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李壽民 > 皋蘭異人傳 | 上頁 下頁
五六


  黑摩勒笑道:「我說的是情理,你看現在他們對你多恭敬哩。」

  自猿見鐵牛果然執禮甚恭,笑道:「我這次罰你,也夠受呢。」

  鐵牛道:「差點沒要了小命!弟子新近迫于無奈,還做了一件大錯事,求師父師叔不要見怪。」

  鐵牛雖領兩小行禮,本還未說經過。白猿聞言,指著羊、邢二人道:「你是說收徒弟的事麼?我來時,羊彪已求我對你師父說了。師祖這一關,我會代你說情,不妨事。只下次想著叫師叔,莫當我小猴子看待好了。」

  鐵牛忙說:「弟子怎敢?司空爺爺、馬爺爺諸位尊長俱在此麼?怎老早便來蘭州,莫非有什事麼?」

  黑摩勒道,「事情大著呢!日前如非靜潭上人,急得青海那位馬老前輩差點沒起了義。如今靜潭上人正在設法消去這場兵災。雷壇大會這場比拼已新換在天王莊舉行,只等這裡的官方事辦完便即同去,不在省城裡和敵人交手了。」

  鐵牛一問詳情,原來黑摩勒自別眾人便去皋蘭山遊玩,第三日便遇封啟旺同一會劍術的妖道,還有撫衙武師何天勝,當時動手,又占上風。妖道並被飛劍斷去一臂,歸與常明元商量。恰好甘、新各地敵人來與惡道祝壽未行,斷臂妖道便是其一。先因老天王郅進嚴囑,人由己約,暫勿洩露,只知惡道與人訂約雷壇比武,不知詳細。眾妖人又是正壽日才同趕到,見主人隱諱,也未追問。

  及見同黨受傷,問出詳情,何天勝再一慫恿,知道對方有天山飛俠馬玄子在內,到時狄家叔侄和塔平湖諸人也必出場,又加上曉星師徒,斷定老天王必敗,惡道、三黑等也決無幸理,立想出一條毒計。一面命同黨與滇邊諸妖人送信,催其速來相會。一面由常、何等人向福厚告密,令向北京密奏,說前朝餘孽隱跡省內,招納亡命欲謀大舉。並說塔平湖周氏父子與青海馬震,一是主謀一是從逆,聚眾首惡,準備用官私兩方實力,將敵人一網打盡。

  幸而福厚膽小昏愚,塔平湖又是隔省,以前為此曾碰釘子,由幕友口中間知馬家乃青海地主首富,頗有聲望,事無實據,只憑口說,既恐事情鬧大,將民眾激變,又想銀子。聽了幕友的話,用真假由心之策,先派別人向馬震索賄不成,等常明元尋來一點實據,再打主意入奏。不料幕友更是貪庸,因與馬家省城所設商棧相識,以為可以於中取利,前往賣好詐財。那商棧主事聞言大驚,立即飛馬往西寧馳報。

  馬震聞言大怒,一面派專人往海心山請回曉星等人,一面趕往省城。那幕友真荒唐,見對方強硬不理,也掛了火,私與何、常二人商計,慫恿福厚先把馬震擒住,下牢再說。也是馬震不該栽跟鬥,一干有本領的妖道見福厚遷延推宕,知他廢物,又恐風聲走漏,一面四出約人,一面專人入京,勾結京中黨羽告密,己然起身。常明元報仇心切,仗著會點障眼法,又欺對方孤身一人,帶了黨羽夜往擒人。不料馬玄子防馬震受邪法暗算,在金沙鎮見面時贈有一道辟邪靈符,邪術不能加害。馬震見有官兵,身家在此不願鬧大,見機先逃,可是全商夥俱被擒去,非刑押拷。老頭子性剛,走到路上,得信恨極,正欲回轉青海號召民眾,準備善說不成便自起事,正遇曉星等趕到,同往白塔寺尋隱跡退休的神僧靜潭上人商議。

  哪知靜潭已知此事,因民眾時受官府欺淩,星星之火立可燎原,立意消此災劫,在眾人未到以前,早命人去追前往北京告密的妖黨。一面由二馬修書,質問老天王郅進,問他縱容惡徒如此行為是何道理?郅進接信愧忿,便親來蘭州,將常明元大罵一頓,比武之事改在天王莊舉辦,仍是原定日期。常、何諸人已知到日敗多勝少,表面依從,暗中卻與一干妖人送信,令其到日通知外約能手,齊往天王莊,仍照預定毒計暗中下手。去京黨羽早已身首異處,妖道還自不知,勉從郅進之言,將押的人放出。

  諸位劍俠既想假手常明元聚戮群邪,又恐人力難與天爭,敵人另生枝節,使孤臣孽子不能安身,為此守在白塔寺內,就近防範。偏巧日前妖道郎修和封啟旺到了金天觀,過不幾天,妖道便得鐵牛焚廟殺徒的信。二人俱認敵人在定約以後為仇,氣急心橫,立意報復,日命同黨四出堵截查訪,算計鐵牛遲早必往西寧、蘭州兩地。因靜潭上人佛法高強,眾劍俠行蹤隱秘,住在白塔寺內竟不知道。當日觀中聞報,說有一黑漢,與小道童所說形貌一般無二,與兩小孩正在渡河,連忙趕來。誰知靜潭上人早已前知,用一柄戒刀將他逼走,狼狽而歸。

  鐵牛聽完詳情,隨去裡面拜見各位尊長,到日同往天王莊比武。結局一干妖道十九就戮,常、夏二賊自更不免。郅進為人正直,這時已然省悟,只為騎虎難下,不能說了不算,事敗便欲自刎。幸得馬玄子先往借酒論交,再四解勸,才得保全。一場災劫,竟被諸劍俠異人消弭無形,保全了許多忠義之後。

  筆者以後稍得餘閒,再當補敘。暫告結束,諸希鑒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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