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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段 說宋遼金夏(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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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國主,李曩霄,乘時入寇。(時李曩霄稱帝于夏州,入寇保安軍,又寇延州。副總管劉平石元孫皆戰沒。) 據西河,連北虜,小樣三分。(曩霄據興州之地,盡有河南河西凡三十一州,結連契丹。是時遼夏割據,宋室已非一統。) 范龍圖,寒西賊,胸蟠兵甲。(初範雍知延州,為夏所敗,至是以范仲淹為陝西招討使副使,兼知延州,敵人相誡曰:無以延州為意,今小範老子腹中,自有數萬甲兵,不比大範老子可欺也。後分陝西秦鳳涇原環慶鄜延為四路,仲淹知慶州,曩霄陰誘屬羌為助,環慶酋長六百余人,約為鄉導。事覺,仲淹至部,即奏行邊,以詔書犒賞諸羌,閱其人馬,為立條約。諸羌皆受命,自是為中國用,羌人親愛之,呼為龍圖老子。襖專以韓琦仲淹為陝西安撫經略招討使,琦與仲淹在兵間久,名重一時,諸羌來者,推誠撫接,鹹感恩畏威,邊上謠曰:軍中有一韓,西賊聞之心膽寒;軍中有一範,西賊聞之驚破膽。 仲淹,字希文,追封楚國公,諡文正,吳縣人。其先隨母適朱,名朱說。) 狄天使,破南蠻,凱奏金鉦。(樞密副使狄青,初在涇原,常以寡當眾,密令軍中,聞鉦一聲則止,再聲則嚴陣而陽卻,聲止即大呼馳突。士卒皆如教,才遇敵未接,遽聲鉦,士卒皆止,再聲則卻。虜大笑曰:孰謂狄天使勇?鉦聾止,忽前突之,虜兵大敗。時廣源州蠻儂智高反,以青為荊湖宣撫使討之,青行日不過一驛,所至州輒休士,一日智高還守邕州,青懼昆侖關險阨為所據,乃下令賓州具五日糧,休士卒,值上元節,令大張燈燭,首夜宴將佐,次夜宴從軍官,三夜享軍校。首夜樂飲徹曉,次夜大風雨,二鼓時青忽稱病,暫起如內。久之,數使勸勞座客,至曉未敢退,忽有馳報者曰:夜時三鼓,元帥已奪昆侖關矣!將近邕州,賊方覺,青大破之,智高焚燒城遁去,廣南悉平。) 慶曆中,眾賢人,如茅斯拔。(帝改元慶曆,國子監直講石介,樂善嫉惡。時韓琦范仲淹等為樞密副使,帝召夏竦為樞密使,諫官歐陽修等交章論竦奸險,乃罷竦,而以杜衍為樞密使。介以琦等同時登用,而修與蔡襄並為諫官,竦既拜複罷之,因作慶曆聖德詩,有曰:眾賢之進,如茅斯拔;大奸之去,如距斯脫。韓琦,字稚圭,安陽人,封魏國公,諡忠獻。石介,字守道,泰安人,號徂徠先生。杜衍,字世昌,山陰人,封祁國公,諡正獻。蔡襄,字君謨,諡忠惠。) 歐陽子,起八代,變怪時文。(自五代以來,文體卑弱,歐陽修游隋州,得唐韓愈遺槁,讀而慕之,苦心探頤,遂以文章名冠天下,學者翕然師之。至是知貢舉,時士子習尚險恠奇澀之文,號太學體。修痛抑新體,時所推譽,皆不在選。澆薄之士,候修晨朝,君聚詆之,然文體大變,八代之衰以起焉。 歐陽修,字永叔,廬陵人,自號六一居士。在滁州作醉翁亭,號醉翁。時號清白宰相,贈兗國公,諡文忠。) 任開封,比河清,閻羅包老。(以包拯權知開封府。拯性峭直,為政務敦厚,雖嫉惡如仇,而未嘗不推以忠恕,與人不苟合,不偽辭色以悅人。至是知開封,貴戚宦官斂手,吏民不敢欺,童稚婦女亦知其名。呼曰包待制,京師語曰:關節不到,有閻羅包老。以其笑比黃河清焉。包拯,字希仁,廬陵人,諡孝肅。) 宰端揆,驚遼使,潞國文公。(以文彥博司平章事,後遼使耶律永昌來聘,蘇軾館之,與永昌入覲。見彥博於殿門外,卻立改容曰:此潞公也耶?問其年,曰:何壯也。軾曰:使者見其容,未聞其語,其總理庶務,雖精練少年有不如;其貫穿古今,雖專門名家有不逮。永昌拱手曰:天下異人也。 文彥博,字寬夫,介休人,封潞閾公,諡忠憋。) 黑王公,任樞密,軍容肅整。(王德用初知樞密院事,狀貌雄毅面黑,言者論其貌類藝祖,且得士心,不宜久典樞密,乃罷之。會幹元節上壽,立班廷中,契丹使語譯者曰:黑王相公乃複起耶?帝聞之,遂拜樞密使。與契丹使者耶律防射於玉津園,防曰:天子以公為樞密,而用富公為相,將相皆得人矣。德用本將家子,軍令嚴肅,又善以恩撫下,雖屢臨邊境,未嘗親督攻戰,而名聞四夷,雖婦女小兒,亦呼為黑王相公雲。德用,趙州人。) 富鄭公,卻獻納,夷狄馳名。(契丹乘朝廷有西夏之憂,遣使劉六符等來求關南地,帝遣知制誥富弼報之,許增歲幣,或以宗室女嫁其子。弼往,反復曉以利害,契丹主大悟,諭弼使還,曰:俟卿再至,當擇一事受之。卿其遂以誓書來。弼還白帝,帝複使弼持和親增幣二議及誓書往,弼至契丹,不覆議婚,專欲增幣。契丹主曰:南朝既增我歲幣,其辭當曰獻。弼曰:南朝為兄,豈有兄獻于弟乎?契丹主曰:然則為納字。弼亦不可。契丹主曰:卿勿固執,古有之矣。弼曰:自古惟唐高祖借兵于突厥,當時贈遺或稱獻納,其後頡利為太宗所擒,豈複有此禮哉。契丹主知不可奪,乃曰:吾當自遣人議之。乃使六符持誓書與弼偕來,且議獻納二字,弼至入對,因曰:二字臣以死拒之,彼氣折矣。可勿許也。帝用樞密使晏殊議,竟以納字與之,歲增銀絹各十萬疋兩,和好複定。弼名聞夷狄,每遼使至,必問其出處安否。富弼,字彥國,河南人,封鄭國公,諡文忠。) 中夜裡,惜燒羊,存心不忍。(帝嘗中夜饑,思食燒羊。近臣曰:何不宣索?帝曰:恐遂為例,何不忍一夕之饑,而啟無窮之殺乎。) 通天犀,出和藥,救療生民。(京師疫,帝出犀角二,令太醫和藥以療民,共一通天犀也。左右請留供服禦,帝曰:吾豈貴異物而賤百姓哉。立碎之。) 薄征徭,省刑罰,弢兵不用。(帝薄賦輕徭,凡大辟疑者,皆令上讞,歲活千餘人。每諭輔臣曰:朕未嘗詈人以死,況敢濫用刑乎。帝尤不輕用兵,北使言高麗職貢疎,欲加兵,帝曰:此只王子罪,不幹百姓事,今加兵,王子未必能誅,且屠戮百姓。卒寢兵。) 四十年,恩澤厚,果是仁君。(帝在位四十二年,以寬厚待民,以恩禮待士大夫,以至誠待夷狄,深恩厚澤,洽于民心。及崩,雖深山窮穀,奔走悲號而不能止。史臣曰:仁宗忠厚之政,所以培植國基者厚矣。傳曰:為人君止於仁帝,誠無愧焉。) 宋英宗,濮王子,韓琦輔政。(仁宗無子,初育太宗曾孫濮安懿王允讓子宗實于宮中,以知宗正寺。時韓琦為首相,言宗正之命初出,外人皆知必為皇子,不若遂正其名。帝從之,立宗實為皇子,賜名曙。帝崩即位,是為英宗。) 撤垂簾,貶內侍,母子如初。(帝有疾,詔請曹太后權同聽政,帝疾甚,舉措或改常度,遇宦者尤少恩。左右多不悅,共為讒間,兩宮遂成嫌隙。一日,韓琦與參知政事歐陽修奏事簾前,太后嗚咽流涕,具道所以,琦曰:此病固爾,病已必不然。後意不解,修進曰:太后事先帝數十年,仁德著於天下,昔溫成之寵,太后處之裕然,今母子之間,反不能容耶?後意稍和,琦又進曰:臣等在外,聖躬若失調護,太后不得辭其責。後驚曰:是何言?我心更切也。同列聞者,莫不流汗。後琦獨見帝,帝曰:太后待我少恩。琦曰:古稱舜為大孝,豈真餘盡不孝哉?父母慈而子孝,此常事;惟父母不慈,而子不失孝,乃為可稱。但恐陛下事之未至耳。父母豈有不慈者哉。帝大感悟,由是母子如初。琦欲太后撒簾還政,乃白太后求去,後曰:相公不可去,我當歸深宮耳。太后遽起,琦即厲聲命鸞儀司撒簾。簾既落,猶於禦屏後見太后衣也。初,仁宗未有儲嗣,屬意於帝,內侍任守忠,欲援立昏弱以邀大利。及帝即位,又乘帝疾,交構兩宮,知諫院司馬光呂誨論守忠離間之罪,帝納其言,翼日韓琦出空頭敕一道,歐陽修已簽,趙概難之,修曰:第書之,韓公必自有說。概不敢違,既而琦坐政事堂,召守忠至廷下,曰:汝罪當死。遂謫蘄州,取空頭敕填與之,即刻押行。琦意以為少緩則中變也。其黨史昭錫等悉竄南方,中外快之。 趙概,字叔平,虞城人,諡康靖。) 禮大臣,好儒術,政稽古治。(帝優禮大臣,愛民好儒,司馬光呂公著言:陛下宜親近儒雅,講求治術。帝遂詔日講經筵。每臨政,必問故事與古治所宜。 呂公著,夷簡之子,字誨叔,封申國公,諡文正。) 凡裁決,出意表,傳頌彰聞。(帝凡有裁決,皆出群臣意表,無所言議施為,而天下傳頌稱詆,德號彰聞。) 為私親,立園廟,群爭築舍。 歐陽子,主濮議,被系純仁。(詔禮官與待制以上議濮安懿王合行典禮,翰林學士王珪等莫敢先發,知諫院司馬光獨奮筆曰:為人後者為之子,不得顧私親,濮王宜准先朝封贈期親尊屬故事,尊以高官大國,考之古今為宜稱。於是珪即命吏具以光手稿為案上奏。中書奏:珪等所議,未見詳定,濮王當稱何親,名與不名,珪等議,濮王于仁宗為兄,于皇帝宜稱皇伯而不名;歐陽修引喪服大記,以為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降三年為為期,而不沒父母之名,以見服可降而名不可沒也。若本生之親,改稱皇伯,曆考前世皆無典據,進封大國則又禮無加爵之道。太後手詔詰責執政,帝乃詔令有司博求典故以聞。翰林學士范鎮上言曰:陛下既以仁宗為考,又加于濮王,其失非細,宜如珪等議。侍御史呂誨范純仁、監察禦史呂大防亦引義固爭,以為珪等議是。章七上而不報。誨又與純仁等共劾修首開邪議,妄引經據,陷陛下于過舉。請下修於大理,並乞正韓琦附會之罪。亦不報。既而太後手詔,尊濮王為皇,夫人為後,皇帝稱親。帝下詔,謙讓不受尊號,但稱親,即園立廟。時論以為太后之追崇,及帝之謙讓,皆中書之謀也。於是誨等皆罷,修亦以言者詆之不已,因力求退,乃以觀文殿學士知亳州。王珪,字禹玉,萬州人,封岐國公,諡文恭。司馬光,字君實,陝州夏縣人,號涑水先生,贈溫國公,諡文正。大德五年,父守光州生公,故名光。范鎮,字景仁,華陽人,諡忠文。呂誨,字獻可。純仁,字堯夫,仲淹子,追封許國公,諡忠宣。大防,汲縣人,後家藍田,字微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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