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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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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璧偷覷蘭珠,好似聽出外屋口音不妙,首先趕出。金。張二女俠冷笑一聲,跟蹤出去。半晌未見三人走進。連忙低聲急求道:「好妹妹,事情牽涉大大,當初怪我不好。無如事情鑄錯,木已成舟,蒙你大量寬宏,許我納妾。近日她也感悟,願為次妻,尊你為姊。無如今夜風聲緊急,逼得無法,想要逃走。那兩面寶鏡又未取回,小武再一慫恿,假裝尋你,來此行刺,不料連我帶小翠,均被對頭擒住。她若一死,事更鬧大。無論如何,也求你救她一救。」 靈筠方想問他幾句,見衛璧滿臉驚惶,聲音抖顫,已失常態,似要下跪神氣,心中一軟。暗忖:「他雖不好,我已嫁他,有何話說?雖使主人為難,自己對人不起,也說不得了。」 話到口邊,又複忍住,歎了口氣道:「你莫以為人家看我情面,是否能夠為力,還不敢定呢。死活我終陪你一路,來世再離開你這昧良的人便了。」 衛璧顫聲急答:「他最信你的話,你再求他,多說幾句好話,必能解救。」 靈筠聞言大怒,覺著前途黑暗,隨著這樣昧良無恥之人,有何生趣? 靈筠剛把心一橫,蘭珠忽由外走進,手裡拿著兩面寶鏡,笑道:「事情已解。但這雙鏡本是九宮塔上奇珍,暫借筠姊一人,外人不能使用。還有衛兄和尊寵,天明時必須起身,由成八弟送出堡去。筠姊尚須留此一日,不為別的,因那藏珍火窟連我們也不知道,日前桓師兄說此是仙機,不能預泄,必須等他回山,谷師叔神游歸來,請示之後,才可說出詳細地址、如何走法。約定明日中午前後,必來詳示機宜。如等問明再去,你們可少好些麻煩,否則,就算你們知道地點,不知詳情,恐也不是容易。」 衛璧巴不得能夠同了小翠,當時離開鐵堡,聞言正在諾諾連聲。靈筠忽然眼含痛淚,抗聲說道:「今日定隨你走,決不停留。事成之後,除非我死,這雙寶鏡本是借來,無論如何,也要歸還人家。只容我和七嫂說兩句話,就走便了。」 說罷,拉了蘭珠,便往裡套間內臥房走進。 隔不一會,先是門外女子呼痛之聲,隨聽成全押了一個少女走進,正是小翠,見衛璧在座,料知奸謀已露,吉凶莫測,心正害怕。成全戟指喝道:「狗男女,如非七哥不願玉石俱焚,梟鸞同盡,按著堡規,便應活活燒死,今日便宜你們。此去途中,男的如敢喪盡天良,寵妾滅妻;你這長舌婦如敢施展狐媚,欺害正室,被我弟兄知道,必將你二人碎屍萬段,休想活命。」 李琦見成全聲色俱厲,恐靈筠走出看見,不是意思,正要勸阻。蘭珠已陪靈筠走出,雙方淚容俱都未幹。靈筠也未向李琦說一謝字,只向金、張二女俠殷勤話別,並問何時起身。蘭珠接口道:「我已命人到父親房中去取傳牌信符。筠姊這時無心飲食,途中難免饑餓,你三人的乾糧衣物也須準備。方才又將紅杏、海棠喚起,與賢貞姊姊送信,請其代將行囊紮好,由海棠送往後山口,天才子初。等一切準備停當,紅杏回來,便由成八弟引送上路。」 張婉氣憤憤接口道:「本來好好的,無事生非,鬧得這等光景,真乃何苦!依我之見,紅杏回來還得一些時候,衛君和他令寵當著成八弟也沒甚意思。好在此事已有不少人知道,除他二位以外,均在王二哥主持之下,十九成擒,全堡八陣圖埋伏已全發動,如想逃走,只是找死。我們和筠姊親同骨肉,轉眼便隔天涯,就她吞吃不下,也應該陪她少說片時。莫如請他二位就在這裡享受,我們原座五人,加上八哥,同到七嫂房中,補飲兩杯別酒吧。」 說罷,不等眾人回答,首先拉了靈筠、蘭珠,往里間臥室走去。靈筠此際心如刀割,方寸已亂。心想:「良友好意,就此片時離別。」 也就不再推辭。李琦聽張婉連喊七哥,國士已跟蹤走進,覺著衛璧坐在外面太僵,更恐遷怒靈筠,途中欺侮,本還不想進去。成全突把眼一翻道:「七哥,真耐性陪這樣的禽獸麼,我還要罰送一趟呢。」 李琦本覺此事自己有些理虧,難怪成全不快,忙道:「我還忘了八弟尚要跋涉,七嫂他們均在屋裡,八弟先請吧。」 成全見他窘狀,笑道:「七哥,小弟失言,七哥如不同往,賜酒不敢領受。」 李琦只得應諾,正和衛璧客套,張婉忽又由內走出,朝李琦嬌嗔道:「我要代你得罪人了。」 說罷,取過託盤,將桌上酒菜凡是未吃過的,連蝦帶酒,一齊端起。李琦知她小妹嬌憨,恐再發話,更使衛璧難堪,留下酒菜,狗男女也無法下嚥,便朝衛壁說了一聲失陪,三人一同走進。 衛璧見人走光,回望小翠,已氣得一張小臉白裡透青,怒視自己,一言不發。側頭一聽,裡面眾人正在說笑。蘭珠的臥室原在裡套間的側面,聽不出說些什麼,靈筠語聲更是一句也聽不到。四望無人,便湊到小翠身旁,低聲密語。先告以此時脫離要緊,忍辱為先。隨說:「賤人可恨,等將藏珍長生藥取到,把寶鏡奪將下來,我必為你出氣,踐我定情時的前言,不怕賤人跑上夭去。」 小翠把滿口白牙一鍺,冷笑道:「那是你共患難的髮妻,你捨得麼?休看她不和你一心,你在這裡,宛如待死之囚,她卻逍遙自在,被那姓李的奉若上賓,在裡面快活說笑,看都不來看你一眼,也不知安的是什麼心。誰叫你做丈夫的量大願意呢。」 衛璧耳軟心活,受制已慣,哪裡再禁得住寵妾讒言離間,不由勾動怒火,索性用手摟住小翠低語道:「賤人實在可惡,分明已變心,我不殺她,誓不為人!日後你看便了。」 小翠見他面容獰厲,知道種毒已深,意猶不足,轉臉微笑道:「你那位賢德的夫人心倒未變,只不過看你不起,和姓李的親密一點罷了,不要冤枉好人。說話再不留神,被對頭聽去,我們身在虎穴,就活不成了。」 衛璧見她一臉媚笑,倚在自己懷中,似嗔似喜之狀,不由愛極。因知對頭惜別,均在蘭珠房內,還隔兩三間屋,決不會有人來,正要就勢抱著親熱。 忽聽門外一聲嬌叱,飛進一個少女,照準小翠就是一掌,當時打跌在地,大聲喝道:「鐵堡自從立國以來,幾曾見到這樣狗男女?休以為你們今夜遠走高飛,若敢途中害人,必有你們的惡報。」 衛璧見來人正是使女紅杏,心上人先已受傷,再吃這一掌,打得花容失色,連聲哎呀。雖然心痛萬分,無如此時身犯重條,今非昔比。又知堡中上下平等,平時無什尊卑之分,所有宮中服役的人,均是由堡民中選出來的靈秀幹練的少年男女,本來按年輪值。只有紅杏、海棠二女,因得堡主父女歡心,本身不願離開,加以幼喪父母,無什親人,於是長留宮中,隨侍蘭珠,明為主僕,與眾不同,蘭珠也不以下人相待,情分甚厚,差一點的小事,均能做主。全堡人民見二女文武全才,靈秀貌美,又得主人信任,全都另眼相看。自己正當事敗被擒,身處危境,如何敢與相抗。心疼小翠,恐再受辱,慌不迭護向前面,口中頻呼:「姊姊要打打我,與她無干。」 紅杏迎面啐道:「你還有臉說話?我才不屑打你這樣禽獸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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