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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平五年二月


  二月戊辰,遣中使詣雄霸瀛莫深滄州、乾寧軍,為粥以賑居民。

  京城衢巷狹隘,詔右侍禁、閤門祗候謝德權廣之。

  德權既受詔,則先撤貴要邸舍,群議紛然。有詔止之,德權面請曰:「今沮事者皆權豪輩,吝屋室僦資耳,非有它也。臣死不敢奉詔。」上不得已,從之。德權因條上衢巷廣袤及禁鼓昏曉,皆複長安舊制。乃詔開封府街司約遠近置籍立表,令民自今無複侵佔。

  會凶人劉煜、僧澄雅訟執政與許州民陰構西戎為叛者,詔溫仲舒、謝泌鞫問,德權監之。既而按驗無狀,翌日對便殿,且奏其妄。泌對曰:「追攝大臣,獄狀乃具。」德權叱之曰:「必欲陷大臣耶!若使大臣無罪而受辱,則人君何以使臣,臣下何以事君?」仲舒進曰:「德權所奏甚善。」上乃可之。(不知大臣謂誰,今姑從本傳。溫仲舒時為禮書,知開封。謝泌去年十二月以主客郎中知登聞院,今年春同知貢舉,四月知銀台司。仲舒及泌鞫獄,乃令德權監之,未詳。)

  庚午,戶部使、右諫議大夫王子輿奏事長春殿,疾暴作,僕地,命中使掖之,至第而卒。上甚悼焉,賻贈加等,以其子道宗方幼,詔三司判官朱台符檢校其家。子輿止一子,而三女皆未笄。道宗尋卒,家屬寓居楚州,子輿妻劉還父母家,子輿猶旅殯京畿。後五年,從弟上言願借官船載柩還鄉里,鬻京師居第,以錢寄楚州官庫,備三女資送,上憐而許之。

  癸酉,詔:「比司帑廩者,多收羨餘以為課績。蓋出納之際有所重輕,此可責而不可奨也。宜令有司嚴加戒勵,無使複然。」三司嘗言衣庫副使焦守節監香藥榷易院,歲課增八十余萬,當遷閤門副使。上謂輔臣曰:「守節緣財利羨餘而遷橫行,何以勸邊陲效命者?」止以為宮苑副使。

  孫全照至綏州,乃言築城非便,朝論亦多異同。丁醜,詔知天雄軍、工部侍郎錢若水與並代鈐轄陳興乘傳詳度之,儻有所利,急令施功,如其不然,即可罷役。

  先是契丹入寇,前陣保州招收小校解恕、楊光美、齊巒等奮不顧身,摧鋒陷陣,及大軍分退,猶依山據險,大詬殺賊,以至陷沒。上嗟憫之,優恤其家,仍錄其嗣。

  己卯,以折中芻糧事繁,置原州通判一員。

  知鎮戎軍李繼和上言:「昨自天麻川殺衛狸族後,近界蕃部頗甚震懾。即今自本軍西隴山外五百里已來,諸族皆乞點集軍馬,各于蕃界建立寨柵,戍守要害。然戎狄之性,本無仁義,既資德澤,亦用威懷。若遷賊奔沖,本軍量加殺戮,則威令必振,此輩益思助順。如稍落奸計,及被圍三五日出兵不及,或抄取十族五族熟戶,則此輩亦因而解體,豈複有連衡之心。臣愚以為國家事勢,宜令邊寇每來,百里之外先懷畏怯,一舍之間即須敗衂,豈宜使目睹城隍,更加攻守。臣以為若移涇原一路部署於本軍屯戍,最為利便。何者?蕃賊來往,急於風蹣,既兵數不充,則難於接戰。若兵眾力敵,急於交鋒,乘其困乏,決可圖捷勝。又屯兵之所,以糧薪水草為先。今本軍薪水,豐饒他處。又部署司在此,即內地州郡可減戍兵。然後請移涇、原、儀、渭、隴五州二稅,及邠、寧、涇、原、儀、渭州商旅入中,並于環、慶及本軍三處,充贍芻糧。又環州至本州裁五百里,請於本軍熟戶中開路直抵環州,不過三百餘裡。如兩路有急,便交相應援。賊若輕來抄掠,則本路部署司與州兵可同掩擊。如賊稍眾,則不踰旬日,兩路可以會兵。用此枝梧,理無不勝。更請于環、慶開路以達延州,則橫亙千里,可以互相照應。況延州去石、隰去麟、府,各不至遠,請今潛相期約,遞入賊境,使其疲於奔命,則彼將自救不暇,安能更犯疆埸,吞併蕃部。如此,則三二年間,加之水旱,眾心必離,因而披攘,則何寇不摧,何賊不滅矣。」上曰:「繼和此奏,頗亦盡心。然其欲開環慶諸路相應,慮僻遠難行也。」

  代州民李緒有罪,亡入敵境,州捕其家屬赴闕。上曰:「聞緒本邊民,頗有貲蓄,儻行籍沒之法,則緒無由歸,況其罪亦未合緣坐。」亟遣還本州。

  乙酉,詔戍邊軍士疾病並戰沒者,春冬衣聽給其家。

  除果州官邸店本課外地鋪錢。

  丁亥,高陽關都部署、殿前都指揮使、保靜節度使王漢忠來朝。己醜,以漢忠為邠甯環慶、儀渭州鎮戎軍兩路都部署,東上閤門使李允正為鈐轄,如京副使宋沆為都監,領戍兵二萬五千人,委漢忠分道控制。

  詔除合州赤水、巴川二縣長利、謝市、樓灘三鎮酒稅錢,以經寇殘弊也。

  庚寅,西面部署司請以涇、原、環、慶騎兵之半易河北步兵。上曰:「西面惟涇、原、鎮戎軍川谷稍寬平,餘多山險,非騎兵所宜也。」即從其請。

  甲午,審刑院上秦州私販馬條例:「自今一疋杖一百,十疋徒一年,二十疋加一等,三十疋奏裁,其馬納官,以半價給告事人。」從之。先是,侍御史知雜事范正辭嘗請於西北邊市馬,樞密院言冒禁不可許,詔特以廐馬賜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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