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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平五年三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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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丁酉朔,詔吏部選人,憂制闕者並放選,著於令。 己亥,京西轉運使張巽言襄州置營田務,煩擾非當。詔罷之,縱民耕蒔。 癸卯,以右諫議大夫宋太初權管勾禦史台事,時中丞趙昌言、知雜禦史範正辭坐事被劾故也。先是,案劾有罪,必預請朝旨。太初以為失風憲體,獄成,然後聞上,時論韙之。 甲辰,禦史臺上言:「右諫議大夫王化基,先權中丞,正衙常參,立中丞磚位,內殿起居日,立本官班。今宋太初以右諫議大夫權台事,請定班制。」詔如化基例。 河北轉運使耿望言,准詔開鎮州常山鎮南河水入洨河至趙州功畢,詔褒之。 西京左藏庫使舒知白請於泥沽海口及章口複置海作務造舟,令民人入海捕魚,因察平州機事,異日王師征討,亦可由此進兵,以分敵勢。上曰:「此事朕屢嘗詢訪,先置此務,已雲非便,即廢之。蓋近海小民,翻與戎人往還,數年前敵泛舟直入千乘縣,亦疑有鄉導之者。然何承矩近亦有此規畫,宜下本路轉運司條上利害。」既而以為非便,卒罷之。知白,元子也。(元,見乾祐元年。) 李繼遷大集蕃部,攻陷靈州。知州、內客省使、順州團練使裴濟死之。濟在靈州凡二年,謀輯八鎮,興屯田之利,民甚賴焉。及被圍,餉道斷絕,孤城危急,濟刺指血染奏求救,大軍訖不至,城遂陷。戊申,西面部署司以聞,宰相等上表待罪,詔慰諭之。 己酉,以馬步軍都虞候王超為永興軍駐泊都部署,冀州團練使石普副之。徙永興軍駐泊鈐轄、六宅使、順州刺史康繼英為慶州駐泊鈐轄,與西南緣邊迭為應援;入內副都知秦翰為環慶、涇原兩路鈐轄,與王漢忠、李允正同其事,備賊兵之侵軼也。始,超等至環州,或雲靈州已陷沒,鄭文寶乃衣胡服,引單騎,冒大雪,間道抵清遠故城,盡得其實。遂奏班師。 庚戌,比部員外郎、直史館洪湛削籍,流儋州。工部尚書兼禦史中丞趙昌言、膳部郎中兼侍御史知雜事范正辭並削一任,昌言責授安遠行軍司馬,正辭滁州團練副使。推直官殿中丞高鼎、主簿王化並削兩任,鼎責授蘄州別駕,化黃州參軍。 先是,有河陰民常德方者,訟臨津尉任懿納賄登第,下禦史台鞫,得懿欵雲:「咸平三年補太學生,寓僧仁雅舍,仁雅問懿就舉有知識否,懿曰無。仁雅曰:我院內有長老僧惠秦者,多識朝貴,當為道達。懿署紙許銀七鋌。仁雅、惠秦私隱其二,易為五鋌。惠秦素識王欽若,欽若時已在貢院,乃因欽若館客寧文德、僕夫徐興納署紙欽若妻李氏。李氏密召家僕祁睿,書懿名于睿左臂,並口傳許賂之數,入省告欽若。及懿過五場,睿複持湯飲至省。欽若遣睿語李氏,令取所許物。懿未即與,而懿預奏名登科,授官未行,丁內艱還鄉里。仁雅為文德、惠秦輩所迫,馳書河陰,形於詛詈。」德方者,賣蔔縣市,獲仁雅書以告。昌言具得其事,白請逮欽若屬吏。 先是,欽若為亳州判官,睿即其廳幹,及代歸,以睿從行,雖久事欽若而未除州之役籍。貢舉事畢,會州人張續還鄉里持服,欽若托為睿解去名籍。至是,欽若自訴,雲睿休役之後,始傭於家,而惠秦未嘗及門。欽若方被寵顧,上謂昌言曰:「朕待欽若至厚,欽若欲銀,當就朕求之,何苦受舉人賂耶?且欽若才登政府,豈可遽令下獄乎?」昌言爭,不能得。乃詔翰林侍讀學士邢昺、內侍副都知閻承翰,並驛召知曹州工部郎中邊肅、知許州虞部員外郎毋賓古就太常寺別鞫,得懿欵雲:有妻兄張駕舉進士,識湛,懿亦與駕同造湛門,嘗以石榴二百枚、木炭百斤饋之。懿之輸銀也,但憑二僧達一主司,實不知誰何。至是,昺等緣懿識湛,以為湛納其銀。湛適使陝西,中途召還。時張駕已死,甯文德、徐興悉遁去。欽若近參機務,門下僕使多新募置,不識惠秦,故無與為證。又欽若固執知舉時未有祁睿,而懿欵已具,遂以湛受銀為實,議法當死,特貸之。懿杖脊,配隸忠靖軍。惠秦坐受簡及隱銀未入己,以年七十餘,當贖銅八斤,特杖一百,黥面配商州坑冶。仁雅坐詛詈懿,杖脊,配隸郢州牢城。是獄也,仁雅雖坐詛詈懿索銀,而不窮用銀之端。 初,王旦與欽若知舉,出為同知樞密院事,以湛代之。湛之入貢院,懿已試第三場畢。及官收湛贓,家實無物。湛素與梁顥善,假顥白金器,乃取顥所假者輸官。昌言等皆坐故入並及於責。(此段實錄所書,專為王欽若諱。今用司馬光記聞及欽若新傳修入。) 甲寅,詔鄭、曹、滑州今年秋稅及去年逋租毋得科折。 己未,上親試禮部舉人,得進士益都王曾以下三十八人,九經、諸科百八十一人,並賜及第。以曾等五人為將作監丞通判諸州,餘及九經為大理評事知大縣,諸科判、司、簿、尉。 先是,貢舉人集闕下者萬四千五百六十二人,命吏部侍郎陳恕知貢舉,恕所取士甚少,以王曾為首。及是,糊名考校,曾複得甲科,時議稱之。舊制,試經科復舊場第,始議進退。恕初試一場,即按通不去留之。以是諸州舉送官吏,皆被黜責,譴累者甚眾。江南,恕鄉里,所斥尤多。人用怨讟,競為謠詠譏刺。或刻木像其首,塗血擲於庭。又縳葦為人,題恕姓名,列置衢路,過輒鞭之。 辛酉,詔以環州蕃部都虞候王延順為本州馬步軍都指揮使。延順頗知蕃落間事,或有訟訴,輒先詣其居,官吏多詢之,然後裁決。至是,石普等上言請授供奉官兼蕃落監押。上曰:「延順本部民,一旦擢為廷臣,使與本州抗禮,恐難制也。」故命以都校。 癸亥,遣使祭靈州陣亡將士。贈裴濟鎮江節度使,賵賻加等,以其子國子四門助教德昌為太子右贊善大夫,德基為著作佐郎,德豐為太常寺太祝,又以其兄信為太子左內率府副率致仕。(實錄稱環州陣亡將士,誤也,今從本紀。) 張齊賢上書曰:「今朔方陷沒,所慮緣邊蕃族中有從來二心者,因此轉更扇惑熟戶,致令向背,賊遷因而乘之,為患非淺,則邊上要害城鎮,且須留兵鎮守,以安蕃漢人心。環州至慶州,中間木波、馬嶺以來城寨,全然不堪,今冬以前,須與修葺。鎮戎軍以南,高店、瓦亭雖近修完,皆非固守之處。彈箏峽內望早經度,就可控扼處置一寨。今朝那修寨處如堪守把,即乞特令如法添修。其潘原縣正當小盧穀蕃賊來路,人戶甚多,亦乞特發兵民牢固修葺,及掘斷谷口路。若邊上城鎮各有屯兵,要害處城寨又皆牢固,遷賊丑類,自然息心。兼聞近年麟、府緣邊失於撫禦,大族蕃部多已歸投繼遷。如此,則二三年間,麟、府州界蕃漢人戶,漸更衰耗。只如朝廷每年買馬,不補死數。西北未平,戰馬為急。舊日女真賣馬,歲不下萬匹,今已為契丹所隔。臣聞賊遷聲言向西涼雲『我與彼蕃,自來無事』,蓋為萬山潛發人往。彼萬一實有此言,若不和誘西涼以防後患,即恐今年秋冬來刼鎮戎軍。蕃部若斷卻六谷入京道路,即大樑、小梁蕃部無路向化,以至隴山後蕃族勢亦難保。臣昨于緣路見勾回渭州賜六穀分物,不覺寒心。何者?蕃部族盛兵多、可以牽制遷賊者,止一西涼而已。不知何人畫謀,恩澤已行,為之中輟。且西涼蕃部,多是華人子孫,例會漢言,頗識文字。渭州往來與通事輩密熟,豈不知有此給賜?已到渭州,又卻勾回。蕃部貪財,尤重誠信。朝令夕改,豈可忽諸!伏望深思邊計,斷自宸衷,結其歡心,啖以厚利。但是西蕃馬價,比常時特與優饒,至於酒饌特設務令豐足。內為戰守之計,外加撫綏之恩。西涼與近西小蕃,惟恃賣馬獲利,既受朝廷恩信,縱被遷賊阻絕道途,固當深結讎怨,使之自戰,其理甚明。若不早加防虞,即鎮戎軍亦恐難於固護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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