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史書 > 續資治通鑒長編 | 上頁 下頁 |
元豐三年三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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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乙丑,工部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吳充罷為吏部尚書、觀文殿大學士、西太一宮使,仍大朝會許綴中書門下班,依知大藩例支添給。充為相務安靜,不遣使,不滋長法令,所言於上,人無知者。先是,上怒安南師出無功,言者又因周沃謝表,謂充與郭逵書,止其進兵,乃置獄劾逵事,人皆為充懼。然充書但勸逵以經久省便,非止其進兵也。充既數為同列所危,素病瘤,積憂畏,疾益侵。慈聖光獻太后崩,不能入臨,力辭位。不許。章七上,遂輿疾歸第,上始聽充罷。(要錄雲:充嘗乞召還司馬光、呂公著、韓維、蘇頌,又薦孫覺、李常、程顥等十數人。世譏充心正而力不足。周沃事,初在二年八月辛亥,後在此年二月丙辰、八月乙卯。舊紀書充以疾罷,新紀不書因由。) 詔高麗學法僧覺真賜號法照大師,曇真法遠大師,麗賢明悟大師,仍賜紫方袍,聽隨貢使歸國。 禮院言:「國子博士孟開乞侄孫宗顏為嫡孫,據無子者聽養同宗之子昭穆合者。」又曰:「子孫繼絕應析戶者,非十八以上不得析,則是有以孫繼祖者。又晉侍中荀顗無子,以兄之孫為孫。請如開所乞。」從之。(政和三年閏四月二十七日檢此。) 丁卯,手詔:「大行太皇太后虞主于集英殿奉安,據禮官從臣之議,終為未允。蓋集英在平日未嘗一禦,又非昔厝殯宮之所,則殊失妥虞神靈禮意。或于慶壽殿奉安,恐亦無嫌,可下禮院詳定以聞。」既而禮官以為於義無嫌,請虞主自右掖門繇承天、宣佑、內東門入慶壽殿;虞主至京,山陵使以下導至右掖門。並從之。初,詔山陵使以下導虞主至板橋,先入朝謁,而禮儀使陳薦因請令侍從官前導至集英殿,禮官以為不可故也。(二月十七日,何洵直云云。) 辛未,遣官求雨。 詔:「聞蜀中上供布比歲多闕,凡十年約六百余萬匹,令提舉成都府路常平等事閻令磨勘以聞。」 癸酉,葬慈聖光獻皇后于永昭陵。(兩紀並書。要錄雲:後好讀史書及佛道教,善飛白,亞于仁宗。慶曆八年閏正月望夜,仁宗欲於禁中再張燈,後力諫止之。後三日,衛士數人踰屋至寢殿,時後侍帝,夜半聞變,帝遽欲出,後閉閣抱持,遣宮人馳召都知王守忠以兵入衛。賊至福甯殿下,斫宮人傷臂,聲徹帝所。宦者何承用慮帝驚,紿奏雲:「宮人毆小女子。」後叱之曰:「賊在殿殺人。帝且欲出,汝敢妄言耶!」後知賊必縱火,乃遣宦者持水踵其後,賊果以燭焚簾,水隨滅之。所遣宦者,後親翦其發,以為識,諭之曰:「賊平加賞,當記汝發為證。」宦者爭盡死力,賊即擒滅。倉猝處置,一出於後。後閣侍女有與黃衣卒亂者,事覺當誅,求哀于帝幸姬為之言。帝性寬仁,欲赦之。後具衣冠見,固請誅之。帝曰:「痛杖之足矣。」後不可,曰:「如此,無以肅清闈闥。」帝命後坐,後立請,幾移兩辰,帝乃許之。遂誅於東園。張貴妃專寵驕恣,嘗出遊,欲假茜蓋於後,後即欣與之。妃以白帝,帝曰:「此國家文物,上下有秩,汝張之出外,台諫必有言。」妃不樂,遂不出。妃數侵侮後,且危中之,後不與之校,自持謹甚,卒不能害。英宗感疾,詔軍國事請太后權同處分,事涉曹氏及內臣者,無絲發優假。中外奏章下二府者,日不減五六十通,二府考會擬議,近者數日,遠者旬月,然後進呈,後一一記舉大意,無所忘失。樞密使富弼退,謂副使吳奎曰:「君名強記,能如是乎?」上即位,事後致極誠孝。本朝事外家男子未嘗得入謁,後既高年多疾,弟佾亦老,上為後言,宜數召見,以自慰懌,後輒不許。一日,上自與佾同至後閣,坐少時,上先起,令佾得伸親親意。後遽謂佾曰:「此非若所當留也。」趣遣隨出。) 甲戌,命王珪提舉修兩朝國史。(舊紀書此,新紀削去。) 詔自今歲降大小曆本付川、廣、福建、江、浙、荊湖路轉運司印賣,不得抑配。其錢歲終市輕齎物,附綱送曆日所。余路聽商人指定路分賣。 上批:「權知高麗國王事王徽除回降詔書外,可別與一詔,諭以貢船在海遭風,乃操舟者不良,非使人之罪,宜從矜釋之意。」 詔遼使所過州軍迎送賜燕許聽樂,至開封府界勿作。 詔臣僚軍班子弟、武學生員、百姓有保識者,聽赴教習馬軍所學馬步射。(舊錄王中正傳可考。附注熙寧十年九月二十三日庚午,新錄並削去。二月二十五日己未已罷教習馬軍所,此又雲爾,當考。) 樞密直學士兼侍讀陳襄卒。 乙亥,元德皇后忌,以虞主在道,罷奉慰行香。及虞主至自永昭陵,值明德皇后忌,亦如之。 丙子,詔:「聞河北、京東西、河東、陝西、淮南路不雨,已傷麥苗,谷田亦乾,未可耕作。其令守吏博訪名山、靈祠祈禱,罷同天節上壽、賜燕群臣、進奉酒器香合等。」 權京東路轉運使劉攽等言,前兗州仙源縣主簿孔若升,乃宣聖裔孫,乞令監修兗州仙源縣文宣王廟,限二年畢。從之。 補定州軍城寨卒孫倩為三班借職。以告營兵九人謀叛伏誅也。 廣南西路經略司言,知南丹州莫世忍貢銀香師子一、馬七,印以「西南諸道武盛軍德政官家明天國主印」為文。降敕書答之,賜錦帶,並以南丹州刺史印賜之,仍詔經略司毀其舊印。(新紀書乙亥南丹州入貢,賜以刺史印,舊紀不書。) 丁醜,詔鄂州嘉魚縣尉兼主簿扈大有為衛尉寺丞。賞捕盜功也。 賜高麗國王徽詔,問其疾苦。以徽自言見服所賜湯藥故也。 詔在京募五百料錢步軍,候數有餘,選充馬軍。 河東經略安撫使孫永乞聽代州缾形寨主劉進再任。上批:「進向與北人理辦本寨地界,應對之間稍識機會,特從之。」 上批:「群牧行司就給諸路弓箭手馬,殊不堪,宜專委一有風力監司覆案訖支配。」遂命陝西轉運使李稷案之。 上批:「穆珣乞移梓夔路鈐轄司於資州,應接夷事頗為近便。但轉運、鈐轄兩司皆不欲徙,故言者雖眾,議卒不行。宜依珣奏直處分,仍專委轉運司高秉處畫。自今委中書選人知資州,管勾梓、夔兩路兵馬司事。」尋詔遂州罷兼管本路兵馬。(罷遂州管兵馬乃六月九日事,今並書。) 上批:「近差梓夔路都監王宣,雖前後累曾薄立戰功,然皆就本路升擢,未嘗一至京師,朝廷得親審其材否。聞宣人品椎鈍,全少識略,常須得人指縱,或且稍堪驅策。今若委以處置職任,不惟于邊事無補,亦恐緩急別致乖方,貽朝廷憂。可別選一稍有思慮者代宣。」遂以左藏庫副使高遵治兼閤門通事舍人代之。 詔監司督捕賊盜,許差馬步軍卒五十人並器械自隨。從京西南路提點刑獄胡宗回請也。 禮院言:「周禮司服職曰:『凡喪,為後齊衰。』注曰:『諸侯為之不杖期。』疏義謂諸侯諸臣皆為王后著齊衰,不杖。又儀禮喪服為君之祖母。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又五服年月敕:『齊衰不杖期章,為祖父母。』是古者諸臣於後同服齊衰而不杖。今群臣為大行太皇太后,于禮,合服齊衰不杖期。遺詔雖言釋服後勿禁作樂,續詔民庶過百日作樂,自啟菆至祔廟,複詔禁止。即群臣自宜依禮律期年聽樂。」詔三路緣邊官祔廟畢,許用樂,余文武官皆期年。 庚辰,複置晉州趙城縣。初,熙寧中,廢入洪洞縣為鎮,至是,知州王說言:「百姓輸納、詞訴回遠,歲輸稅課不便。兼竊考趙氏之先,季勝生孟增,孟增生衡父,衡父生造父。周繆王賜造父以趙城,今趙城是也,由此為趙氏。乃是國家得姓始封之地,不與他縣邑比。」故複之。(舊紀書複趙城縣,新紀不書。) 乙酉,祔慈聖光獻皇后神主于太廟。(兩紀並書。) 丁亥,上批:「大行太皇太后殿使臣及祗應人等各轉一資,十年以上加一資。」又詔永昭、永厚陵奉先兵士特免差出二年。 都大提舉導洛通汴司宋用臣言:「近泗州置場堆垜商貨,本司船承攬般載,將欲至京,乞以通津水門外順成倉為堆垜場。」從之。(二年十月四日,初置泗州堆垜場。四年八月七日,蔡河又置。) 戊子,德音降兩京畿內、河陽管內死罪囚,杖以下釋之。緣山陵應奉民戶,蠲閣租稅有差。(兩紀並書。) 樞密直學士、簽書樞密院事曾孝寬為端明殿學士、知河陽。孝寬免喪,故有是命。尋入見,留判司農寺。(判司農乃四月十三日,今並書之。) 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提舉崇福宮司馬光奏:「再任已滿,已經兩任,難更除授,止乞專修資治通鑒。」詔特許再任。 詔:「廣西不系團結土兵闕近六千人,若以見闕數移於湖南、江西近便州軍招置,作兩番上下,不惟廣西得上番人應副差使,湖南、江西亦得下番兵控制寇盜。其令樞密院勘會廣南西路當減並指揮人數、招置處及軍額以聞。」從前提點刑獄劉宗傑請也。 詔西上閤門使狄詠展磨勘一年。詠知廣信軍,契丹嘗入新河鋪縱火,坐斥堠不嚴贖金,至是當改官故也。 增置群牧都監一員。 己醜,景靈宮使、昭德節度使、兼侍中曹佾為護國節度使,守司徒、兼中書令,出入如二府儀,公使半給見錢,後無得為例,又給宣借兵五十人。又以慈聖光獻皇后侄左藏庫使、康州刺史、帶禦器械誦為東上閤門使,六宅副使諭為供備庫使,西上閤門使評為四方館使、慶州刺史,左藏庫使、昌州刺史志為皇城使、榮州團練使,西京左藏副使讀為文思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西京左藏庫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誘為東上閤門副使;侄孫西頭供奉官、閤門看班祗候㬇為東頭供奉官、閤門祗候,試大理評事時等七人各遷兩官,白衣曞等七人並為右班殿直;侄曾孫白衣溫等五人並為三班奉職;從弟皇城使偃為西上閤門使、雄州刺史;從侄成州團練使、駙馬都尉詩等三十二人各遷兩官,候服闋除防禦使,白衣謀等五人並為三班奉職;從侄孫左藏庫副使明等三十六人各遷一官,白衣習等四十五人並為三班借職;侄女四人各遷一等;又封弟婦贈昭慶軍節度使億妻申國夫人徐氏為楚國夫人;侄女七人、從姊妹六人、從兄弟婦八人,並為郡君,已為縣主者改郡主,增料錢二十千;侄孫女十五人並為郡君,已為郡君者遷一等,未有冠帔者與冠帔,為尼者賜法名、紫衣師號。 上以慈聖光獻故,大推恩于曹氏。于後為兄弟行者進三官,子行進兩官,孫行者進一官,凡被賞者百餘人,且欲以佾為正中書令。呂公著言:「正中書令,自宋興以來未嘗除人,況不帶節度使,即宰相也,非所以寵外戚。」上曰:「此誠闊典,第不如是,不足以稱厚恩爾。」公著固爭,乃以節度使兼中書令。他日,佾又奏:「臣鄉除兼侍中,三子皆以臣故進官。今除兼中書令,亦乞用前比進三子官。」公著言:「佾除兼侍中,曹氏子孫皆不遷,故特以佾故進其三子。今佾三子已用泛恩進兩官矣,豈可以複加?」上曰:「理固如此,第以元舅之請,不可違爾。」上又曰:「褒寵外戚,誠非國家美事。顧以慈聖光獻有功于宗社,宜優恤其家爾。」公著因言:「自古亡國亂家,不過親小人、任宦官、通女謁、寵外戚等數事而已。」上深以為然。時王中正、宋用臣等任事,故公著假此以諷上。既退,薛向歎曰:「公乃敢言如此事,使向汗流浹背。」 詔:「在京及諸路賒當市易司錢物出限者,展一季。如於限內納足本息,其出限息罰錢悉蠲之。」 又詔:「于闐國進奉使所賣乳香,償以見錢。其乳香所過,官吏失察,令轉運使劾罪。」 詔給階州錢千緡,為招撫羈縻管設番部之費。初,秦鳳路經略使羅拯乞階州置番部司,不許,故賜以錢。 上批手詔:「旱氣日甚,夏秋之田卒將被災,宜擇日再遣官懇禱天地、宗廟、社稷。」 庚寅,詔輔臣祈雨。 又詔六宅使、慶州團練使宋用臣修太皇太后皇堂有勞,於見寄使額上遷五資。 禦史滿中行言:「近論奏乞追寢翰林學士李清臣新命,未蒙施行。按清臣前任京東提點刑獄,蘇軾在部中,親見軾輩悖慢怨謗,附下訕上,而不能刺舉,則清臣失職之罪,已在可誅;矧複與之更唱迭和,相為朋比,而怨懟譏謗之辭又特過之,固治世之刑所不宜赦也。伏望明著清臣罪狀,追寢誤恩,使天下曉然知為奸於幽,而蒙戮於顯,雖廋情隱慝,無以逃聖世之誅。」不聽。(朱本削去。) 禦史何正臣言:「近被差監太廟祔饗祭,而神主幄殿無侍衛之儀。檢會儀注,少府監以神主匱祔,前一日,以箱帕覆之,置於腰輿,詣幄帳中,宮闈令捧置座上,所司侍衛如儀。今所司簡慢如此,伏乞治其主者,以懲不恪。」詔禦史台取勘以聞。後判太常寺李清臣、陳薦,知禮院葉均、崔公度、曾肇、王子韶各贖銅,及禮直官、禮生等各決罰有差。 詔:「遼使賀同天節見辭日止賜茶餅。十日,拜表賜節衣,並遣執政官就驛賜禦筵;十一日,就驛賜射弓例物;十三日,不賜禦筵。餘如故事。」以在慈聖光獻皇后年內故也。 又詔:「戎、瀘知州自今差武臣各帶本州緣邊都巡檢使,遇有邊事,與兵官照應出入。」從梓夔路鈐轄司請也。 環慶路走馬承受胡育坐例外取索車馬文字,副總管兼第一將林廣引莊賈故事非是,並罰銅十斤,育移別路。 辛卯,故懷化校尉、大渡河南邛部川都鬼主苴克男韋則為懷化校尉、大渡河南邛部川都鬼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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