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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氏據湖南(3)


  二年冬十二月,詔加馬希范江南諸道都統,制置武平、靜江等軍事。

  三年冬十月,楚順賢夫人彭氏卒。彭夫人貌陋而治家有法,楚王希範憚之。既卒,希範始縱聲色,為長夜之飲,內外無別。有商人妻美,希範殺其夫而奪之,妻誓不辱,自經死。

  四年夏四月戊申,加楚王希範天策上將軍,賜印,聽開府置官屬。黔南巡內溪州刺史彭士愁引獎、溪錦州蠻萬餘人寇辰、澧州。九

  月辛未,楚王希范命左靜江指揮使劉勍、決勝指揮使廖匡齊帥衡山兵五千討之。

  冬十一月,楚王希範始開天策府,其護軍都尉、領軍司馬等官,以諸弟及將校為之。又以幕僚拓跋恒、李弘皋、廖匡圖、徐仲雅等十八人為學士。

  劉勍等進攻溪州,彭士愁兵敗,棄州走保山寨。石崖四絕,勍為梯棧上圍之。廖匡齊戰死,楚王希範遣吊其母,其母不哭,謂使者曰:「廖氏三百口受王溫飽之賜,舉族效死,未足以報,況一子乎,願王無以為念。」王以其母為賢,厚恤其家。

  五年春正月,楚劉勍等因大風,以火箭焚彭士愁寨而攻之,士愁帥麾下逃入獎、錦深山。乙未,遣其子師景帥諸酋長納溪、錦、獎三州印,請降于楚。二月,劉勍引兵還長沙,楚王希範徙溪州於便地,表彭士愁為溪州刺史,以劉勍為錦州刺史。自是群蠻服于楚。希範自謂伏波之後,以銅五千斤鑄柱,高丈二尺,入地六尺,銘誓狀於上,立之溪州。

  七年冬十月,楚王希範作天策府,極棟宇之盛。戶牖欄楹皆飾以金玉,塗壁用丹砂數十萬斤。地衣春夏用角簟,秋冬用木綿。與子弟僚屬游宴其間。

  齊王天福八年。楚地多產金銀,茶利尤厚,由是財貨豐殖。而楚王希範奢欲無厭,喜自誇大。為長槍大槊,節之以金,可執而不可用。募富民年少肥澤者八千人,為銀槍都。宮室、園囿、服用之物,務窮侈靡。作九龍殿,刻沉香為八龍,飾以金寶,長十餘丈,抱柱相向。希范居其中,自為一龍,其襆頭腳長丈餘,以象龍角。用度不足,重為賦斂。每遣使者行田,尋以增頃畝為功,民不勝租賦而逃。王曰:「但令田在,何憂無穀。」命營田使鄧懿文籍逃田,募民耕藝出租。民舍故從新,僅能自存,自西徂東,各失其業。又聽人入財拜官,以財多少為官高卑之差,富商大賈,布在列位。外官還者,必責貢獻。民有罪,則富者輸財,強者為兵,惟貧弱受刑。又置函,使人投匿名書相告訐,至有滅族者。

  是歲,用孔目官周陟議,令常稅之外,大縣貢米二千斛,中千斛,小七百斛,無米者輸布帛。天策學士拓跋恒上書曰:「殿下長深宮之中,藉已成之業,身不知稼穡之勞,耳不聞鼓鼙之音,馳騁遨遊,雕牆玉食。府庫盡矣,而浮費益甚,百姓困矣,而厚斂不息。今淮南為仇讎之國,番禺懷吞噬之志,荊渚日圖窺伺,溪洞待我姑息。諺曰:足寒傷心,民怨傷國。願罷輸米之令,誅周陟以謝郡縣。去不急之務,減興作之役,無令一旦禍敗,為四方所笑。」王大怒。他日,恒請見,辭以晝寢。恒謂客將區弘練曰:「王逞欲而愎諫,吾見其千口飄零無日矣。」王益怒,遂終身不復見之。

  開運二年秋七月,楚王希范疑靜江節度使兼侍中、知朗州希杲得人心,遣人伺之。希杲懼,稱疾求歸,不許。遣醫往視疾,因毒殺之。

  冬十二月,楚湘陰處士戴偃為詩多譏刺,楚王希範囚之。天策副都軍使丁思瑾上書切諫,希範削其官爵。

  三年秋九月,楚王希範知帝好奢靡,以珍玩為獻,求都元帥。甲辰,以希范為諸道兵馬都元帥。

  後漢高祖天福十二年夏五月,武安節度副使、天策府都尉、領鎮南節度使馬希廣,楚文昭王希范之母弟也,性謹順,希範愛之,使判內外諸司事。壬辰夜,希範卒,將佐議所立。都指揮使張少敵、都押牙袁友恭以武平節度使、知永州事希萼,于希范諸弟為最長,請立之。長直都指揮使劉彥瑫、天策府學士李弘皋、鄧懿文、小門使楊滌皆欲立希廣。張少敵曰:「永州齒長而性剛,必不為都尉之下明矣。必立都尉,當思長策以制永州,使帖然不動則可。不然,社稷危矣。」彥瑫等不從。天策府學士拓跋恒曰:「三十五郎雖判軍府之政,然三十郎居長,請遣使以讓之。不然,必起爭端。」彥瑫等皆曰:「今日軍政在手,天與不取,使他人得之,異日吾輩安所自容乎。」希廣懦弱,不能自決。乙未,彥瑫等稱希範遺命共立之。張少敵退而歎曰:「禍其始此乎。」與拓跋恒皆稱疾不出。

  秋七月甲午,以馬希廣為天策上將軍、武安節度使、江南諸道都統兼中書令,封楚王。八月,楚王希廣庶弟天策左司馬希崇,性狡險,陰遺兄希萼書,

  言劉彥瑫等違先王之命,廢長立少,以激怒之。

  希萼自永州來奔喪,乙巳,至砆石。彥瑫白希廣遣侍從都指揮使周廷誨等將水軍逆之,命永州將士皆釋甲而入,館希萼于碧湘宮,成服於其次,不聽入與希廣相見。希萼求還朗州,周廷誨勸希廣殺之。希廣曰:「吾何忍殺兄,甯分潭、朗而治之。」乃厚贈希萼,遣還朗州。希崇常為希萼詗希廣,語言動作,悉以告之,約為內應。

  乾祐元年秋八月,武平節度使馬希萼請與楚王希廣各修職貢,求朝廷別加官爵。希廣用天策府內都狎牙歐弘練、進奏官張仲荀謀,厚賂執政,使拒其請。九月壬子,賜希萼及楚王希廣詔書,諭以「兄弟宜相輯睦,凡希萼所貢,當附希廣以聞」。希萼不從。

  隱帝乾祐二年秋八月,馬希萼悉調朗州丁壯為鄉兵,造號靜江軍,作戰艦七百艘,將攻潭州。其妻苑氏諫曰:「兄弟相攻,勝負為人所笑。」不聽,引兵趣長沙。馬希廣聞之曰:「朗州吾兄也,不可與爭,當以國讓之而已。」劉彥瑫、李弘皋等固爭,以為不可,乃以岳州刺史王贇為都部署戰棹指揮使,以彥瑫監其軍。己醜,大破希萼於僕射洲,獲其戰艦三百艘。贇追希萼,將及之,希廣遣使召之曰:「勿傷吾兄。」贇引兵還。贇,環之子也。希萼自赤沙湖乘輕舟遁歸,苑氏泣曰:「禍將至矣,餘不忍見也。」赴井而死。

  冬十月壬午,加楚王希廣太尉。

  楚靜江節度使馬希瞻以兄希萼、希廣交爭,屢遣使諫止,不從。知終覆族,疽發于背,丁亥卒。

  三年夏六月,馬希萼既敗歸,乃以書誘辰、漵州及梅山蠻,欲與共擊湖南。蠻素聞長沙帑藏之富,大喜,爭出兵赴之,遂攻益陽。楚王希廣遣指揮使陳璠拒之,戰於淹溪,璠敗死。馬希萼又遣群蠻攻迪田,秋八月戊戌,破之,殺其鎮將張延嗣。楚王希廣遣指揮使黃處超救之,處超敗死。潭人震恐,複遣牙內指揮使崔洪璉將兵七千屯玉潭。

  馬希萼表請別置進奏務于京師。九月辛巳,詔以湖南已有進奏務,不許。亦賜楚王希廣詔,勸以敦睦。馬希萼以朝廷意佑楚王希廣,怒,遣使稱藩于唐,乞師攻楚。唐加希萼同平章事,以鄂州今年租稅賜之,命楚州刺史何敬洙將兵助希萼。冬十月丙午,希廣遣使上表告急,言:「荊南、嶺南江南連謀,欲分湖南之地,乞發兵屯澧州以扼江南、荊南援朗州之路。」

  楚王希廣以朗州與山蠻入寇,諸將屢敗,憂形於色。劉彥瑫言於希廣曰:「朗州兵不滿萬,馬不滿千,都府精兵十萬,何憂不勝。願假臣兵萬餘人,戰艦百五十艘,徑入朗州縛取希萼,以解大王之憂。」王悅,以彥瑫為戰棹都指揮使、朗州行營都統。彥瑫入朗州境,父老爭以牛酒犒軍,曰:「百姓不願從亂,望都府之兵久矣。」彥瑫厚賞之。戰艦過,則運竹木以斷其後。是日,馬希萼遣朗兵及蠻兵六千,戰艦百艘逆戰於湄州,彥瑫乘風縱火以焚其艦,頃之,風回,反自焚。彥瑫還走。江路已斷,士卒戰及溺死者數千人。希廣聞之,涕泣不知所為。希廣平日罕頒賜,至是大出金帛以取悅於士卒。

  或告:「天策左司馬希崇流言惑眾,反狀已明,請殺之」。希廣曰:「吾自害其弟,何以見先王於地下。」

  馬軍指揮使張暉將兵自他道擊朗州,至龍陽,聞彥瑫敗,退屯益陽。希萼又遣指揮使朱進忠等將兵三千急攻益陽。張暉紿其眾曰:「我以麾下出賊後,汝輩留城中待我,相與合勢擊之。」既出,遂自竹頭市遁歸長沙。朗兵知城中無主,急擊之,士卒九千餘人皆死。

  十一月,楚王希廣遣其僚屬孟駢說馬布萼曰:「公忘父兄之仇,北面事唐,何異袁譚求救于曹公邪。」希萼將斬之,駢曰:「古者兵交,使在其間。駢若愛死,安肯此來。駢之言非私於潭人,實為公謀也。」乃釋之,使還報曰:「大義絕矣,非地下不相見也。」

  朱進忠請希萼自將兵取潭州。辛,未希萼留其子光贊守朗州,悉發境內之兵趣長沙,自稱順天王。

  先是,馬希萼遣蠻兵圍玉潭,朱進忠引兵會之。崔洪璉兵敗,奔還長沙。希萼引兵繼攻岳州,刺史王贇拒之,五日不克。希萼使人謂贇曰:「公非馬氏之臣乎。不事我欲事異國乎。為人臣而懷二心,豈不辱其先人。」贇曰工「亡父為先王將,六破淮南兵。今大王兄弟不相容,贇常恐淮南坐收其弊,一旦以遺體臣淮南,誠辱先人耳。大王苟能釋憾罷兵,兄弟雍睦如初,贇敢不盡死以事大王兄弟,豈有二心乎。」希萼慚,引兵去。辛卯,至湘陰,焚掠而過。至長沙,軍於湘西,步兵及蠻兵軍于岳麓,朱進忠自玉潭引兵會之。馬希廣遣劉彥瑫召水軍指揮使許可瓊帥戰艦五百艘屯城北津,屬￿南津,以馬希崇為監軍。又遣馬軍指揮使李彥溫將騎兵屯駝口,扼湘陰路,步軍指揮使韓禮將二千人屯楊柳橋,扼柵路。可瓊,德勳之子也。

  初,蠻酋彭師皓降于楚,楚人惡其獷直。楚王希廣獨憐之,以為強弩指揮使,領辰州刺史,師皓常欲為希廣死。及朱進忠與蠻兵合七千餘人至長沙,營于江西,師皓登城望之,言於希廣曰:「朗人驟勝而驕,雜以蠻兵,攻之易破也。願假臣步卒三千,自巴溪渡江出嶽麓之後,至水西,令許可瓊以戰艦渡江,腹背合擊,必破之。前軍敗,則其大軍自不敢輕進矣。」希廣將從之。時馬希萼已遣間使以厚利啖許可瓊,許分湖南而治。可瓊有貳心,乃謂希廣曰:「師皓與梅山諸蠻皆族類,安可信也。可瓊世為楚將,必不負大王,希萼竟何能為。」希廣乃止。

  希萼尋以戰艦四百餘艘泊江西。希廣命諸將皆受可瓊節度,日賜可瓊銀五百兩,希廣屢造其營計事。可瓊常閉壘,不使士卒知朗軍進退。希廣歎曰:「真將軍也,吾何憂哉。」可瓊或夜乘單舸詐稱巡江,與希萼會水西,約為內應。一旦,彭師皓見可瓊,瞋目叱之,拂衣入見希廣曰:「可瓊將叛,國人皆知之,請速除之,無貽後患。」希廣曰:「可瓊,許侍中之子,豈有是邪。」師皓退,歎曰:「王仁而不斷,敗亡可翹足俟也。」

  潭州大雪,平地四尺,潭、朗兩軍久不得戰。希廣信巫覡及僧語,塑鬼于江上,舉手以卻朗兵。又作大象於高樓,手指水西,怒目視之。命眾僧日夜誦經,希廣自衣僧服膜拜求福。

  甲辰,朗州步軍指揮使武陵何敬真等以蠻兵三千陳于楊柳橋,敬真望韓禮營旌旗紛錯,曰:「彼眾已懼,擊之易破也。」朗人雷暉衣潭卒之服,潛入禮寨,手劍擊禮,不中,軍中驚擾。敬真等乘其亂擊之,禮軍大潰,禮被創走,至家而卒。於是朗兵水陸急攻長沙,步軍指揮使吳宏、小門使楊滌相謂曰:「以死報國,此其時矣。」各引兵出戰。宏出清泰門,戰不利。滌出長樂,戰自辰至午,朗兵小卻,許可瓊、劉彥瑫按兵不救。滌士卒饑疲,退就食。彭師皓戰于城東北隅。蠻兵自城東縱火,城上人招許可瓊軍使救,城可瓊舉全軍降希萼,長沙遂陷。朗兵及蠻兵大掠三日,殺吏民,焚廬舍,自武穆王以來所營宮室皆為灰燼,所積寶貨皆入蠻落。李彥溫望見城中火起,自駝口引兵救之,朗人已據城拒戰。彥溫攻清泰門,不克,與劉彥瑫各將千餘人奉文昭王及希廣諸子趣袁州,遂奔唐。張暉降於希萼。左司馬希崇帥將吏詣希萼勸進。吳宏戰血滿袖,見希萼曰:「不幸為許可瓊所誤,今日死,不愧先王矣。」彭師皓投槊於地,大呼請死。希萼歎曰:「鐵石人也。」皆不殺。

  乙巳,希崇迎希萼入府視事,閉城分捕希廣及掌書記李宏皋、弟宏節、都軍判官唐昭胤及鄧懿文、楊滌等,皆獲之。希萼謂希廣曰:「承父兄之業,豈無長幼乎。」希廣曰:「將吏見推,朝廷見命耳。」希萼皆囚之。丙午,希萼命內外巡檢侍衛指揮使劉賓禁止焚掠。

  丁未,希萼自稱天策上將軍、武安武平靜江寧遠等軍節度使、楚王。以希崇為節度副使、判軍府事。湖南要職,悉以朗人為之。臠食李宏皋、弘節、唐昭胤、楊滌,斬鄧懿文於市。戊申,希萼謂將吏曰:「希廣懦夫,為左右所制耳,吾欲生之,可乎。」諸將皆不對。朱進忠嘗為希廣所笞,對曰:「大王三年血戰,始得長沙,一國不容二主,他日必悔之。」戊申,賜希廣死。希廣臨刑,猶誦佛書。彭師皓葬之于瀏陽門外。

  楚王希萼以子光贊為武平留後,以何敬真為朗州牙內都指揮使,將兵戍之。希萼召拓跋恒欲用之,恒稱疾不起。

  後周太祖廣順元年春二月甲辰,楚王希萼遣掌書記劉光輔入貢于唐。三月,唐以楚王希萼為天策上將軍、武安武平靜江甯遠節度使兼中書令、楚王,以右僕射孫忌、客省使姚鳳為冊禮使。

  楚王希萼既得志,多思舊怨,殺戮無度,晝夜縱酒荒淫,悉以軍府事委馬希崇。希崇複多私曲,政刑紊亂。府庫既盡於亂兵,籍民財以賞賚士卒,或封其門而取之,士卒猶以不均怨望。雖朗州舊將佐從希萼來者,亦皆不悅,有離心。

  劉光輔之入貢于唐也,唐主待之厚。光輔密言:「湖南民疲主驕,可取也。」唐主乃以營屯都虞候邊鎬為信州刺史,將兵屯袁州,潛圖進取。

  小門使謝彥顒,本希萼家奴,以首面有寵於希萼,至與妻妾雜坐,恃恩專橫。常肩隨希崇,或拊其背,希崇銜之。故事,府宴,小門使執鈇在門外。希萼使彥顒預坐,或居諸將之上,諸將皆恥之。

  希萼以府舍焚蕩,命朗州靜江指揮使王逵、副使周行逢帥所部兵千餘人治之,執役甚勞,又無犒賜,士卒皆怨。竊言曰:「囚免死則役作之。我輩從大王出萬死取湖南,何罪而囚役之。且大王終日酣歌,豈知我輩之勞苦乎。」逵、行逢聞之,相謂曰:「眾怨深矣,不早為計,禍及吾曹。」壬申旦,帥其眾各執長柯斧、白梃,逃歸朗州。時希萼醉未醒,左右不敢白。癸酉,始白之。希萼遣湖南指揮使唐師翥將千餘人追之,不及,直抵朗州。逵等乘其疲乏,伏兵縱擊,士卒死傷殆盡,師翥脫歸。逵等黜留後馬光贊,更以希萼兄子光惠知州事。光惠,希振之子也。尋奉光惠為節度使,逵等與何敬真及諸軍指揮使張仿參決軍府事。希萼具以狀言于唐,唐主遣使以厚賞招諭之。逵等納其賞,縱其使,不答其詔,唐亦不敢詰也。

  武平節度使馬光惠,愚懦嗜酒,不能服諸將。王逵、周行逢、何敬真謀以辰州刺史廬陵劉言驍勇得蠻夷心,欲迎以為副使。言知逵等難制,曰:「不往,將攻我。」乃單騎赴之。既至,眾廢光惠,送于唐,推言權武平留後,表求旄節于唐,唐人未許。亦稱藩于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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