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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儀志(9)


  後周仲春教振旅,大司馬建大麾于萊田之所。鄉稍之官,以旂物鼓鐸鉦鐃,各帥其人而致。誅其後至者。建麾於後表之中,以集眾庶。質明,偃麾,誅其不及者。乃陳徒騎,如戰之陣。大司馬北面誓之。軍中皆聽鼓角,以為進止之節。田之日,於所萊之北,建旗為和門。諸將帥徒騎序入其門。有司居門,以平其人。既入而分其地,險野則待前而騎後,易野則騎前而徒後。既陣,皆坐,乃設驅逆騎,有司表狢於陣前。以太牢祭黃帝軒轅氏,於狩地為墠,建二旗,列五兵於坐側,行三獻禮。遂蒐田致禽以祭社。仲夏教茇舍,如振旅之陣,遂以苗田如蒐法,致禽以享礿。仲秋教練兵,如振旅之陣,遂以獮田如蒐法,致禽以祀方。仲冬教大閱,如振旅之陣,遂以狩田如蒐法,致禽以享烝。

  孟秋迎太白,候太白夕見於西方。先見三日,大司馬戒期,遂建旗于陽武門外。司空除壇兆,有司薦毛血,登歌奏《昭夏》。在位者拜,事畢出。其日中後十刻,六軍士馬,俱介胄集旗下。左右武伯督十二帥嚴街,侍臣文武,俱介胄奉迎。樂師撞黃鐘,右五鐘皆應。皇帝介胄,警蹕以出,如常儀而無鼓角,出國門而「Q祭。至則舍於次。太白未見五刻,中外皆嚴,皇帝就位,六軍鼓噪,行三獻之禮。每獻,鼓噪如初獻。事訖,燔燎賜胙,畢,鼓噪而還。

  隋制,大射祭射侯於射所,用少牢。軍人每年孟秋閱戎具,仲冬教戰法。及大業三年,煬帝在榆林,突厥啟民及西域、東胡君長,並來朝貢。帝欲誇以甲兵之盛,乃命有司陳冬狩之禮。詔虞部量拔延山南北週二百里,並立表記。前狩二日,兵部建旗於表所。五裡一旗,分為四十軍,軍萬人,騎五千匹。前一日,諸將各帥其軍,集於旗下。鳴鼓,後至者斬。詔四十道使,並揚旗建節,分申佃令,即留軍所監獵。

  布圍,圍闕南面,方行而前。帝服紫袴褶、黑介幘,乘闟豬車,其飾如木輅,重輞漫輪,虯龍繞轂,漢東京鹵簿所謂獵車者也。駕六黑鳷。太常陳鼓笳鐃簫角於帝左右,各百二十。百官戎服騎從,鼓行入圍。諸將並鼓行赴圍。乃設驅逆騎千有二百。闟豬停軔,有司斂大綏,王公已下,皆整弓矢,陳於駕前。有司又斂小綏,乃驅獸出,過於帝前。初驅過,有司整禦弓矢以前,待詔。再驅過,備身將軍奉進弓矢。三驅過,帝乃從禽,鼓吹皆振,坐而射之。每驅必三獸以上。帝發,抗大綏。次王公發,則抗小綏。次諸將發射之,無鼓,驅逆之騎乃止。然後三軍四夷百姓皆獵。凡射獸,自左膘而射之,達於右腢,為上等。達右耳本,為次等。自左髀達於右鋋為下等。群獸相從,不得盡殺。已傷之獸,不得重射。又逆向人者,不射其面。出表者不逐之。佃將止,虞部建旗於圍內。從駕之鼓及諸軍鼓俱振,卒徒皆噪。諸獲禽者,獻於旗所,致其左耳。大獸公之,以供宗廟,使歸,薦臘于京師。小獸私之。

  齊制,季冬晦,選樂人子弟十歲以上十二以下為侲子,合二百四十人。一百二十人,赤幘、皁褠衣,執鞀。一百二十人赤布褲褶,執鞞角。方相氏黃金四目,熊皮蒙首,玄衣朱裳,執戈揚楯。又作窮奇、祖明之類,凡十二獸,皆有毛角。鼓吹令率之,中黃門行之,冗從僕射將之,以逐惡鬼于禁中。其日戊夜三唱,開諸裡門,儺者各集,被服器仗以待事。戊夜四唱,開諸城門,二衛皆嚴。上水一刻,皇帝常服,即御座。王公執事官第一品已下、從六品已上,陪列預觀。儺者鼓噪,入殿西門,遍於禁內。分出二上閣,作方相與十二獸儛戲,喧呼周遍,前後鼓噪。出殿南門,分為六道,出於郭外。

  隋制,季春晦,儺,磔牲于宮門及城四門,以禳陰氣。秋分前一日,禳陽氣。季冬傍磔、大儺亦如之。其牲,每門各用羝羊及雄雞一。選侲子如後齊。冬八隊,二時儺則四隊。問事十二人,赤幘褠衣,執皮鞭。工人二十二人。其一人方相氏,黃金四目,蒙熊皮,玄衣朱裳。其一人為唱師,著皮衣,執棒。鼓角各十。有司預備雄雞羝羊及酒,于宮門為坎。未明,鼓噪以入。方相氏執戈揚楯,周呼鼓噪而出,合趣顯陽門,分詣諸城門。將出,諸祝師執事,預副牲胸,磔之於門,酌酒禳祝。舉牲並酒埋之。

  後齊制,日蝕,則太極殿西廂東向,東堂東廂西向,各設御座。群官公服。晝漏上水一刻,內外皆嚴。三門者閉中門,單門者掩之。蝕前三刻,皇帝服通天冠,即御座,直衛如常,不省事。有變,聞鼓音,則避正殿,就東堂,服白袷單衣。侍臣皆赤幘,帶劍,升殿侍。諸司各於其所,赤幘,持劍,出戶向日立。有司各率官屬,並行宮內諸門、掖門,屯衛太社。鄴令以官屬圍社,守四門,以朱絲繩繞系社壇三匝。太祝令陳辭責社。太史令二人,走馬露版上尚書,門司疾上之。又告清都尹鳴鼓,如嚴鼓法。日光復,乃止,奏解嚴。

  後魏每攻戰克捷,欲天下知聞,乃書帛,建於竿上,名為露布。其後相因施行。開皇中,乃詔太常卿牛弘、太子庶子裴政撰宣露布禮。及九年平陳,元帥晉王以驛上露布。兵部奏,請依新禮宣行。承詔集百官、四方客使等,並赴廣陽門外,服朝衣,各依其列。內史令稱有詔,在位者皆拜。宣訖,拜,蹈舞者三,又拜。郡縣亦同。

  周大定元年,靜帝遣兼太傅、上柱國、杞國公椿,大宗伯、大將軍、金城公煚,奉皇帝璽紱策書,禪位於隋。司錄虞慶則白,請設壇於東第。博士何妥議,以為受禪登壇,以告天也,故魏受漢禪,設壇於繁昌,為在行旅,郊壇乃闕。至如漢高在汜,光武在鄗,盡非京邑所築壇。自晉、宋揖讓,皆在都下,莫不並就南郊,更無別築之義。又後魏即位,登朱雀觀,周帝初立,受朝于路門,雖自我作古,皆非禮也。今即府為壇,恐招後誚。議者從之。二月甲子,椿等乘象輅,備鹵簿,持節,率百官至門下,奉策入次。百官文武,朝服立于門南,北面。高祖冠遠遊冠,府僚陪列。記室入白,禮曹導高祖,府僚從,出大門東廂西向。椿奉策書,煚奉璽紱,出次,節導而進。高祖揖之,入門而左,椿等入門而右。百官隨入庭中。椿南向,讀冊書畢,進授高祖。高祖北面再拜,辭不奉詔。上柱國李穆進喻朝旨,又與百官勸進,高祖不納。椿等又奉策書進而敦勸,高祖再拜,俯受策,以授高熲;受璽,以授虞慶則。退就東階位。使者與百官皆北面再拜,搢笏,三稱萬歲。有司請備法駕,高祖不許,改服紗帽、黃袍,入幸臨光殿。就閣內服袞冕,乘小輿,出自西序,如元會儀。禮部尚書以案承符命及祥瑞牒,進東階下。納言跪御前以聞。內史令奉宣詔大赦,改元曰開皇。是日,命有司奉冊祀於南郊。

  後齊將崇皇太后,則太尉以玉帛告圓丘方澤,以幣告廟。皇帝乃臨軒,命太保持節,太尉副之。設九儐,命使者受璽綬冊及節,詣西上閤。其日,昭陽殿文物具陳,臨軒訖,使者就位,持節及璽綬稱詔。二侍中拜進,受節及冊璽綬,以付小黃門。黃門以詣閤。皇太后服褘衣,處昭陽殿,公主及命婦陪列於殿,皆拜。小黃門以節綬入,女侍中受,以進皇太后。皇太后興,受,以授左右。複坐,反節于使者。使者受節出。冊皇后,如太后之禮。

  後齊冊皇太子,則皇帝臨軒,司待為使,司空副之。太子服遠遊冠,入至位。使者入,奉冊讀訖,皇太子跪受冊於使,以授中庶子。又受璽綬于尚書,以授庶子。稽首以出。就冊,則使者持節至東宮,宮臣內外官定列。皇太子階東,西面。若幼,則太師抱之,主衣二人奉空頂幘服從,以受冊。明日,拜章表於東宮殿庭,中庶子、中舍人乘軺車,奉章詣朝堂謝。擇日齋於崇正殿,服冕,乘石山安車謁廟。擇日群臣上禮,又擇日會。明日,三品以上箋賀。

  冊諸王,以臨軒日上水一刻,吏部令史乘馬,齎召版,詣王第。王乘高車,鹵簿至東掖門止,乘軺車。既入,至席。尚書讀冊訖,以授王,又授章綬。事畢,乘軺車,入鹵簿,乘高車,詣閶闔門,伏闕表謝。報訖,拜廟還第。就第,則鴻臚卿持節,吏部尚書授冊,侍御史授節。使者受而出,乘軺車,持節,詣王第。入就西階,東面。王入,立於東階,西面。使者讀冊,博士讀版,王俯伏。興,進受冊章綬茅土,俯伏三稽首,還本位,謝如上儀。在州鎮,則使者受節冊,乘軺車至州,如王第。

  諸王、三公、儀同、尚書令、五等開國、太妃、妃、公主恭拜冊,軸一枚,長二尺,以白練衣之。用竹簡十二枚,六枚與軸等,六枚長尺二寸。文出集書,書皆篆字。哀冊、贈冊亦同。諸王、五等開國及鄉男恭拜,以其封國所在方,取社壇方面土,包以白茅,內青箱中。函方五寸,以青塗飾,封授之,以為社。

  隋臨軒冊命三師、諸王、三公,並陳車輅。餘則否。百司定列,內史令讀冊訖,受冊者拜受出。又引次受冊者,如上儀。若冊開國,郊社令奉茅土,立于仗南,西面。每受冊訖,授茅土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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