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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晉高祖天福二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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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晉高祖天福二年(公元937年) 春正月乙卯,日有食之。 詔以前北面招收指揮使安重榮為成德節度使,以秘瓊為齊州防禦使。遣引進使王景崇諭瓊以利害。重榮與契丹將趙思溫偕如鎮州,瓊不敢拒命。丙辰,重榮奏已視事。景崇,邢州人也。 契丹以幽州為南京。 李崧、呂琦逃匿于伊闕民間。帝以始鎮河東,崧有力焉,德之;亦不責琦。乙丑,以琦為秘書監;丙寅,以崧為兵部侍郎、判戶部。 初,天雄節度使兼中書令范延光微時,有術士張生語之雲:「必為將相。」延光既貴,信重之。延光嘗夢蛇自臍入腹,以問張生,張生曰:「蛇者龍也,帝王之兆。」延光由是有非望之志。唐潞王素與延光善,及趙德鈞敗,延光自遼州引兵還魏州,雖奉表請降,內不自安,以書潛結秘瓊,欲與之為亂。瓊受其書不報,延光恨之。瓊將之齊,過魏境,延光欲滅口,且利其貨,遣兵邀之于夏津,殺之。丁卯,延光奏稱夏津捕盜兵誤殺瓊;帝不問。 戊寅,以李崧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充樞密使,桑維翰兼樞密使。時晉新得天下,籓鎮多未服從;或雖服從,反仄不安。兵火之餘,府庫殫竭,民間困窮,而契丹徵求無厭。維翰勸帝推誠棄怨以撫籓鎮,卑辭厚禮以奉契丹,訓卒繕兵以修武備,務農桑以實倉廩,通商賈以豐貨財。數年之間,中國稍安。 吳太子璉納齊王知誥女為妃。知誥始建太廟、社稷,改金陵為江寧府,牙城曰宮城,廳堂曰殿;以左、右司馬宋齊丘、徐玠為左、右丞相,馬步判官周宗、內樞判官黟人周廷玉為內樞使。自餘百官皆如吳朝之制。置騎兵八軍,步兵九軍。 二月,吳主以盧文進為宣武節度使,兼侍中。 戊子,吳主使宜陽王璪如西都,冊命齊王;王受冊,赦境內。冊王妃曰王后。 吳越王元瓘之弟順化節度使、同平章事元珦獲罪於元瓘,廢為庶人。 契丹主自上黨歸,過雲州,大同節度使沙彥珣出迎,契丹主留之,不使還鎮。節度判官吳巒在城中,謂其眾曰:「吾屬禮義之俗,安可臣于夷狄乎!」眾推巒領州事,閉城不受契丹之命,契丹攻之,不克。應州馬軍都指揮使金城郭崇威亦恥臣契丹,挺身南歸。契丹主過新州,命威塞節度使翟璋斂犒軍錢十萬緡。初,契丹主阿保機強盛,室韋、奚、霫皆役屬焉,奚王去諸苦契丹貪虐,帥其眾西徙媯州,依劉仁恭父子,號西奚。去諸卒,子掃刺立。唐莊宗滅劉守光,賜掃刺姓李名紹威。紹威娶契丹逐不魯之姊。逐不魯獲罪於契丹,奔紹威,紹威納之;契丹怒,攻之,不克。紹威卒,子拽剌立。及契丹主德光自上黨北還,拽剌迎降,時逐不魯亦卒,契丹主曰:「汝誠無罪,掃剌、逐不魯負我。」皆命發其骨,磑而揚之。諸奚畏契丹之虐,多逃叛。契丹主勞翟璋曰:「當為汝除代,令汝南歸。」 己亥,璋表乞征詣闕。既而契丹遣璋將兵討叛奚、攻雲州,有功,留不遣璋,璋鬱鬱而卒。張礪自契丹逃歸,為追騎所獲,契丹主責之曰:「何故舍我去?」對曰:「臣華人,飲食衣服皆不與此同,生不如死,願早就戮。」契丹主顧通事高彥英曰:「吾常戒汝善遇此人,何故使之失所而亡去?若失之,安可複得邪!」笞彥英而謝礪。礪事契丹主甚忠直,遇事輒言,無所隱避,契丹主甚重之。 初,吳越王鏐少子元㺷數有軍功,鏐賜之兵仗。及吳越王元瓘立,元珪為土客馬步軍都指揮使、靜江節度使,兼中書令,恃恩驕橫,增置兵仗至數千,國人多附之。元瓘忌之,使人諷元珪請輸兵仗,出判溫州,元珪不從。銅官廟吏告元瓘遣親信禱神,求主吳越江山;又為蠟丸從水竇出入,與兄元珦謀議。三月戊午,元瓘遣使者召元㺷宴宮中,既至,左右稱元珪有刃墜於懷袖,即格殺之;並殺元珦。元瓘欲按諸將吏與元珦、元珪交通者,其子仁俊諫曰:「昔光武克王郎,曹公破袁紹,皆焚其書疏以安反側,今宜效之。」元瓘從之。 或得唐潞王膂及髀骨獻之,庚申,詔以王禮葬于徽陵南。 帝遣使詣蜀告即位,且敘姻好;蜀主複書,用敵國禮。 範延光聚卒繕兵,悉召巡內刺史集魏州,將作亂。會帝謀徙都大樑,桑維翰曰:「大樑北控燕、趙,南通江、淮,水陸都會,資用富饒。今延光反形已露,大樑距魏不過十驛,彼若有變,大軍尋至,所謂疾雷不及掩耳也。」丙寅,下詔,托以洛陽漕運有闕,東巡汴州。 吳徐知誥立子景通為王太子,固辭不受。追尊考忠武王溫曰太祖武王,妣明德太妃李氏曰王太后。壬申,更名誥。 庚辰,帝發洛陽,留前朔方節度使張從賓為東都巡檢使。 漢主以疾愈,大赦。 交州將皎公羨殺安南節度使楊廷藝而代之。 夏四月丙戌,帝至汴州;丁亥,大赦。 吳越王元瓘複建國,如同光故事。丙申,赦境內,立其子弘僔為世子。以曹仲達、沈崧、皮光業為丞相,鎮海節度判官林鼎掌教令。 丁酉,加宣武節度使楊光遠兼侍中。 閩主作紫微宮,飾以水晶,土木之盛倍於寶皇宮。又遣使散詣諸州,伺人隱慝。 五月,吳徐誥用宋齊丘策,欲結契丹以取中國,遣使以美女、珍玩泛海修好,契丹主亦遣使報之。 丙辰,敕權署汴州牙城曰大寧宮。 壬申,進範延光爵臨清郡王,以安其意。 追尊四代考妣為帝后。己卯,詔太社所藏唐室罪人首聽親舊收葬。初,武衛上將軍婁繼英嘗事梁均王,為內諸司使,至是,請其首而葬之。 六月,吳諸道副都統徐景遷卒。 範延光素以軍府之政委元隨左都押牙孫銳,銳恃恩專橫,符奏有不如意者,對延光手裂之。會延光病經旬,銳密召澶州刺史馮暉,與之合謀逼延光反;延光亦思張生之言,遂從之。甲午,六宅使張言奉使魏州還,言延光反狀;義成節度使符彥饒奏延光遣兵渡河,焚草市;詔侍衛馬軍都指揮使、昭信節度使白奉進將千五百騎屯白馬津以備之。奉進,雲州人也。丁酉,以東都巡檢使張從賓為魏府西南面都部署。戊戌,遣侍衛都軍使楊光遠將步騎一萬屯滑州。己亥,遣護聖都指揮使杜重威將兵屯衛州。重威,朔州人也,尚帝妹樂平長公主。范延光以馮暉為都部署,孫銳為兵馬都監,將步騎二萬循河西抵黎陽口。辛醜,楊光遠奏引兵逾胡梁渡。 以翰林學士、禮部侍郎和凝為端明殿學士。凝署其門,不通賓客。前耀州團練推官襄邑張誼致書於凝,以為「切近之職為天子耳目,宜知四方利病,奈何拒絕賓客!雖安身為便,如負國何!」凝奇之,薦于桑維翰,未幾,除左拾遺。誼上言:「北狄有援立之功,宜外敦信好,內謹邊備,不可自逸,以啟戎心。」帝深然之。 契丹攻雲州,半歲不能下。吳巒遣使間道奉表求救,帝為之致書契丹主請之,契丹主乃命翟璋解圍去。帝召巒歸,以為武寧節度副使。 丁未,以侍衛使光遠為魏府四面都部署,張從賓為副部署兼諸軍都虞侯,昭義節度使高行周將本軍屯相州,為魏府西面都部署。軍士郭威舊隸劉知遠,當從楊光遠北征,白知遠乞留。人問其故,威曰:「楊公有奸詐之才,無英雄之氣,得我何用?能用我者其劉公乎!」 詔張從賓發河南兵數千人擊範延光。延光使人誘從賓,從賓遂與之同反,殺皇子河陽節度使重信,使上將軍張繼祚知河陽留後。繼祚,全義之子也。從賓又引兵入洛陽,殺皇子權東都留守重乂,以東都副留守、都巡檢使張延播知河南府事。從賓取內庫錢帛以賞部兵,留守判官李遐不與,兵眾殺之。從賓引兵東扼汜水關,將逼汴州。詔奉國都指揮使侯益帥益兵五千會杜重威討張從賓;又詔宣徽使劉處讓自黎陽分兵討之。時羽檄縱橫,從官在大樑者無不恟懼,獨桑維翰從容指畫軍事,神色自若,接對賓客,不改常度,眾心差安。 方士言于閩主,雲有白龍夜見螺峰;閩主作白龍寺。時百役繁興,用度不足,閩主謂吏部侍郎、判三司候官蔡守蒙曰:「聞有司除官皆受賂,有諸?」對曰:「浮言無足信也。」閩主曰:「朕知之久矣,今以委卿,擇賢而授,不肖及罔冒者勿拒,第令納賂,籍而獻之。」守蒙素廉,以為不可;閩主怒,守蒙懼而從之。自是除官但以貨多寡為差。閩主又以空名堂牒使醫工陳究賣官於外,專務聚斂,無有盈厭。又詔民有隱年者杖背,隱口者死,逃亡者族。果菜雞豚,皆重征之。 秋七月,張從賓攻汜水,殺巡檢使宋廷浩。帝戎服,嚴輕騎,將奔晉陽以避之。桑維翰叩頭苦諫曰:「賊鋒雖盛,勢不能久,請少待之,不可輕動。」帝乃止。 範延光遣使以蠟丸招誘失職者,右武衛上將軍婁繼英、右衛大將軍尹暉在大樑,溫韜之子延浚、延沼、延袞居許州,皆應之。延光令延浚兄弟取許州,聚徒已及千人。繼英、暉事泄,皆出走,壬子,敕以延光奸謀,誣汙忠良,自今獲延光諜人,賞獲者,殺諜人,禁蠟書,勿以聞。暉將奔吳,為人所殺。繼英奔許州,依溫氏。忠武節度使萇從簡盛為之備,延浚等不得發,欲殺繼英以自明,延沼止之,遂同奔張從賓。繼英知其謀,勸從賓執三溫,皆斬之。 白奉進在滑州,軍士有夜掠者,捕之,獲五人;其三隸奉進,其二隸符彥饒,奉進皆斬之;彥饒以其不先白己,甚怒。明日,奉進從數騎詣彥饒謝,彥饒曰:「軍中各有部分,奈何取滑州軍士並斬之,殊無客主之義乎!」奉進曰:「軍士犯法,何有彼我!僕已引咎謝公,而公怒不解,豈非欲與延光同反邪!」拂衣而起,彥饒不留;帳下甲士大噪,擒奉進,殺之。從騎走出,大呼于外,諸軍爭擐甲操兵,喧噪不可禁止。奉國左廂都指揮使馬萬惶惑不知所為,帥步兵欲從亂,遇右廂都指揮使盧順密帥部出營,厲聲謂萬曰:「符公擅殺白公,必與魏城通謀。此去行宮才二百里,吾輩及軍士家屬皆在大樑,奈何不思報國,乃欲助亂,自求族滅乎!今日當共擒符公,送天子,立大功。軍士從命者賞,違命者誅,勿複疑也!」萬部兵尚有呼躍者,順密殺數人,眾莫敢動。萬不得已從之,與奉國都虞侯方太等共攻牙城,執彥饒,令太部送大樑。甲寅,敕斬彥饒于班荊館,其兄弟皆不問。 楊光遠自白皋引兵趣滑州,士卒聞滑州亂,欲推光遠為主。光遠曰:「天子豈汝輩販弄之物!晉陽之降出於窮迫,今若改圖,真反賊也!」其下乃不敢言。時魏、孟、滑三鎮繼叛,人情大震,帝問計于劉知遠,對曰:「帝者之興,自有天命。陛下昔在晉陽,糧不支五日,俄成大業。今天下已定,內有勁兵,北結強虜,鼠輩何能為乎!願陛下撫將相以恩,臣請戢士卒以威;恩威兼著,京邑自安,本根深固,則枝葉不傷矣。」知遠乃嚴設科禁,宿衛諸軍無敢犯者。有軍士盜紙錢一襆,主者擒之,左右請釋之,知遠曰:「吾誅其情,不計其直。」竟殺之。由是眾皆畏服。 乙卯,以楊光遠為魏府行營都招討使、兼知行府事,以昭義節度使高行周為河南尹、東京留守,以杜重威為昭義節度使、充侍衛馬軍都指揮使,以侯益為河陽節度使。帝以渭州奏事皆馬萬為首,擢萬為義成節度使。丙辰,以盧順密為果州團練使,方太為趙州刺史;既而知皆順密之功也,更以順密為昭義留後。馮暉、孫銳引兵至六明鎮,光遠引之渡河,半渡而擊之,暉、銳眾大敗,多溺死,斬首三千級,暉、銳走還魏。杜重威、侯益引兵至汜水,遇張從賓眾萬餘人,與戰,俘斬殆盡,遂克汜水。從賓走,乘馬渡河,溺死。獲其党張延播、繼祚、婁繼英,送大樑,斬之,滅其族。史館修撰李濤上言,張全義有再造洛邑之功,乞免其族,乃止誅繼祚妻子。濤,回之族曾孫也。 詔東都留守司百官悉赴行在。 楊光遠奏知博州張暉舉城降。 安州威和指揮使王暉聞範延光作亂,殺安遠節度使周瑰,自領軍府,欲俟延光勝則附之,敗則渡江奔吳。帝遣右領軍上將軍李金全將千騎如安州巡檢,許赦王暉以為唐州刺史。 范延光知事不濟,歸罪於孫銳而族之,遣使奉表待罪,戊寅,楊光遠以聞,帝不許。 吳同平章事王令謀如金陵勸徐浩受禪,誥讓不受。 山南東道節度使安從進恐王暉奔吳,遣行軍司馬張朏將兵會複州兵于要路邀之。暉大掠安州,將奔吳,部將胡進殺之。八月癸巳,以狀聞。李金全至安州,將士之預於亂者數百人,金全說諭,悉遣詣闕;既而聞指揮使武彥和等數十人挾賄甚多,伏兵於野,執而斬之。彥和且死,呼曰:「王暉首惡,天子猶赦之;我輩脅從,何罪乎!」帝雖知金全之情,掩而不問。 吳曆陽公濛知吳將亡,甲午,殺守衛軍使王宏。宏子勒兵攻濛,濛射殺之。以德勝節度使周本吳之勳舊,引二騎詣廬州,欲依之。本聞濛至,將見之,其子弘祚固諫,本怒曰:「我家郎君來,何為不使我見!」弘祚合扉不聽本出,使人執濛於外,送江都。徐誥遣使稱詔殺濛於採石,追廢為悖逆庶人,絕屬籍。侍衛軍使郭悰殺濛妻子于和州,誥歸罪於悰,貶池州。 乙巳,赦張從賓、符彥饒、王暉之黨,未伏誅者皆不問。 梁、唐以來,士民奉使及俘掠在契丹者,悉遣使贖還其家。 吳司徒、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內樞使、忠武節度使王令謀老病無齒,或勸之致仕,令謀曰:「齊王大事未畢,吾何敢自安!」疾亟,力勸徐誥受禪。是月,吳主下詔,禪位於齊。李德誠等複詣金陵帥百官勸進,宋齊丘不署表。九月癸醜,令謀卒。 甲寅,以李金全為安遠節度使。 婁繼英未及葬梁均王而誅死,詔梁故臣右衛上將軍安崇阮與王故妃郭氏葬之。 丙寅,吳主命江夏王璘奉璽綬于齊。冬十月甲申,齊王誥即皇帝位於金陵,大赦,改元升元,國號唐。追尊太祖武王曰武皇帝。乙酉,遣右丞相玠奉冊詣吳主,稱受禪老臣誥謹拜稽首上皇帝尊號曰高尚思玄弘古讓皇,宮室、乘輿、服禦皆如故,宗廟、正朔、徽章、服色悉從吳制。丁亥,立徐知證為江王,徐知諤為饒王。以吳太子璉領平盧節度使、兼中書令,封弘農公。 唐主宴群臣於天泉閣,李德誠曰:「陛下應天順人,惟宋齊丘不樂。」因出齊丘止德誠勸進書,唐主執書不視,曰:「子嵩三十年舊交,必不相負。」齊丘頓首謝。己醜,唐主表讓皇改東都宮殿名,皆取於仙經。讓皇常服羽衣,習辟穀術。辛卯,吳宗室建安王珙等十二人皆降爵為公,而加官增邑。丙申,以吳同平章事張延翰及門下侍郎張居詠、中書侍郎李建勳並同平章事。讓皇以唐主上表,致書辭之;唐主表謝而不改。丁酉,加宋齊丘大司徒。齊丘雖為左丞相,不預政事,心慍懟,聞制詞雲「布衣之交」,抗聲曰:「臣為布衣時,陛下為刺史;今日為天子,可不用老臣矣。」還家請罪,唐主手詔謝之,亦不改命。久之,齊丘不知所出,乃更上書請遷讓皇於它州,及斥遠吳太璉,絕其婚;唐主不從。乙巳,立王后宋氏為皇后。戊申,以諸道都統、判元帥府事景通為諸道副元帥、判六軍諸衛事、太尉、尚書令、吳王。 閩主命其弟威武節度使繼恭上表告嗣位於晉,且請置邸於都下。 十一月乙卯,唐吳王景通更名璟。唐主賜楊畫家楊璉妃號永興公主;妃聞人呼公主則流涕而辭。戊午,唐主立其子景遂為吉王,景達為壽陽公;以景遂為侍中、東都留守、江都尹,帥留司百官赴東都。 戊辰,詔加吳越王元瓘天下兵馬副元帥,進封吳越國王。 安遠節度使李金全以親吏胡漢筠為中門使,軍府事一以委之。漢筠貪滑殘忍,聚斂無厭。帝聞之,以廉吏賈仁沼代之,且召漢筠,欲授以它職,庶保全功臣。漢筠大懼,始勸金全以異謀。乙亥,金全表漢筠病,未任行。金全故人龐令圖屢諫曰:「仁沼忠義之士,以代漢筠,所益多矣。」漢筠夜遣壯士逾垣滅令圖之族,又毒仁沼,舌爛而卒。漢筠與推官張緯相結,以諂惑金全,金全愛之彌篤。 十二月戊申,蜀大赦,改明年元曰明德。 詔加馬希范江南諸道都統,制置武平、靜江等軍事。 是歲,契丹改元會同,國號大遼,公卿庶官皆仿中國,參用中國人,以趙延壽為樞密使,尋兼政事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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