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史書 > 續資治通鑒長編 | 上頁 下頁
熙寧四年六月(1)


  六月甲寅朔,宰臣王安石為明堂大禮使,樞密使文彥博為禮儀使,參知政事馮京為儀仗使,樞密副使吳充為鹵簿使,參知政事王珪為橋道頓遞使。

  樞密使兼群牧制置使文彥博言:「群牧之官,近制不許兼領他職。今河北監牧使、都官郎中周革兼提點刑獄,非制也,乞罷兼領之命。」從之。

  是日,王安石為上言楊繪不宜在言職,且曰:「臣事陛下即有罪,大臣、近臣理無肯蔽覆者,不必得一楊繪乃察臣所為。但如繪者使在言路,四方宣力奉法之臣,更疑畏沮壞,政令何由成?古人為國皆約七年五年必為政於天下,其施行有次第可必故也。今朝廷事為之數年,行之未幾,輒複被沮壞,欲望成效,恐不可得也。」

  乙卯,詔:「鄜延比增屯兵,過費邊儲。令趙卨相度,如遇事宜合駐軍馬計會;轉運使趙瞻專在本路於要害城寨廣備糧草。」

  丁巳,詔:「河北災傷州軍,已遣官體量賑濟。其劫盜罪至死者,並減死刺配廣南牢城,候豐熟日如舊。」

  又詔:「罷委官看詳臣僚所上封章,令中書看詳以聞。」初命館職看詳,在三年五月戊戌,今罷之必有故,日錄亦無其說,當考。

  上批:「賈蕃可令治其不奉法之罪,其他罪勿劾。昭示四方,使知朝廷用刑公正。」王安石曰:「臣亦嘗責趙子幾但案蕃違法壞助役事,勿治他事,子幾乃雲已得其罪狀不敢貸,若法當治,治之固不害朝廷用刑公正也。臣於蕃輩,未嘗與之計校,緣臣所為盡是國事,蕃輩附下罔上,壞得陛下國事,臣有何喜慍?且小人眾多,安可一一與計校?孟子謂『政不足間,人不足適,一正君而國定』。臣所以但欲開導聖心,庶幾感悟,若聖心感悟,不為邪辭詖行所惑,則天下自定,小人自當革面順從,豈須臣區區每與計校?若聖心未能無惑,而臣一一與小人計校,亦何能勝其眾多!」又言:「朝廷立法,惠在弱遠不知所以然之人,怨在強近能造作讒謗者,此陛下所當察。」按:林希野史載王安石納上批不行,今附注在十三日丙寅錄系囚後。

  詳定編修三司令式所刪定官周直孺言:「在京曲院,自來酒戶沽賣不常,難及初額,累經更張,未究利害,推究其原,在於曲數過多,酒數亦因而多,多則價賤,賤則人戶折其利。為今之法,宜減其數,增其價,使酒有限而必售,則人無耗折之苦,而官額不虧矣。請以一百八十萬斤為足額,遇閏年則添額踏十五萬斤。舊價每斤一百六十八文,請增作二百文。省舊法,以八十五為陌,請並紐計省錢,便於出入。舊額二百二十二萬斤約計錢三十七萬貫,今額一百八十萬斤計錢三十六萬貫,三年一閏十五萬斤計三萬貫,又減小麥萬余石及人功,並不虧元額錢數;況免賒曲酒戶納小官錢,借賃契書及公私費用不過每斤添支十文,令用曲無餘,官物無積;況國初曲價二百文,八十五陌,太平興國六年始減五十,並具到酒戶情願事件。」從之。十一月乙酉,賞直孺章服。

  戊午,環慶路經略司言都監任懷政已發赴慶州諸堡寨照管熟戶法訖。樞密院言:「昨石昌等蕃戶驚疑犯順之後,種診以厚利啖之,乃複安輯。凡撫禦蕃族之方,在明賞與罰,知其疾苦,申其抑塞,則自宜感恩畏威。至於酒食犒設之類,但務從舊來規式,亦不當頓為優厚,使蕃情測度,明見姑息之意。」詔:「劄與本路,仍令經略司分析差任懷政因依以聞。」要見分析如何。

  劉摯言:臣竊以為為治之道,惟知人為難。蓋善惡者,君子小人之分,其實義利而已。然君子為善,非有心於善,而惟義所在;小人為惡,頗能依真以售其偽而欲與善者淆。故善與惡雖為君子小人之辨,而常至於不明,世之人徒見其須臾而不能覆其久也。故君子常難進,而小人常可以得志,此不可不察也。

  恭惟陛下承百年太平,履大有為之會,寤寐人物,不次而用,至於今日,未見卓卓有功狀可以補國利民仰稱詔旨,而中外頗有疑焉。此何謂也?豈所以用之或未能盡得其人歟?臣且以將命出使者言之,其規畫法度,始皆受之於朝廷也,一至於外則大異矣。興利於無可興,革故於不可革。州縣承望,奔命不暇,官不得守其職業,農不得安其田畝,以掊削民財為功,以興起犴獄為才。陛下賑恤均役之意,變而為聚斂之事,陛下興農除害之法,變而為煩擾之令。守令不敢主民,生靈無所赴愬。臣以為此等非必皆其才之罪,特其心之所向者,不在乎義而已矣!欲賞之志,每在事先;急公之心,每在事後,故顛倒繆戾,久無所成。其能少知治體、有愛君之意、出憂國之言者,皆無以容於其閑。

  是故今天下有二人之論,有「安常習故樂於無事」之論,有「變古更法喜於敢為」之論。二論各立,一彼一此,時以此為進退,則人以此為去就。臣嘗求二者之意,蓋皆有所是,亦皆有所非。樂無事者以謂守祖宗成法,獨可以因其所利,據舊而補其偏,以致於治,此其所得也;至昧者則苟簡怠惰,便私膠習而不知變通之權,此其所失也。喜有為者以謂法爛道窮,不大變化則不足以通物而成務,此其所是也;至鑿者則作為聰明,棄理任智,輕肆獨用,強民以從事,此其所非也。彼以此為亂常,此以彼為流俗。畏義者以並進為可恥,嗜利者以守道為無能。二勢如此,事無歸趨。臣謂此風不可浸長,東漢黨錮、有唐朋黨之事,蓋始於斯。

  在易之彖,以「君子道長,小人道消」為泰,「小人道長,君子道消」為否。傳曰:「惟君子為能通天下之志。」書曰:「皇建其有極」,又曰:「無有作好,遵王之道;無有作惡,遵王之路。」記曰:「一道德以同俗。」又曰:「舜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今天下風俗可謂不同,情志可謂險阻,而消長之勢可謂未明矣。臣願陛下虛心平聽,默觀萬事之變,而有以一之,其要在乎審好惡,重任用而已矣。前日意以為是者,今求諸非;前日意以為短者,今取其長。稍抑虛華輕偽、志近忘遠、幸于苟合之人,漸察忠厚謹重、難進易退、可與有為之士。抑高舉下,品制齊量,收合過不及之俗,使會通于大中之道,然後風俗一、險阻平、民知所向,而忠義之士識上之所好惡無有偏陂,莫不奮迅而願為之用,則設施變化,惟陛下號令之而已。臣謂方今之故,無大於此,惟陛下幸察。摯嘗面對,上問:「從學王安石邪?安石稱卿器識。」摯曰:「臣東北人,少孤獨學,不識

  安石也。」上因摯言,與安石論助役事,安石辯數甚力,上曰:「無輕民事惟艱。」安石曰:「陛下固知有是說,然又審民事不可緩。」上曰:「修水土誠不可緩。」安石曰:「去徭役害農亦民事也,豈特修水土乃為民事?如修水土非陛下能勝異論,則誰肯為陛下盡力?且議助役事已一年,須令轉運使、提點刑獄、州縣體問百姓,然後立法,法成又當曉諭百姓,無一人有異論,然後著為令,則其於民事,可謂不輕矣。」

  庚申,群臣上尊號曰紹天法古文武仁孝,詔曰:「夫道以常無常名為尊,乾以不言所利為大,朕所憲焉;至於崇飾徽號以臨四方,非朕所先務也。方命有司議合宮之配,以昭嚴父之孝矣。乃當前受寶冊,自為光榮哉!無使大禹之不矜不伐,漢光武之禁人言聖,獨見稱於前世也。」自是三上表,終不允。

  涇原路經略使蔡挺言:「新知涇州劉渙先知此州日,貪殘不公,軍民怨苦,今聞渙再至,無不憂懼。伏望罷渙,更擇可者。」詔渙改知澶州。

  楊繪又言:

  助役之法,朝廷之意甚善,其法亦甚均,但亦有難行之說,臣願獻其否以成其可,去其害以成其利。假如民田有多至百頃者、少至三頃者,皆為第一等,百頃之與三頃,已三十倍矣,而役則同焉。今若均出錢以雇役,則百頃者其出錢必三十倍於三頃者矣,況永無影射之訟乎!此其利也。然難行之說亦有五:民難得錢,一也;近邊州軍奸細難防,二也;逐處田稅多少不同,三也;耆長雇人則盜賊難止,四也;專典雇人則失陷官物,五也。

  且農民惟知種田爾,而錢非出於田者也,民寧出力而憚出錢者,錢所無也。今乃歲限其出錢之數,苟遇豐歲,雖獲多而賤賣猶未足輸官也;凶年穀雖貴,而所收者少,食尚不足,若之何得錢以輸官?又況天下州郡,患錢少者眾矣,而必責民納錢,可乎?行之三數年,此弊愈見矣。其說一也。唐李元平守汝州,始至,募人築郛浚隍,李希烈陰使亡命應募,凡內數百人,元平不悟,賊將李克誠以精騎薄城,募者內應,縛元平馳見希烈,此乃覆轍也。今若緣邊州軍不問土著,惟雇一切浮浪之人,萬一有閑諜應募,或為外夷所使,焚燒倉庫或守把城門,潛為內應,此豈得不慮哉?其說二也。天下之田,有一畝而稅錢數十者,有一畝而稅數錢者,有善田而稅輕者,有惡田而稅重者,今若盡以稅錢為等第,得無優者轉優而苦者彌苦乎?其說三也。人所以畏為耆長者,為有不獲賊之刑也,誰肯冒刑而就雇乎?若未有賊限則為之,或有賊限則逃,又招之則又然,事若何而輯乎?其說四也。且如倉庫多至數萬石,軍資多至百千萬緡,而使受雇浮浪之人為之,官司無由察實,有侵盜事急則逃闕,誤支給,隱匿文帳,然後沒納抵當,捕系保任,則罪人已去而平民被害。其說五也。

  乞先議防此五害,然後著為定制。仍乞誡勵司農寺,無欲速就以祈恩賞;提舉司毋得多取於民以自為功,如此則誰複妄議!

  劉摯言:

  臣聞孟子曰:「徒善不足以為政。」言人君雖有仁心仁聞,苟不因先王之道為良法度以行之,則亦不免於民不得被其澤。恭惟陛下至誠好治,憂念元元,謂天下役法久失其平,故慨然有意大均之也。然有司建議立法,頗無以上副詔旨而下協人情者。臣請言之。其法曰:率錢助役,官自雇人。臣謂其事不可勝言,而略陳其十害:

  天下戶籍,均為五等,然十七路、三百餘州軍、千二百餘縣,凡戶之虛實,役之重輕,類皆不同。今欲斂錢用等以為率,則所謂不同者非一法之所能齊;若隨其田業腴瘠,因其所宜,一州一縣,一鄉一家各自立法,則紛錯散殊,何所總統,非所謂畫一者。其害一也。新法患等籍之不得其實,故令品量物力,別立等第,以定錢數。然舊籍既不可信,則今之品量何以得其無失?不獨騷擾生弊,亦使富者或輸少,貧者或輸多。其害二也。上戶常少,中下之戶常多。上戶之役數而重,故或以今之助錢為幸;下戶之役簡而輕,故皆以今之助錢為不幸。優富苦貧,非法之意。其害三也。新法所以令品量立等,不取舊簿者,意欲多得雇錢,而患上戶之寡,故臨時登降升補高等,以充足配錢之數,疲匱之人,何以堪命!近日府界其事已驗。其害四也。歲有豐凶而役人有定數,助不可闕,則是助錢非若賦稅有倚閣、減放之期。其害五也。夏秋二熟,農人惟有絲絹麥粟之類,而助法皆用見錢,故須隨時貨易,逼於期會,價必大賤。借使許今以物代錢,亦複有退揀壅滯及夤緣乞索之患。其害六也。兩稅及科買、貸責,色目已多,使常無凶災,猶病不能了公私之費,又起庸錢,竭其所有,恐斯人無悅而願為農者。天下戶口,日當耗失,小則去為商賈、為客戶、為游惰,或父母兄弟不相保,抵冒法禁,折而入下戶;大則聚而為賊盜。其害七也。徼幸之人又能夤緣法意,虛收大計,如近日兩浙起一倍錢數,欲自以為功而使國家受聚斂之謗。其害八也。夫既為之民而服役於公家,乃所謂治於人者事人,天下之通義也。況鄉縣定差,循環相代,上等大役,至速者猶須十餘年而一及之,至於下役,則動須一二十年,乃複一差。今使概出緡錢,官自召雇,蓋雇直不重則不足以募,不輕則不足以給;輕之則法或不行,重之則民不堪命。其害九也。夫役人必用鄉戶,蓋有常產則自重,性愚實則罕欺,舊雖有替名,鄉人自任其責。今既雇募,恐止得輕猾浮浪奸偽之人,則所謂帑庾、場務、綱運,凡所以主財者,不惟不盡心於幹守,亦恐縣官之物,不勝其盜用,而抵冒法令,罪獄日報。至於弓手、耆壯、承符、散從、手力、胥吏之類,職在捕察賊盜,發行文書,追督公事者,則恐遇寇有縱逸之患,因事有騷擾之奸,而舞文鬻事,無有虛日。其害十也。

  夫民可安而不可動,財可通而不可竭,以臣之淺聞寡見而所列如此,其沸於民口有大於此而臣未敢言者,其又何窮!然臣亦嘗為陛下博訪而深計之。蓋天下差役莫重于衙前,今司農新法一項雲,鄉戶衙前,更不抽差,其長名人等,並聽依舊,以天下官自賣到酒稅坊場並州縣坊郭人戶助役錢數,酬其重難。臣謂此法有若可行,然坊郭十等戶自來已是承應官中配買之物,及饑饉、盜賊、河防、城壘緩急科率,郡縣賴之,今亦難為使之均出助錢。舊來官以場務給衙前,對折役過分數,然多估價不盡,虧官實數,今既官自拘收,用私價召賣,則所入固多。又應系衙前當役事件,官為裁省,使無舊日糜費而支酬稍優,則人情必當樂為,可寬鄉戶重役而似無害民之事。臣乞陛下將此一法,詔有司講求其詳,若逐路場坊錢數可以了本路召雇衙前酬奨,則乞詳具條目,行而觀之,以三二年閑,若見其利,則其他役法更革無難矣。惟是助錢之法,伏望早賜睿斷,一切寢議,以幸天下。夫更令創制,可以漸而不可以暴,況欲內自畿甸,外至海隅,一概率錢,可謂重斂,又欲急迫而成之,使生靈何以自全,陛下安得不謹重其事哉!本志但雲繪言助役之難有五,摯言役法之害有十,請一切罷之,餘並不書。

  辛酉,同提舉在京諸司庫務、度支郎中王克臣兼同知審官西院。上謂王安石,樞密院不留意西審官,欲差克臣同知,安石以為當然,故有是命。

  壬戌,詔河東經略司相度,如賊重兵犯境,即依前後約束,令緣邊城寨專為守計,約合留守兵外,餘悉團結為一軍,以備禦賊,勿令兵勢分,致失枝梧。

  中書刑房言:「刑部詳覆官如疏駁得諸處斷遣不當,大辟罪每一人與減一年磨勘;如失覆上件公事,每一人即展磨勘一年,累及四人即沖替。」從之。

  甲子,觀文殿學士、兵部尚書、知蔡州歐陽修為太子少師、觀文殿學士致仕。修以老病數上章乞骸骨,馮京固請留之,上不許。王安石曰:「修附麗韓琦,以琦為社稷臣,尤惡綱紀立、風俗變。」上曰:「修為言事官,獨能言事。」安石曰:「以其後日所為,考其前日用心,則恐與近日言事官用心未有異。」王珪曰:「修若去位,眾必藉以為說。」上曰:「罔違道以幹百姓之譽,眾說何足恤?修頃知青州殊不佳。」安石曰:「如此人,與一州則壞一州,留在朝廷則附流俗,壞朝廷,必令留之何所用?」上以為然。

  楊繪言:「今舊臣告歸或屏於外者,悉未老,範鎮年六十三,呂誨五十八,歐陽修六十五而致仕,富弼六十八被劾引疾,司馬光、王陶皆五十而求閒散,陛下可不思其故耶?」又言:「兩制多闕員,堂陛相承,不可少。」眾皆以繪言為然。王安石曰:「誠如此。然要須基能承礎,礎能承梁,梁能承棟,乃成室。以糞壤為基,爛石為礎,朽木為柱與梁,則室壞矣!」上笑。

  參知政事王珪言:「臣前為南郊禮儀使,竊見乘輿所過必勘箭,然後出入,此蓋天子師行故事,大駕既動,禮無不備。及入景靈宮太廟門,恐不當行勘箭之禮,請下禮官考詳。」詔禮院詳定以聞。於是禮院言:「皇帝親行大祠,所過宣德門、景靈宮太廟門,出入勘箭;南熏門入則勘、出則否;至於文德殿門並親郊出入朱雀門,則勘契。考詳勘契之制,即唐交魚符、開閉符之比,用之車駕所過宮殿城門,所以嚴至尊備非常也。惟勘箭不見所起之因,當是師行所用,施于宮廟,似非所宜,誠可廢罷。其宮殿城門並太廟車駕齋宿,請並勘契。至於景靈宮,止少留薦享,亦乞不用勘契。」從之。

  宣撫司言:「昨西城賊攻圍柔遠寨,都巡檢林廣與李克忠開城納蕃兵,並力堅守,都監任懷政、郝惟立,走馬李元凱募人守寨,西谷寨主張繼凝斬獲首級。」詔:「林廣賜銀二百兩,任懷政、郝惟立各減二年磨勘,李元凱減四年,張繼凝減一年,李克忠候奏案到取旨。」克忠時坐取蕃官所奪西賊甲,不還其直,方被劾也。克忠事在七月二十八日,並六年四月二十二日。

  左騏驥使、邵州團練使、許州兵馬都監令宴言:「今後每有差遣辭見並因事到闕,並乞上殿,或遇大禮,亦乞陪位。」從之。自後宗室領外任者悉用此例。此據會要十一日事,今附見。

  鹽鐵副使、工部郎中、直史館李壽朋疏俊任俠,不憚繁劇,祠西太一,飲酒茹葷,暴中風,卒。上遣中使撫其家,賜銀三百兩。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