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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皋記(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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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永豐縣東鄉里有臥石一,長九尺六寸。其形似人體,青黃隱起,狀若雕刻。境若旱,便齊手(一作祭,無「齊」字)而舉之,小舉小雨,大舉大雨。相傳此石忽見於此,本長九尺,今加六寸矣。 清(一曰淯)水宛(一曰穴)口傍,義興十二年,有兒群浴此水,忽然岸側有錢出如流沙,因竟取之。手滿置地,隨複去,乃衣襟結之,然後各有所得。流錢中有銅車,以銅牛牽之,行甚迅速。諸童奔遂,掣得車一腳,徑可五寸許。豬鼻轂有六幅,通體青色,轂內黃銳,狀如常運。于時沈敬守南陽,求得車腳錢,行時貫草輒便停破,竟不知所終往。 虎窟山,相傳燕建平中,濟南太守胡諮于此山窟得白虎,因名焉。 烏山下無水,魏末,有人掘井五丈,得一石函。函中得一龜,大如馬蹄,積炭五枝於函旁。複掘三丈,遇磐石,下有水流洶洶然,遂鑿石穿水,北流甚駛。俄有一船觸石而上,匠人窺船上得一杉木板,板刻字曰「吳赤烏二年八月十日,武昌王子義之船」。 平原縣西十裡,舊有杜林。南燕太上末,有邵敬伯者,家於長白山。有人寄敬伯一函書,言:「我吳江使也,令吾通問于濟伯。今須過長白,幸君為通之。」仍教敬伯,但于杜林中取樹葉,投之于水,當有人出。敬伯從之,果見人引出。敬伯懼水,其人令敬伯閉目,似入水中,豁然宮殿宏麗。見一翁,年可八九十,坐水精床,發函開書曰:「裕興超滅。」侍衛者皆圓眼,具甲胄。敬伯辭出,以一刀子贈敬伯曰:「好去,但持此刀,當無水厄矣。」敬伯出,還至杜林中,而衣裳初無沾濕。果其年宋武帝滅燕。敬伯三年居兩河間,夜中忽大水,舉村俱沒,唯敬伯坐一榻床,至曉著履,敬伯下看之,床乃是一大黿(一曰龜)也。敬伯死,刀子亦失。世傳杜林下有河伯塚。 妒婦津,相傳言,晉大始中,劉伯玉妻段氏,字光明,性妒忌。伯玉常于妻前誦《洛神賦》,語其妻曰:「娶婦得如此,吾無憾焉。」明光曰:「君何以水神善而欲輕我?吾死,何愁不為水神。」其夜乃自沉而死。死後七日,托夢語伯玉曰:「君本願神,吾今得為神也。」伯玉寤而覺之,遂終身不復渡水。有婦人渡此津者,皆壞衣枉妝,然後敢濟,不爾風波暴發。醜婦雖妝飭而渡,其神亦不妒也。婦人渡河無風浪者,以為己醜,不致水神怒。醜婦諱之,無不皆自毀形容,以塞嗤笑也。故齊人語曰:「欲求好婦,立在津口。婦立水旁,好醜自彰。」 虞道施,義熙中,乘車山行。忽有一人,烏衣,徑上車言寄載。頭上有光,口目皆赤,面被毛。行十裡方去,臨別語施曰:「我是驅除大將軍,感爾相容。」因留贈銀環一雙。 晉隆安中,吳興有人年可二十,自號聖公,姓謝,死已百年,忽詣陳氏宅,言是己舊宅,可見還,不爾燒汝。一夕火發蕩盡,因有鳥毛插地繞宅,周匝數重,百姓乃起廟。 大定初,有士人隨新羅使,風吹至一處,人皆長須,語與唐言通,號長須國。人物茂盛,棟宇衣冠,稍異中國,地曰扶桑洲。其署官品,有正長、戢波、目役,島邏等號。士人曆謁數處,其國皆敬之。忽一日,有車馬數十,言大王召客。行兩日方至三大城,甲士守門焉。使者導士人入伏謁,殿宇高敞,儀衛如王者。見士人拜伏,小起,乃拜士人為司風長,兼附馬。其主甚美,有須數十根。士人威勢ピ赫,富有珠玉,然每歸見其妻則不悅。其王多月滿夜則大會,後遇會,士人見姬嬪悉有須,因賦詩曰:「花無蕊不妍,女無須亦醜。丈人試遣總無,未必不如總有。」王大笑曰:「駙馬竟未能忘情於小女頤頷間乎?」經十餘年,士人有一兒二女。忽一日,其君臣憂感,士人怪問之,王泣曰:「吾國有難,禍在旦夕,非駙馬不能救。」士人驚曰:「苟難可弭,性命不敢辭也。」王乃令具舟,命兩使隨士人,謂曰:「煩駙馬一謁海龍王,但言東海第三汊第十島長須國有難求救。我國絕微,須再三言之。」因涕泣執手而別。士人登舟,瞬息至岸。岸沙悉七寶,人皆衣冠長大。士人乃前,求謁龍王。龍宮狀如佛寺所圖天宮,光明迭激,目不能視。龍王降階迎士人,齊級升殿。訪其來意,士人具說,龍王即令速勘。良久,一人自外白曰:「境內並無此國。」其人複哀祈,言長須國在東海第三汊第七島。龍王複叱使者:「細尋勘速報。」經食頃,使者返,曰:「此島蝦合供大王此月食料,前日已追到。」龍王笑曰:「客固為蝦所魅耳。吾雖為王,所食皆稟天符,不得妄食。今為客減食。」乃令引客視之,見鐵鍋數十如屋,滿中是蝦。有五六頭色赤,大如臂,見客跳躍,似求救狀。引者曰:「此蝦王也。」士人不覺悲泣,龍王命放蝦王一鍋,令二使送客歸中國。一夕,至登州。回顧二使,乃巨龍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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