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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綯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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綯,字子直,舉進士,擢累左補闕、右司郎中。出為湖州刺史。 大中初,宣宗謂宰相白敏中曰:「憲宗葬,道遇風雨,六宮百官皆避,獨見頎而髯者奉梓宮不去,果誰耶?」敏中言:「山陵使令狐楚。」帝曰:「有子乎?」對曰:「緒少風痹,不勝用。綯今守湖州。」因曰:「其為人,宰相器也。」即召為考功郎中,知制誥。入翰林為學士。它夜,召與論人間疾苦,帝出《金鏡》書曰:「太宗所著也,卿為我舉其要。」綯擿語曰:「至治未嘗任不肖,至亂未嘗任賢。任賢,享天下之福;任不肖,罹天下之禍。」帝曰:「善,朕讀此嘗三複乃已。」綯再拜曰:「陛下必欲興王業,舍此孰先?《詩》曰:『惟其有之,是以似之。』」進中書舍人,襲彭陽男。遷禦史中丞,再遷兵部侍郎。還為翰林承旨。夜對禁中,燭盡,帝以乘輿、金蓮華炬送還,院吏望見,以為天子來。及綯至,皆驚。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輔政十年。懿宗嗣位,由尚書左僕射、門下侍郎再拜司空。未幾,檢校司徒平章事,為河中節度使。徙宣武,又徙淮南副大使。安南平,以饋運勞,封涼國公。 龐勳自桂州還,道浙西白沙入濁河,剽舟而上。綯聞,遣使慰撫,且饋之。裨將李湘曰:「徐兵擅還,果反矣。雖未有詔,一切制亂,我得專之。今其兵不二千,而廣盤艦,張旗幟,示侈於人,其畏我甚。高郵厓峭水狹,若使荻艚火其前,勁兵乘其後,一舉可覆。不然,使得絕淮泗,合徐之不逞,禍亂滋矣。」綯懦緩不能用,又自以不奉詔,因曰:「彼不為暴,聽其度淮,何豫我哉?」勳還,果盜徐州,其眾六七萬。徐乏食,分兵攻滁、和、楚、壽,陷之,糧盡,啖人以飽。詔綯為徐州南面招討使。賊方攻泗州,杜慆堅守,綯命湘率兵五千救之。勳謾辭謝綯曰:「數蒙赦,所以未即降者,一二將為異耳,願圖去之,以身聽命。」綯喜,即請假勳節,而敕湘曰:「賊已降,第謹戍淮口,無庸戰。」湘乃徹警釋械,日與勳眾歡言。後賊乘間直襲湘壘,悉俘而食之,醢湘及監軍郗厚本。時浙西杜審權使票將翟行約率千兵與湘會,未至而湘覆,賊偽建淮南旌幟誘之,亦皆陷。 綯既師敗,乃以左衛大將軍馬舉代之。以綯為太子太保,分司東都。僖宗初,拜鳳翔節度使。頃之,就加同平章事,徙封趙。卒,年七十八,贈太尉。 子滈、渙、渢滈避嫌不舉進士。綯輔政,而滈與鄭顥為姻家,怙勢驕偃,通賓客,招權,以射取四方貨財,皆側目無敢言。懿宗嗣位,數為人白髮其事,故綯去宰相。因丐滈與群進士試有司,詔可,是歲及第。諫議大夫崔瑄劾奏綯以十二月去位,而有司解牒盡十月,屈朝廷取士法為滈家事,請委禦史按實其罪。不聽。滈乃以長安尉為集賢校理。稍遷右拾遺、史館修撰。詔下,左拾遺劉蛻、起居郎張雲交疏指其惡,且言:「綯用李琢為安南都護,首亂南方,贓虐流著,使天下兵戈調斂不給。琢本進賂於滈,滈為人子,陷綯于惡,顧可為諫臣乎?」又劾:「綯,大臣,當調護國本,而大中時,乃引諫議大夫豆盧籍、刑部侍郎李鄴為夔王等侍讀,亂長幼序,使先帝貽厥之謀幾不及陛下。且滈居當時,謂之『白衣宰相』。滈未嘗舉進士,而妄言已解,使天下謂無解及第,不已罔乎?」滈亦懼,求換它官,改詹事府司直。綯方守淮南,上奏自治,帝為貶雲為興元少尹,蛻華陰令。滈亦湮厄不振死。 渙、渢皆舉進士,渙終中書舍人。 定,字履常,楚弟。及進士第。太和末,以駕部郎中為弘文館直學士。李訓亂,王遐休方以是日就職,定往賀,為神策軍並收,欲殺者屢矣,已而免。終桂管觀察使。 *** 贊曰:耽、佑、楚皆惇儒,大衣高冠,雍容廟堂,道古今,處成務,可也;以大節責之,蓋瑉中而玉表歟!悰、綯世當國,亦無足譏。牧論天下兵曰:「上策莫如自治。」賢矣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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