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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集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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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集,字伯生,其先成都人,宋丞相允文五世孫也。父汲,宋黃岡縣尉,宋亡,僑居臨川崇仁,遂為崇仁人。集三歲即知讀收,母楊氏口授《論語》、《孟子》、《左氏傳》,聞輒成誦。及長,從吳澄受學。董士選除南台中丞,延集家塾。 大德初,始至京師,以大臣薦,授大都路儒學教授。除國子助教,即以師道自任,諸生時其退,每挾策趨門下卒業,他館生多相率詣集聽講。丁內艱,服除,再為助教,除博士,監祭殿上,諸生有醉而失禮者,集請削其籍。大臣為乞免,集持不可,曰:「國學,禮義之所出也,此而不治,何以為教?」仁宗在東宮,諭集勿竟其事,集以狀移詹事院,竟黜其人,仁宗更以集為賢。 仁宗擢吳澄為司業,又命參知政事許師敬綱領國子監事,皆欲有所更張,以副帝意,集力贊之。後為異論所撓,澄投檄去,集亦以病免。未幾,除太常博士,丞相住方為院使。間從集問禮,集為言先王製作,以及古今因革治亂之由,拜住歎息,益信儒者有用。 遷集賢修撰,因會議學校,集上議:「宜使守令求經明行修者身師之,庶有所觀感。其次則求操履近正,而不為詭異駭俗者,確守先儒經說,而不敢為奇論者,眾所敬服,而非鄉願之徒者,延之以教學者,則他日亦當有所成就。共次則取鄉貢至京師罷歸者,其議論文藝猶足以聳動後學。」時論韙之。六年,除翰林待制,兼國史院編修官,仁宗嘗對左右歎曰:「儒者皆用矣,惟虞伯生未顯擢爾。」 英宗即位,拜住為相,集以憂還江南,拜住不知也。乃言於上,遣使求之於蜀,又求這於江西。集聞命趨朝,英宗已崩。泰定初,除國子司業,遷秘書少監,天子幸上都,以講臣多高年,命集與集賢侍讀學士王結,執經以從。自是,常年扈從。拜翰林直學士,俄兼國子祭酒。嘗因講罷,論京師恃東南運糧,竭民力以航不測,非所以寬遠人而因地利。京東瀕海數千里,萑葦之場也,海潮日至,淤為沃壤,若築堤捍水為田,聽富民欲得官者合其眾分授以地,能以萬夫耕者,授以萬夫之田,為萬夫長,千夫、百夫亦如之。一年、二年勿征三年視其成,以地之高下定額征之,五年命以官,十年佩之符印,得以傳子孫,如軍官之法。可以寬東南海運,紓疲民。帝韙其言,下省部議,為廷臣所尼。 文宗在潛邸,已知集名。既即位,命集仍兼經筵。以先世邱隴在江南,乞一郡自便。帝曰:「汝材何所不堪,顧今未可去爾。」除奎章閣侍書學士。時關中大饑。帝問集何以救民,對曰:「承平日久,人情宴安,有志之士,急於近效,則怨讟興焉。不幸大災之後,正君子為治作新之機也。若遣一二知民事者稍寬其禁令,使得有所為,隨郡縣擇可用之人。因舊民所在,定城郭,修閭裡,治溝洫,限畎畝,薄征斂,則流亡漸至,春耕秋斂皆有所助,一、二歲間,勿征勿徭,封域既正,友望相濟,四面而至者,均齊方一,截然有法,則三代之民將見出於空虛之野矣。」帝稱善。因進曰:「幸假臣一郡,試以此法行之,三、五年間,必有以報朝廷。」左右或間於帝曰:「虞伯生欲以此去爾。」議遂寢。有敕諸兼職不過三,免國子祭酒。 集以入侍燕間,無益時政,且媢嫉者多,乃與大學士忽都魯兒迭失等進曰:「陛下出獨見,建奎章閣,覽書籍,置學士員,以備顧問,臣等備員,殊無補報,竊恐有累聖德,乞容臣等辭職。」帝曰:「朕無生知之明,於國家治體,豈能周知?故立奎章閣,置學士員,以祖宗明訓、古昔治亂得失,日陳於前,卿等其悉所學,以輔朕。若軍國機務,自有省、院、台任之,非卿等責也。其勿複辭。」 敕采輯本朝典故,仿唐、宋《會要》修《經世大典》,以集與中書平章政事趙世延,同為總裁官。集薦禮部尚書馬祖常諳習舊章,國子司業楊宗瑞素治曆象、地理之學,皆可任總裁;翰林修撰謝瑞、應奉蘇天爵、太常博士李好文、國子助教陳旅、前詹事院照磨宋褧、通事舍人王士點,俱有見聞,可裨撰錄;庶幾是書早成。帝以嘗修遼、金、宋三史,無成績,今修《大典》,令學士專率其屬為之。集請以翰林國史院修祖宗實錄時百司所具事蹟參訂。國史院臣言於帝曰:實錄,法不得傳於外,事績不當示人。」又請國書《脫卜赤顏》增修太祖以來事績,承旨塔失海牙曰:「《脫卜赤顏》不可傳于外人。」二事皆格不行。俄世延歸,集專領其事,再閱歲,書成,凡八百帙。既奏進,以目疾丐解識,不允,乃舉治書侍御史馬祖常自代,不報。 禦史中丞趙世安乘間為集請曰:「虞伯生居京師久,甚貧,又病目,幸假一外任,便醫。」帝怒曰:「一虞伯生,汝輩不容耶?」帝方向用文學,以集宏才博職,故重聽其去。集每承詔有所述作,必以帝王之道從容諷切,問及古今政治得失,尤委曲盡言,隨事規諫。一日,命集草制封乳母夫為營都王,使阿榮、巙巙傳旨。二人忌集,繆言制封營國公,集具稿,俄丞相索制詞甚急,集以稿以進,丞相愕然問故,集知為所紿,即請易稿進,終不自言。 龔伯璲以才俊為馬祖常所喜,欲集為薦引,集曰:「是子雖小有才,然非遠大器,亦恐不得令終。」祖常不以為然。一日,邀集過其門,設宴,酒半,出薦牘求署,集固拒之,祖常不樂而罷。文宗崩,集在告,欲南還,弗果。大臣將立妥歡帖穆爾為太子,用至大故事,召諸老臣赴上都議政,集在召列。祖常使人告之曰:「禦史有言矣。」乃謝病歸臨川。初,文宗在上都,將立其子阿剌忒納答剌為皇太子,乃以妥歡帖穆爾乳母夫言,明宗在日,素謂太子非其子,黜之江南,驛召翰林學士承旨阿鄰帖木兒、奎章閣大學士忽都魯兒迷失書其事于《脫卜赤顏》,又命集草詔,佈告中外。至是,省、台官皆文宗素所信用者,禦史變不敢斥言其事,祖常意在諷集速去而已。伯璲後以用事敗,殺其身,世乃服集知人。 元統元年,遣使賜上尊酒、金織文錦二,召集還,疾作不能行。左右有以舊詔為言者,帝不懌曰:「此我家事,豈由彼書生耶?」 至正八年五月卒,年七十有七。 贈江西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護軍,追封仁壽郡公,諡文靖。 集家素貧,歸老後,登門之士相望於道,好事者起邸舍以待之。然碑誌之文,未嘗苟作。南昌富民伍氏娶諸王女為妻,充本位下總管。既卒,其子屬豐城甘愨求集銘父墓,奉中統鈔五百錠,集不許,愨愧歎而去。早歲,與弟槃辟書舍為二室,左室書陶淵明詩,題曰陶庵,右室書邵堯夫詩,題曰邵庵,故世稱邵庵先生。集文章為代之冠,論者以唐這韓愈、宋之歐陽修比之。有《道圍學古錄》五十卷。 子安民,官吉州路安福州知州。 槃,字仲常。延祐五年進士,授吉安永豐縣丞。丁父憂,服除,授湘鄉州判官。有富民殺人賂他人坐之,己定讞,槃猶不署,殺人者卒論抵。有巫至其州,稱神降,曰:「某方火。」即火,長吏以下皆迎巫至家,禮敬之。槃得放火者一人,訊之,知為巫所使。召巫至,無敢施鞭箠者。槃謂左右曰:「此將為大亂,宜急治之。」一訊而服,乃論巫並其黨如法。秩滿,除嘉魚縣尹,槃已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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