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李壽民 > 獨手丐 | 上頁 下頁
二二


  席泗大喜,忙令兩小拜謝,一面當眾傳授,告以用法,同坐諸人也各從旁指點。跟著老張端來蒸饃,沈、薑二人知道師父不久分手,好容易抽空傳授,夜飯業已吃過半飽,無心飲食,稟明席泗,當眾練習起來。眾人見二人用功勤奮,人又聰明,一教便能領悟,俱都心喜,互相稱讚,一面飲食一面隨時指教。時光易過,不覺月影偏西,看核狼藉,二人手法也漸學會,但尚不能應敵。席泗想不到學得這快,照此勤習,不消多日遇敵便可應付。玉紅更愛薑飛年幼聰明,又親自起身傳授暗器。

  二人一心練武,惟恐不能記全,始終全神貫注。師父和同坐四人所談又多隱語,一句也未聽出。後來相對演習了幾遍,自覺不會遺忘,方想學那十八擒拿手,忽聽杜德道:「四哥身有要事,須往北京一行,下月還要趕回關中,不宜在此久停,我稍微耽擱數日無妨。轉眼天明,附近居民都要起身,更防閹黨手下和我們對頭走來又生枝節,我看諸位兄長和李四姊不妨先走一步,我代四哥傳授他們,要是趕得回來,也許能和他二人同路,還可早點去尋二哥呢。」

  歐陽、李氏兄妹三人首先贊好。席泗略一尋思,方始答道:「六弟代我傳授自是一樣,他們也可多學一點,但我北京之行要到後日才起身呢。」

  杜德笑問:「四哥還是方才所說的主意麼?」

  席泗答道:「並非一定為了此事,我還想要往汝南尋一朋友。好在話已說定,天亮前就分手罷。」

  隨告老張,兩小弟兄隱居塔頂練武,托他照應,代辦食物,老張連聲應諾。杜德又給了他幾兩銀子。席泗命兩小弟兄將剩的酒食吃上一飽,乘天未明,由杜師叔領往塔上安息,每日背人去往傳授,比較預定可以多學一點防身本領。二人看出師長要走,甚是依戀,胡亂吃了一些。老張打掃乾淨,各自回屋,席、李、歐陽四人便同起身。沈、薑二人正隨杜德往繁塔走去。

  這時殘月初斜,天色尚無明意,到處靜沉沉的。薑飛眼尖,想看師父走往何方,正在張望,忽然瞥見路旁土崖上兩枝大槐樹後似有黑影一閃,再看已無蹤跡。樹後不遠臨近官道有一列上房,因未看清,恐杜德說他大驚小怪,便推解手往崖上趕去。到後一看,樹後空空,崖下兩所土房似有一家豆腐豆正在夜作,磨聲轆轆,微聞有人說話,聲音甚低,心疑土人出門解手,也就罷了。歸途忽然想起,師父命我二人藏身塔上,原是不令人知。塔旁不遠便有人家廟字,方才又曾見人在樹後一閃,難免被其發現,蹤跡仍以隱秘為是。心正尋思,杜德見他趕回,笑問:「賢侄解手何必去到坡上?」

  薑飛低聲笑答:「師父原令弟子蹤跡隱秘,左近人家甚多,塔前還有廟宇,天已快亮,恐被外人看出,土崖較高,意欲就便察看形勢。」

  杜德聞言,四面一看,忽似有什驚覺,故意說道:「此時起身,走到中午便可趕到朱仙鎮了,我想和廟中香火說兩句話,不知醒了沒有。」

  姜飛會意,正在隨聲附和,杜德忽拉二人往側面樹林中一閃,說:「繁塔就在廟後,廟牆已毀,你們由此進去便上塔罷,不用等我,事完會來尋你們。」

  說罷分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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