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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何醫師序


  友人余君唐卿,將以使事社海虞,抵餘言別,且有請曰:「吾友王仲元氏有痔形,下體甚苦,越醫何朝宗益熾以藥,使盡其毒而起,眾始駭而卒服焉。仲元德之,欲吾文以報。適有區區之役,不克為之執筆,願子惠一言焉。」余未識仲元,雖唐卿之友猶余友,而余文豈唐卿之文哉?然朝宗與余游,餘亦嘗德之者,其又何辭?

  夫治絲之棼者,必斷之;治水之濫者,必決之;治疾之法,亦猶是矣。方疾之深伏而固結也,喣焉而恐傷之,撫焉而恐撓之。譬如狎猛獸而養暴兵,將不勝其患矣。故必攻之以撥其根,潰之而泄其勢,庶可以收全功而無遺悔也。然其安也,或出於至危,非醫之自信者,不敢試於人;人之信於醫者,不能使之試。自信而人信之,世之相遇良難也。今仲元之智足以信其醫,朝宗之能足以自信,宜其所以收全功而無遺悔也。

  嗟夫!天下之事有之矣,憚小害而不為,顧大患而不恤,逡巡歲年,而莫知其所終,豈非自信而人信之者,其相遇為尤難歟!唐卿既行,使吏持卷來征書,餘既為論次,遂並以所感者寓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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