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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二十三、異獸紅牤的威力

  虎女笑道:「要我答應容易,但須聽我的話。」

  公亮大喜道:「我愛四妹勝如性命,赴湯蹈火無不惟命,請快說出,斷無不遵之理。」

  虎女笑說:「既肯聽話,便請把手放開。」

  公亮心中不舍,但又不能反悔,剛將手微松,虎女笑說:「這樣更癢,你坐到前面來,對換一下,我扶著你同騎也是一樣。莫非只許你們男人親熱,女子就不能隨意做主麼?」

  公亮喜道:「這樣更好!早知兩心相同,我早向你求婚,也少好些天的愁慮。」

  虎女答道:「你想得真好。實不相瞞,我在救你脫險以前,雖然有人勸我嫁你,我還覺著你有好些地方不如我的理想,不過彼此投緣,願意和你一起。我又生長山中,沒有你們所說那些男女之嫌,形跡上自然親近一點。直到今早崖上觀敵,心中還是空空洞洞,並無別念。後來不知怎的覺著你好,你又和我影子一樣寸步不離,想起好笑,一時心軟,容你稍微親熱,你便得寸進尺,沒完沒了,鬧得我心中無主,一面覺著你對我實是情深愛極,這才感動,心中答應。如論彼此情分,自然將來必好。至於你所說志同道合,以後通力合作之事,卻要你做出來看,暫時我還拿他不定。如在兩三日前向我開口,就不和你翻臉,也必對你看輕,決不會像平日那樣親密。你當我是真個容易打動,單憑幾句甜言蜜語,做些醜態,就答應的麼?」

  公亮聞言越發感幸,驚喜交集,一面依了虎女前後倒換,越想越高興,又說了好些未來計劃,虎女見他滿面喜容坐在前面,也不再動手腳,便把身子略微坐近,笑說:「我們以後成了夫妻,自然彼此恩愛。但我不喜人這樣糾纏,須和平日相對一樣,其實心中還是愛你,你看好麼?」

  公亮笑諾。又商量回到村中如何說法,是否暫時不提,等到成婚前一日再說。虎女笑說:「男婚女嫁,人之常情,這又不是壞事,何必怕人知道?我也知道我二人形跡親密容易引人生疑,今日寇兄、七弟已故意避開,我二人又常騎一虎出遊,難免背後談論。莫如爽爽快快回到村中先向各位弟兄姊妹明言訂婚之事,反少許多無謂拘束,越大方自然越好,你看如何?」

  公亮正在贊好,忽聽前面竹吹之聲,遙望香粟村旁橫嶺業已在望,知道嶺上守望的人業已看見,正用竹吹通知村中的人。必是寇、秦二人早已回村,眾人久候不至正在懸念。虎女笑拍虎頸道:「虎媽,你只想我嫁人,故意走慢,累得人家擔心。離村已近,還不快走?」

  那虎一聲歡嘯,突然加快,往前飛馳而去。公亮回頭笑問:「四妹,方才你說虎媽奉命而行,又有一人勸你嫁我,定是一位前輩異人。四妹山居多年,以前不與外人見面,近來只認得一個鐵漢和安樂洞避難的那些土人,他們決不能做你的主,也無人能通虎語,莫非你那老恩師回來了麼?昨日我二人同臥洞前山石之上有好些時,醒來天已不早,你那上下兩洞我都去過,除小風外從未見到一個生人。他老人家如其回山,斷無不令我拜見之理,此人是誰呢?」

  虎女方說:「這位老人家暫時不令我洩露他的蹤跡,就是你猜得對,在未除惡霸以前我也不說。」

  公亮還未及答,虎已由林旁馳過,連越兩處崖澗,走上大路。

  到了穀口小山之下,沿途竹吹網起。因虎由嶺後繞向前面,相隔守望之處頗遠,那些防守的村人都只遠遠呐喊歡呼,彼此揮手示意,並未交談。虎行又快,轉眼便到山旁,穀口防守的人剛剛聞聲趕出。公亮忽然想起女賊蕭五姑手下徒党被殺之事還未向防守的人通知,令其戒備。正想將虎喊住,先向守望的人分別傳知再行走進,秦真、秦成同了尹公超的愛徒伊萌忽由穀中同騎一虎飛馳而出。雙方對面一問,才知公超師徒業已先到,並在途中發現怪獸紅牤抓殺二賊,來賊暗器凶毒,不是紅牤靈警,身堅如鋼,幾乎受了暗算。公超先還不知那怪獸是自己一面,看出厲害,正在旁邊窺探,以為二虎相鬥必有一傷,想等剩下一面再行下手將其除去。忽有一異人發話警告,才知紅牤奉命而來,所殺二賊均是女賊婆蕭五姑門下兩個得力徒孫。

  未遇紅牤以前曾在途中談起,女賊懷恨多年,曾用十五年苦功,連同五個男女賊黨,各練就五蓬葵花飛針,正想尋訪婁氏兄弟下落,恰被大盜老賊花五得知。花五年才六旬,雖比女賊婆要小十多歲,年輕時節原是女賊最得寵的面首。彼時花、劉二賊尚未得到官軍搜捕之信,因受巴賊重托,自己恐樹強敵,不敢冒失犯險,朋友面上又交代不過,正在為難,無意中遇見奉命查探婁氏弟兄的賊徒,心想借刀殺人,一舉兩得,便把雙俠隱居黃龍東山香粟村之事告知,並還寫了一封親筆書信,請蕭五姑師徒八月十五去往劉賊家中赴宴,慶賞中秋,就便敘闊,商計報仇之事。

  賊徒拿信剛走沒有多日,便得到警急的風聲,恐女賊無心撞上,一面和劉賊變賣家財,帶了金珠財貨,率眾人山,往巴賊莊中隱避,一面命人連夜迎上前去。蕭五姑師徒已得信趕來,為防被人看破,形蹤也極隱秘。師徒十餘人分成兩三起,因知劉賊十七生辰,先命三個男女徒孫當頭運送禮物,去在劉家拜夀。下余全莊香客隨後起身,雙方只差一日途程。中途遇到花賊派人送信,請他師徒改道,直赴黃龍西山巴家慶相會。

  這三個來賊自恃師傳武功,膽大驕狂,並未把強敵放在心上。只分出一人趕回送信,下餘二賊便跟著趕了下來,因是十六早起才到,與花、劉二賊相差只有兩個時辰,途中業已睡足,到時和劉賊匆匆談了幾句,得知老賊花五已為敵人所殺,不由大怒。正用酒飯,聽見外面亂成一片,便隨凶僧等相繼追出。等到崖上,公超師徒業已走去,二賊哪知深淺利害,急於立功逞能一顯本領,便向為首諸賊討令。

  偏巧和凶僧同來的有一老賊也是女賊蕭五姑的舊好,昔年受盡挾制,吃過大虧,表面不敢違抗,心中恨毒,明知東山諸俠厲害,方才走的師徒二人更不知是何來歷,二賊此去凶多吉少。為想激令二賊上當,以便激怒蕭五姑去與東山諸俠拼命,他好坐觀成敗,不論哪方傷亡,均可快意,便在旁邊拿話一僵,二賊年輕氣盛,本領也實不弱,便不聽別的賊黨警告,非但強要探敵,並還想給東山諸俠看點顏色,也帶幾個人頭回去。凶僧和眾賊黨攔他不住,只得答應。

  二賊問明途向,因聽說方才有兩個蒙面白衣人由後崖逃走,妄想追上殺以報仇,連正路都不走,意欲仗著一身輕功,翻山跳澗橫斷過去。總算凶僧覺著先走兩個強敵本領驚人,便自己追上都難取勝。二賊武功雖高,決非這師徒二人之敵,再三囑咐,沒有說出公超師徒是由崖頂走去,所指方向略偏。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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