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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朝馬政


  崇甯元年四月甲寅,有司言:「勘會見今請射牧地養馬之數,共計養馬一千七百九十七戶,請射過牧地三千七頃三十一三田半,所養馬一千八百二十九匹。河北東路二百七十八匹,河北西路一千四百一十三匹,京西北路一百一十五匹,京東西路一十四匹,河東路九匹,開封府界、京西南路、京東路並無之。」

  大觀元年三月乙卯,尚書省檢會:「元豐中,先帝追複先王隱兵于農之意,詔人戶養馬。法未及廣,遭元祐改革,置監放牧,馬不蕃息,而費用不貲。合沙苑監最號馬多,本監牧地九十餘頃,草料、軍兵、監官衣糧俸給,以陝西今日物價,約計用錢四十餘萬貫,而灌啖蜜藥、棚井、槽屋、皮裘之費,又一萬餘貫,而所養只及六千匹。元符元年至二年,拋死三千九百餘匹,而馬不調習,不可乘騎。以九千頃之地、四十萬之費養六千餘匹,而不適於用,及拋死之數如此,其利害灼然可見。見以九千頃地,以三分為率,除一分瘠薄外,良田不下六千頃。以今陝西土田中價計之,每頃可直五百餘貫,若召人請地,二頃養馬一匹,則十口之家,得五百貫地利,馬得所養,不至拋失,人必樂趨,公私俱獲其利,可以紹述先帝隱兵于農之意。欲令永興軍路提刑司並通判同州、朝奉郎張彥專一同共相度措置聞奏,候見實利,其六路新邊荒田,候拘括到,六路亦依此施行。」從之。

  此據平江府錄到蔡京家殘書,闕其首尾。今考案增入,因附春未。更詳之。

  二年四月辛巳,御筆:「追述先王寓馬于農之意,募人給地免租牧馬。行之期年,熙河類見就緒。凡縣、鎮、寨、關、堡官衙內,並帶兼管勾給地牧馬事,佐官同管勾,庶使人人各知任責。」

  五月庚戌,御筆:「給地養馬之法雖已推行,而地之頃畝尚多,訪聞多是土豪侵冒,百不得一。今遣官括地,限一日起發,親誼地所。如違及不實、不盡,杖一百;故隱落,以違制論。」

  三年八月丁亥,詔:「馬政近經分撥,所降指揮不相照應。今後應緣馬事,可依崇寧二年正月二十四日指揮,並隸樞密院。」

  政和二年十二月癸醜,始詔諸路給地牧馬。又詔:「諸路馬食,儲積亦艱,沿邊土曠,乘春發生,青草茂盛,應諸城寨,若使軍馬分番出牧,就野飽青,晚持草歸,以充夜秣,每名量支草價,以省官芻。詔聞河東路見今施行,可令陝西諸路相度措置聞奏。」

  三年七月壬辰,提舉京西路給地牧馬王愈言:「乞依提舉陝西路給地牧馬奏請已得指揮,應縣、鎮、城、寨,每給地牧馬及三百戶,管勾官與減二年磨勘;一州通管給地牧馬一千戶,檢點官與減磨勘二年,歲終,仍委提舉官取給地牧馬最多處保明聞奏,乞自朝廷旌賞。臣到本路,竊見每州管牧地動輒數千頃,一縣或一二千頃者,若縣給地牧馬三百戶,州、通及一千戶便行推賞,則州縣惟及賞格而止。今相度每縣及六百戶、州及二千戶減三年磨勘,如此,亦足以勸矣。」從之。余路依此。

  七年五月癸醜,臣僚言:「神宗稽法成周,寓馬于農。陛下聿追聖謨,給地增牧。法成令具,吏虔民樂。諸路告功,實武備無窮之利。乞令逐路春、秋集教,以備選用。」從之。

  宣和二年九月壬寅,御筆:「給地牧馬,議者本以蕃息國馬為言。今諸路倒失,率以千計。自行法至今,即無中到出駒匹數,歲縻激賞既以浩瀚,馬戶輒蠲租稅科差,政賦役日益不均,因緣騷擾,為害不一。所有政和二年十二月已後給地牧馬條法,可更不施行。民戶見養官馬,令樞密院相度拘收,支填見今闕馬禁軍。仍令逐路守臣、兵官專一鈐束,如法餵養。應租佃牧馬及置監去處,並如舊制。內牧地先問舊佃人,如不願佃,即令見佃人依舊法租佃;又不願,即依條別召人承佃。應合措置事件,令逐路提刑司措置以聞。」

  詔旨。蔡絛《馬政篇》:國朝馬政,始有監牧。熙甯末,臣僚乃議廢之,於是詔盡廢,獨留沙苑一監,其牧田聽民租佃。及後數用兵,馬少。元豐末,有保馬者,自官戶強配出馬,故大擾,元祐乃罷之。其後馬改益不修。崇、觀間,有給地牧馬於陝右,未久複止。政和二年,降詔力行之,先於畿東西、河朔,以舊牧馬地募人給養,然後依次推行諸路。其制以系官逃田,若天荒,凡二頃至三四頃,度高下肥磽,募貧民受田,仍除其一頃稅,令牧馬一匹,牝則三歲限一駒。牧馬五年,則詣官再易馬牧。其後盡括澤、潞、畿西、山東、河朔等處田,因陝右布蕃羌名馬以分給之。其始頗擾,人以為言。魯公力白於上:「豈不知擾?顧聽臣行之既久,百姓始忻悅。」蓋田一頃,贍一馬有佘。頃畝力耕,皆為良田,則家用饒足,然官未嘗有芻秣、吏卒之費也。政和後,牧馬至八萬餘匹,其後益盛,至九萬未已。宣和初,群小用事,始用馬,以秋冬歲一呈提刑司。小民動有勞費,因殺其令,分遠近,二三歲一呈,則又曰:「郡縣官皆擇取良馬竊乘之。」上尤切齒,數以為言。魯公執曰:「馬不使之習知銜轡,顧安用哉?人為之防足矣。」不聽。二年,魯公罷,群小爭言給地為非,於是詔牧馬盡給賜童貫,及遣之陝右,使補諸軍之闕馬者,凡九萬餘匹。既不知恤,道斃者十八九。其實群閹與一二幸臣利其田爾,遂盡牧民田,以賜諸苑圃及道觀,若後苑作書藝局、艮嶽、擷芳園、上清寶籙宮、龍德、太乙宮、佑神觀,皆給千頃或八百頃,他苑囿、宮觀亦不下三五百頃。始時多荒瘠地,貧民力耕既久,皆為上腴,一旦失業,遠近鹹苦之。然祖宗監牧又久廢罷,其後北事興,郭藥師在燕山須馬,而國家無監牧與給地牧馬,且廢久,乃又盡括河南諸軍馬及諸處系官馬,以綱發去,聽其揀擇取之,於是中國馬政掃地焉。及宣和末,事變浸危,陰知金人將叛盟,始悟闕馬。伯氏時領樞府,亦悔前日預有短毀,乃奏白,複推行給地牧馬事。時既無馬以與民,又不得元田,殆有其意,而郡縣間亦強民使出馬以牧,徒虛文,終不克就。未久,敵人犯闕,倉卒遂不能得馬。詔盡括內外公私馬,又取于在都馬軍,不及二萬,病弱在焉。且複授小閹梁方平等,使領兵扼大河於濬州,至則大敗,馬複盡焉。靖康之初,後進書生不知始末,至冒然給地牧馬。民間雖養以充數,無複善者,又驅之燕山,悉為敵人得,此大繆矣!

  六年四月己巳,詔:「給地牧馬路分勸誘召人養馬,自降指揮至今年三月中,養數多去處,干預牧馬官吏,宜與旌賞。將提刑司官通本路所管州縣及三千匹以上,各與轉一官;六千匹以上,各減三年磨勘;州府通所管縣分一千匹以上,各轉一官;二千匹以上,各減三年磨勘;縣官及三百匹以上,各轉一官;六百匹以上,各減三年磨勘。」

  十月己醜,中大夫、秘閣修撰、提點河北東路刑獄兼提舉給地牧馬李孝揚轉一官、減三年磨勘,許回授本色本宗有官有服親,以本路養馬及七千餘匹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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