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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平五年九月


  九月甲午,知鎮戎軍李繼和言戎人入寇,夜抵城下。後二日再至,繼和與都監史重貴出兵拒戰,重貴中重創,敗走之,大獲甲騎。有詔嘉奨,別出良藥、縑帛、牢醴賜重貴。(重貴,未見。)

  上謂左右曰:「頃有使自鎮戎還,言戎人夜填長壕,越古長城而入,伏騎城側,而本軍始知。洎出兵,賊已據險,故無功。此蓋失於偵邏故也。及其再至,則既先設備,故有此捷耳。又西涼州入貢蕃部張僂羅言,夜入鎮戎軍境,直抵城隅,門尚未閉,而不逢警巡者,其慢防蓋如此。」因戒邊城嚴斥堠。

  繼和習武藝,好談方略,頗知書,所至幹治。然性剛忍,禦下少恩,整眾過峻,部兵終日擐甲,常如寇至。較閱之際,杖罰過當,人多怨焉。上屢加勖厲,終以極邊。恐緩急人不為用,遣如京使張志言代還。既即路,軍中皆恐其複來,其虐如此。志言,渭南人也。(志言後改名,犯徽宗皇帝廟諱。)

  先是,麟府屯重兵,仰河東饋餉,雖地裡甚近,而限以長河。土人利於河東民罕至,則芻粟增價。上嘗訪使邊者,言河廣才數十步,乙未,詔轉運使鄭文寶於定羌軍、府州河上經度造浮橋。

  丙申,遣如京使苗忠等四人率兵往河北、京東提點捕賊。

  戊戌,高陽關部送歸順奚人吹賚、漢口李美,各賜衣服緡錢,以吹賚隸渤海,李美給田處之。

  己亥,涇原部署陳興言鎮戎軍去渭州瓦亭寨七十餘裡,中有二堡,請留兵三百人戍之。上曰:「此蕃寇走集之處,兵少難固,如興所請,亦可備剽掠道路之患,或有侵軼,即令會兵擊之。」

  詔西面沿邊修築城壘及供軍防城器用,勿以擾民。

  庚子,蕃寇近邊,令涇原、環慶、鄜延、麟府等路嚴加警備,俟便討擊,無得輕進,自困兵鋒。

  癸卯,大理寺請廂禁軍自都指揮使至副都頭及請班差權管指揮使員僚如犯法,並委有祿之官定斷,從之。

  丁未,詔:「向者南郊優賞,有司失於規畫,或經歲時,不為給遣,宜令諸道預為計度,無得複然。」

  戊申,種放以幅巾入見於崇政殿,命坐與語,詢以民政邊事。放曰:「明王之治,愛民而已,惟徐而化之。」余皆謙讓不對。即日授左司諫、直昭文館,賜冠帶、袍笏,館於都亭驛,大官供膳。上謂宰臣曰:「放亦有就祿仕意,且言跡孤。朕諭以俟升班列,必見朝廷清肅,排擯之事,無敢為者,賞一人可勸天下矣。」

  己酉,放表辭恩命,上令宰臣召問之;又知放與同知樞密院陳堯叟有舊,令諭旨,且曰:「朕求茂異,以廣視聽,資治道。如放終未樂仕,亦可遂其請也。」放至中書,為宰臣言:「主上虛懷待士,旰食憂民如此,放固不敢以羈束為念。」宰臣以聞,詔遂不許其讓。居數日,複召見,賜緋衣、象笏、犀帶、銀魚及禦制五言詩,又賜昭慶坊第一區,加帷帳什物,銀器五百兩,錢三十萬。中謝日,賜酒食於學士院。光寵之盛,近所未有也。

  詔麟、府州熟戶蕃族隨官軍討賊者特給芻糧。

  西邊諜者言戎人有路出鎮戎軍、原州之間,分抵原、涇州,而部署兵多在渭州之西,去涇州稍遠。乃詔發騎兵千五百人屯涇州。

  庚戌,鹽鐵使王嗣宗、度支使梁鼎、戶部使梁顥同對,嗣宗進曰:「嘗蒙陛下宣諭:朕不合管錢谷細務,然所憂者,蓋為天下生民耳。方今國家經費甚繁,賦入漸少,雖陛下勤儉之德,冠于古先,其如冗食尚多,耗蠹猶廣,更宜庶事減節。不然,則用度不足,複重撓於民矣。」上曰:「朕所憂者,正此耳。」嗣宗曰:「河北、關西,邊事未息,興師十萬,日費千金。國家兵革非不精,士卒非不眾,在乎擇將帥,嚴號令,用之得其宜,則何往不利。臣等會議,事有可減省者,願條列以聞。」從之。

  辛亥,麟府部署曹璨言偵知戎人入寇,領兵進擊,不遇賊而旋。上曰:「此蓋察之不審,致士馬勞頓,饋餉益困吾民。」乃降詔約束焉。

  壬子,詔:「川峽官吏使臣,規避遐適,務為不協,速期受代。自今複然者,當行勘責,就移遠處。」(與明年六月詔相類。)

  先是,有華人亡入蠻境,乃與蠻俱來朝貢,以冒賞賜。丙辰,詔知益州馬知節辨認厘革之。

  戊午,冀州團練使石普自言能為火球火箭,上召至便殿試之,與輔臣同觀焉。

  庚申,延州言戎人來寇,金明都監李繼周擊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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