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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興國八年九月


  九月癸醜朔,初置水陸路發運于京師,以洛苑使許田王賓領濱州刺史,與儒州刺史許昌裔同知水路發運,軍器庫使領順州刺史王繼升、駕部郎中劉蟠同知陸路發運。凡一綱計幾舟,每舟計所給挽船之直,悉以付主綱吏,令自雇民,勿複調發。凡水陸舟車輦送官物及財貨之出納,悉關報而催督之。自是貢輸無滯矣。

  宿州言河水泛民田。

  郭守文塞決河堤,久不成。上謂宰相曰:「今歲秋田方稔,適值河決,塞治之役,未免重勞。言事者謂河之兩岸,古有遙堤以寬水勢,其後民利沃壤,或居其中,河之盛溢,即罹其患。當令按視,苟有經久之利,無憚複修。」戊午,遣殿中侍御史濟陰柴成務、(本志作太常丞劉錫,今從實錄及會要。)供奉官葛彥恭緣河北岸,國子監丞趙孚、殿直郭載緣河南岸,西自河陽,東至於海,同覽堤之舊址,凡十州二十四縣,並勒所屬官司條析堤內民籍、稅數,議蠲賦徙民,興複遙堤利害以聞。載,浚儀人也。

  孚等使回,條奏曰:「臣等因訪遙堤之狀,所存者百無一二,完補之功甚大。臣聞堯非洪水不能顯至聖,禹非導川不能成大功。古者派為九河,始能無患,臣以謂治遙堤不如分水勢。自孟至鄆雖有堤防,惟滑與澶最為隘狹。於此二州之地,可立分水之制,宜於南北岸各開其一,北入王莽河以通于海,南入靈河以通於淮,節減暴流,一如汴口之法。其分水河,量其遠近作為斗門,啟閉隨時,務平均濟,通舟運,溉農田。如此,則惟天惠民,茂宣於德澤,分地之利,普洽於膏腴,既防水旱之災,可獲富庶之資也。」朝議以河決未平,重惜民力,寢其奏焉。時多陰雨,上以河決未塞,深憂之,謂宰相曰:「修防決塞,蓋不獲已,而秋霖薦降,役民滋苦,豈朕寡德,致其作沴乎?」趙普對曰:「堯水湯旱,時運使然,陛下勞謙勤恤,過自刻責,下臣恐懼無所措,望少寬宸慮,以竢天災弭息。」

  甲子,詔:「臨淮、壽春浮梁,先禁馬高五尺以上,不得渡淮。今江、浙既平,吏猶守舊法,宜除之。

  乙丑,上謂宰相曰:「朕視萬民如赤子,念其耕稼之勤,春秋賦租,軍國用度所出,恨未能去之。比令兩稅三限外特加一月,而官吏不體朝旨,自求課最,恣行捶撻,督令辦集。此一事尤傷和氣,宜下詔申儆之。」乃詔:「諸州長吏,察訪屬縣,有以催科用刑殘忍者,論其罪。凡政治善惡既書于吏部南曹曆子,仍別以其狀聞,當申黜陟。」又謂宰相曰:「民訴水旱,即使檢覆,立遣上道,猶恐後時。頗聞使者或逗遛不發,州縣慮賦斂違期,日行鞭棰,民亦竢檢覆改種。若此稽緩,豈朕勤恤之意乎?自今遣使檢覆災旱,量其地之遠近、事之大小,立限以遣之。」

  丙寅,上謂宰相曰:「荊湖、江浙、淮南諸州,每歲上供錢帛,遣部民之高貲者護送至闕下。民多質魯,無禦下之術,篙工璙師,皆頑猾不逞,恣為侵盜,民或破產以償官物,甚無謂也。」乃詔自今直遣牙吏,勿複擾民。

  丁卯,交州黎桓遣使來貢方物。

  庚午,吐蕃諸戎以馬來獻,上召其酋長對於崇政殿,厚加慰撫,賜以束帛,因謂宰相曰:「吐蕃言語不通,衣服異制,朕以化外視之。自唐室以來,頗為邊患,以國家兵力雄盛,聊舉偏師,便可驅逐數千裡外。但念其種類蕃息,安土重遷,儻加攘卻,必致殺戮,所以寘於度外,存而勿論也。」

  癸酉,上謂近臣曰:「國家事不以大小,皆有利害。朕比閱工作,見削藤者,每藤一斤削去皴麄,堪用者才三兩許,餘皆棄物。因念藤產南方,距京六七千里,水陸輦送,虛為勞費,宜諭廣南諸州,凡貢藤,但輸堪用者。又大通冶出鐵,每送作坊作兵器,複加烹煉,十裁得四五,宜諭本冶,自今製成刀劍之樸,乃以上供。若此二事,計省力役不少,天下無限利害,官吏不能為朕經度。此固小事,當有大於此者,卿等宜思之。」

  丙子,占城國遣使來獻馴象,能拜伏,詔養于寧陵縣。

  丁醜,上以河決未塞,遣樞密直學士張齊賢乘傳詣白馬津,用太牢加璧以祭。

  太平軍言颶風壞官寺民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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