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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法壽傳(2)


  崇吉,少驍勇,為沈文秀中兵參軍。及太原戍守傅靈越率眾棄郡南赴子勳,文秀以崇吉督郡事。既而背文秀,同于劉彧,母叔在曆城,為崔道固所拘系,又將致刑於市以恐之,而崇吉卒無所顧。會道固歸彧,乃出其母。彧以崇吉為龍驤將軍、並州刺史,領太原太守,戍升城。崇吉以其從兄靈獻為長史,姨兄賈延年為司馬。

  未幾而白曜軍至。白曜遣人招之,崇吉不降,遂閉門固守。升城至小,人力不多,勝仗者不過七百人,而白曜侮之,乃遣眾陵城。崇吉設土蕇方梁,下相舂擊,不時克殄。白曜遂築長城,圍三重,更造攻具,日夜攻擊。自二月至四月,糧矢俱盡,崇吉突圍出走,遁藏民舍,母妻見獲。道固遣治中房靈賓慰引之,崇吉不肯見道固,遂東歸舊村,陰募壯士,欲以偷母,還奔河南。白曜慮其如此,守備嚴固。後與法壽取盤陽,俱降。

  及立平齊郡,以曆城民為歸安縣,崇吉為縣令。頗懷昔憾,與道固接事,意甚不平。後委縣出臺,訟道固罪狀數條。會赦不問。崇吉乞解縣,許之。停京師半歲,乃南奔。崇吉夫婦異路,剃髮為沙門,改名僧達,投其族叔法延。住歲余,清河張略之亦豪俠士也,崇吉遺其金帛,得以自遣。妻從幽州南出,亦得相會。崇吉至江東,尋病死。

  崇吉從父弟三益,字敬安,於南陽內附。高祖與語,善之,曰:「三益了了,殊不惡。」

  拜員外散騎侍郎。尋出為太山太守,轉兗州左軍府司馬,所在以清和著稱。還,除左將軍。正光中卒,年六十三。九子。

  長子士隆,興和中,東清河太守,帶盤陽鎮將。

  士隆弟士達,少有才氣。其族兄景先,有鑒識,每曰:「此兒俶儻,終當大其門戶。」

  起家濟州左將軍府倉曹參軍。時京兆王繼為大將軍,出鎮關右,聞其名,征補騎兵參軍,領帳內統軍。

  孝昌中,其鄉人劉蒼生、劉鈞、房須等作亂,攻陷郡縣,頻敗州軍。時士達父憂在家,刺史元欣欲逼其為將,士達以禮固辭。欣乃命其友人馮元興謂之曰:「今合境從逆,賊徒轉熾,若萬一陷州,君家豈得獨全?既急病如此,安得顧名教也?」

  士達不得已而起,率州郭之人二千餘人,東西討擊,悉破平之。武泰初,就家拜平原太守,抑挫豪強,境內肅然。時邢杲寇亂,憚其威名,越郡城西度,不敢攻逼。

  永安末,轉濟南太守。士達不入京師,而頻為本州郡,時人榮之。

  永安末,爾朱兆入洛,刺史蕭贊為城民趙洛周所逐,城內無主。洛周等以士達鄉情所歸,乃就郡請之,命攝州事。永熙二年卒,年三十八,時人傷惜之。贈平東將軍、齊州刺史,諡曰武。

  士達弟士素,武定末,太尉諮議參軍。

  士素弟士章,尚書郎。

  法壽族子景伯,字長暉。高祖諶,避地渡河,居於齊州之東清河繹幕焉。祖元慶,仕劉駿,曆七郡太守,後為沈文秀青州建威府司馬。劉彧之殺之業自立也,子業弟子勳起兵攻之,文秀遣其將劉珍之率兵助彧。後背彧歸於子勳,元慶不同,為文秀所害。父愛親,率勒鄉部攻文秀。劉彧嘉之,起家授龍驤將軍。尋會文秀降彧,乃止。顯祖時,三齊平,隨例內徙,為平齊民。以父非命,疏服終身。

  景伯生於桑乾,少喪父,以孝聞。家貧,備書自給,養母甚謹。尚書盧淵稱之于李沖,沖時典選,拔為奉朝請、司空祭酒、給事中、尚書儀曹郎。除齊州輔國長史,值刺史死,敕行州事。政存寬簡,百姓安之。後值清河太守杜昶外叛,郡居山險,盜賊群起,除清河太守。郡民劉簡虎曾失禮于景伯,聞其臨郡,闔家逃亡。景伯督切屬縣捕擒之,即署其子為西曹掾,命喻山賊。賊以景伯不念舊惡,一時俱下,論者稱之。舊守令六年為限,限滿將氏,郡民韓靈和等三百餘人表訴乞留,複加二載。後遷太尉中郎、司徒諮議參軍、輔國將軍、司空長史。以母疾去官。

  景伯性淳和,涉獵經史,諸弟宗之,如事嚴親。及弟妓亡,蔬食終喪,期不內禦,憂毀之容,有如居重。其次弟景先亡,其幼弟景遠期年哭臨,亦不內寢。鄉里為之語曰:「有義有禮,房家兄弟。」

  廷尉卿崔光韶好標榜人物,無所推尚,每雲景伯有士大夫之行業。及母亡,景伯居喪,不食鹽菜,因此遂為水病,積年不愈。孝昌三年卒于家,時年五十。贈左將軍、齊州刺史。

  子文烈,武定中,尚書三公郎中。

  景先,字光胄。幼孤貧,無資從師,其母自授《毛詩》、《曲禮》。年十二,請其母曰:「豈可使兄傭賃以供景先也?請自求衣,然後就學。」

  母哀其小,不許。苦請,從之,遂得一羊裘,忻然自足。晝則樵蘇,夜誦經史,自是精勤,遂大通贍。太和中,例得還鄉,郡辟功曹。州舉秀才,值州將卒,不得對策。解褐太學博士。時太常劉芳、侍中崔光富世儒宗,歎其精博,光遂奏兼著作佐郎,修國史。尋除司徒祭酒、員外郎。侍中穆紹又啟景先撰《世宗起居注》。累遷步兵校尉,領尚書郎,齊州中正,所曆皆有當官之稱。

  景先沉敏方正,事兄恭謹,出告反面,晨昏參省,側立移時,兄亦危坐,相敬如對賓客。兄曾寢疾,景先侍湯藥,衣冠不解,形容毀瘁。親友見者莫不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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