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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墀血(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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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丹至羅茵愛娜家曰:「吾今晨七時偕菲雷、泰伯登詣弗林齊爾,不意彼已伏數人於內室,菲雷、泰伯登夾立吾左右。謁見時,二人卒搤吾吭,伏者皆出,縛吾於柱,複以絮入吾口,令不能聲。彼等出,火已卒發,吾力斷其索,而門窗都反扃,不得出。幸消防者破扉入,吾始得脫。弗林齊爾必以吾為死矣!吾宜亟返悉司利亞,不爾,汝之言行且為驗。」 羅茵愛娜合掌祝天不已。 威丹忽問曰:「佳複克焉往?」 羅茵愛娜曰:「以事度之,弗林齊爾已攜之去悉司利亞矣!」 威丹曰:「宜然,吾不能更羈此矣!」 起與羅茵愛娜別曰:「吾歸得正大位,必不忘汝。」 羅茵愛娜抱威丹頸而泣,威丹亦泣下。 威丹歸悉司利亞,慮有識之者,衣襤褸塗面偽為丐,入貝爾泰家,貝爾泰不能識。威丹告之,乃驚喜,引入內室更衣。克爾來臥床憔悴,威丹入,蹶然而起。貝爾泰曰:「昨日弗林齊爾召朝臣,謂殿下已歸自巴黎,明日即歸政。朝臣迭謁殿下邸者,皆擯不見,且亦不通款洽。巴頓入謁,握手而驚,謂殿下腕有劍瘢,此人非是,遂大怒,舉劍欲劫弗林齊爾。弗林齊爾命縛之,巴頓怒如狂,拔劍擊殺衛士十余人,終以不敵而死,朝臣皆詈其老悖。克爾來聞殿下歸,謂必降臨,久之不至,往謁亦擯不見,羞憤不可支。及聞巴頓之變,疑殿下必有不諱。今晨集殿下舊日領軍之將佐密議於此,均慷慨激越,願與弗林齊爾致命。今殿下果歸,事益易為力矣!」 威丹曰:「弗林齊爾授政當以何時?」 貝爾泰曰:「明日。」 威丹曰:「可速以我命令諭將佐,明日臨朝,吾當手刃二賊,毋自相驚擾。其黨有起抗者,即為我誅之。」 貝爾泰諾而去。 須臾,將佐來者十餘人,威丹慰諭之,鹹喜諾。次日弗林齊爾攜佳複克臨朝,朝臣皆頂禮膜拜。弗林齊爾曰:「老夫受先王付託之重,理國數年,精神疲倦於政務。儲君英武,老夫屢乞歸政,以頤養餘年。昨駕還自巴黎,已允老夫休致……」 弗林齊爾言未已,座下嘩聲已起。驚顧,則威丹攜貝爾泰之手,已昂然直入。弗林齊爾面色如死,欲內避,威丹之劍已飄然而下,頸血縷縷濺丹墀逾方丈。佳複克為貝爾泰所戮。 弗林齊爾狡詐終其身,只贏得染丹墀之頸血于悉司利亞,作偽奚為哉!故名其篇曰:《丹墀血》。 〖原載:《小說海》第2卷11號1916年11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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