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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紹傑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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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紹傑,萬安人。天啟五年進士。授中書舍人。 崇禎元年,考選給事中。需次,劾罷奄党南京禦史李時馨、徐複陽。補授兵科。五年,薊遼總督曹文衡與監視中官鄧希詔相訐。紹傑言:「文衡烈士,受內臣指摘,何顏立三軍上。希詔內豎,訐邊臣辱國,大不便。宜亟更文衡而罷希詔。」帝不聽。久之,文衡以閑住去,紹傑遷刑科左給事中。 七年五月,因旱求言。紹傑疏論大學士溫體仁曰:「漢世災異,策免三公,宰執亦引罪以求罷。今者久旱,陛下修明政治,納讜言,可謂應天以實矣,而雨澤不降,何哉?天有所甚怒而不解也。次輔溫體仁者,秉政數載,上幹天和,無歲不旱,無日不風霾,無處不盜賊,無人不愁怨。秉政既久,窺瞷益工,中外趨承益巧。一人當用,則曰:『體仁意未遽爾也。』一事當行,則曰:『體仁聞恐不樂也。』覆一疏,建一議,又曰:『慮體仁有他屬。』不然,則:『體仁忌諱,毋攖其凶鋒也。』凡此召變之尤。願陛下罷體仁以回天意。體仁罷而甘霖不降,殺臣以正欺君之罪。」帝方眷體仁,貶紹傑一秩。體仁辨,且訐其別有指授。紹傑言:「廷臣言事,指及乘輿,猶荷優容,一字涉體仁,必遭貶黜。誰不自愛,為人指授耶?」因列其罪狀:東南不肯設立總督,庇兵部侍郎彭汝楠,致失機宜;用貪穢胡鐘麟為職方郎,而黜李繼貞;囑尚書閔洪學起私人唐世濟為南京總憲,錮正人瞿式耜等;庇姻婭沈棨為宣撫,私款辱國;庇主考丁進,從寬磨勘。且曰:「臣所仰祝聖明,洞燭體仁奸欺者,其說則有兩端。下惟朋黨一語,可以箝言官之口,挑善類之禍;上惟票擬一語,可以激聖明之怒,蓋僨誤之愆。」體仁猶辨,且以朋黨為言。紹傑遂言:「體仁受銅商王誠金,體仁長子受巡撫棨及兩淮巡鹽高欽順等金,皆萬計。體仁用門幹王治,東南之利皆其轉輸。體仁私邸兩被盜,失黃金寶玉無算,匿不敢言。」帝怒,調為上林苑署丞,遷行人司副。八年,賊犯皇陵,紹傑再劾體仁誤國召寇,再謫應天府檢校。屢遷南京吏部郎中,卒。 先是,七年正月,給事中李世祺論溫體仁及大學士吳宗達,並劾兵部尚書張鳳翼溺職狀。帝怒,謫福建按察司檢校。世祺,字壽生,青浦人。天啟二年進士,授行人。 崇禎三年,擢刑科給事中,陳大計之當定者二:曰兵食之計,民生之計;大弊之當厘者三:曰六曹之弊在吏胥,邊吏之弊在欺隱,貪墨之弊在奢靡。夏旱,禱雨未應,乃進修政之說三:曰恤畿甸,議催科,預儲備。帝並納之。中官出鎮,世祺上言:「祖宗立法,錢谷兵馬,軍民各分事權,防專擅。內閣入奉天顏,出司兵食,內廷意旨既得而陰伺之,外廷事權又得而顯操之。魏忠賢盜弄神器,則賴聖天子躬翦除之,而奈何複躬自蹈之。」不聽。 五年八月,淫雨損山陵,昌平地動。世祺上言:「日者輔理調燮無聞,精神為固寵之用;統軍衡才無術,緩急無可恃之人。中樞決策,掩耳盜鈴;主計持籌,醫瘡剜肉。州縣迫功令,鞭策不前;六曹窘簿書,救過不贍。簪筆執簡之臣,接跡囹圄;考槃絪軸之士,抗聲鴻舉。一人議,疑及眾人;一事訾,疑及眾事。黃衣之使,頡頏卿貳之堂;貂蟬之座,雄踞節鉞之上。低眉則氣折,強項則釁開。各邊監視之遣,已將期月,初雖間有摘發,至竟同歸模棱,效不效可概見。伏願撤回各使,以明陰不幹陽之分。然後采公論以進退大臣,酌事情以衡量小臣,釋疑忌之根,開功名之路,庶天變可回,時艱可濟。」帝以藉端瀆奏,切責之。 給事中陳贊化劾周延儒,謂:「延儒嘗語人曰:今上,羲皇上人也。此成何語?臣聞之世祺。」帝詰世祺,則言聞之贊化。帝詰責者再三,世祺執如初,乃已。至是論體仁絕世之奸,大貪之尤,遂貶官。久之,起行人司副,屢遷太僕寺卿。遣祭魯王,事竣旋裡。國變,杜門不出,久之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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