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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渠志·河防


  至元十七年,世祖以學士都實為詔討使,佩虎符,尋河源於萬里之外。都實既受命,道河州,至州東六十裡之寧河驛。驛西南有山,曰殺馬關,行一日至巔。西上愈高,四閱月始抵河源。是冬,還報,並圖其城傳位置以聞。其後,翰林學士潘昂霄從都實之弟曰闊闊出者得其說,撰為《河源志》。臨川朱思本又從八裡吉思家,得帝師民所藏梵字書,而以華文譯之,與昂霄所志,互有詳略。舊史采《河源志》,而以思本之說注其下,參差不一。

  按河源在吐蕃朵甘思西鄙,有泉百餘泓,沮洳散渙,弗可逼視,方可七八十裡,履高山下瞰,燦若列星,故名敦淖爾。火敦,譯言星宿;淖爾,譯言海子也。思本曰:河源在中州西南,直四川馬湖蠻部之正西三千余裡,雲南麗江宣撫司之西北千五百餘裡,帝師撒思加地之西南二千餘裡。水從地湧出如井。其井百余,東北流百餘裡,匯為大澤,曰火敦淖爾。群流奔輳,近五七裡,匯二巨澤,名阿剌淖爾。自西而東,連屬吞噬,行一日。迤邐東匯成川,號赤賓河。又二三日,有水西南來,名亦裡出,水與赤賓河合。又三四日,有水南來,名忽闌水。又有水東南來,名耶裡術。水合流入赤賓河,其流寢大,始名黃河,然水猶清。思本曰:忽闌河源,出自南山,其地大山峻嶺,綿亙千里,水流五百餘裡,注耶裡出河。耶裡出河源,亦出自南山,西北流五百里,始與黃河合。又一二日,歧為八九股,名耶孫斡倫,譯言九渡。通廣五、七裡,可度馬。又四五日,水渾濁,土人抱革囊,騎過之。自是兩山夾束。廣可一裡、二裡或半裡,其深叵測。朵甘思東北有大雪山,最高,番語騰乞裡塔,即昆侖,山腹至頂,皆雪,冬夏不消。自九渡水至昆侖,行二十日。思本曰:自渾水東北流二百餘裡,與懷裡火圖河合。懷裡火圖河源自南山,水正北偏西流八百餘裡。與黃河合。又東北流百餘裡,過郎麻哈地。又正北流百餘裡,乃折而西北流二百餘裡,又折而正北流百餘裡,又折而東流,過昆侖山下。番名亦耳麻不剌山。其山高峻非常,山麓綿亙五百餘裡,河隨山足東流,過撒思加闊即、闊提地。

  河行雪山南半日,又四五日,至地名闊即及闊提,二地相屬。又三日,地名哈剌別裡赤爾,四達之沖也,多寇盜,有官兵鎮之。近北二日,河水過之。思本曰:河過闊提,與亦西八思今河合。亦西八思今河源自鐵豹嶺之北,正北流凡五百餘裡,與黃河合。雪山以西,人鮮少,吐番部落多處山南。山不穹峻,水亦散漫,獸有髦牛,野馬、狼、麅、羱羊之類。其東,山益高,地益漸下,岸狹處,狐可越而過之。行五六日,有水西南來,名納鄰哈刺,河譯言細黃河也。思本曰:哈剌河自白狗嶺之北。水西北流五百餘裡,與黃河合。又兩日,有水南來,名乞裡馬出河。二水合流入河。思本曰:自哈刺河與黃河合,正北流二百餘裡,過阿以伯站,折而西北流,經昆侖之北二百餘裡,與乞裡馬出河合。乞裡馬出河源自成、茂州之西北,岷山之北,水北流,即古當州境,正北流四百餘裡,折而西北流,又五百餘裡,與黃河合。

  河水北行,轉西流,過雪山北,一向東北流,約行半月,至貴德州,地名必赤裡,始有州治官府。州隸吐蕃等處慰司,司治河州。又四五日,至積石州,即後世所誤認之小積石山,非《禹貢》導河之積石。五日,至河州安鄉關。一日,至打羅坑。東北行一日,洮河水南來入河。思本曰:自乞裡馬出河與黃河合,又西北流,與鵬贊河合。折而西北流三百餘裡,又折而東北流,過西寧州、貴德州、馬嶺凡八百餘裡,與邈水合。又東北流,過土橋站古積石州來羌城、廓州構米站界都城凡五百餘裡,過河州與野龐河合。又東北流百餘裡,過踏白城銀川坫,與湟水、浩亹河合。又東北流百餘裡,與洮河合。以上皆番地。

  又一日,至蘭州,過北蔔渡,至鳴沙河,過應吉裡州。正東行,至寧夏府南。東行,即東勝州,隸大同路。自發源至漢地,南北澗溪,細流旁貫,莫知紀極。山皆石,至小積石方林木暢茂。世言河九折,彼地有二折,乞裡馬出河一折也。貴德州二折也,過此始入小積石。思本曰:自是逕蘭州,又東北流,至寧夏府。出塞過遊牧地,凡八百餘裡。過豐州西受降城,折而正東流,過遊牧地古天德軍中受降城、東受降城,凡七百餘裡。折而正南流,過大同路雲內州、東勝州,與黑河合。又正南流,過保德州。葭州及興州境,又過臨州,凡千餘裡,與保德州乞那河合。又南流三百里,與延安河合。又南流三百里,與汾河合。又南流二百里,過河中府。遇潼關與太華大山綿亙,水勢不可複南,乃折而東流。大概河源東北流,所曆皆西番地,至蘭州凡四千五百餘裡,始入中國。又東北流過沙漠地,凡二千五百餘裡。始入河東境內。又南流至河中,凡千八百餘裡。通計九千餘裡。蓋舊史所述如此。

  至我大清乾隆間平西域,始知蔥嶺為河之初源,都實所訪星宿海及重出之源耳。然河為中國患千有餘年,世祖欲窮其源委,以施疏導之方,勤民之至意也。今撮其大要,載於篇首,以備一代之掌故雲。

  自河徙而南,沖決之患。至元而日甚。其治河之法,凡物料工程輪運,以至疊埽修堤之事,皆沿襲宋金舊法,承用百年,著為條格者也。

  河防之令九:

  一,每歲進舊部官一員,沿河上下。兼行戶、工部事,督令分治都水監及京府州縣守漲,從實規措,修固堤岸。如所行事務,有可久為例者,即關移本部,仍候安流,就便檢覆。次年春,工物料訖,即行還職。

  一,分治都水監及勾當河防事務,並馳驛。

  一,州縣提舉管勾河防官,每六月一日至八月終,各輪一員守漲,九月一日還職。

  一,沿河兼帶河防知縣官,雖非漲月,亦輪上提控。一應沿河州縣。若規措有方,能禦大患,及守護不謹,以致堤岸疏虞者,具以奏聞。

  一,河橋埽兵,遇天壽聖節及元日、清明、冬至、立春俱給假一日。祖父母、父母吉凶二事,並自身婚娶,俱紿假三日。妻子吉凶二事。給假二日。其河水平安月分,每月朔給假一日。若水勢危險,不用此令。

  一,沿河州府遇河防危險之際,若兵力不足,勸率水手人戶協濟救護至,有幹濟或難迭辦須當進暫差夫役者,州府提控官與都水監及巡河官同為計度,移下司縣,以遠近量數差遣。

  一,河防軍疾疫須醫治者,都水監移文近京州縣,約取所須藥物並從官給。

  一,河埽堤岸遇霖雨水漲變時,分都水司與都巡河官往來提控,官兵多方用心固護,無致為害,仍每月具河埽平安申覆尚書省工部呈閱。

  一,除滹沱、漳、沁等河有埽兵守護外,其餘大川巨浸如有臥著沖刷危險等事,並仰所管官事約置差夫作急救護,其盧溝河行流去處,每遇泛漲,當該縣官與崇福埽官司一同協濟防護,差官一員系監勾之職或提控巡檢。

  每歲守漲河防之制六:

  一,開河。宜於上流相視地形,審度水性,測望斜高,於冬月記料,至次年春興役開挑,須漲月前終畢。待漲水發隨勢去隔堰水入新河。又須審勢疏導。假如河勢丁字正撞堤岸,剪灘截嘴,撩淺開挑費功不便,但可解目前之急,亦有久而成河者,如相地形,取直開挑,先須鈐咉謂上下平岸口也分水勢,以解堤岸之危。若欲全奪大勢,更於對岸拋下木石修刺,於刺影水勢漸以木石鈐固河口,因複填實,損而複修,至堅固不摧塌,則新河迤邐暢流,舊河自然淤實。

  一,閉河。先行檢視舊河岸口,兩岸植立表杆,次系影水浮橋,使役夫得於兩岸通過。於上口下撒星樁,拋下木石鎮壓狂瀾,然後兩岸各進草紝三道、土紝兩道,又於中心拖下席袋土包。若兩岸進紝。至近合龍門時,得用手持土袋土包拋下,兼鳴羅鼓以敵河勢。既閉後,於紝前卷攔頭壓埽於紝上,修壓口堤。若紝眼水出。再以膠土填塞牢固,仍設邊檢以防滲漏。

  一,定平。先正四方位置,於四角各立一表,當心安置水平。其制長二尺四寸,廣二寸五分,高二寸。先立樁于下,高四尺,纂在內,樁上橫坐水平。兩頭各開小池,方一寸七分,深一寸三分,注水於中,以取平。或中心又開池者,方深同,身內開槽子,廣深各五分,令水通過兩頭池子內,各用水浮子一枚,方一寸五分,高一寸二分,刻上頭,例薄只厚一分,浮于池內,望兩頭水浮之首,參直遙對立表處,於表身畫記,即知地形高下。

  一,修砌石岸。先開掘檻子嵌坑,若用闊二尺,深二丈,開與地平。順河先鋪線道板一,次立簽樁八,各長二丈,內打釘五尺入地,外有一丈五尺。于簽樁上,安跨塌木板六,每留三板,每板鑿二孔中間。撒子木六,於撒子木上勻鋪稈草柬。先用整石修砌,修及一丈。後用荒石再砌一丈。一例高五尺。第二層,除就簽柱外,依前鋪塌木板、撒子木、稈草,再用石段修砌,高五尺。第三層,亦如之,高一丈。功就,通高二丈。

  一,卷埽。其制亦昉于竹楗石菑,今則布薪芻以卷之,環竹縆以固之,絆木以系之,掛石以墜之,舉其一二以稱之,則日狻音混。𡘝既下,又填以薪芻,謂之盤簟。兩𡘝之交,或不相接,則包以網子索,塞以稈草,謂之孔塞盤簟。孔塞之費,有過於埽槊者。蓋隨水去者太半故也。其𡘝最下者,謂之撲崖草,又謂之入水埽。𡘝之最上者,謂之爭高埽。河勢向著,恐難固護,先於堤下掘坑卷埽以備之,謂之卷埽。疊二三四五而卷者,以沙壤疏惡,近水即潰,必借埽力以捍之也。下𡘝既朽,則水刷而去,上𡘝壓之,謂之實墊。又卷新埽以壓於上,俟定而後止。凡埽去水近者,謂之向著。去水遠者,謂之退背。水入埽下者,謂之緊刷。若暴水漲溢,下埽既去,上埽動搖,謂之埽喘。

  一,築城。此非河事,以水圯近河,州縣亦或用之。城高四十尺則加厚二十尺。其上斜收,減高之半。若高增一尺,則其下亦加厚一尺,上收亦減其半。若高減,則亦減之。開地深五尺,其廣視城之厚。每身一十五步,栽永定柱一,長視城之高,徑一尺至一尺二寸。夜乂柱各二。每築高二尺,橫用經木一。甕城至馬面之類,准此。他如工程之限,輸運之直,與夫合用物料之多寡,皆綜核詳密,品式粲然,為都水司奉行之條例雲。

  世祖中統以前,河患無可考。至元九年七月,衛輝路新鄉縣河決北岸五十余步。八月,北岸又決八十二步,去廣盈倉僅三十步。遣都水監丞馬良弼偕本路官相視,僉丁夫修築之。二十三年十月,河決開封、祥符、陳留、杞、太原、通許、鄢陵、扶溝、洧川、尉氏、陽武、延津、中牟、原武、睦州十五處,僉南京民夫二十萬四千三百二十三人分築堤防。二十五年正月,河決襄邑,又決太康、通許、杞三縣,陳、穎二州皆水,命本道宣慰司督修堤之役。二十九年三月,敕都水監二十八年,丞相完澤奏置都水監于京師,歲以官一、令史二、奏差二、壕寨官二,分監於汴治決河。分視黃河河堤堰。

  元貞二年九月,河決杞、封邱、祥符、寧陵,襄邑五縣。大德元年七月,河決杞縣蒲口,遣尚書耶懷、禦史劉賡與廉訪使尚文相視,籌長久之計。文上言:「長河萬里,湍猛東注,盟津以下,地平土疏,蕩徙不常,失禹故過,流患中土。治得其當,則力省而患遲,失之則功費而患速。今陳留抵東西百有餘裡,南岸故河口十一,已塞者二,自涸者六,通水者三,岸高於水六七尺或四五尺。北岸高於水,僅三四尺,或高下與水等。大較南高於北,約八九尺,堤安得不決,水安得不北也。蒲口今決千有餘步,迅快東行,得河舊瀆,行二百里,至歸德,復會正流。若強加涸遏,上決下潰,終究無成。揆之今日河北郡縣順水之性,遠築長堤以禦氾濫。歸德、徐、邳聽民避沖決,圖所安,量給淤田,俾為永業。他決視此。即救患之,浪策也。蒲口不塞便。」議上,山東長吏爭言,若不塞蒲口,河北良田必盡化魚鱉之區,廷議從之,命河南行省官董其役,凡修七提二十有五處,總三萬九千九十二歲,用葦束四十萬四千,徑尺柱二萬四千七百二十,役民夫七千九百餘人。明年,蒲口複決。自是,修築之役無歲無之。

  至大二年七月,河決封邱縣。三年十一月,河北河南道廉訪司言:

  黃河決溢,千里蒙害。浸城郭,漂室廬,壤禾稼,百姓巳罹其毒,然後訪求修治之法。而且眾議紛紜,互陳利害,當事者疑惑不決,必須上請。比至議定,其害滋大,所謂不預已然之弊。大抵黃河伏槽之時,水勢似緩,觀之不足為害,一遇霖潦,湍良邊猛。自孟津以東,土性疏薄,崩潰決溢,可翹足而待。

  近歲潁、亳之民,幸河北徙,有司不能遠慮,失於規畫,使陂濼盡為陸地。東至杞縣三汊口,播河為三。官吏建言,相次湮塞南北二汊,使三河之水合而為一。下流既不通暢,自然上溢。由是觀之,是自奪分泄之利也。故上下潰決,為害日甚。今水勢趨下,有複入钜野、梁山之意。苟不為遠計,不出數年,曹、濮、濟、鄆蒙害必矣。

  今之所謂治水者,議論雖多,並無良策。水監之官,既非精選,知河之利害者,百無一二。雖每年累驛而至,名為巡河,徒應故事。問地形之高下,則懵不知。訪水勢之利病,則非所習。乃或妄興事端,勞民動眾,阻違水性,翻為後患。

  為今之計,莫若於汴粱置都水分監,妙選廉幹、深知水患之人,專任其事。可疏者疏之,可增者增之,可防者防之。職掌既專。則事功可立。較之河已決溢,民已被害,然後鹵莽從事以勞民者,不可同日而語矣。

  中書首下其議于都水監。先是省臣奏升都水監為正三品,添設二員,鑄分監印,巡視禦河,就令提點黃河之事。至是,本監議:「為禦河添官鑄印,兼提點黃河,若分監在彼,則有妨禦河公事。況黃河已有拘該官司正官提調,莫若使分監者以十月往,與各處官司巡視缺壞,會計工程,俟年終分監新官至,則交割代還,庶不相誤。」

  工部言:「大德九年,黃河決徙,逼近汴粱,幾至浸沒。本處官吏權宜開薰盆口,分入巴河,以殺其勢,遂使正河水緩,並趨支沆。緣巴河舊隘,不足吞伏。明年急遣蕭都水等閉塞,而其勢愈大,卒無成功。致連年為害,南至歸德,北至濟寧,盡患淪胥,欲為經久之計,非用通知古今水利之人專任其事,終無補益。河南憲司所言詳悉,都水監止援舊例議擬未合。如量設專官,精選廉幹、深知地形水勢者,任以河防之職,往來巡視,以時疏塞,庶可除異日之患。」省議及令都水分監專治河防,任滿交代雲。

  延祐元年八月,河南行省言:「黃河涸出之地,水泊汙地,多為勢家所據,忽遇泛溢,水無所歸。由此觀之,非河侵人,人自侵水。擬差知水利都水監官偕行,廉訪司相視,可以疏辟堤障,未至泛溢,先加修治,用力少而成功多。又汴梁路睢州諸處,決口數十,內開封縣小黃村計會月堤一道,所擬不一,宜委行省官與本道憲司、都水分監官及州縣正官,親歷按驗,從長講議。」由是遣太常丞郭奉政、前都水監丞邊丞務、都水監卿朵兒只、河南行省石右丞、本道廉訪副使站木赤、汴梁路判官張承恩。上至河陰,下至陳州,與拘該州縣官沿河相視。開封縣小黃河口,測置比舊減六尺,陳留,通許、太康舊有蒲葦之地,後以塞西河、塔河諸口,以便種植,故他處連年潰決。

  公議:「治水之道,惟當順其性之自然。黃河遷徙不常。每歲泛溢兩岸,時有沖決。強為閉塞,已及農時,科樁僉。發丁夫,動至數萬,所費不可勝紀,民不堪命。蓋自治之法,惟宜順水疏泄。今相視上抵河陰,下抵歸德。夏水盛漲,甚于常年,以小黃河口分泄之故,並無沖決,此其明驗也。若將小黃村河口堵閉,必移患于鄰封。決上流南岸,則汴梁被害。決下流北岸,則山東可擾。事難兩全,當遺小就大。詳視陳州,最為低窪被水之地。今歲麥禾不收,民饑特甚,請免陳州差稅。賑其饑民。陳留、通許、太康縣被災之家,依例取勘賑恤。其小黃村河口仍舊通流,築月堤及障水堤以資抵捍。別難擬議。「中書省韙之,依議施行。

  至五年正月。河北河南道廉訪副使奧屯言:「近年河決杞縣小黃村口,滔滔南流,莫能禦遏,陳、穎瀕河膏腴之地浸沒大半,百姓流亡。今水迫汴城。遠無數裡,倘值霖雨水溢。倉卒何以為計。方今農隙,宜為講究,使水歸故道,達于江、淮,不惟陳、潁之民得遂其生,亦可除汴梁異日之患。」於是大司農下都水監移文分監修治,自六年十一月一日興工,至七年三月九日工畢,北至槐疙疽兩舊堤,南至窯務汴堤,通長二十裡二百四十三步。創修護城堤一道,長七千四百四十三步。堤下廣十六步,上廣四步,高一丈,六尺為一工。計工二十五萬三千六百八十,用夫八千四百五十三,除風雨妨工。三十日畢。內流水河溝,南北闊二十步,水深五尺。修堤闊二十四步,上廣八步,高一丈五尺,積十二萬尺,取土稍遠,四十尺為一工,計三萬工。用夫萬人。每步用大樁二,計四十,各長一丈三尺。徑四寸。每步草束千,計二萬束,簽柱四,計八十樁,各長八尺,徑三寸。大船二,梯钁繩索備焉。

  是年七月,滎澤縣塔海莊河決,未幾,開封縣蘇村及七裡寺複決二口。本省平章政事站馬赤親率本路官及都水分監並工修築。至治元年正月興工,條堤岸四十六處,計工一百二十五萬六千四百九十四,用夫三萬一千四百一十三。八年,河決原武縣,浸灌數屬,其工役案牘無征莫得而詳焉。

  泰定二年,禦史姚煒以河屢決,請立行都水監於汴梁,仍令沿河州縣知河防事。從之。是年,睢州河決。三年,鄭州陽武縣又決,漂民房一萬六千餘家。五年,蘭陽縣河又決。

  至順元年六年,曹州濟陰縣魏家道口河決。先是,堤將潰,濟陰縣防河官與縣尹郝承務差募民夫創修護水月堤,又以水勢大,複築月堤於北。功未竟,水忽泛溢,新舊三堤俱決。明日,外堤複壞,湍流迅猛,有蛇出沒於中,所上樁工,一埽無遺。缺口東西五百余步,深二丈餘。外堤缺口,東西四百余步,又磨子口護水堤,低薄不足禦水,東西長一千五百步。乃先築磨子口,七月十六日興工,二十八日工畢。郝承務言:「魏家道口磚堌等村缺口,累下樁土,沖決不存,堤周回皆泥淖,人不可居,又無取土之處。且沛郡安樂等堡,去歲旱災,今複水澇,民皆缺食,難於差僉。其不經水村堡,先已遍差補築黃家橋、磨子口諸處堤堰,似難重役。請俟秋涼水退,僉夫修理,庶蘇民力。計沖壞新舊堤七處,共一萬二千二百十六步,下廣十二步,上廣十四步,高一丈二尺,計用夫六千三百人。樁九百九十,葦箔一千三百二十,草束一萬六千五,六十尺為一工,無風雨妨工,度五十日可畢。」

  郝承務又言:「九月三日興工,連日風雨,辛馬頭、孫家道口堤又壞,計工役倍于元數,添差二千人同築。二十六日,元與武成、定陶二縣分築魏家道口八百二十步工竣。其辛馬頭孫家道口之缺口,南北闊一百四十步,內水地五十步,深者二丈,淺者亦不下八九尺,補築七日工竣。又創築月堤一道,斜長一千六百二十七步,內武城、定陶分築一百五十步,實築一千四百七十七步。惟堌頭魏家道口外堤未築,以冬寒土凍,俟來春補築焉。」

  是年,遣太禧宗禋院都事蓋苗行視河道。苗還言:「河口淤塞,今不治,異日必為中原大患。」都水監難之,事遂寢。不及十五年,而白茅堤之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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