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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相府書


  某聞古者極治之時,君臣施道以業天下之民,匹夫匹婦有不預其澤者,為之焦然恥而憂之。瞽聾、侏儒,亦各得以其材,食之有司。其誠心之所化,至於牛羊之踐,不忍不仁於草木,今《行葦》之詩是也。況于所得士大夫也哉?此其所以上下輯睦而稱極治之時也。

  伏惟閣下方以古之道施天下,而某之不肖,幸以此時竊官於朝,受命佐州,宜竭罷駑之力,畢思慮,治百姓,以副吾君吾相于設官任材、休息元元之意,不宜以私慁上,而自近於不敏之誅。抑其勢有可言,則亦閣下之所宜憐者。某少失先人,今大母春秋高,宜就養於家之日久矣。徒以內外數十口,無田園以托一日之命,而取食不腆之祿,以至於今不能也。今去而野處,念自廢于苟賤不廉之地,然後有以共裘葛,具魚菽,而免於事親之憂,則恐內傷先人之明,而外以累君子養完人材之德。濡忍以不去,又義之所不敢出也。故輒上書闕下,願濱先人之丘塚,自托于管庫,以終犬馬之養焉。

  伏惟閣下觀古之所以材瞽聾、侏儒之道,覽《行葦》之仁,憐士有好修之意者,不窮之於無所據以傷其操,使老者得養,而養者雖愚無能,無報盛德,於以廣仁孝之政,而曲成士大夫為子孫之誼,是亦君子不宜得已者也。黷冒威尊,不任惶恐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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