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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陽遺事錄卷第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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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賢祠記卷之二 文正公祠堂記 孟子之言氣曰至大至剛以直飬而無害則塞乎天地 之間夫直之爲言大公至正之道也以大公至正之道 固守而力行之不爲富貴貧賤威武之所搖奪雖乘田 委吏之卑亦必盡吾誠充吾職卒而至於立國家定社 稷安邊境服羗戎其功烈與日月爭光而精神折衝萬 裡之外謂之氣塞乎天地之間可也後世見古人功名 之盛以爲類出於偶然不知蚤正素定於胷申者未嘗 無所從來而其銘𪔂𢑱書竹帛者非一日之積也文正 範公未第時巳慨然有天下之志不以死生禍福動其 心逮遭明天子有爲於時其立朝如史魚汲直其憂國 如賈誼劉向其守邊如馬伏皮羊叔子雖庸人孺子莫 不知之獨筮仕之𥘉有卓然大過人者國史失其傳故 不得而不紀也公以進士釋褐爲廣德軍司理叅軍日 抱具獄與太守爭是非守數以盛怒臨公公未嘗少撓 歸必記其徃復辯論之語於屏上比去至字無所容貧 止一馬鬻馬徒歩而歸非明於所養者能如是乎獄官 有亭以公名之者舊矣公卒二十年而高郵孫𮗜莘老 爲廣德軍始以詩志公之事而刻之亭中又六十九年 丹陽洪興祖慶善來守讀莘老之詩而慕之𥘉廣德人 未知學公得名士三人爲之師於是郡人之擢進士第 者相⿰糹⿱𢆶匹於時慶善乃求公遺像繪而置之學宮使學者 世祀之而屬予記其事嗚呼公之盛德豈待文而後傳 而藻亦豈記公者哉昔段秀實盡忠於唐世徒以爲一 時奮取功名之人而不知居官必有可書之事柳宗元 爲摭其實上之史官今所以知段太尉逸事者宗元發 之也秀實固不足以擬公而餘幸從慶善得公之詳與 夫徴夏無且畫工爲無所愧安知後世不采此以𥙷史 官之闕乎然慶善爲政而首及公可謂知所本矣柔亦 不茹剛亦不吐文正公有焉好賢如緇衣慶善有焉其 可以不書紹興九年六月新安汪藻記 重建文正範公祠記 文正範公勲業在國史其祠於廣德則巳具見於內相 浮谿汪公之記茲以祠宇久圯不修從弟鏞以嘉定二 年爲郡博士撤而新之求記於鑰語之曰文正公盛德 絶識才兼文武非賛揚所能盡然大要在立志不苟而 巳矣方在貧約則朝莫甘虀粟之味旣巳富貴而子弟 均布帳之清在海陵爲一倉官而築海堤數百里在桐 川爲一獄■而所立巳卓然如此一馬微矣居則鬻以 飬士去又鬻之徒歩而歸其䟦乞米帖雲顔魯公唐朝 第一等人而饘粥不⿰糹⿱𢆶匹非所謂君子固窮者歟又有家 書雲老夫平生屢經風波惟能忍窮故能免禍公之所 存類如此此其所以大過人者故曰志士不忘在溝壑 勇士不忘䘮其元公之自處直欲追古人而及之故其 見於行事亦非今人所能及也學旣奉公之祠則爲士 者無徒慕公之名位當求其所以致此者鑰旣爲推公 之所以致此者而爲之記又因以勉吾弟與同黨之士 鑰雖老尚當相與思古人與稽之義雲三年仲夏望日 四明樓鑰記並書鏞篆額 義田記 錢公輔 範文正公蘇人也平生好施與擇其親而貧䟽而賢者 咸施之方貴顯時於其裡中買負郭常稔之田千畝號 曰義田以飬濟群族族之人日有食歲有衣嫁娶凶塟 皆有贍擇族之長而賢者一人主其計而時其出納焉 日食人米一升歲衣人衣一縑嫁女者錢五十千娶婦 者二十千再嫁者三十千再娶者十五千塟者如再嫁 者之數塟幼者十千族之聚者九十口歳入粳稻八百 斛以其所入給其所聚霈然有餘而無窮仕而家居俟 代者預焉仕而之官者罷其給此其大較也𥘉公之未 貴顯也嘗有志於是矣而力未之逮者二十年旣而爲 西帥以至於叅大政於是始有祿賜之入而終其志公 旣沒後世子孫至今修其業承其志如公存也公雖位 充祿厚而貧終其身沒之日身無以爲歛子無以爲䘮 唯以施賢活族之仁遺其子而巳昔晏平仲敝車羸馬 以朝陳桓子觴之日君位之上卿祿之百萬而敝車羸 馬是𨼆君之賜也晏子曰自臣之貴父之族無不乘車 者母之族無不足於衣食者妻之族無凍餒者齊國之 士待臣而舉火者三百餘家如此爲𨼆君之賜乎彰君 之賜乎於是齊侯以晏子之觴而觴桓子予嘗愛晏子 好仁齊侯知賢而桓子服義也又愛晏子之仁有等級 而言有次序也先父族次母族次妻族而後及踈遠之 賢孟子曰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晏子爲近之今觀 文正公之義其與晏子比肩矣然晏子之仁止於生前 而文正公之義垂於身後其規模遠舉又疑其過之嗚 呼世之都三公位享萬鍾祿其邸第之雄輿馬之盛聲 色之侈妻孥之富止乎一巳而族之人弗得其門而入 者豈少哉況於施賢乎其下爲卿爲大夫爲士而廩稍 之充奉飬之厚足乎一巳而族之人操壺瓢爲溝中瘠 者又豈少哉況於賙人乎是皆文正公之罪人也公之 忠義滿朝廷事業滿邊陲功名滿天下後必有良史書 之者予可無書也獨書其義田以警世雲公諱某字希 文 昔逮事 忠宣公親聞緒論嘗雲先文正置義田非謂 以斗米疋縑使能飽煖族人蓋有深意存焉 時年尚少未甚領略緜歷三紀當宣和末避 亂南渡紹興乙卯自嶺海𬒳召至行闕丙辰 春出使至淮上始過平江時義宅已焚毀族 星居村落間一旦㑹集於墳山散亡之餘尚 二千指長幼聚拜慈顔恭睦皆若同居近屬 以家譜考之自麗水府君下逮良字諸孫蓋 十餘矣然後見文正之用心悟忠宣之知言 也紹興巳巳十月辛未曽孫直方記 范氏義莊申嚴規式記 中奉大夫權尚書吏部侍郎兼權給事中兼侍講劉榘 撰 朝議大夫權尚書禮部侍郎兼中書舎人兼太子 左諭德兼同修國史實録院同修撰兼國子祭酒曽從 龍書並題蓋 朝散郎左司諌兼侍講範之柔立石 物夲天人夲祖閭閻之人有視其祖之子孫如路人相 毀訾相並兼如𬽦敵者不知夲爾榘少讀文正範公遺 事公平居語子弟曰吾吳中宗族甚衆於吾固有親踈 然吾祖宗視之則均是子孫固無親踈也吾安得不恤 其飢寒哉且自祖宗來積德百餘年始發於吾得至大 官若貴富而不恤宗族何顔以入家廟榘歛袵歎曰公 之行百世之標的公之言薄俗之鍼砭也吾郷居家遇 有不如人意事即因公言以自媿責不敢有一毫恚心 官中都獲與公之孫左司諌公之柔㳺見其處巳靜而 眀際物莊而和雖姿稟之懿亦家法所自來一日於公 幾間得文正公與其兄推官帖問以遣女乏資共甘苦 通有無不啻巳子使人歎玩不去手司諫公因言先祖 所剏義田今幾二百年聚族數千百指雖甚寠者頼以 無離散之患義莊故址曩因兵火爲居民侵據之柔與 吾兄良器極力經理爲屋以棲義𢊬餘以待族人之無 家者浸還吾祖之舊惟是義莊規式歲月易𮥠請之朝 屬之卿郡勒之堅瑉俾世守而傳之無窮者吾猶不敢 ■也幸俻位諌垣當具本未奏陳乞申嚴行下庻不負 文正公所以責望子孫之意曁得旨如請屬榘以記不 容以不敏辭抑聞之士尚志志有小大功業利澤亦如 之方文正未遇讀書長白山凍粟糜而食人不堪其憂 而公貫通古今經濟之略巳具於此時及率言官叩閽 爭事自請鎮靈夏迄破戎人之膽功烈焜耀則歛而惠 宗族者抑餘事也忠宣公致身台輔忠賢是佀想其捐 --捐 所載麥歸亳時文正公巳心知其有子矣嗚呼有文正 則有監簿忠宣左丞侍郎數賢子厥後不熾昌競爽尚 得爲有天理邪諫垣所以立身承家固巳無媿於乃祖 願益以文正忠宣之弘猷大節自勉公之族人又當相 與扶植以成諫垣之志則範氏之門益大義廩之儲益 闢義居之族益貴逹富盛相望將不止如今之所見雲 嘉定四年三月一日榘謹記 範氏復義宅記 吳門范氏自唐柱國麗水府君居於靈芝坊今在雍熈 寺之後五世孫文正公少長北地皇祐中守杭始至故 郷訪求宗族買田千畝作義莊以贍之宅有二松名堂 以歳寒閣曰松風因廣其居以爲義宅聚族其中義莊 之收亦在焉中更兵燬族黨星散故基榛蕪編民豪據 爲居宇爲塲圃僦直無幾甚失遺意粟無所儲寓於天 平山墳寺倍有徃來給散之勞㝷復圯廢改寘城中反 他舎病此乆矣自公長子監簿而下又五世而至良 器一日謂二弟曰先君奉議念此有年齎志而歿吾儕 當有以振起之慨然自任思圖其新於是歷告居民盡 除僦直約期而遣之不服者訴于郡于監司以至上逹 臺省提刑臨川何公異太守四明鄭公若容鹹義此舉 力爲主張由是悉得故地週一千四百四十八丈首捐 --捐 私帑繚以垣墻創建一堂仍扁歳寒以祠文正結屋十 楹以處貧族就立新倉寖復舊觀庀役於慶元二年之 季夏中秋告成不愆於素觀者無不歎息親掌出納一 年以爲後式選族子之廉謹者二人⿰糹⿱𢆶匹之詳具要束以 𥙷舊規掲于堂上田籍之傳逺者俱刻之石以爲永乆 之計介弟之柔續世科於百二十有四載之後尤勇於 義旣力賛其兄謀之屬鑰爲記始末鑰不佞先祖少師 收䘏宗族有意於此而歲不與伯父楊州始爲之雖不 及文正公之盛而寒宗之貧者頼以自給亦四十餘年 於茲先工部欲附益之青貧終身猶未果也見範氏家 法爲之媿歎是舉也衍文正公累世之遺澤伸先奉議 九原之餘恨又以綿範氏無窮之休豈不偉哉嗚呼文 正公奮身孤藐未嘗頼宗人毫髪之力旣逹則闔族受 觧衣推食之恩天佑範氏三子𪔂貴皆以宏才高誼上 繼父風後人得維持馮藉以保其家良器一布衣而決 意興起不惟義宅載新義莊亦復整𩛙剔蠧省費又爲 數世之利用心如此後其興乎嗚呼 文正公𥘉立規 矩止具給予之目僅設預先支請之禁不數年 忠宣 公巳慮其廢壞故治平奏請 聖旨違犯義莊規矩之 人許令官司受理又與右丞侍郎自熈寕以至政和隨 事立規関防益宻今之規約又加宻矣一門同姓爲此 義事其難如此況天下之大思所以爲億萬世之計者 又可忽乎嗚呼衣冠之族不免飢寒者甚衆願如範氏 之宗泒而不可得今坐享飽煗者幾人若人人如良器 用心更相扶持以永其傳則善矣若曰是我所當得者 而不思自力甚者反爲蠧於其間則文正諸公實臨之 其聞於有司曰公元者蓋今之族長雲三年立秋𩔰謨 閣直學士太中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奉化驟開 國男食邑三百戶樓鑰記並書 文正公讀書堂記 今名溪東書院 範文正公讀書堂乃湖右常平使者兼澧守料院董侯 所建也𥘉文正公少孤且貧從其母歸朱氏朱宰澧之 安卿公侍母偕來嘗讀書於老氏之室曰興國觀者寒 暑不倦學成而仕爲時名卿邑之士咸知敬慕築堂祠 之旣燬於兵慶元𥘉憲使範公處義復創於觀側因陋 就簡將頽圯矣侯謂問學精勤立大志於窮約者莫如 范公名節不屈成大勲於𩔰用者亦莫如範公學者所 宜宗師將徙書堂於近城庻使四邑之士仰其高風而 景其遺行乃蔔澧之陽惟東食彭山突兀其前諸峰環 列左右旁挾兩水東西來朝氣象軒豁勝景畢露豈地 靈𩔰晦自有時耶於是度材尤工分畫經始中建一堂 旁列兩廡設四齋以育士植五間以爲門後創一樓扁 曰通經蓋取文正公讀書十年大通六經之㫖之意立 文正公祠於堂之東偏外又闢一門繚以周垣克壯形 𫝑棟宇華麗輪奐𪔂新實一郡偉觀也斯堂之役郡博 士鄭自得掌籍吳傑直學張轍寔董之以底成績堂成 士未有飬乃括沒官之田有數百畒拘而籍之貳車馬 公壬仲又助金千緡増鬻田爲不朽計侯命友龍記之 友龍甞讀國史見文正之勲名事業鏗鍧宇宙蓋不特 著見於參預大政之時而實根夲於窮居江湖之日其 言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此志巳定於素 故能入賛萬機出破西賊而致我仁祖四十二年之盛 治者公之力也噫以文正公之立身行巳視聖賢爲無 慊而建功立業又書之青史而不愧蓋其窮之飬即逹 之施㓜之學即壯之行猶火然泉逹有不容禦澧之士 其可不知取則哉雖然鳶飛戾天魚躍於淵氣使然也 士氣消長亦在居民上者有以感發之耳今文正公之 遺躅懿範旣爲澧人所敬慕然非侯振揚而尊𩔰之其 何以聳人心而激士氣俾強於爲善以振文正之絶響 乎哉侯之心亦勤矣士登斯堂苟䔍志好學切磋講貫 紹文正之事業以副侯之所期則可以無負不然安坐 而食旣飽而嬉不能克志厲行追蹤前哲得無媿乎堂 建於寳慶丙戌之秋成於是歳之冬費於公帑撙節之 餘而無毫髪科歛之擾是皆可書故併記之以諗來者 侯名與幾字叔存番易人明年丁亥上元日承直郎澧 州軍事推官任友龍記朝奉郎通判澧州軍州事賜緋 魚袋羅源書朝請郎大宗正丞兼金部郎官聶洙𨽻額 吳郡建祠奉安郡守潛公講義 鹹淳十年平江府太守潛說友以公郷郡建專祠爲邦 人式得地於公義莊義宅之傍祠宇數十楹以奉公祀 奏請于朝撥田以供春秋二丁祭祀朝廷從其請奉安 日潛公講魯穆叔荅范宣子不朽之說太上有立德其 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此謂之不朽 春秋魯穆叔荅范宣子不朽之說也亦嘗因不朽之義 而遡古人之所自立者乎易曰立天之道曰隂與陽立 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人之所以與天 地並而爲三者以其能立於仁義故也天之立不根乎 隂陽則聀覆若爲而不息地之立不因乎剛柔則聀載 若爲而無疆人之立不夲乎仁義則盛德至善若爲而 民不能忘何則德以仁義而立則德爲純德功以仁義 而立則功爲宗功言以仁義而立則言爲格言固未有 無所立而能不朽者亦未有外仁義而能卓然有立者 是故本諸身證諸庶民建諸天地而不悖者仁義而巳 矣富貴利逹不與焉夫子曰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豈 教人以好名哉謂其不知所以立而無善之可稱耳君 子而能立萬世不可忘之德業則天下自有萬世不能 忘之人心夫舜以孝禹以功皐陶以謨皆非有意於立 而自爾立者其仁至義盡弗可尚矣後乎夷之清惠之 和管仲之一正天下史佚周任之有言亦皆隨其所立 傳於來世彼晉楚之富趙孟之貴非不自視哆然也徃 徃於榮華之飄風不踰踵而莾爲逰塵矣曽子曰彼以 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義夫仁義理也萬形 皆有𡚁惟理獨不朽宣子乃以世祿爲不朽不知物之 至易朽者莫世祿若也故穆叔之對以立德爲上立功 次之立言又次之且證之曰臧文仲旣沒矣其言立由 是觀之則德也功也言也苟立其一亦可不朽而況三 者俱立有如文正範公者乎公生我朝盛時實種天地 間氣光明俊偉二三百年後猶使人竦然起敬況當時 乎考亭朱子論本朝人物或歎其𥘉或議其小獨於公 而稱其傑出之才夫才而謂之傑出則必有參天地之 化関盛衰之運者矣蓋公之於仁義如飢渇之於飲食 湏㬰不置其見於脩身齊家處宗族待閭裡居官行事 愛民利物浩如也此非富公所謂道大德具者乎我是 以知公之德之立皆仁義之所充拓陳宮壺之戒弭朝 廷之憂腹中甲兵西賊破膽而天章一䟽實將振起我 宋一代之治若使盡見施行則後來者無所用其紛更 而國家蒙福莫之與京矣此非韓公所謂大忠偉節者 乎我是以知公之功之立皆仁義之所成就公在天聖 中遺宰相書無慮萬言經濟規模大抵略見其後爲牧 守爲將帥爲執政平生所爲無岀於此蓋言之必可行 也雄文大冊小篇短章靡不燦然一出於正此非蘇子 所謂有德有言者乎哉我是以知公之言之立皆仁義 之布濩流衍天地付公以不群之資而公能自立其與 天地相爲不朽之事而富貴利逹固不足爲公輕重也 嗟夫孰不爲德而立德難若存若亡德烏乎立孰不爲 功而立功難倐成倐墮功烏乎立孰不爲言而立言難 可無可有言烏乎立惟立始能不朽惟不朽始可言立 若公則言非徒言而功皆酬其言功非徒功而功皆本 於德無他仁義以爲之主也德立則功與言俱立矣是 又合穆叔之所謂三者而一之此之謂不朽信乎其爲 朽也彼皇皇汲汲於富貴利逹而不知可大可久者之 爲何事卒於下同衆人泯滅澌盡者何可勝紀其視公 之所立果何如哉凡公宦轍所至皆祠而奉之吳父母 國也乃無專祠以慰裡人不朽之思說友景行高風久 矣濫茲分牧亦且踰朞始克肇新斯堂儼設公像以補 此邦之闕典是伇也上而朝廷中而士大夫下而閭巷 之耄⿰亻児 -- 倪莫不謂宜然則公之所以深服乎人心而莫間 於今古者只是就仁義上立腳做了天地間第一等人 而巳做好官易做好人難誰謂華高企其齊而敢因穆 叔不朽之說試從諸君評之庶相與立乎其大者 幕官廬陵劉坦陪講孟子曰聖人百世之師也伯夷柳 下惠是也故聞伯夷之風者頑夫㢘懦夫有立志聞柳 下惠之風者薄夫敦鄙夫寛奮乎百世之上百世之下 聞者莫不興起也非聖人而能若是乎而況於親炙之 者乎蓋謂公兼此夷淸惠和聖人之德而可爲百世之 師也 文正範公祠記 中奉大夫江南浙西道肅政㢘訪使徐琰譔 朝列大 夫治書侍御史行禦史臺事李處巽書並篆額 至元 壬辰予奉 命㢘訪浙西蒞吳中是爲文正範公之鄕 尊賢勵俗政所當先旣仰慕其餘烈奨進其後人仲秋 次丁有司以故事告將舎采於公祠予肅然起敬日至 當偕僚吏拜祠下與觀盛典是日成禮訪義莊登歳寒 堂家園之碑巋然獨存祠正在其左門堂寢室嚴整合 度蓋宋郡守潛公說友所建牲牢器幣則撥田以給之 俾公子孫世守而歳祠焉薦奠儀文皆當時所定乃甲 戌建祠旋𬒳兵意有所增廣而不遂亦未暇有所記也一 日主祠邦瑞踵予門求記且曰祠雖建於前代禮實存 於今日有一言而可以母底荒墜者繄我公之靈實永 頼之餘固辭弗獲辭移治錢塘凢再歳徴踐言益勤謹 按釋奠必有合也有國故則否說者謂如唐虞有䕫伯 夷周有周公魯有孔子則各自奠之近世則通祀孔子 向微通祀公獨非故有之䕫夷乎而石守道慶曆之詩 固巳指公軰爲蘷卨矣又按郷先生歿而祭於社社稷 民以生先師民所以生師法公獨不祭於鄉乎矧公爲 政所去見思慶鄧數州之民徃徃生祠畫像旣歿後祠 于長白於海堰幹睢陽幹廣德於鄱陽公蘇人也郡學 以建學祠公天平山先壟僧寺舊有祠然稽協古典必 專祠於此而後愜於人心夫亦何爲而然耶致君之志 動物之誠放諸四海而凖百世而下聞者莫不興起也 是豈區區富貴利逹以衒耀於湏㬰者可同言而語哉 昔宋人定五代軍鎮之亂以儒立國儒而見用者何限 以公而不得相其君展其憂天下致太平之略彼一時 也非可爲之時乎自其入舘閣爲諫官諌則必黜黜而 益諫陳善閉邪寕以身蹈不測而不悔非直以言語侍 從爲職也故雖當路不容委之邊鎻才兼文武適受主 知正巳而不求人相與觧仇戮力卒臣夏人以安中土 爲所當爲一以自信其屢爲守帥又豈㝷常多議論少 事功者哉晚參大政請倣周官六職分任輔相漸復古 制開陳未終權倖惎間不得安於朝廷之上雖其國家 盛衰由此而分而君子小人迭爲勝負常使人躊躇鍳 戒而未已也嗚呼尚論其世不知其人可乎或以爲王 佐或以爲傑出要其平生則以爲有德者又公光明俊 偉之本原歟留心聖賢𪪺毅力行漢唐人材鮮克進於 是矣𥘉公買田以〈贍族 而族〉滋大立塾以教其人而子孫類 份份焉遭 聖朝仁恕恤其科徭祭前古忠烈比有事 於公源深流長天佑善人於公蓋無爽者昔晁仲約之 𣢾賊完城公不肯加誅文忠富公服其絶識蔡確詩獄 公之子忠宣公謂責之太重元祐諸賢亦以自悔即其 存至公全大體世之研幾成務不當如是耶人有古今 道有𩔰晦贍相儀形是豈一家一郷所得私者逺惟耇 成人宅心知訓而予也曽何足以發之至元三十一年 正月廿日記 義學記 前朝奉大夫牟巘譔 集賢直學士朝列大夫 前江浙等處儒學提舉趙孟頫書並篆額 古者二十五家爲閭閭左右各設塾鄉先生爲之師褒 衣博帶晨坐閭門教其民之出入田畒者有教有飬誠 爲良法自井田廢閭左發古制盪除漢以來或爲講堂 爲精舎而飬則未之聞也範文正公嘗建義宅置義田 義莊以收其宗族又設義學以教教飬鹹備意最近古 夷攷厥初宋時天下有四書院應天府書院爲首先是 郡人戚同文聚徒講授士不逺千里而至文正公亦依 之以學同文爲人質直尚信義宗族貧乏則賙給之䘮 則賑䘏之不積財不營居室或勉之輙曰人生以行義 爲貴安用是義之一字寔與公意合曁公豋苐立朝爲 守爲帥以至大用名位日盛祿賜日厚遂成義莊義學 爲其宗族者宅於斯學於斯所耕者義田所由者義路 何適不宜嘉遺後人可謂䔍至⿰糹⿱𢆶匹⿰糹⿱𢆶匹承承亦惟成規是 守粵乙亥兵戈俶擾未遑茲事至元丁醜主祭邦瑞提 管士貴共議興學卜地於呉縣三讓裡距祖塋二裡所 涓日庀工爲屋三十楹祀文正公於其中㑹講之堂扁 曰清白東齋曰知本西齋曰敬身外闢室爲教諭偃息 之處庖湢廩廥𬞞茹之圃咸在外爲周垣扁其大門曰 義學清溪松竹之間昉聞弦誦聲是役也義莊掌計之 勞爲多提管又撙節助濟浮用増田山僅百畒備師資 束脩之禮子弟筆劄之費一有以勸大德戍戍 朝旨以義莊義學有補世教申𩛙攸司禁治煩擾常加 優䘏無復千吾藩者可肆志於學矣至大戊申提管馳 書來霅俾爲之記昔錢公輔嘗記義田巘也何敢與斯 文竊聞文正公早歳就學應天時夜以繼旦冬月憊甚 以水沃靣食糜度日人不堪其憂其苦心勞形者如此 博通六經尤長於易學者從之叩質樂與往復無微弗 究其難疑荅問者又如此用力何啻十倍今人耶諮爾 來學書爾佩衿盍亦追思先志俛焉孳孳母以寒暑而 爲作輟庻幾他日業精行成式克有立得名爲儒以應 選用以副二範君惓惓興學之意其年七月旦日記 忠烈廟記 前朝奉大夫牟巘譔 集賢直學士朝列大夫前行 江淛等處儒學提舉趙孟頫書 中奉大夫淛東道 宣慰使都元帥李果篆額 文正范公忠烈廟今在姑蘇三讓裡天平山公自睦移 守郷郡再省三世松楸不但漢人過家上塚之榮而巳 嘗即白雲菴奉香火洎登政府得追封三世置墳寺始 奏改菴爲白雲寺祀徐國公唐國公周國公蓋慶曆時 也猶未有忠烈廟之名先是元昊據靈武納旌節僣位 號威脅諸羗肆爲邊患朝議舉兵攻討遂以邊事付公 首用種世衡築青澗城扼衝要大營屯田聽民互市鄜 延乃異時西夏貢路但嚴備不出以示招納又築大順 城以捍環慶築細腰胡盧十二寨以制明珠滅臧二族 元昊𫝑漸折乃命公及諸號知兵者分領要害爲持乆 計以待其𡚁巳而昊卒納欵如公言而公在廟堂以議 論不同均佚南陽旣遂謝事矣公外剛內和恩威迭用 當時邊人相語此小範老子胷中有數萬甲兵不比大 范老子大範指雍也或又以龍圖老子稱之其爲人所 畏愛如此邠慶諸郡與屬羗皆立生祠繪像以事其終 也屬羗酋數百舉哀僧舎哭之如父三日乃去宣和間 慶帥宇文虗中以郡人思公不忘祠事甚謹奏賜額忠 烈廟他有舊額皆易新牓紹興失秦隴慶陽廟貌邈在 他方始改奉於天平山每歳上巳三司率僚屬郡博士 率前序偕來致祭廟久頽毀至元乙酉主祭邦瑞提管 士貴共議重建取義學餘米歸之義莊爲土木費司計 邦翰宗遜等佐之其年四月旣望新廟成丙戌二月旣 望率族奉安前設文正公神像內設三國公神儀廟凡 十楹黝堊丹⿰氵𭝠俻極壯麗供具皆完好大德甲辰行省 聞於 朝禁治煩擾崇奉尤嚴於是士貴以書抵巘俾 記厥成謭焉末學固辭弗獲惟昔文正公在朝聞延州 危急自請代張存直欲委身不測之地人以爲難巘竊 謂未若公上百官圖詆宰相爲張禹雖觸盛怒坐以越 職曽不少沮爲尤難蓋不顧其一身之利害禍福故能 內肅朝綱外亢方靣謚曰文正廟號忠烈如是之偉也 夫士大夫則知尊祖矣尊之者何銘其德善也是宜作 爲銘詩刻石列廡下其辭曰 南陽諸葛蜀漢再造志 決身殱民哭陌道乃廟沔陽成都䕫子號曰忠武西人 悲喜相傳尙記馘雙誅郃於惟文正異世同轍雖老益 壯雖死不忘精忠盛烈夏日秋霜昔討靈武皇威逺加 聲勢震燀摧其角牙忠烈有廟參錯西土公像在堂莫 予敢侮天平之山白雲之泉公歸自西廟貌宛然誰實 新之偉矣柱石上公之服揚休山立內祀先公爰𬾨廟 制維垣啓宇光榮三世式濟世美忠宣弟昆粵至斯今 代有賢孫廼厚義廩(「㐭」換為「面」)廼廣義學同志合慮新廟攸作潔 我牲醪率我宗黨掲䖍妥靈黙通𦙝蠁公在帝旁玉虯 旣駕神逰委迤馭風來下佑我後人俾熾而昌廟祐是 保千載奉常 有際天人之學斯可以服天下之望有擴宇宙之量斯 可以成天下之務有堅金石之操斯可以任天下之重 隆然曄然震耀於世者則文正範公其人也夫大聖大 賢必矌世而一見天之降材不偶然也唐虞之盛𨗿矣 孔孟之聖而不能得時以行其道三代以來唯伊尹周 公之道能施於用下此則子房之於漢祖不屑盡其用 孔明之於漢室不克盡其用魏鄭公裴晉公之於唐粗 見於用而公於宋慶暦皇祐之間雖用之猶未究也然 而公之精忠大節正言直氣固巳昭三光而徹兩儀亙 千萬年凜然猶生非學際天人量擴宇宙操堅金石者 其曷能與於此公諱仲淹字希文範氏世爲蘇州人蚤 歳讀書長白山祠於山之醴泉寺舊矣惟公功業在世 名聲在人與天壤爲不朽固無待乎祠而存而祠之屢 壊屢葺閱歷如一日有以驗人之慕公之深而其來㳺 來歌者慨其風烈有以興起則是祠也於名教風厲甚 大尙論公之平昔俾來者有所法公服勤茹淡䔍行力 學堅彊刻礪壁立初載信道不屈守職敢言屢貶屢復 謇謇益勵絕跡凡近宅心高明窮逹無間始終一致其 操其學爲如何書條政務至萬餘言迨其得位舉見於 用立朝奏陳皆可垂憲崇化厚俗敦尚風義救荒惠貧 所部晏然出帥西師夷夏聳服熟羗來歸卒臣元昊及 叅大政請明黜陟抑僥倖精貢舉擇守宰均公田厚農 桑脩武備減徭役蠲逋負重命令更䕃補之法嚴監司 之選皆經國逺圖嘗自誦曰士當先天下之憂而憂後 天下之樂而樂其自任以天下之重而力於成天下之 務者爲如何公輕財好施尤厚宗族恩例俸賜常均及 之置義田宅聚族以給在邊恩賚皆以上意分賜諸將 坐呂相貶至其再起驩然相約戮力平賊其量爲如何 民饗公利以範爲姓公所履歷民多立祠中國外夷莫 不喜稱公之姓字而樂道其善夏師之擾關輔搖動聞 其出鎮人心遂安夏人謂公腹中自有甲兵數萬至有 破膽之謡仁宗聞其徃援定川喜曰吾固知範某可用 也及登政府一以太平責之降手詔開天章閣賜坐趣 條具天下事天下之人視其去留以驗治否其所以繋 天下之望者又何如哉蓋嘗論之公生於宋仕于宋而 其人品器量風節則偉然三代之臣也宋儒言夲朝人 材以公爲第一蓋確論之不可易者起巖齊西晚生東 瞻長白不逺五舎逕拜祠下愓然興懐旣件其蹟復繫 以辭俾歌以祠公其辭曰 繄眞材之間岀兮羗兩儀 之效靈在地則爲山嶽兮在天則爲列星膺半千之名 世兮必興運之是丁開一王之盛治兮示四海之儀刑 復隆古之泰道兮措羣生於敉寜惟公之生允無愧於 是兮固已掲日月而奮雷霆蹟效著于人心兮劇金石 之勒銘威於外夷兮忠赤簡於大廷不希世以詭隨兮 唯大猷之是經上方𮜿于三代兮下垂譽於千齡沒面 凜乎不亡兮功烈賁乎汗青復元氣於太虗兮佐玄造 於㝠㝠尚歛福以錫民兮驅疫癘而殄蝗螟睠故山之 陳跡兮鑒醴泉之清冷俯岫幌兮欵巖扄息風馬兮駐 雲軿薦松醪之醲鬱兮擷野䔩之芳馨仰精爽之來下 兮庻肅然之一聆儆鄙頑與貪懦兮將如寤而如醒恍 神逰之無方兮眄荒祠而涕零耿英靈之如在兮齊長 白之亭亭 範公慶州祠堂碑隂記 範公之名與其施設天下之人無智愚稚耄皆所以想 聞而懼一不得知者垂四十年旣薨則墓銘神道表記 公終始尤得其詳今龍圗閣直學士汝南周公因慶民 之思又爲作祠堂命屬僚書其實於廡下然公之惠愛 及民之多有不士大夫之聞者文亦不克究日月之光 猶或晦焉昔西事初慶以賊羗臣屬日久忽於儲備一 旦重兵宿壄亡所取濟鳳翔府天興令持監司符檄來 攝州事以芻糧數百萬計𭧂加於民促圗巳功沸若𦎟 𪔂至有力不堪𡚁群竄他邦甚者斷吭絶脰死以期免 公是時方經略四路請留延安民聞之亟相提挈馳告 麾下公即日走符檄放天興令者還任凢百苛歛一切 罷去未幾公即受命專本路之師竄者還危者安裡巷 相保卒如平時之樂及朝廷欲驅邊人而戰先墨以著 軍籍獨公所部之衆改𣵀其手非講習攻闘各𦗟處田 壄故上不糜廩食而得其用下不失爲良農此略從三 代之法較之他路歡慼斯可計矣先是賊𧰟狂熾日虞 竊増屯士馬殆十數倍民坊佛廟皆得而止之公恤其 非便乃圜視內外得州之北隅拓城樹宇分列營挍工 興之日有畚鍤發及枯骸者詢之即昔之廢壠焉公命 索其所餘以俸金賈近阜民田聚而塟之䘮具祭品必 親視而後給是歳久旱已而復雨僉謂公之隂德故天 報之郡以䖏高艱於井飲舊矣公至乃以地𫝑跡之命 匠氏直城之西北鑿及甘泉凢百餘井人無一金之費 日用以足前此戍守多関輔之卒徃徃三數歳不能得 其歸公謂人久勞則怨且惰將何以固衆心而取完力 也自尒更相戍役止一歳爲限推此五事實公始未至 與旣至而所爲者雖體有小大蓋不獨善士所恱若庸 夫悍兵皆骨髓其賜迄今無忘公嘗出使江淮守七州 歷四帥爲開封內史以至叅預大政柄率皆除大害興 大利由一方訖四海父荷子戴固縷縷有條目或薦紳 先生暨太史氏未能盡其傳諒亦然也汝南公方將博 采遺烈以盡力祠之意㑹郡進士劉頌件右來獻且曰 此而不書大懼舌語所傳不足以信後世因爾次其說 請刻於碑之隂時嘉祐五年五月十一日文林郎試祕 書省校書郎權儀州軍事判官監環州折博務蹇周輔 記 內殿承制慶州兵馬都監兼在城廵檢雷周輔書並題 額 龍圖閣直學士朝散大夫尚書兵部郎中環慶路 馬歩軍都部署經略安撫使兼知慶州軍州事及管內 勸農使護軍永安縣開國伯食邑八百戶賜紫金魚袋 同沆 義渠荔菲彬刋 文正書院記 吳郡祀範文正公舊矣自公貴顯時置義田義學以淑 其族之人公歿而子孫世守之不廢然而未有專祠也 鹹淳甲戌郡守潛公說友始請建祠而割田以供祀事 公之子孫亦世守之不廢然而未有書院也至正丙戌 郡守吳公秉𢑱建議請以書院易祠僉憲趙公承僖按 行吳中是其議遂得請於 行省行省上之 中書中 書議以茲事有関世道且不設敎官而以其子孫之居 嫡者世主之於事便乃下從其請公八世孫文英適主 祠事竱力殫慮改制增擴亦旣宋且逺矣祁時佐領江 浙儒學以公事來謁祠下式睹其成衆謂不可以無紀 而祁也幸際其㑹宜爲文辭旣不獲則取其家傳而徵 之公之生當宋端拱已醜其歿也以皇祐壬辰至潛公 爲守時二百二十年天下郡縣凡公之所至𫎇其澤而 聞其風者率爲公立祠而於吳獨爲缺典至吳公爲守 時又七十年他郡縣且有以祠爲書院者矣而於吳尚 仍舊規蓋呉爲公父母之邦公之父祖墳墓在焉子孫 居焉族之人比屋而群處焉所以表異而褒崇之者宜 有加於他郡而反若不及者是宜賢郡守之有請也是 宜 廟堂之上之從之也昔公以正大之學卓冠群賢 以忠義之氣振厲天下其功之𬒳當時而澤後世者固 不可徧舉獨舉其切而近者則公於所在開設學校以 敎育多士至吳郡則以巳地建學規制崇廣迨公之子 恭獻公復割曰以成公之志當是時天下郡縣未嘗皆 置學也而學校之徧天下自公始若其察泰山孫氏於 貧窶中使得以究其業延安定胡公入太學爲學者師 卒之泰山以經術大鳴于時安定之門人才軰出而河 南程叔子尤遇賞㧞公之造就人才巳如此其後橫渠 張子以盛氣自負公復折之以儒者名教且授之以中 庸卒之関陝之教與伊洛相表裏蓋自六經晦蝕聖人 之道不傳爲治者不知所尊尚寥寥以至於公而後開 學校隆師儒誘掖勸奨以成就天下之士且以開萬世 道統之𫝊則公之有功名教夫豈少哉夫以公之有功 名教如此則後世之宗而祀之爲學校以廣之固宜與 夫子之道相爲無窮蓋夫子之道與天地爲無窮而公 之功則與夫子之道爲無窮也此書院之所以立也雖 然祠則改矣書院則旣立矣凡範氏之子弟與夫四方 之來者宜何如亦曰誦其詩讀其書爲其人之爲而巳 公之爲夫人之所能爲也以公爲不可爲而不爲者自 棄也爲之而弗力者自畫也高山仰止遺貌凜然必有 寤寐我公於千百載之上者承務郎江浙等處儒學副 提舉李祁撰嘉議大夫中書禮部尚書郡人幹文𫝊書 翰林侍 讀學士中奉大夫知 制誥同修 國史泰 不華篆額至正十年八月 日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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