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史書 > 續資治通鑒長編 | 上頁 下頁 |
元豐六年九月(2) |
|
丙辰,承議郎、左司郎中楊景略為高麗祭奠使,供備庫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王舜封副之;朝散郎錢勰為吊慰使,西頭供奉官、閤門祗候宋球副之。(兩紀並書:以高麗國王卒,遣使弔祭。) 戶部言:「侍郎蹇周輔言:『河北鹽稅太輕,宜倍增稅錢,乞下所屬參較立法。』本部欲下河北轉運司相度。」從之。(此據實錄,朱、墨同,會要在八月十四日丁亥,今不取。) 詔撥河北糴便司見錢二十萬緡,應副都轉運司市糧草。 管勾河東緣邊安撫司李宗師言:「體量麟、豐州弓箭手借官錢谷,實以闕食,乞住催納。」從之。 詔:「門下、中書外省,秘書省,依諸司,遇大忌不作假,及不隨執政官早出。其尚書左右司、樞密院承旨司,大忌早出日隨執政出指揮,其罷之。」 詔:「給事中分領六房,兩員,即依左右曹分領,奏章、開拆、制敕庫房、進奏院、通進司並通管。」 熙河蘭會路經略制置司乞以見在蘭州駐劄、秦鳳路駐劄東兵兩指揮隸熙河蘭會。從之。 蕃官六宅使李阿邁減磨勘四年,以熙河蘭會經略司上阿邁部五十騎出界刺事,獲首級功狀故也。 丁巳,上批付劉昌祚:「得所進器械,具悉。今于京師見作軍仗賜卿金線烏梢弓十,神臂弓二,將官甲、馬軍甲、偏挨甲各一,斧合竹馬槍、馬軍刀、步人刀各五,欒竹步人排、附排刀各一,標二,透蠍尾馬黃弩樁一,以備出入。卿更省閱,具便否以聞。」(八月二十六日,先賜詔。) 戶部侍郎蹇周輔言:「累奏乞不閉禦河徐曲口,以通漕運,及令商旅舟船至緣邊,蒙差河北東路提舉官楊景芬,兼轉運司委官相繼案視,得量留口地,節限水勢,其事理甚明。蒙差都水監丞陳佑甫一面施行,而佑甫計惜工料,不即開撥徐曲口,於轉運、措置兩司所系利害甚大。乞選差深曉河事,非都水監所屬官一員,重相度行視。」詔本路安撫、提點刑獄司與知恩州官同相度以聞。 戊午,差入內東頭供奉官、勾當龍圖天章閣馮景計會京東路轉運使吳居厚於登州,排辦高麗國信使所行海道。 永興軍路提舉司言本路今秋豐稔,欲許合催納苗役等錢物聽民折納。從之。 己未,權管秦鳳路經略司呂溫卿乞輪差將官在外城寨駐劄,訓練漢蕃弓箭手兵馬。從之,仍毋得創修廨舍。 庚申,詔西頭供奉官、閤門祗候童政改東頭供奉官,更減磨勘一年。以政自陳昨討安南嘗立功,得旨許轉官、減磨勘年,故有是命。 僉書峽州軍事判官張燾言:「竊見殿直舒光貴增差峽州監押,光貴本沅州溪峒首領歸明,恐不可管勾一州之民。」詔吏部與移京東西路差遣。 知延州劉昌祚言:「第二將彭孫所請獲首級傷中賞絹,准朝旨相度等第裁減事,乞且依元立賞格施行。」上批:「軍賞之行,所加者眾,患在數易,以惑士心。如昌祚之言甚允,宜依所奏,他路可並准此。」(禦集所奏事尤詳,今止從墨本。) 辛酉,詔:「應輸內藏庫金銀、錢帛,如出違本年或轉移他用,論如擅支封樁錢法。」 新知蔡州黃好謙言:「伏見尚書六曹,如吏部左右選、戶部左右曹,事務皆為繁劇,郎官自早至晚書押不絕,無暇省覽事務,致差失稽違。乞以兩員郎官處分案治事,所行符亦許員外郎簽押。」從之。(此月七日,好謙自司勳郎中除知揚州,未行,改蔡州。曾氏南遊記舊載好謙事謬妄,今不取。) 權發遣鄜延路安撫司公事劉昌祚言:「本路部將,並城寨主、監押,堡鋪把截、監押,堡鋪橋巡檢等使臣,並當極邊,不可暫闕。昨因陣亡,並移任過滿員闕處,未嘗填差,乞於自京差來及本路所選擇使臣,並差令填闕。」從之。 癸亥,詔:「降授朝散郎、守大理寺少卿呂孝廉,昨任京東路轉運判官,與本司官長協心修辦職事,致課入登羨,可複所降官,為京東路轉運副使。改轉運判官、朝散郎趙偁為提點刑獄。」 上批:「甘陵,河朔要地,士氣驕悍,常須得人彈制,則免意外生事。近除知州傅燮,資望人品恐不可當此任使,宜別選官。」乃以朝散大夫王孝忠知恩州。 詔措置河北糴便司:「夏秋每料,先給交引百萬緡,兼本司見錢糴買,候交撥訖,具數以聞。」 丙寅,命朝請大夫、主客郎中龐元英代錢勰為高麗吊慰使。元英以母老辭,乃覆命勰。詔勰不候禫制滿赴闕,王舜封亦不候服闋朝見。 手詔:「門下、中書外省見修尚書省六曹條貫,至今多日,未有涯緒。蓋議論官多,人出一意,若不分曹編修,徒占日月,必無成書之期。宜以六曹繁簡相參,每兩曹差詳定、檢詳官各一員,庶人各任責,朝廷有望成就。以詳定官韓忠彥、陸佃領吏、兵部,蔡京、蔡卞領戶、禮部,趙彥若、王震領刑、工部。其刪定官每兩曹置三員,令門下、中書外省分定具名以聞。」 禦中丞黃履言:「本台舊有主簿兼檢法官二員,乞複置,令分治職事。」詔各置一員。 詔:「歲於蜀州撥州學錢二百千、導江縣百千,與成都府贍生員;其見管田增給為十頃。」從知成都府呂大防請也。 吏部侍郎蘇頌上華戎魯衛信錄二百二十九卷、事目五卷,總二百冊。詔別錄一本與樞密院,賜頌銀、絹三百,檢討官、朝奉郎王汝翼升一任,通直郎李士京銀、絹六十。頌又言:「昨於樞密院等處閱檢文字,欲依門聯類成冊,關送樞密院宣旨庫置櫃封鎖。」從之。先是,遼使鄭顓來賀五年正旦,顓明辯有才智,頌為館伴,上命副使張山甫諭顓以近令頌修信錄,欲以固兩朝盟好。顓感激稱謝,見頌益恭,私覿禮物,皆異常時。上遣使諭旨曰:「聞北使以卿儒學醞籍,贈遺特殊,今以上龍茶、琉璃器賜卿,可予之,以答其意。」顓複遺頌異錦一端,即日進之。後因奏事語及,上曰:「宮中所無也。」(新紀特書吏部侍郎蘇頌上華戎魯衛信錄。舊紀無此。) 中書舍人趙彥若等言:「六房公事,乞據舍人員數分領,以吏、戶、禮、兵、刑、工為次。其主事、班簿、制敕庫房並通領。」從之。 丁卯,詔:「自今三省進呈差除,如從中批出,止從中書省奉行;其事理未允者,所至之省具奏。」 鄜延路經略司奏:「據順寧寨言:西界把口小首領冬至,訛指說環慶路兵入西界,殺兩流人馬。」詔:「環慶路經略司具析有無兵入西界討殺斬獲。仍詳鄜延路言:『西賊欲來酬報事,選人伺候,常為預備。兼八月後,本路累以巡防探事為名,遣兵出界,各有斬獲,並奪到孳畜。』顯是不依元降無輒出兵詔旨。慮西人以此為詞,仰常誡約緣邊城寨兵將官等遵守前詔,仍令樞密院更不送門下省,止用金字牌發下。」金字牌長尺餘,朱漆,刻金字,書「御前文字不得入鋪」,尤速於急遞。 京東都轉運使吳居厚奏:「本路徐、鄆、青三州都作院及諸州小作院,每歲製造諸般軍器及上供簡鐵之類,數目浩瀚。今將徐州利國監、兗州萊蕪監年計課鐵充使外,所少極多。欲乞將兩監鐵冶就逐處監官依邢、磁二州例,並從官中興扇,計其所得,比舊可多數倍。」從之。(居厚本傳乃以鼓鑄事系遷運副下,誤也。遷運副在五年七月。) 戊辰,起居郎蔡京言:「舊修起居注官二員,不分左右,每月輪一員修纂。今起居郎、舍人分隸兩省,所以備左右史官,則左當書動,右當書言。今仍舊制,每月輪修,蓋其職事未之有別。乞自今起居郎、舍人隨左右分記言動。如允所言,其當厘正等事即別具陳請。」從之。 詔:「前京東路轉運使、朝散大夫、集賢校理、知亳州劉攽,任內不能修舉職事,致經用匱乏,屢煩朝廷應副。今吳居厚經畫財賦約數百萬,不惟本路充足,兼有羨余應副朝廷。劉攽不職罪狀甚明,可落集賢校理,降授朝請郎,增差監衡州鹽倉。」 詔:「今秋銓試中等七十七人、下等八十八人,並許注官,內中等仍不依名次。」 己巳,詔:「陝西五路經略司各撥軍須錢二十萬緡,同轉運司計置,作一場市糴封樁。」從轉運副使範純粹請也。(純粹元申請在此月七日己卯。) 禮部言:「親祠南郊舊儀,皇帝進詣昊天上帝神坐前奠玉幣訖,還位;又再升壇,進熟一獻,禮畢即飲福受胙。被旨候亞獻、終獻禮成,然後飲福,則皇帝須再升壇。欲乞俟終獻複位,皇帝于壇下當午陛前北向飲福,乞於儀注內修正。」又言:「周禮,凡大祭祀,王出入則奏王夏,明入廟門已用樂矣。今既移祼在作樂之前,皇帝詣罍洗奏乾安,則入門亦當奏乾安,庶合古制。兼皇帝入景靈宮門及南郊壝門,亦乞奏乾安樂。」從之。 庚午,詔:「三路非泛使命,除當得支賜外,仍取旨別與支賜。其所至不得饋遺,如違,送與受之者各徒二年。」 戶部言,在京賣買鹽鈔場買鈔本錢支盡,乞借鹽本二十萬緡買客鈔。從之,仍依元豐四年三月乙巳詔買,候價平奏取指揮。 禮部言:「樞密院都承旨張誠一言:『伏見朝服法物庫有太常協律郎、太樂丞新給袴褶冠,今檢諸書志,惟袴褶之制未詳所起。近代車駕親征,中外戒嚴則服之。唐制:三品以上緋褶,七品以上綠褶,九品以上碧褶;五品以上通用紬綾,六品以上通用小綾。及閱鹵簿記,止有鼓吹令丞冠,注:漆皮為之,有兩耳,鏤花,形如三禮圖委貌冠。今俗謂之袴褶冠,收載庫籍,即無所據。乞下禮官考正。』」乃下太常寺,於是太常寺言:「袴褶乃是從戎之服,以此名冠,尤無所據。協律郎當押樂,太常寺遇祠祭、朝會,各以本品朝祭服從事;兼太樂令、丞今止服本品冠服,其袴褶併合不用。」從之。 辛未,詔內殿崇班王景等八人各遷一官,餘減磨勘年有差,並以監轄造甲,而所造步人甲十萬先畢功也。 壬申,兵部乞以川路見樁賣不堪官馬及死馬錢,委提舉司官計置匹帛上京,川陝四路准此。從之。(蔡確舊傳載確事,當附見此秋。紹興史臣新修哲宗實錄已具辨之,今悉附見。確傳雲:確為右僕射,六年秋,與中書侍郎張璪奏事崇政殿,上悲不自勝,謂確曰:「天下事止此矣!」確駭曰:「敢問所因。」上曰:「子幼,奈何!」確曰:「陛下春秋鼎盛,忽有不祥之言,不審所謂。」上曰:「天下事當得長君維持否?」確曰:「延安郡王,陛下長子,臣不知其它,臣有死而已,不敢奉詔。」上曰:「卿果能為社稷計,宜早定。」確與璪俱進曰:「臣等敢以死守。」上曰:「善。」確被顧托,乃謀欲請王出合、建儲;議不協,又意上特悲思無聊耳,猶豫不決。七年春,延安郡王出侍宴集英殿,確始奏請,猶欲來春出合,上可之。後因有對者言及確,上曰:「群臣皆先皇帝以遺朕者。如確自小官,朕親擢至此,必不負朕,然氣弱,得人輔之乃可。」確聞益自奮。久之,八年正月,神宗疾彌月,皇嗣未立,中外洶洶。確始懼,乃以建儲意問左僕射王珪,珪不答,確亦懼不知所出。事愈急,會確母得入禁中,欽聖憲肅皇后諭確,使外托主兵官燕達等輔立,又因內侍閻守懃諭早定。或謂確曰:「此大事也,請與眾詢珪,不言,則正厥罪。」是時,輔臣韓縝、安燾、張璪、李清臣陰持兩端,噤不語,確獨約門下侍郎章惇共力。癸巳,輔臣聚廳,確顧謂珪,珪亦不語。確曰:「去春,延安郡王侍宴,嘗有旨來春出合,議已定,不言何也?」惇曰:「言之是則從,否則僕與公偕死。」珪始曰:「上有子,何議之有?」是日日晡,議詣榻前奏曰:「去冬得旨,皇子延安郡王來春出合,乞立為皇太子,以系天下。」三奏,神宗三顧首肯。臣等辨曰:秘書省國史案文載太皇太后禦崇政殿宣諭三省貶確事,七百一十三字,甚詳。其間雲:「皇帝是神宗長子,子承父業,其分當然。昨神宗服藥既久,曾因宰執入對,吾嘗以皇帝所寫佛經宣示,其時眾中止是首相王珪,因奏延安郡王當為皇太子,余人無語,安燾其時悉見。」又雲:「皇帝乃先帝長子,嗣位乃從來常事,孰有間言?蔡確班在珪下,何以獨謂更有定策功邪?」安燾奏曰:「當時惟首相王珪一人進對。」太皇太后遂泣下開訴,便批聖語,其餘執政更何曾有言?況前年上宣皇子使見群臣,足知先帝之意素定也。兼當日三省時政記已如此修定進呈,豈容外人敢如此妄說?謹按:此事已修入元祐四年五月丁亥蔡確責授英州別駕、新州安置事下,詳此,即確傳前項所載顯為誣謗。今刪去「六年秋」至「三顧首肯」四百六十二字。)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