥,晨興視事,首閱縲籍,得其曲要,然後長居。社稷大祠,風雨常祭,牲牷器服,省視必躬,陟降獻羞,聳兢如在,精純所達,豐楙隨焉。至性純孝,加常一等,生辰諱日,時饗間祠,悲涕感慕,訖於終夕。 赴潮溝日,以公田米千斛,命賜白金數百兩,獲鏹百萬,視之泫然曰:「祿不及養,此將安用!」持對親像,誓追冥福,即致清涼佛寺,以助繕修。理余杭日,有梵僧妙德以舍利遺公,實有靈應,且曰「必興佛事」。 公複典肥上,遇越僧懷謹,謀建塔於邦之永昌寺,適契前諾,為鳩眾力,仍輟廩俸,資其崇構。九層之峻,數載而成,遂瘞靈骨,敕以「普慈」為額,賜相輪而寵之。 某羈貫之年,獲拜隅坐,國士之待,頗踰儕倫,今也雲亡,吾將安仰!曩接餘論,備聆懿實,思效刊述,形於願言。用移掛劍之誠,布在披文之作。寺丞泣撰風跡,郵傳上都。得竭陋庸,冀垂悠永。老竜游矣,安用法于狂言,宣父嗚呼,猶足志于君子。辭則非腆,而善其不誣。後之人如有傳名臣良吏之為者,其取證於此也。姑系之以銘曰: 猗夫!僕射之德,備溫恭正直: 沉毅威克,處煩不惑;文武該具,周行景式。 猗夫!僕射之功,佐二朝兩宮: 極慮納忠,班常有融,嶽鎮淵渟,妥綏四封。 二十三政,騫翊內外。刃解盤結,風生要會。 人之所難,我則違最。五十二祀,更嘗險艱。 兵癘不侵,壽康以還。帝獎有勞,時瞻汝賢。 鶉首標揚,黃鐘旅月。宰木摧陰,飛霜急節。 輅褒旅葬,輤裧成列。轅馬悲局,虞歌慘咽。 陟彼卬阜,南瞻隴闕。廞寫斂翼,抑車回轍。 泉帳宵耿,松煙暮結。刻鏤龜礎,宣揚懿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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