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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場禁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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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三十年三月,禮部尚書馮琦上言:「頃者皇上納都給事中張問達之言,正李贄惑世誣民之罪,盡焚其所著書,其崇正辟邪,甚盛舉也。臣竊惟國家以經術取士,自《五經》、《四書》、《二十一史》、《通鑒》、性理諸書而外,不列於學官,而經書傳注又以宋儒所訂者為准。此即古人罷黜百家,獨尊孔氏之旨。 自人文向盛,士習浸淳,始而厭薄平常,稍趨纖靡;纖靡不已,漸騖新奇;新奇不已,漸趨詭僻。始猶附諸子以立幟,今且尊二氏以操戈。背棄孔、孟,非毀程、朱,惟《南華》、西竺之語是宗是競。以實為空,以空為實。以名教為桎梏以紀綱為贅疣。以放言高論為神奇,以蕩軼規矩、掃是非廉恥為廣大。取佛書言心言性略相近者竄入聖言,取聖經有空字無字者強同於禪教。語道既為舂駁,論文又不成章。世道潰于狂瀾,經學幾為榛莽。臣請坊間一切新說曲議,令地方官雜燒之。生員有引用佛書一句者,廩生停廩一月,增附不許幫補,三句以上降黜。中式墨卷引用佛書一句者,勒停一科,不許會試,多者黜革。伏乞天語申飭,斷在必行。自古有仙佛之世,對學必不明,世運必不勱。即能實詣其極,亦與國家無益,何況襲咳唾之餘,以自蓋其名利之跡者乎?夫道術之分久矣。 自西晉以來,於吾道之外別為二氏;自南宋以來,於吾道之中自分兩岐;又其後則取釋氏之精蘊,而陰附於吾道之內;又其後則釋氏之名法,而顯出於吾道之外。非聖主執中建極,群工一德同風,世運之流未知所屆。」上曰:「祖宗維世立教,尊尚孔子。明經是非,蕩棄行檢,複安得節義忠孝之士為朝廷用?覽卿等奏,深於世教有裨,可開列條款奏來。仙佛原是異術,宜在山林獨修,有好尚者任其解官自便。」此稍為厘正,然而舊染既深,不能盡滌;又在位之人多以護借士子科名為陰德,亦不甚摘發也。至於未年,詭僻彌甚。 新學之興,人皆土苴《六經》,因而不讀傳注,崇幀三年,浙江鄉試題「義用明俊民用章」。上文「歲月日時無易」,傳曰:「不失其時也。」第三名龔廣生文,誤以為曆家「一日十二時」之時,而取冠本經,刻為程文。九年,應天鄉試題「『王請大之』至『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內有「以遏祖莒」,注曰:「『莒』,《詩》作『旅』,眾也。」謂密人侵阮、徂、共之眾也。第二十三名周天一文,誤以為《春秋》莒人」之莒,亦得中式,部科不聞磨勘。詔令之不行至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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