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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志(3)


  十五年正月,侍中、司空、長樂王穆亮,侍中、尚書左僕射、平原王陸叡,侍中、吏部尚書、中山王王元孫,侍中、尚書、駙馬都尉、南平王馮誕,散騎常侍、都曹尚書、新泰侯遊明根,散騎常侍、南部令鄧侍祖,秘書中散李愷,尚書左丞郭祚,右丞、霸城子衛慶,中書侍郎封琳,中書郎、泰昌子崔挺,中書侍郎賈元壽等言:「臣等受敕共議中書監高閭、秘書丞李彪等二人所議皇魏行次。尚書高閭以石承晉為水德,以燕承石為木德,以秦承燕為火德,大魏次秦為土德,皆以地據中夏,以為得統之征。皇魏建號,事接秦末,晉既滅亡,天命在我。故因中原有寄,即而承之。彪等據神元皇帝與晉武並時,桓、穆二帝,仍修舊好。始自平文,逮于太祖,抗衡秦、趙,終平慕容。晉祚終於秦方,大魏興於雲朔。據漢棄秦承周之義,以皇魏承晉為水德。二家之論,大略如此。臣等謹共參論,伏惟皇魏世王玄朔,下迄魏、晉,趙、秦、二燕雖地據中華,德祚微淺,並獲推敘,於理未愜。又國家積德修長,道光萬載。彪等職主東觀,詳究圖史,所據之理,其致難奪。今欲從彪等所議,宜承晉為水德。」

  詔曰:「越近承遠,情所未安。然考次推時,頗亦難繼。朝賢所議,豈朕能有違奪。便可依為水德,祖申臘辰。」

  四年,經始明堂,改營太廟。詔曰:「祖有功,宗有德,自非功德厚者,不得擅祖宗之名,居二祧之廟。仰惟先朝舊事,舛駁不同,難以取准。今將述遵先志,具詳禮典,宜制祖宗之號,定將來之法。烈祖有創基之功,世祖有開拓之德,宜為祖宗,百世不遷。而遠祖平文功未多於昭成,然廟號為太祖;道武建業之勳,高於平文,廟號為烈祖。比功校德,以為未允。朕今奉尊道武為太祖,與顯祖為二祧,餘者以次而遷。平文既遷,廟唯有六,始今七廟,一則無主。唯當朕躬此事,亦臣子所難言。夫生必有終,人之常理。朕以不德,忝承洪緒,若宗廟之靈,獲全首領以沒于地,為昭穆之次,心願畢矣。必不可豫,設可垂之文,示後必令遷之。」

  司空公、長樂王穆亮等奏言:「升平之會,事在於今。推功考德,實如明旨。但七廟之祀,備行日久,無宜闕一,虛有所待。臣等愚謂,依先尊祀,可垂文示後。理衷如此,不敢不言。」

  詔曰「理或如此。比有間隙,當為文相示」。

  八月壬辰,詔郡國有時果可薦者,並送京師以供廟饗。

  又詔曰:「《禮》雲自外至者,無主不立。先朝以來,以正月吉日,於朝廷設幕,中置松柏樹,設五帝坐。此既無可祖配,揆之古典,實無所取,可去此祀。又探策之祭,既非禮典,可悉罷之。」

  戊午詔曰:「國家自先朝以來,饗祀諸神,凡有一千二百餘處。今欲減省群祀,務從簡約。昔漢高之初,所祀眾神及寢廟不少今日。至於元、成之際,匡衡執論,乃得減省。後至光武之世,禮儀始備,饗祀有序。凡祭不欲數,數則黷,黷則不敬。神聰明正直,不待煩祀也。」

  又詔曰:「明堂、太廟,並祀祖宗,配祭配享,於斯備矣。白登、崞山、雞鳴山廟唯遣有司行事。馮宣王誕生先後,複因在官長安,立廟宜異常等。可敕雍州,以時供祭。」

  又詔曰:「先恒有水火之神四十餘名,及城北星神。今圜丘之下,既祭風伯、雨師、司中、司命,明堂祭門、戶、井、灶、中霤,每神皆有。此四十神計不須立,悉可罷之。」

  甲寅,集群官,詔曰:「近論朝日夕月,皆欲以二分之日,於東西郊行禮。然月有餘閏,行無常准。若一依分日,或值月出於東,而行禮於西,尋情即理,不可施行。昔秘書監薛謂等嘗論此事,以為朝日以朔,夕月以朏。卿等意謂朔朏二分,何者為是?」

  尚書游明根對曰「考案舊式,推校眾議,宜從朏月」。

  十一月己未朔,帝釋禫祭於太和廟。帝袞冕,與祭者朝服。既而帝冠黑介幘,素紗深衣,拜山陵而還宮。庚申,帝親省齊宮冠服及郊祀俎豆,癸亥冬至,將祭圜丘,帝袞冕劍舄,待臣朝服。辭太和廟,之圜丘,升祭柴燎,遂祀明堂,大合。既而還之太和廟,乃入。甲子,帝袞冕辭太和廟,臨太華殿,朝群官。既而帝冠通天,絳紗袍,臨饗禮。帝感慕,樂懸而不作。丁卯,遷廟,陳列冕服,帝躬省之。既而帝兗冕,辭太和廟,之太廟,百官陪從。奉臣主于齊車,至新廟。有司升神主于太廟,諸王侯牧守、四海蕃附,各以其職來祭。

  十六年正月戊午,詔曰:「夫四時享祀,人子常道。然祭薦之禮,貴賤不同。故有邑之君,祭以首時,無田之士,薦以仲月。況七廟之重,而用中節者哉!自頃蒸嘗之禮,頗違舊義。今將仰遵遠式,以此孟月,犆罐於太廟。但朝典初改,眾務殷湊,無遑齊潔,遂及於今。又接神饗祖,必須擇日。今禮律未宣,有司或不知此。可敕太常令克日以聞。」

  二月丁酉,詔曰:「夫崇聖祀德,遠代之通黃;秩(闕三字),中古之近規。故三五至仁,唯德配享;夏殷私己,稍用其姓。且法施於民,祀有明典,立功垂惠,祭有恆式。斯乃異代同途,奕世共軌。今遠遵明令,憲章舊則,比於祀令,已為決之。其孟春應祀者,頃以事殷,遂及今日。可令仍以仲月而饗祀焉。凡在祀令,其數有五。帝堯樹則天之功,興巍巍之治,可祀於平陽。虞舜播太平之風,致無為之化,可祀于廣寧。夏禹禦洪水之災,建天下之利,可祀于安邑。周文公制禮作樂,垂范萬葉,可祀於洛陽。其宣尼之廟,已於中省,當別敕有司。饗薦之禮,自文公已上,可令當界牧守,各隨所近,攝行祀事,皆用清酌尹祭也。」

  丙午,詔有司克吉亥,備小駕,躬臨千畝,官別有敕。

  癸醜,帝臨宣文堂,引儀曹尚書劉昶、鴻臚卿遊明根、行儀曹事李韶,授策孔子,崇文聖之諡。於是昶等就廟行事。既而,帝齊中書省,親拜祭於廟。

  九月甲寅朔,大享於明堂,祀文明太后于玄室,帝親為之詞。

  十月已亥,詔曰:「夫先王制禮,所以經綸萬代,貽法後昆。至乃郊天享祖,莫不配祭,然而有節。白登廟者,有為而興,昭穆不次。故太祖有三層之宇,巴陵無方丈之室。又常用季秋,躬駕展虔,祀禮或有褻慢之失,嘉樂頗涉野合之譏。今授衣之旦,享祭明堂;玄冬之始,奉烝太廟。若複致齊白登,便為一月再駕,事成褻瀆。回詳二理,謂宜省一。白登之高,未若九室之美;幃次之華,未如清廟之盛。將欲廢彼東山之祀,成此二享之敬。可具敕有司,但令內典神者,攝行祭事。獻明、道武各有廟稱,可具依舊式。」

  自太宗諸帝,昔無殿宇,因停之。

  十八年,南巡。正月,次殷比干墓,祭以太牢。

  三月,詔罷西郊祭天。

  十九年,帝南征。正月,車駕濟淮,命太常致祭。又詔祀岱嶽。

  三月癸亥,詔曰:「知太和廟已就,神儀靈主,宜時奉寧。可克三月三日己已,內奉遷於正廟。其出金墉之儀,一準出代都太和之式。入新廟之典,可依近至金墉之軌。共威儀鹵簿,如出代廟。百官奉遷,宜可省之。但令朝官四品已上,侍官五品已上及宗室奉迎。」

  六月,相州刺史高閭表言:「伏惟太武皇帝發孝思之深誠,同渭陽之遠感,以鄴土舅氏之故鄉,有歸魂之舊宅,故為密皇后立廟于城內,歲時祭祀,置廟戶十家,齊宮三十人。春秋烝嘗,冠服從事,刺史具威儀,親行薦酌,升降揖讓,與七廟同儀,禮畢,撤會而罷。今廟殿虧漏,門牆傾毀,簠簋故敗,行禮有闕。臣備職司,目所親睹。若以七廟惟新,明堂初制,配饗之儀,備於京邑者,便應罷壞,輟其常祭。如以功高特立,宜應新其靈宇。敢陳所見,伏請恩裁。」

  詔罷之。

  十一月庚午,帝幸委粟山,議定圜丘。己卯,帝在合溫室,引咸陽王禧,司空公穆亮,吏部尚書、任城王澄及議禮之官。詔曰:「朝集公卿,欲論圜丘之禮。今短晷斯極,長日方至。案《周官》祀昊天上帝於圜丘,禮之大者。兩漢禮有參差,魏晉猶亦未一。我魏氏雖上參三皇,下考叔世近代都祭圜丘之禮,複未考《周官》,為不刊之法令。以此祭圜丘之禮示卿等,欲與諸賢考之厥衷。」

  帝曰:「夕牲之禮,無可依准,近在代都,已立其議。殺牲祼神,誠是一日之事,終無夕而殺牲,待明而祭。」

  員外散騎常侍劉芳對曰:「臣謹案《周官牧人職》,正有夕展牲之禮,實無殺牲之事。」

  秘書令李彪曰:「夕不殺牲,誠如聖旨。未審告廟以不?臣聞魯人將有事於上帝,必先有事于泮宮,注曰,『先人』。以此推之,應有告廟。」

  帝曰:「卿言有理,但朕先以郊配,意欲廢告,而卿引證有據,當從卿議。」

  帝又曰:「圜丘之牲,色無常准,覽推古事,乖互不一。周家用騂,解言是尚。晉代靡知所據。舜之命禹,悉用堯辭,複言玄牡告於後帝。今我國家,時用夏正,至於牲色,未知何准?」

  秘書令李彪曰:「觀古用玄,似取天玄之義,臣謂宜用玄。至於五帝,各象其方色,亦有其義。」

  帝曰:「天何時不玄,地何時不黃,意欲從玄。」

  又曰:「我國家常聲鼓以集眾。《易》稱二至之日,商旅不行,後不省方,以助微陽、微陰。今若依舊鳴鼓,得無闕寢鼓之義,無妨古義。」

  員外郎崔逸曰:「臣案周禮,當祭之日,雷鼓雷鞀,八面而作,猶不妨陽。臣竊謂以鼓集眾無妨古義。」

  癸未,詔三公袞冕八章,太常鷩冕六章,用以陪薦。

  甲申長至,祀昊天於委粟山,大夫祭。(疑。)

  二十年,立方澤于河陰,仍遣使者以太牢祭漢光武及明、章三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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