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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八年二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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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刑部言:元祐七年十一月十四日南郊所降禦劄指揮,又官司謄本關報諸處,合以先到者為始。從之。 辛酉,尚書禮部言:「光祿少卿韓宗師奏:『欲今後應大祠合奉俎處,並令儀鸞司計會,太常寺設捧俎饌幔,太廟於東神門外,社稷於西神門外,諸大祠於壝門外,量地之宜。』」從之。 禦史中丞李之純言:「西賊未附,邊鄙用兵,守土之臣,不宜屢易。蓋欲責其實效,必須假以歲月。況帥臣總握中權,指授規畫,日久而後士心信服;料敵打沖,立威制勝,日久而後敵心知畏。未有歲月淺近,施設尚疏,而可立武事也。近者慶、渭二帥,召還、移替,皆未成資。若以護邊有功,猶宜增秩以久任;若以備敵亡狀,豈當免過而優遷?欲望精選材臣,付以閫外,應機制變,得以專行。明示三載考績之限,非以功進,非以罪黜,更不先期除代,庶幾邊事整備而敵人款服。」 癸亥,正字余中為秘閣校理。(政目十六日事。當考。) 甲子,詔俵散蠶鹽,徐州、淮陽軍許依元祐敕,京東路、河東晉、絳、隰、磁州並罷。 乙丑,左朝議大夫、直龍圖閣、淮南等路發運副使謝卿材知相州,從所乞也。(實錄在二十九日,今從政目。)司農少卿王宗望為發運使。(政目有此。六年十月初八日為司農。)淮南路轉運使王子淵為司農少卿。(政目有此。六年九月十八日為淮漕。)江南西路轉運副使張商英徙淮南路。(政目。)新京西轉運副使賈易與知蘇州范鍔兩易其任。(政目有此。實錄見七年十二月六日,今不取。甲戌改徐州。) 丙寅,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蘇頌奏:「伏睹侍御史楊畏言,昨差賈易知蘇州,稽留詔命二十餘日,謂臣獨主其事,論議疏違,致有台劾,按其罪戾,宜即嚴誅。見歸私家待罪。」又請早賜黜責,詔皆不允。初,賈易坐言事出,既複為京西路轉運副使,經郊祀赦恩,乃與知蘇州范鍔對易。頌言:易為禦史,號敢言,更赦乃下遷,非是。或請加易館職,頌又持不可。或指易為奸邪者,頌曰:「士大夫立朝奸邪,何可當也?須以實事論之。既無實事,安可謂之奸邪?」有旨再議。而楊畏及來之邵等遽劾頌,頌竟坐此罷去。(賈範對移事,見七年十二月六日。政目於今年二月十八日書賈易對移,二十七日書易知徐州詔旨。蘇頌傳雲:「會牽複前侍御史賈易知蘇州,爭不決,至論於上前。頌曰:『易與臣本無雅故,以其為禦史不避權要,號為敢言,又法應牽複,既已為監司矣,乃徙知蘇州,則是經恩反下遷,赦令為虛文矣。』眾加易以館職,頌又以為不可。時有謂易奸邪者,頌曰:『士大夫立朝奸邪,豈易當也?須以實事論之。既無實事,安可謂之奸邪?』有旨再議。而諫官楊畏、來之邵言頌稽留詔命。頌聞之,即歸私第待罪。上謂宰執曰:『言者論列中書省稽滯,而不及侍郎何也?』時範百祿為中書侍郎,有旨出知河中,而數遣使召頌,頌三上章乞致仕,不許。因以老病辭去,乃拜觀文殿大學士、集禧觀使。他日入謝,上曰:『相公求去位甚力,朝廷不得已從所請也。』九月,出知揚州。」按楊畏時為侍御史,來之邵為監察禦史,傳稱諫官,誤也。又頌以二月七日罷,百祿以十四日罷,傳稱百祿先頌出知河中,又誤也。今不取。頌墓誌雲:「頌論議持平,務循故事,避遠權寵,不立黨援,進退人材,弗專主己,理有未當,亦不苟從。侍御史賈易坐言事出,既複監司,更赦降知蘇州。公謂:『易論事不避權勢,號為敢言,更赦除州,非允。』論於簾前未決,而禦史楊畏、來之邵劾公稽留制書,公即拜章待罪,累上不許。固辭老病,八年三月罷為觀文殿大學士、集禧觀使,九月出知揚州。」梁燾行狀雲:「右僕射蘇頌、中書侍郎范百祿,論知宣州賈易直秘閣為權京西轉運,以易嘗任侍御史,不當帶權字,除命未當,議別取旨。同列多不合,至上前,燾曰:『太常、秘書皆闕長貳,願以召易。』同列謂易小人不可用,燾對曰:『謂易差除不當即可,如易剛直,人多不喜,以易為小人則過矣。陛下嘗知其人忠孝,往在言路,聖諭面奨,使之盡節,必記其為人。』」行狀載賈易事與頌本傳頗不同,附見,當考。李清臣與許將小簡雲:「容、功之罷,雖言者乘之,殆別有謂,非面敘莫悉也。」當考。) 己巳,監察禦史來之邵言:「天章閣待制林希除禮部侍郎,按希在元祐初嘗除中書舍人。臣僚論希平日受知于宰臣王珪,珪薨,珪之諸子以墓銘屬希。既已諾其請而為之文矣,然其心以珪非時望所屬,不欲自為。外示相好之跡,乃假李德芻之名。及得王氏贈遺,則與德芻中分之。當時論者以希行誼浮薄,不可處之侍從,故輟西省之命,而假以偏州。未幾,朝廷授以外制,易守余杭,希不能修省圖報,而乃喜怒任情,不循法度。杭州外沙巡檢馬信系左藏庫副使,因轉運司委信以治河事,希怒信之不關白也,遣卒呼至,送當直司收勘。既無可書之罪也,則又釋之。吳山有堂曰有美,有亭曰介,相距數裡,本無可通之路。希一日大發修江兵卒披荊棘,夷山谷,而使之通焉。既而聞術者謂二堂相通,不利守臣,則又發修江兵卒為之障塞。其施設見於政事者如此。方且擢貳春官,入陪法從,恐非所以明黜陟,示勸沮。伏望追寢前命。」(七年十月二十八日除禮侍。八年三月初八日出知亳州。) 辛未,監察禦史黃慶基言:「南郊赦書:『將來科場依元祐二年例,薦舉經明行修進士。』此誠朝廷搜求人材,慮有遺逸,欲取之數路。而僥倖之徒,因緣請托,不容無濫進者。向者薦經明行修之士,既與免解赴省試,及省試不合格,又例與特奏名,是凡被薦舉者,皆可以入官也。臣聞元祐二年諸路所薦者,甚有不協士論。惟福建路薦朱朝倚,其人素有學問,久為太學職事;江西路薦李存,其人素有節操,累獲鄉舉。如此二人,乃可充選。傳曰:『進真賢,舉實廉,則天下治。』欲乞朝廷申諭諸路監司、郡守,凡薦經明行修之士,必須精加考察,委有術業行誼為鄉黨所尊、士論所服者,乃許奏薦。或不如所舉,則以貢舉非其人之法坐之,庶幾朝廷有得人之效。」從之。(八月十七日李堯臣殿舉。) 禦史中丞李之純言:比歲朝廷十科舉士之令,蓋已行之累年,近臣所薦者多,而拔用甚少,乞委輔臣詳擇,稍稍進任,其智勇過人可備將帥科,多是武臣推舉,其類必有可用之人,宜加考察。 是日,三省進呈蘇轍所議河事。呂大防曰:「今來軟堰已不可作,無可施行。」轍曰:「軟堰本自不可作。臣本論吳安持百日之間,四次妄造事端,蘇頌前乞遣官按實是非,明示賞罰。此言極當,乞依此施行。安持小人,要動搖朝聽,若令依舊供職,病根不去,河朔被害無已,不可信用。」大防曰:「水官弄泥弄水,別用好人不得,所以且用安持。」轍曰:「水官職事不輕,奈何以小人主之?易曰:『開國承家,小人勿用。』未聞有小人可用之地也。」(實錄系之三月二十四日,今從潁濱遺老傳及龍川略志,移入二月二十四日。) 兵部員外郎、崇政殿說書呂希哲為右司諫,(政目二十四日事。新錄乃無之。)希哲固辭之。(此據希哲家傳,政目二月十六日希哲辭諫官。)蘇軾在邇英見希哲除命,戲謂希哲曰:「法筵龍象,當觀第一義。」希哲笑而不應,退謂范祖禹曰:「若辭不獲命,當以楊畏為首。」時畏方在言路,以險詐自任,故希哲雲爾。(此亦據家傳。) 壬申,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禮部尚書蘇軾言: 臣伏見九月二十二日詔書節文,俟郊禮畢,集官詳議祠皇地祇事及郊祀之歲廟享典禮聞奏者。(九月十八日戊戌詔。此雲九月二十二日,不知何故。)臣恭睹陛下近者至日親祀郊廟,神祇饗答,實蒙休應。然則圜丘合祭,允當天地之心,不宜複有改更。臣竊怪議者欲變祖宗之舊,圜丘祀天而不祀地,不過以謂冬至祀天于南郊,陽時陽位也;夏至祀地於北郊,陰時陰位也。以類求神,則陽時陽位不可以求陰也。是大不然。冬至南郊祀上帝,則天地百神莫不從也。古者秋分夕月於西郊,亦可謂陰位矣。至於從祀上帝,則以冬至而祀月於南郊,議者不以為疑。今皇地祇亦從上帝,而合祭於圜丘,獨以為不可,則過矣。書曰:「肆類於上帝,禋于六宗,望於山川,徧於群神。」舜之受禪也,自上帝、六宗、山川、群神莫不畢告,而獨不告地祇,豈有此理哉?武王克商,庚戌,柴望。柴,祭上帝也。望,祭山川也。一日之間,自上帝而及山川,必無南北郊之別也。而獨略地祇,豈有此理哉?臣以是知古者祀上帝,則並祀地祇矣。何以明之?詩之序曰:「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此乃合祭天地,經之明文,而說者乃以比之豐年秋冬報也。曰秋冬各報而皆歌豐年,則天地各祀而皆歌昊天有成命也。是大不然。豐年之詩曰:「豐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廩,萬億及秭。為酒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禮,降福孔皆。」歌於秋,可也,歌於冬,亦可也。昊天有成命之詩曰:「昊天有成命,二後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于緝熙,單厥心,肆其靖之。」終篇言天而不及地。頌所以告神明也,未有歌其所不祭,祭其所不歌也。今祭祀於北郊,歌天而不歌地,豈有此理也哉?臣以此知周之世,祀上帝則地祇在焉。歌天不歌地,所以尊上帝。故其序曰:「郊祀天地也。」春秋書「不郊,猶三望。」左氏傳曰:「望,郊之細也。」說者曰:三望太山、河、海。或曰淮、海也。又或曰分野之星及山川也。魯,諸侯也,故郊之細,及其分野山川而已。周有天下,則郊之細,獨不及五嶽四瀆乎?嶽、瀆猶得從祀,而地祇獨不得合祭乎? 秦燔詩、書,經籍散亡,學者各以意推類而已。王、鄭、賈、服之流,未必皆得其真。臣以詩、書、春秋考之,則天地合祭久矣。議者乃謂合祭天地始于王莽,以為不足法。臣竊謂禮當論其是非,不當以人廢。光武皇帝,親誅莽者也,尚採用元始合祭故事。謹按後漢書郊祀志:「建武二年,初制郊兆於洛陽,為圓壇八陛,中又為重壇,天地位其上,皆南鄉西上。」此則漢世合祭天地之明驗也。又按水經注:「伊水東北至洛陽縣圜丘東,大魏郊天地之所,准漢故事,為圓壇八陛,中又為重壇,天地位其上。」此則魏世合祭天地之明驗也。唐睿宗將有事于南郊,賈曾議曰:「有虞氏禘黃帝而郊嚳,夏後氏禘黃帝而郊鯀。郊之與廟,皆有禘也。禘於廟則祖宗合食于太祖,禘于郊則地祇、群望皆合食於圜丘。以始祖配享,蓋有事大祭,非常禮也。三輔故事:祭於圜丘,上帝后土位皆南面。則漢嘗合祭矣。」時褚無量、郭山惲等皆以曾言為然。明皇天寶元年二月敕曰:「凡所祠事,必在躬親,朕不親祭,禮將有闕。其皇地祇宜如南郊合祭。」是月二十日,合祭天地於南郊,自後有事於圜丘,皆合祭。此則唐世合祭天地之明驗也。 今議者欲冬至祀天,夏至祀地,蓋以為用周禮也。臣請言周禮與今禮之別。古者一歲祀天者三,明堂饗帝者一,四時迎氣者五,祭地者二,饗宗廟者四。凡此十五者,皆天子親祭也。而又朝日、夕月、四望、山川、社稷五祀,及群小祀之類,亦皆親祭,此周禮也。太祖皇帝受天眷命,肇造宋室,建隆初郊,先饗宗廟,並祀天地。自真宗以來,三歲一郊,必先有事景靈,徧饗太廟,乃祀天地,此國朝之禮也。夫周之親祭如彼其多,而歲歲行之,不以為難,今之禮,親祭如此其少,而三歲一行,不以為易,其故何也?古者天子出入,儀物不繁,兵衛甚簡,用財有節。而宗廟在大門之內,朝諸侯,出爵賞,必於太廟,不止時祭而已。天子所治,不過王畿千里,惟以齊祭禮樂為政事,能守此則天下服矣。是故歲歲行之,率以為常。至於後世,海內為一,四方萬里,皆聽命於上,幾務之繁,億萬倍于古,日力有不能給。自秦、漢以來,天子儀物日以滋多,有加無損,以至於今,非複如古之簡易也。今所行皆非周禮:三年一郊,非周禮也;先郊二日而告原廟,一日而祭太廟,非周禮也;郊而肆赦,非周禮也;優賞諸軍,非周禮也;自後妃以下至文武官,皆得蔭補親屬,非周禮也;自宰相宗室以下至百官,皆有賜賚,非周禮也。此皆不改,而獨於地祇則曰周禮不當祭於圜丘,此何義也? 議者必曰:今之寒暑與古無異,而宣王薄伐玁狁,六月出師,則夏至之日何為不可祭乎?臣將應之曰:舜一歲而巡四岳,五月方暑而南至衡山,十一月方寒而北至常山,亦今之寒暑也。後世人主能行之乎?周所以十二歲一巡者,唯不能如舜也。夫周已不能行舜之禮,而謂今可以行周之禮乎?天之寒暑雖同,而禮之繁簡則異,是以有虞氏之禮,夏商有所不能行,夏商之禮,周有所不能用,時不同故也。宣王以六月出師,驅逐玁狁,蓋非得已,且吉甫為將,王不親行也。今欲定一代之禮,為三歲常行之法,豈可以六月出師為比乎? 議者必又曰:夏至不能行禮,則遣官攝祭,亦有故事。此非臣之所知也。周禮大宗伯:「若王不與則攝位。」鄭氏注曰:「王有故則代行其祭事。」賈公彥疏曰:「有故,謂王有疾及哀慘皆是也。」然則攝事,非安吉之禮也。後世人主不能歲歲親祭,故命有司行事,其所從來久矣。若親郊之歲,遣官攝事,是無故而用有故之禮也。 議者必又曰:省去繁文末節,則一歲可以再郊。臣將應之曰:古者以親郊為常禮,故無繁文,今世以親郊為大禮,則繁文有不能省也。若帷城幔屋,盛夏則有風雨之虞,陛下自宮入廟,出郊,冠通天,乘大輅,日中而舍,百官衛兵暴露于道,鎧甲具裝,人馬喘汗,皆非夏至所能堪也。王者父事天,母事地,不可偏也。事天則備,事地則簡,是于父母有隆殺也。豈得以為繁文末節而一切欲省去乎?國家養兵異於前世,自唐之時未有軍賞,猶不能歲歲親祠,天子出郊,兵衛不可簡省,大輅一動,必有賞給。今三年一郊,傾竭帑藏,猶恐不足。郊賚之外,豈可複加?若一年再賞,國力將何以給?分而與之,人情豈不失望? 議者必又曰:三年一祀天,又三年一祀地。此又非臣之所知也。三年一郊,已為疏闊,若獨祭地而不祭天,是因事地而愈疏於事天,自古未有六年一祀天者,如此則典禮愈壞,欲復古而背古益遠,神祇必不顧饗,非所以為禮也。議者必又曰:當郊之歲,以十月神州之祭易夏至方澤之祀,則可以免方暑舉事之患。此又非臣之所知也。夫所以議此者,為欲舉從周禮也。今以十月易夏至,以神州代方澤,不知此周禮之經耶?抑變禮之權耶?若變禮從權而可,則合祭圜丘何獨不可?十月親祭地,十一月親祭天,先地後天,古無是禮。而一歲再郊,軍國勞費之患,尚未免也。 議者必又曰:當郊之歲,以夏至祀地祇于方澤,上不親郊,而通爟火,天子于禁中望祀。此又非臣之所知也。書之望秩,周禮之四望,春秋之三望,皆謂山川在境內而不在四郊者,故望而祭也。今所在之處,俯則見地而雲望祭,是為京師不見地乎? 此六議者,合祭可否之決也。 夫漢之郊禮尤與古戾,唐亦不能如古。本朝祖宗欽崇祭祀,儒臣、禮官講求損益,非不知圜丘、方澤皆親祭之為是也。蓋以時不可行,是故參酌古今,上合典禮,下合時宜。較其所得,已多於漢唐矣。天地、宗廟之祭,皆當歲徧,今不能歲徧,是故徧於三年當郊之歲。又不能於一歲之中再舉大禮,是故徧於三日。此皆因時制宜,雖聖人複起,不能易也。今並祀不失親祭,而北郊則必不能親往,二者孰為重乎?若一年再郊而遣官攝事,是長不親事地也。三年間郊,當祀地之歲,而暑雨不可親行,遣官攝事,則是天地皆不親祭也。夫分祀天地,決非今世之所能行。議者不過欲於當郊之歲,祀天、地、宗廟,分而為三耳。分而為三,有三不可:夏至之日不可以動大眾,舉大禮,一也;軍賞不可複加,二也;自有國以來,天地宗廟唯饗此祭,累歲相承,唯用此禮,此乃神祇所歆,祖宗所安,不可輕動,動之則有吉凶禍福,不可不慮,三也。凡此三者,臣熟計之,無一可行之理,伏請從舊為便。昔西漢之衰,元帝納貢禹之言毀宗廟,成帝用丞相衡之議改郊位,皆有殃咎,著于史策。往鑒甚明,可為寒心!伏望陛下詳覽臣此章,則知合祭天地乃是古之正禮,本非權宜。不獨初郊之歲所當施行,實為無窮不刊之典。願陛下謹守太祖建隆、神宗熙寧之禮,無更改易郊祀、廟饗,以寧上下神祇。仍乞下臣此章付有司集議,如有異論,即須畫一解破臣所陳六議,使皆屈伏,上合周禮,下不為當今軍國之患。不可但執周禮,更不論當今可與不可施行,所貴嚴祀大典,以時決定。 貼黃:「唐制:將有事於南郊,則先朝獻太清宮,享太廟,亦如今禮,先二日告原廟,先一日享太廟。然議者或亦以為非三代之禮。臣謹按武王克商,丁未祀周廟,庚戌柴望,相去三日,則先廟後郊,亦三代之禮也。」詔集議官集議聞奏。(合祭六議,據東坡集乃稱八年三月空日奏。今從實錄,實錄蓋因政和會要也。) 軾又言:「臣近奏論圜丘合祭天地,非獨適時之宜,亦自然上合三代。六經為萬世不刊之典,然臣不敢必以為是,故發六議,以開異同之端。欲望聖旨行下,令議者與臣反復詰難,盡此六議之是非而取其通者,則其議可得而定也。今奉聖旨,但雲『集議官集議聞奏』,竊慮議者各伸其意,不相詰難,則是非可否終莫之決。雖聖明必有所擇,而人各自為一議,但欲遂其前說,豈聖朝考禮之本意哉?臣今欲乞集議之日,若所見不同,即須畫一難臣六議,明著可否之狀,不得但持一說,不相詰難。臣非敢自是而求勝也,蓋欲從長而取通也。若臣議不通,敢不廢前說以從眾論。」(此劄子據本集乃三月二十二日奏,實錄不載,今增入。范祖禹家傳雲:「朝廷欲從蘇軾之請,令議者相詰難。祖禹遽白呂大防曰:『當自朝廷酌其可否行之,若使相詰難,必致紛爭失體,于事何補也?』大防以為然,但批送集議而已。」按,先已送集議,軾又奏乞須相詰難,尋又罷集議,豈用祖禹之言乎?然家傳載議郊祀事,頗失先後之次,今不取。罷集議在四月十一日。政和會要第三十八卷郊議第四卷,元祐八年二月二十五日蘇軾奏六議,詔令集議聞奏,即載四月十一日罷集議詔,不載乞加反復詰難劄子。新錄因之。今乃掇取增入。劉安世嘗語人曰,軾此議元不曾上,誤也。或傳曰假託欺詐,固當以會要為據,政和諸人豈肯虛載軾議乎?) 甲戌,知徐州曾肇知江寧府,知蘇州賈易知徐州。(十八日對易,當考。實錄在三月二十五日。)戶部員外郎胡宗師為成都府路轉運副使,國子監丞李師德為梓州路轉運判官。(三事並政目所有,新錄無,當考詳刪、入。) 丙子,天章閣待制、知陳州趙君錫知鄭州。(政目三月十六日乃自陳州改鄭州。今從實錄。) 尚書省檢會市易欠戶,已降今年正月朝旨,每保五百貫以下依赦除放,大姓仍不得過三保。其已該除放人戶更不奏裁外,所有其餘諸般系官欠負錢物,有一名少欠數窠名者,若總計名下逐窠名欠數五百貫以下除放,慮恩惠不廣。詔每名各隨逐窠名依數除放,仍不得過三窠名;其已該除放人戶,更不奏裁。(法冊八年二月二十七日敕,今附月末,明年二月二十四日可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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