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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公二論二


  天下之勢,擬之人身。宋,血隧也;鄭,氣海也。據北以臨南,得之二國者,而後南可收;保南以圖北,失之二國者,而後南可立。秦不舉韓,韓故鄭地。□不能有六國;漢不保滎陽,不能夷項氏,鄭效也。梁孝王以死保梁,漢乃得出關中之兵而下七國;張巡以死保睢,唐乃得江、淮之資以平安、史,宋效也。故之二國者,處四戰之地,無河山之固,而為天下之樞,則豈不以其強哉?

  齊桓先得宋,而天下飆附。晉與楚用兵百年,而所爭唯鄭。人爭之,爭而得重,固不如其自有以立而為人重也。寄生其土,疲不足重,則己無以立,而爭得之者,亦不資以昌。周之東,齊、晉之霸,終不能持天下於久固,唯宋、鄭之衰也。入春秋之始,之二國者,固嘗強矣。鄭之莊,宋之殤,狡而好兵,故雖以亡國之餘,新造之邦,無大有為之志,而恒持天下之短長。宋兩有弑君之禍,而宋已衰;鄭有突、忽、儀亹之爭,而鄭以敝。然齊猶倚宋,楚猶不得志于鄭,南北之勢尚可為也。厲公卒,文公立,懲權臣之禍,首寄怒于高克,以解散其國,而唯恐其強。鄭於是乎終春秋之世,苶沮羸喪,服役于楚,而桓、武、莊、厲之業斬矣。嗣之以宋襄公之不揣,輕舉危國,重困于楚,而中國遂無宋、鄭。鄭不足用,齊弗獲已,越國而用孤遠之江、黃。宋不足用,終晉之霸,恒奔命以救宋而不給。逮其後,向戌以弭兵自免而弱天下。鄭終南靡于楚,導之以食許、蔡,則之二國者之輕,中國之輕也。《春秋》重憫中國之輕,而悲二國之自喪。故于鄭則為特書曰「鄭棄其師」,棄其師,無鄭矣;于宋則特書曰「執宋公以伐宋」,曰執宋,若匹夫然,無宋矣。無鄭無宋,而齊、晉之霸難矣。周之東,終不足以立矣。夫乃以知韓安國之功,烈於亞夫,而非張巡之死守,則李、郭之勳無由成也。有重地者必有重人,詎不諗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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