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李壽民 > 蜀山劍俠傳⑦ | 上頁 下頁 |
第二六〇回 孽重憂危離魂憐情女 心靈福至隱跡護仙童(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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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娃素具俠腸,一見兩人這身裝束相貌和李洪相仿,本就心生好感。等話說完,忽然想起:「來時師父所說往幻波池請人,路上所遇頭戴金蓮花的兩幼童,正是這等打扮。並還說起這兩人來頭甚大,此次幫助妖黨,必是受人之愚。師父趕往大咎山,便恐李師叔不知底細,與人結怨,意欲相機化解,或到事急,助其逃去,不料在此相遇。追趕這兩少年的,照那遁光,決非師父所說本門尊長。好在不要出手,樂得助他,為李師叔解冤。」 想到這裡,立時收了天蟬葉,現身出來,笑問道:「二位道長,只要有用我之處,力所能及,我必盡心,不知有何話說?」 龍娃原因師父常說,在外對人務要謙和;又因初遇李洪,那高法力,卻是一個小孩;自己初次從師,什麼都不會,一心對人謙恭。以為師父雖未細說,既肯為這兩人解圍,必是師父同輩,所以這等說法。 兩道童見龍娃如言現身,已現喜容,再見詞禮甚恭,越發喜他。立的一個便湊近前去,拉著龍娃的手笑道:「我也知你無甚法力,但你那隱身法和這五行禁制,均極神妙。我先見你禁法,頗似敵人一路,只一發現我們,撤去禁制,仇敵立時尋來。固然我們還有脫身之法,但受傷終所不免。起初對你也無十分惡意,只想將你制住,以免壞事。你隱身遁走以後,想起這等行事有欠光明,非我弟兄所為,因此和你明說。為防萬一,我並還留有退步。不料你小小年紀,竟有這等膽識義氣。此時彼此莫問來歷,免你事後為我們受過。我們也別無所托,只要在我們仇敵羅網未撤,人未離去以前,同我們隱藏洞內,你也不可出去。還有你那隱形法寶,甚是神妙,我也不便相借。萬一仇人識得禁制,搜尋進來,你只和我弟兄立在一起,由你行法,一同將身隱去,出洞不遠,我便將你放下,自行遁走。你如能答應,將來不論甚事,只要你一開口,我必照辦,另外還送你兩件法寶。你願意麼?」 龍娃也是福至心靈,記准師父化解之言,暗忖:「師祖仙府中法寶多著呢,只要我向道堅誠,必有賞賜。旁門法寶多是妖魂魔鬼所煉,我已見過,哪有師父師叔的好,誰希罕它?」 隨口答道:「些須小事,理應效勞。我知二位道長法力甚高,這次必是不留神受了人欺。法寶、飛劍,將來師父自會賞賜,外人的多好也不想要。萬一將來有事相求,二位道長如能答應,卻極感謝。」 道童聞言,喜道:「你這人真好。實不相瞞,本門法寶也難送人,本想另外尋找,否則現在就送你了。你竟不起貪心,我也不再勉強。既是這樣,將來無論天大的事,只要你一言,我弟兄必允便了。」 龍娃忽想起師父不令他離洞,少時如何同人隱身飛走?話已出口,無法挽回,後悔未一節不該答應。洞外兩少年本在谷中四處持鏡查照,搜索甚細,這時忽然尋近洞外,正在說話。兩道童面色立變,臥地的一個也被同伴扶起,打一手勢,同湊近前,一邊一個,將龍娃夾在當中,令其暗中戒備。龍娃知不能抗,再說已經答應了人家,轉不如放大方些。便將天蟬葉取出施為,先將身形一同隱起,以示踐言。二童同聲喜謝,悄說:「就被仇人破法沖進,也無妨了。」 話未說完,兩少年已尋到洞外立定,一面持鏡四下查照,面上同帶驚奇之色。只聽高的一個說道:「師兄,此事奇怪,莫要被這兩個小鬼滑脫,卻累我們白費心力呢。」 矮的一個忿道:「憑我這兩儀天曇鏡,所照之下,決難逃脫。何況我們追他們走時,知道小鬼精于玄功變化,滴血分身,老早便把如意五雲羅暗放空中。大的一個,又為謝、李三位道友所傷。只可惜事前未用寶鏡,稍為疏忽,吃他用兩滴鮮血化成兩個幻影,往相反一方逃走。等到警覺,你將幻影破去,我用寶鏡查看,落在此地。雖然搜尋不出,但是人如逃出千里以外,陰鏡人影定必消滅。如今陰鏡人影尚在,陽鏡卻不現形。如用魔法隱藏,鏡上又無形跡煙霧之類出現,真個奇怪。我料人必在此,如不尋到,用那根鎖心神索將其制服,迫令立下誓約,將來必是隱患。如何可以大意呢!」 高的道:「你休看寶鏡一照之下,物無遁形。但師父說,此寶靈效仍非極品,如遇峨眉、青城兩派玄門正宗禁制或佛法禁閉,便照不出。莫非正教中有人暗助小鬼隱藏嗎?」 矮的道:「師弟你倒會想。謝家姊妹是佛門高弟,與各正教中長老門人多有淵源。李洪更是寒月大師門人、妙一真人之子。他三人在此誅戮妖邪,連我二人遇上此事尚且相助出力,豈有反幫對頭之理?」 高的道:「這事難說。你沒見李洪喊他大哥的那位麻面大頭道友的行徑麼?如不是他用伏魔金環擋了一下,小鬼怎會遁走?至今我還疑他有心賣放人情。如非李道友和他那樣親熱,又親見他殺死兩個妖邪,真要當他奸細呢。我們先前不問這事也罷,如今鬧得勢成騎虎,不將小的制服,回山一播弄是非,老的必不甘休。師父又快閉關證果之時,已為量尤墓中三怪延遲了些日,豈不又要為此操心?」 這時天空中忽有雲光閃動,兩少年好似有甚急事發生,各自眉頭緊皺,將足一頓,破空飛走。 道童道:「蒙你相助,仇人因恐所布五雲天羅為毒火邪焰汙毀,趕忙撤去。也許另外還有甚急事,不欲再尋我們晦氣。現雖飛走,但是仇人詭詐,又持有兩面寶鏡,一離此洞,便易被他發現。平日無妨,此時我們有人受傷,元氣已耗,好些法力不能施展,飛行也較往日要差得多。仍望你始終如一,用這護身法寶,將我二人隱送五百裡外,便不愁他追上了。」 龍娃聞言嚇了一跳,隨他們逃往近處已是違背師命,如再遠出數百裡外,休說無以對師,自己不會飛行,怎得回來?方想據理力爭,問他們前後之言為何不符?忽聽耳側有人低語,令速允諾:「遠出無妨,自有人去接你,也不會令你走出那麼遠。」 聲音極低,料是師父傳聲,心膽立壯。同時側顧受傷的一個,大汗洋洋,面色愁苦,似已難支。發話的一個似見自己遲疑,也現出不快神色。於是忙答道:「我原在此等候師父,又無法力,不會飛行,惟恐走遠相左。現見這位道長受傷頗重,想必急於回山醫治,好在師父法力甚高,自會尋找。只好豁出受責,陪著二位道長同行了。」 道童聞言,喜道:「本來我不令你遠送,無奈實逼處此。大咎山敵人只小寒山二女和一小孩。你那師父,可是先前仇人所說的大頭道友麼?」 龍娃答說:「正是,雙姓申屠。」 道童又道:「有一阮征,你可相識?」 龍娃原聽師父說過,忙答:「那是我師叔,人門未久,尚未見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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