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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尹元孚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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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月之交,舊疾複作,寒戰喘急,守氣幾不能自存。不期望後漸平,手劄到日,已能倚床而坐。今食飲有加,憑幾觀書,可至十數頁,自矢必嗣事於《儀禮》,未審能卒業否? 太夫人葬祭之禮,酌今古而取其中,甚愜予心。惟虞後更有卒哭之祭,尚仍舊說。又于謝賓引《四禮》疑《儀禮節略》語,顯與經背,不知新吾、高安何疏忽至此,宜究切而辨正之。 令嗣長君秀偉始相見,即告以英華果銳有用之日力,不宜虛費于時文。今居大母之喪,自達其情而應乎禮經,乃聞見中所寡有,又欲置科舉之學而學禮。偉哉!能如此設心,即聖人之徒也。北方之學者,近有孫、湯,遠則張、程,不過終其身不違於禮而已。孔子之告顏淵,惟以非禮自克。蓋一事或違于禮,一時之心或不在於禮,則吾性之信智義仁皆虧,而無以自別於禽獸。長君信能設誠而致行之,天下後世將推原于賢父之倡正學,大毋之集天休,於世俗所謂功名,洵可以視之如敝屣矣。而賢欲使從學於某,則不敢自匿其情。戴記七教,分朋友而為三,朋友之長者即師也,其幼者即弟子也。師之道,周官複分而為二,以賢得民之師,乃大司樂職所謂有德者也。以道得民之儒,即《大司樂職》所謂「有道者也。」 曩者賢通書於某,辭意類孔、石二公之于孫明複,固辭至再三,而意益誠,語益切,遂不敢終辭。蓋以師儒之義不明於天下久矣,使時人得聞孔、石二公之義,實有關於世道人心,而孫氏之說春秋,某自忖省,亦可以無愧焉。今長君欲學孔、顏之學,非兼道德而有之如程、朱者,不可以為師。某章句陋儒,雖粗知禮經之訓詁,於外行疏節亦似無瑕疵,而清夜自思,父母兄弟無一不負疚於心,所謂「薄于德,於禮虛」者也,何足以為長君師?而賢又擬之西山父子之于考亭,則於賢亦為過言矣。 管子曰:「任之重者莫如身,塗之畏者莫如口,期而遠者莫如年。」以重任行畏塗,至遠期,惟君子乃能矣。古之以禮成其身者類如此。而世尤近、事尤詳,莫如朱子。長君果有志焉,一以朱子為師足矣。必欲受業於愚,則講其節文而導之先路,竊比于胡、李、工、劉而已耳。所以自成,必于管子所雲日自循省焉。望更以此申告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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