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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聖五年九月


  九月己亥,廢淄州東埠鐵冶。

  度支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王鬷言:「方用兵夫塞決河,而近郡比罹水旱之災,物力凋弊,不可重擾。請罷中外土木之不急者。」從之。

  賜秦州小洺門采造務卒緡錢。

  庚子,以吏部郎中、知制誥石中立為契丹賀生辰使,崇儀使石貽孫副之;戶部判官、職方員外郎張保雍為正旦使,崇儀副使孫繼鄴副之;左正言、直史館孔道輔為契丹妻正旦使,左侍禁、閤門祗候馬崇副之。

  癸卯,遣知制誥程琳、西上閤門使曹儀往滑州按視修河。初,詔欲增發丁夫二萬,中書言調工已眾,不可增發。故遣琳等往度之。

  召輔臣至崇政殿西廡觀孫奭講書,各賜織成禦飛白字圖。

  乙巳,詔京師轉運使張億自今五日一具修河次第以聞。

  初,李允則知雄州,令州民張文質紿為僧,入契丹刺事,嘗補契丹偽官,至是來歸。詔補文質三班奉職、潭州監當。

  樞密直學士李及言:「比歲天下濫度僧,至有亡命不逞之人竄名其間。請自今出家者,須親屬詣在所召保官,方聽系寺帳。」從之。

  庚戌,禦崇政殿,召輔臣閱龍衛、神勇軍習戰陣,遂命射,第進補之。

  陝西轉運司言同、華等州旱,虸蚄蟲食苗。

  太常博士、秘閣校理、國史院編修官謝絳上疏曰:

  去年京師大水,敗民廬舍,河渠暴溢,幾冒城郭。今年苦旱,百姓疫死,田谷焦槁,秋成絕望,此皆大異也。按洪范,京房易傳,皆以為簡祭祀,逆天時,則水不潤下。政令逆時,水失其性,則壞國邑,傷稼穡。顓事有知,誅罰絕理,則大水殺人。欲德不用,茲謂張,厥災荒;上下皆蔽,茲謂隔,其咎旱。天道指類示戒,大要如此。陛下夙夜勤苦,思有以上塞時變,固宜冊告殃咎,變更理化,下罪己之詔,修順時之令,宣群言以導壅,斥近幸以損陰。而聖心優柔,重在改作,號令所發,未聞有以當天心者。夫風雨寒暑之于天時,為大信也,信不及於物,澤不究於下,則水旱為沴。近日制命,有信宿輒改,適行遽止,而欲風雨以信,其可得乎?

  天下之廣,萬幾之眾,不出房闥,豈能盡知?而在廷之臣,未聞被數刻之召,吐片言之善,朝夕左右,非恩澤即佞幸,上下皆蔽,其應不虛。昔兩漢日蝕、地震、水旱之變,有策免三公以示戒懼。陛下進用丞弼,極一時之選,而政道未茂,天時未順,豈大臣輔佐不明耶?陛下信任不篤耶?必若使之,宜推心責成,以極其效,謂之不然,則更選賢者。比來奸邪者易進,守道者數窮,政出多門,俗喜由徑。聖心固欲盡得天下之賢能,分職受事,而宰相方考資進吏,無所建白。欲德不用之應,又可驗矣。

  今陽驕莫解,蟲孽漸熾,河水妄行,循依違之跡,行尋常之政,臣恐不足回靈意,塞至戒。古者穀不登則虧膳,災屢至則降服,凶年不塗塈。願下詔引咎,損大官之膳,避路寢之朝;許士大夫斥諱上聞,譏切時病;罷不急之役,省無名之斂;勿崇私恩,更進直道,宣德流化,以休息天下。至誠動乎上,大惠浹於下,豈有時澤之艱哉?絳上疏不得其時,附見陝西言旱蝗後。

  癸酉,禦史奏彈虞部員外郎李文晟、國子博士陳宗憲違詔押賜衣襖。詔罷之,仍以彈文牓朝堂。

  太常禮院言:「奉詔詳定輔臣攝事宗廟而有私喪者。按唐貞元六年,禦史監察以開元禮『凡有緦麻以上喪,不得饗廟』。因移文吏部,奏曰:『禮,諸侯絕周,大夫絕緦麻,所以殺旁親,不敢廢大宗之祭事。絕不祭者,謂同宮未葬,欲吉凶之不相黷也。魏、晉以降,變而從權,內衣縗服,謂之喪服,假滿即吉,謂之公除,則事當複常。江左虞潭、商仲堪亦謂既葬公除,不可以廢祭,故其時公除者則行公祭,蓋大夫不敢以家事廢王事也。』今私家之祭無廢者,而公家之祭乃猶禁之,請申明舊令。』遂詔,凡有慘服,既葬公除及聞喪假滿者,並許吉服赴宗廟之祭,其同宮未葬,雖公除者,毋得與祭。請如故事施行。」從之。

  甲寅,以龍圖閣學士、兼侍講馮元同修國史。

  乙卯,命監察禦史王沿、侍禁閤門祗候王濤往陝西路體量安撫。

  丙辰,詔:「滑州修河兵夫,比多疾病,其令醫官院遣醫分治之。候罷役,較其全失之數以聞。」

  戊午,詔自今刑部詳覆官,依大理寺詳斷、檢法官歲滿與家便知縣一任,回與同判。去年十一月丙寅。

  己未,祠部員外郎、知制誥程琳為諫議大夫,權禦史中丞。宰相張知白最器琳,當除命,喜曰:「不辱吾筆矣。」琳上疏請罷諸土木營造,蠲被災郡縣逋租。

  先是,詔選能吏治畿縣。太常博士、漢陽張錫知東明,始至,令其下曰:「吾所治者三而已:強恃力,富恃資,刑恃贖者,吾所先也。」歲終,遂以治墮聞。樞密直學士李及薦錫材堪禦史。上曰:「李及清謹人,未嘗妄有所舉,此可信也。」即命錫為監察禦史。

  壬戌,詔陝西轉運司所部知縣、縣令有不治者,權選幕職、州縣官代之,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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