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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六年四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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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辛卯,三省言:「吏部奏,供備庫副使趙思複乞以磨勘轉西京左藏庫副使一官,回授男三班差使希元轉借職。」詔:「思複為是趙普之後,特許回授,余人毋得引例。」 起居郎、權中書舍人孫升言:「自來臣僚遷加職名,或緣功勞,或因委任。文及丁憂服除,閑局自便,今自直龍圖閣遷集賢殿修撰,不緣功勞,不因委任,恐非朝廷重名器之意。」詔命詞行下。(三月二十六日,及除修撰。) 尚書省言:「戶部奏請,應諸路綱運到京,如押綱人事故及非時差替,並逐急差在岸準備人管押,赴泗州排岸司交割,不得占留,仍發遣赴京岸;依舊與隨身往來驛券,住程不支。其綱引差諸路準備人等管押,往合屬路分轉運使交割。」從之。(新本無此。) 詔罷今歲幸金明池、瓊花苑。先是,呂大防以禦試妨春宴,請賞花釣魚之會,以修故事。有詔用三月二十六日,而連陰不解,天氣作寒,未有花意,別擇四月上旬間。及將改,朔寒亦甚,給事中朱光庭上疏,請罷宴。大防意未然,及對,太皇太后諭旨:「天意不順,宜罷宴。」眾皆竦服。佗日,王岩叟奏事罷,因進言:「昨見三省說已有旨罷賞花釣魚,此事甚善,人以陛下敬天意,極慰悅。今又入夏猶寒,天意不順,陛下皆不忽,是大好事。」太皇太后曰:「天道安敢忽!」岩叟曰:「自古人君常患上則忽天意,下則忽人言。今陛下乃上畏天意,下畏人言,此盛德之事,願常以此存心,天下幸甚。」(政目於四月二日罷賞花釣魚。) 壬辰,宰臣呂大防、劉摯奏陳:「仁宗所錄三十六事,內危竿喻一事,在三十六事之前,注釋失仁宗旨意。蓋聖意以為人君居至高至危之地,須用正直之人,譬如危竿須用正直之木。古人謂邪蒿人君不可食,食之固無害,以其名不正,況邪佞之人乎!」(三月一日可考。) 癸巳,給事中范祖禹言:「陸佃以實錄書成恩,除龍圖閣直學士。按故事無例,命下恐致煩言。」詔佃遷一官。 熙河蘭岷路經略安撫使範育言:「西蕃阿裡骨蕃字乞賜熟銅五千斤。」詔賜熟銅千斤,令育諭阿裡骨,熟銅於漢法系禁止,為爾恭順,朝廷特賜之意。(政目雲:「四日,賜聞喜宴。」) 甲午,交趾國遣人入貢。 尚書省言:「陝府系銅鐵錢交界之處,西人之來,必須換易銅錢,方能東去。即今民間以鐵錢千七百,始能換銅錢一千,遂致鐵錢愈輕,銅錢愈重,百物隨貴,為害最深。今欲陝州並硤石鎮東去人,有稅物願於本處換易銅錢者,並以所納稅錢為限,十分許換易二分。稅錢一千已下,全許換錢。雖多,每名不得換過五千。陝州並硤石鎮兩驛東去官員合支券料錢,及東去過軍合支券料等錢,如願於陝州並硤石鎮換銅錢者聽,其換錢每鐵錢一千支銅錢八百;願于陝州並硤石鎮出交子於西京請領者聽。」從之。(新本削此。) 乙未,詔複置通禮科,其解額分數及考校格式等,令禮部立法以聞。仍令太常寺將開寶通禮重行校定,送國子監頒行。(舊錄雲:「熙甯更新科舉之法,使士知經,遂廢此科,今仍複之。」新錄辨曰:「神宗實錄既書罷通禮科,今實錄只雲『詔複置通禮科』,文意自明,不須別立解說,今刪去二十字。」) 左諫議大夫鄭雍言:「昨充北朝生辰國信使,伏見朝廷歲以玉帶贈遺遼人,恐歲久有時而盡。請自今令後苑作玉工揀選精玉旋琢新帶,以充歲用。」從之。(政目於初四日書「琢玉帶,充國信。」) 又言:「冬春之交,陰陽繆盭,願詔近臣條具利病,明言得失,考之經傳,參之今古,益廣聰明求治之意。」詔禦史台行下。(此即劉安世五月初一日所雲「近臣許言事也。」) 戶部郎中劉昱為京西路轉運副使,左朝議大夫馮如晦為戶部郎中,江南東路轉運副使胡宗師為戶部員外郎,利州路轉運判官朱構為金部員外郎,左朝散郎王伯虎為刑部員外郎,都官郎中李閌提點江南西路刑獄,權提舉出賣解鹽孫迥為專切提舉出賣解鹽。(去年十月十二日政目,孫迥濮州。當考。) 丙申,降詔恤刑。 兵部言:「差發諸軍往廣南路,須約所行程,於冬季內到嶺外。其得替指揮,卻于本季內發回營,違者所差官同徒二年。」從之。(新無。) 工部言:「屋宇門橋系車駕經由,若禦坐殿,每季輪委丞簿點檢。有損者,所屬修葺。」從之。(新無。) 丁酉,熙河蘭岷路鈐轄李祥升本路都鈐轄。 刑部大理寺言:「赦降入馬遞,日行五百里。事幹外界或軍機,及非常盜賊文書入急腳遞,日行四百里。如無急腳遞,其要速並賊盜文書入馬遞,日行三百里。違不滿時者笞五十,一時杖八十,一日杖一百,二日加一等,罪止徒三年。致有廢闕事理重者,奏裁。常程文書入步遞,日行二百里。違時日者,減馬遞五等。應雇倩及對換傳送者,各杖八十。因而盜匿、棄毀、私拆、稽留者,各減正犯人法一等。」從之。 禮部言:「知廣州路昌衡奏請:自今除北朝、夏國、高麗外,欲令諸蕃進奉人如遇監司、帥臣,其驛鋪令回避安泊。」從之。 先是,樞密院進擬雄州團練使王崇拯龍神衛四廂都虞候,知代州曹誦知雄州,知保州李諒知代州,新大名府路副總管邢佐臣知保州。既得旨,於都堂聚議兩禦封,一追崇拯,一追佐臣,未得施行,須再進呈。及對,詔以崇拯在雄未久,今詔涇原經略使劉舜卿入領環衛,仍以知河陽範子奇代舜卿。眾皆不敢承,呂大防請別進呈。詔又諭樞密院曰:「佐臣但會陪奉說閒話,無他長,可從其請,令致仕。」對以因辭免令致仕,無此理,候別進呈。既退,王岩叟謂韓忠彥曰:「此事須力諍。」大防曰:「若再進呈,不得已,遂令子奇直帥平涼,亦無害。」岩叟曰:「姓名來處不正,不可遂與,須少抑之。」大防遽曰:「亦未見得。」忠彥私語岩叟曰:「諸人不如此說話,公猶有言路體覺,微仲不承當否?」岩叟與忠彥定議,平涼邊面闊,決不可以輕付人,子奇未嘗試帥,恐誤國事,非悔可追。是日將朝,岩叟又謂大防曰:「公須重惜平涼。」大防曰:「固也。」既而進呈延安奏報,西賊數入境,掠人馬,因請且留舜卿當涇原,俟疆事定徐議。太皇太后曰:「環衛不甚闕人,則宜令在渭。」大防又曰:「子奇俟將來帥闕則差。」又進呈佐臣文字,欲不許其辭免。從之。(此據王岩叟系年錄。三月二日,邢佐臣除大名總管,要見西賊寇延安,故存此事,更須考詳刪修。劉摯載此事,比岩叟差詳,合別修,今且附此:四月四日除目,密院擬王崇拯管軍,同進畫可。密院又以曹誦雄州,李諒代州,邢佐臣保州。既集都堂,得批旨,四除並未得行,別進呈。崇拯習熟人事,善奉過往,以得名譽;佐臣有將才,然耆衰已甚,出入潞公、魏公、魯公門下甚熟,年七十餘;諒端願,予昔曾諭以險薄。四月六日進除目,密院以前日批旨並具可以管軍人姓名、腳色敷奏,皆不若崇拯。諭曰:「崇拯有何勞能?聞說止是熟事,且須選有功勞之人。」密院請用曹誦,諭曰:「不可。何不止召劉舜卿入來供職?」左相微仲同對曰:「難得人為代,兼涇原邊面最重,恐未可輟舜卿。」諭曰:「向來范純粹慶州任滿,皆言輟郡不得,今召為侍郎,何故卻便那得?舜卿若來,可除範子奇代之。」眾愕曰:「此人雖有功,然邊帥恐不更曆,萬一誤事。」諭曰:「太皇自用此人,不累卿等。」又曰:「邢佐臣衰老無能,只見提掇差遣,會個甚事?只是能取奉人說話,為甚不與致仕?」師樸曰:「見亦有文字乞致仕,今來難為因除差遣卻令致仕。」諭曰:「教他致仕。」摯曰:「候見本人狀,別進呈。」左相曰:「管軍事亦候初八日再取旨也。」崇拯、佐臣,摯皆不識。以所聞考之,皆如宣諭。近日見密院數擬佐臣及杜師益差遣,佐臣無故換橫行為大名路鈐,方辭免未受,又除保州。杜師益自京東將官除州鈐,又改路鈐,又除邢州,所至無半年者。外人亦頗云云,乃知所諭必有聞也。詩曰:「高高在上,日監在茲」,可不敬懼乎?自向日許沖元事,時摯累謂諸公以舜卿可召還宿衛,選一儒帥守平涼。左相不謂然。今見宣諭,雖心知其是,猶退曰:「舜卿恐不可輟也。」範五之召,後來聞出於小鳳及范三之祝,眾人不知之。四月七日集都堂,微仲議欲寢舜卿之召,則一切俱不動矣,軍職亦未闕事。摯曰:「上或問以軍職不闕,則前日何故擬崇拯?如此則是見有子奇之舉而寢,恐未安也。」微仲曰:「且如此耳。若不可,則以章楶帥渭,子奇帥慶。」師樸曰:「楶之除,慶人猶以為不勝任,渭則可乎?」摯曰:「蔡京、蔣之奇皆可帥渭。謝二亦可。」微仲、彥霖、子由皆曰:「恐招言語,兼子奇皆不可以代三人。」摯曰:「然則竟如何?」微仲曰:「不得已,則子奇徑帥渭耳。」摯曰:「其如公望何?」四月八日,延和奏事,得寢舜卿之召。諭曰:「子奇可作帥否?」對曰:「可候有闕取旨爾。」) 辛醜,禦史中丞趙君錫言:「乞詔輔弼大臣,自今堂除差遣,非才行卓然,為眾所推,不可輕有選授。仍廣行搜訪疏遠懷材,不求名譽之人,以備任使。其臣僚因陳乞差遣,或到任稱謝表辭,輒有矜述己功,訴陳淹滯,及私請大臣堂除差遣,而怨望不足,辭色悖慢者,並乞送台治罪,明加黜謫。」詔禦史台覺察彈奏,仍出牓朝堂。 中太一宮使、觀文殿學士、左銀青光祿大夫兼侍讀馮京乞致仕。詔不允,令除經筵外,遇朔望赴朝參。 壬寅,詔:「自今門下省關到小使臣初補及改轉降宣事,限三日逐旋投進,遇假即以次日分進。其元祐三年閏十二月,每旬以一日、六日類進條勿用。」 刑部言:「宰相合得大程官恩例,陳乞換授給使使臣者減二年磨勘,大將即減四年,入流近者減殘零年月。」從之。 癸卯,知開封府範百祿舉知法曹參軍程伯孫為推官。(此據政目。程伯孫除命,實錄在二十四日。) 甲辰,尚書省言:「知洺州平恩縣事孫絳申請應戶絕田土合入廣惠倉者,立定租課,先問元佃人,兩戶以上者亦許分佃。無見佃人或不願承佃則徧問四鄰,及不願即給餘人承佃。」從之。(新無。) 西上閤門使、康州刺史種誼為東上閤門使。 先是,禦史中丞趙君錫上言:「士大夫無廉隅,以奔競干求成風。上之人取士亦系於憎愛,勤於丐請,或強訐把持,往往得所欲,而恬默守道之士多以不知見遺。宜申飭條禁,以厚風俗。若有此類,或幹請怨望,並送台劾治。」是日,輔臣進呈:「乞檢坐堂除條貫,並省院人客條約,連台章牓朝堂,仍令行首司告報東西府,逐廳勾當人牓客位。」從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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