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史書 > 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 | 上頁 下頁 |
真宗訓導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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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祥符三年四月癸亥,後宮李氏生子。知開封府周起方奏事,上謂起曰:「知朕有喜乎?」起曰:「臣不知也。」上曰:「朕始生子。」即入禁中懷金錢出,探以賜起。李氏杭人,初入宮侍劉修儀,莊重寡言,上命為司寢。既有娠,從上臨砌台,玉釵墜,上惡之。上私蔔:釵完當生男子。左右取釵以進,殊不毀。上喜甚,已而果生子。後封李氏為崇陽縣君,複生一女,不育。李氏所生,是為仁宗。七年二月,車駕祀太清宮還。戊午,次襄邑縣。皇子來朝。 三月丁未,以皇子受益為左衛上將軍,封慶國公,月給俸錢二百千。初,宰相屢言:「皇子未議封建,中外系望。今朝修禮成,願特降制命。」上雖從之,而謙讓未加王爵。舊制:國公食邑三千戶,今止千戶,有司之誤也。皇子即後宮李氏所生,於是五年矣。劉皇后以為己子,使楊婉儀保視之,故仁宗嘗呼後為「大娘娘」,婉儀為「小娘娘」。 八年十二月戊寅,皇子加冠禮。辛卯,以皇子慶國公受益為忠正軍節度使兼侍中,封壽春郡王。舊制:本州當選牙校、僧道至闕稱賀。詔罷之,止令官吏附驛上賀狀。 九年正月壬申,以兵部郎中張士遜為戶部郎中,直昭文館,左司諫、直史館崔遵度為戶部員外郎、直史館如故,並充壽春郡王友。賜襲衣、犀帶、緡錢,又賜遵度金紫,作詩寵之。時王將受經,命中書擇耆德方正有學術者為府官。士遜時為河北轉運使,以其平雅和謹,曆外任著治聲,澹于榮利;遵度同修起居注十年,立殿墀上,常退匿楹間,慮上見之,縉紳推其長者。即召士遜赴闕,而並命焉。初,宰相將用士遜等為翊善、記室,上曰:「翊善、記室,府屬也。王皆受拜,故以王友命之。」令王每見答拜,示賓禮之意。士遜嘗謁王旦,稱王學書有法。旦曰:「公為王友,職止於是耶?」士遜愧謝。 歐陽修以此事為責諭德。按:二年八月始建東宮,崔遵度為諭德,時王旦已死矣。今止從《遺事》。 二月甲午,詔築堂于元符觀南,為皇子就學之所,賜名曰資善。上作記,刻石堂中,命入內押班周懷政為都監,入內供奉官楊懷玉為壽春郡王伴讀,仍面戒不得於堂中戲笑及陳玩弄之具,庶事由禮,使王親近僚友。丙申,以後宮崇陽縣君李氏為才人。 五月戊午,詔獎壽春郡王友張士遜等,以王讀《孝經》徹章故也。王初為詩,即自成章,有「人心懷禮義」之句。上喜,以語輔臣。 天禧元年二月戊寅,壽春郡王受益兼中書令。 七月,宰臣王旦以病堅求罷相。甲寅,召對滋福殿,因命皇子出拜。旦言:「皇子盛德,必任陛下事。」 旦《遺行錄》及神道碑並稱「皇太子」。按:此時未建東宮,今稱皇子。《會要》亦稱皇太子,又以為祥符九年事,尤誤也。 十月辛卯,壽春郡王讀《論語》終,上作詩賜王及王友張士遜等。 二年正月辛亥,幸元符觀資善堂,宴從臣及壽春郡王府官屬。出禦制賜壽春郡王《恤黎民》等歌、《元符觀資善堂》等記、頌,並出壽春郡王詩什筆翰示宰相。 二月丁卯,以昇州為江寧府,置軍曰建康,命壽春郡王為節度使,加太保,封昇王。先是,宰臣因對,屢言:「王性聰悟,好學樂善,孝謹彌篤,迥然老成,而未正封爵,中外人情鹹有所屬望。願乞依臣等奏,早議崇建。」上謙讓久之,洎固請再三,用許焉。戊辰,以壽春郡王友張士遜、崔遵度並為昇王府諮議參軍,左正言、直史館晏殊為記室參軍。 八月丁酉,群臣上表請立皇太子,不允。表三上,許之。先是,知梧州、衛尉寺丞陳執中上《復古要道》三篇,上異而召之。上時已屬疾,春秋高,大臣莫敢言建儲者。執中既至,進《演要》三篇,以蚤定天下根本為說。翌日,上以他疏示輔臣,皆贊曰:「善。」上指其袖中曰:「更有善於此者。」出之,即《演要》也。因召對便殿,勞問久之,尋擢為右正言。執中,恕之子也。 《實錄》載執中得見於崇政殿,其日甲寅,在立太子後凡十日。據本傳,則執中既見逾月,乃立太子。不知孰是。以事理推之,本傳當得其實。蓋群臣因執中言,始有建儲議。見於崇政,恐非初對也。今從本傳。 甲辰,立昇王受益為皇太子,改名禎。大赦天下,惟十惡、劫殺、謀殺、故殺、鬥殺、盜官物、造符印官典、犯贓論如律,宗室並加恩,文武常參官子為父後見任官者,賜勳一轉。乙巳,以翰林學士晁迥為冊立皇太子禮儀使,命秘書監楊億撰皇太子冊文,知制誥盛度書冊,陳堯諮書寶。庚戌,以右諫議大夫、知開封府樂黃目為給事中,兼太子左庶子、昇王府諮議參軍,吏部郎中、直昭文館張士遜為右諫議大夫,兼右庶子,禮部郎中、直史館崔遵度為吏部郎中、直史館兼左諭德、記室參軍,左正言、直史館晏殊兼舍人,賜金紫。右正言魯宗道為戶部員外郎,兼右諭德,賜緋魚。玉清昭應宮官、資善堂都監、左藏庫使、長州刺史、人內押班周懷政為左騏驥使、入內副都知,兼管勾左右春坊事。以參知政事李迪兼太子賓客。上初欲授迪太子太傅,迪辭以太宗時未嘗立保、傅,乃止兼賓客。而詔皇太子禮賓客如師傅。詔中書門下五品、尚書省禦史台四品、諸司三品見皇太子並答拜,自餘受拜。癸醜,上作《元良箴》賜皇太子,又作詩分賜賓客而下。丁巳,詔皇太子月給錢二千貫。禮儀院言:「至道中,敕在官于皇太子稱名,宮寮稱臣。續准敕依皇太子所請,宮寮止稱名。」詔如至道之制。 九月甲子,右諫議大夫兼太子左庶子張士遜等言:「臣等日詣資善堂參見皇太子,猶令升階列拜,然後跪受。望令坐受參見。」不許。乙丑,蔡州團練使德雍等請皇太子受拜,不許。丁卯,禦天安殿冊皇太子。壬申,皇太子謁玉清昭應宮、景靈宮。癸酉,謁太廟。 十二月壬寅,召知益州、樞密直學士、右諫議大夫王曙為給事中兼太子賓客,職如故。 三年二月丁未,出皇太子所書禦詩賜宰相。上作《學書歌》賜太子。丙辰,又作《勸學吟》賜之。 四月,詔太子右庶子張士遜已下,每遇皇太子侍車行幸,許依內殿起居陪從。 九月丙子,賜皇太子元良《述六藝箴》、《承華要略》十卷、《授時要略》十二卷,又以國史、兩朝實錄、太宗文集並禦集、御覽群書賜皇太子,遂宴從官。辛巳,給事中、參知政事兼太子賓客李迪言:「昨日東宮賜宴,臣獲陪侍。皇太子舉動由禮,言不輕發,視伶官雜戲,未嘗妄笑。左右瞻仰,無不恭肅。」上曰:「常日居內庭,亦未嘗妄言也。」寇准曰:「皇太子天賦仁德,嚴重溫裕。複稟聖訓,勤道力學,實邦家之慶也。」 十一月辛酉,閤門、太常禮院上《大禮稱慶合班圖》,皇太子序位在宰相上。太子懇讓,上以諭輔臣,寇准等陳:「儲副之重,不可謙抑,望遵儀制。」再請,乃許。戊辰,翰林學士錢惟演言:「正陽門習儀,皇太子立于禦坐之西。左右以天氣暄煦,捧傘障日,太子不許,複遮以扇,太子又以手卻之。文武在列,無不瞻睹。有司設馬台於太廟內,太子乘馬至門,命移出蕭屏外,下馬步進。及南郊壇,前驅者解青繩將入外壝,太子亟止之。將及外壝,即下馬。伏以太子英睿之德,既自天資;謙恭之志,實遵聖訓。雖漢儲被詔,不絕馳道。五官正服,以見侍臣。比茲巨美,不可同日而語矣。昔桓榮以儲宮專精博學,謂之國家福祐,書於史冊。今太子持謙秉禮,發自至誠,士民傳說,充溢都邑。伏望宣付史館,以彰盛德。」詔獎皇太子,仍優答惟演。甲戌,皇太子言:「于玉清昭應宮建殿置經藏。以資聖算。」功畢,有詔褒答。 四年六月,上不豫。寇准欲請太子監國,事泄,丁謂等力讒之,准罷政事,為太子太傅、萊國公。 七月癸亥,上對參知政事李迪等於滋福殿。上初欲相迪,迪固辭,於是又以屬迪。有頃,皇太子出拜上前,曰:「蒙恩用賓客為相,敢以謝。」上顧謂迪曰:「尚複何辭耶?」丙寅,以禮部侍郎、參知政事李迪為吏部侍郎兼太子少傅、平章事。甲戌,周懷政等謀奉帝為太上皇,傳位太子而廢皇后。事泄,懷政伏誅(事見《周懷政謀廢立》)。懷政既誅,有欲並責太子者。上意惑之。李迪從容奏曰:「陛下有幾子,乃為此計!」上大寤,由是東宮得不動搖,迪之力居多。 此據《記聞》。 八月辛卯,以太常丞、直龍圖閣馮元為左正言兼太子右諭德。初,太子為壽春郡王,王旦薦元宜講經資善堂。帝以元少,更命崔遵度。遵度卒,乃命元代之。 九月壬子,以玉清昭應宮副使、尚書右丞林特為工部尚書兼太子賓客,副使如故。 十月己卯,資善堂上梁,皇太子會官僚觀之。太子太保王欽若承詔旨與焉。壬辰,以太子太保王欽若為資政殿大學士,仍令日赴資善堂,侍皇太子講讀。丙午,召皇太子、宗室、近臣赴玉宸殿翠芳園觀稻,遂賜宴。 十一月乙丑,上對輔臣於承明殿。上曰:「朕邇來寢膳頗漸康復,然軍國之事,未免勞心。今太子年德漸成,皇后素賢明,臨事平允,深可付託。欲令太子蒞政以外,皇后居中詳處。卿等可議之。」輔臣進曰:「臣等所奉德音,實邦家之大慶。況皇太子升儲以來,日隆德望。皇后輔佐歲久,中外遵教,海內瞻企,人無間言。然太子既監總朝政,望令中書、樞密大臣各兼東宮職任,庶日奉謀議,便於翼贊。」上許之,於是退議其等例,傳旨命學士草制,詔可。自寇准貶斥,丁謂浸浸擅權,至除吏不以聞。李迪憤懣,嘗慨然語同列曰:「迪起布衣,十餘年至宰相,有以報國,死且不恨,安能附權臣為自安計乎?」及議兼職,時迪已帶少傅,欲得中書侍郎、尚書。謂執不可,遂草熟狀,謂加門下侍郎兼少師,迪加中書侍郎兼左丞,曹利用加檢校太師,馮拯加檢校太尉,並兼少保。任中正加右丞,錢惟演加兵部侍郎,王曾加戶部侍郎,並兼賓客。玉清昭應宮副使工部尚書林特、樞密直學士右諫議大夫張士遜先兼太子賓客,並改詹事。翰林學士、戶部員外郎晏殊先兼舍人,改左庶子。餘官悉如故。丙寅,謂、迪等人對於長春殿。迪與謂忿爭上前,上怒,各降秩一級罷相,謂知河南府,迪知鄆州。制書猶未出,錢惟演恐謂出則己失援,白上欲留之,並請留迪。戊辰,命謂以戶部尚書、迪以戶部侍郎歸班。是日,惟演及中正、曾等並如初議遷秩,領東宮官,而太子議政詔書及拯、利用等制皆格。己巳,謂人對請留,詔送謂赴中書依舊視事,仍詔迪出知鄆州,放朝辭,即時赴任(余見《丁謂事蹟》)。庚午,詔:「自今中書、樞密院、諸司該取旨公事仍舊進呈外,其常程事務,委皇太子與宰臣、樞密使已下,就資善堂會議施行訖奏。」皇太子上表陳讓,優詔不允。初議欲令太子總軍國事,丁謂以為不可,曰:「即日上體平,朝廷何以處此?」李迪曰:「太子監國,非古制耶?」力爭不已。迪既罷出,故有是詔。 迪本傳以謂此制詔在迪未罷相時,蓋誤也。 辛未,吏部尚書、平章事丁謂加左僕射、門下侍郎兼太子少師,樞密院使、同平章事馮拯為右丞、僕射、中書侍郎兼少傅、平章事,樞密使、同平章事曹利用兼少保。中書、樞密院上言:「自今百官五日于長春殿起居,其餘只日親朝,請禦承明殿。其或皆不坐,則令閤門宣傳放朝。」從之。壬申,皇太子見宰相、樞密使于資善堂,諸司職掌以次參謁。甲戌,翰林學士太子左庶子晏殊、禮賓副使太子宮祗侯楊懷玉上《新編賜東宮禦制》五十卷。時輔臣論次禦集,乞降賜皇儲文字,遂命懷玉編錄。懷玉請令殊同纂集,至是來上。 十二月乙酉,賜涇王元儼銀五千兩,宗室防禦使各千兩,團練使八百兩,餘各有差。又賜太子少師丁謂、少傅馮拯、少保曹利用各四千兩,賓客任中正、錢惟演、王曾、太保王欽若、詹事林特三千兩,左庶子晏殊、詹事張士遜各二千兩,諭德魯宗道、馮元各千兩,自余宮臣、常從各有差。又賜殿前副都指揮使蔚昭敏錢四百萬,步軍副都指揮使馮守信三百五十萬,殿前都虞候夏守恩、馬軍都虞候劉美各三百萬,四廂都指揮使、諸班、諸軍都虞候而下,視月俸給之,以皇太子親政行慶也。詔:「中書、樞密院自今內臣傳旨處分公事,並須奏覆,令中書提點五方堂後官、樞密院承旨而下,自今月十三日以後,從宰臣、樞密使赴資善堂祗侯二中書、樞密院上言:「請自今遇只日,承明殿不視朝,則入內都知傳宣,中書、樞密院詣太子資善堂議事,應時政及後殿軍頭司公事素有定制者施行訖奏。系遷改升降者,送中書、樞密院進呈取旨。如無公事,則宰臣、樞密使已下遇參辭謝皇太子,許三二人以上為一班,詣堂延見。自余官僚並止留榜子。」詔從之。自是輔臣每會議,皇太子秉笏南面而立,中書、樞密院以本司事遞進,承令旨時政之外,京朝幕職、州縣官、使臣、禁卒鹹引對焉,事畢,接見輔臣如常禮。庚寅,詔中書、樞密院每赴資善堂議事,止令張景宗一員侍皇太子,余悉屏之。丁酉,中書、樞密院言:「每至資善堂,請皇太子無答拜。」詔不許。辛醜,皇太子會師傅、宮官於資善堂,賜教坊樂。 閏十二月。上久不豫,前二日因餌藥泄瀉,前後殿罷奏事。乙亥,力疾禦承明殿,召輔臣語其狀,因諭以盡心輔導儲貳之意。出手書一幅付之,其略曰:「朕近覺微恙發動,四體未得痊和。蓋念太祖、太宗創業艱難,不敢懈怠。憂勞積久,成此疾疹。今皇太子雖至性天賦,而年未及壯,須委文武大臣盡忠翊贊。自今要切時政,可召入內都知會議聞奏,內庭有皇后輔佐宣行,庶無憂也。」丁謂等進曰:「陛下微爽康和,即當平愈。況元儲已親庶政,克固海內之心。宮閫內助,事皆平允。特寬聖慮,勉近藥醫,以寧福祉。」自是聖體漸平,凡旬浹乃複常焉。時太子雖聽事資善堂,然事皆決於後,中外以為憂。錢惟演,後戚也。王曾說惟演曰:「太子幼,非中宮不能立。中宮非倚皇儲之重,則人心亦不附。後厚于太子,則太子安;太子安,乃所以安劉氏也。」惟演以為然,因以白後,兩宮由是益親,人遂無間。 五年三月庚子,宰臣丁謂請自今兼太子師、傅,十日一赴資善堂;賓客已下,只日更互陪侍講學。上可之。 四月丁未,以內殿崇班雷允恭為皇太子宮都監、同管勾資善堂左右春坊司事。戊午,皇太子生辰,宴官僚、輔臣於資善堂。 五月癸未,詔皇太子讀《春秋》。輔臣奏曰:「臣等時入資善堂,陪侍講席。太子天姿英邁,好學不倦,親寫大小字示臣等,天然有筆法。」上喜曰:「賴卿等輔導也。」輔臣皆再拜。 十月壬子,輔臣以上違豫浸久,上表引漢宣帝、唐高宗故事,請五日一禦便殿及朔望坐朝,春、秋大宴及賜群臣會,並上就錫慶院。如有軍國大事,即非時召中書、樞密院參決。其只日資善堂議事及雙日中書、樞密院早入並如舊。又請自今慶節上壽,皇太子押文武班。悉從之。 十二月癸亥,上作歌賜皇太子,獎其書翰日進也。 乾興元年正月癸未,始命皇太子朝拜啟聖院太宗神禦殿,師傅、官僚悉從。 二月甲辰,上對宰相于寢殿之東偏。上不豫浸劇,宰相進曰:「聖體未和,過於憂軫,無乃以皇太子春秋尚未富否?」上頷之數四。宰相又曰:「皇太子聰明睿智,天命已定,臣等竭力奉之。況皇后裁制于內,萬務平允,四方向化,敢有異議,乃是謀危宗社,臣等罪當萬死。」上甚悅。自上不豫以來,太子出則監蒞軍國,入則省視醫藥,皇后悉傾宮閤中妝具財用,遣使詣道宮、佛寺、天下名山勝境為上祈福者,不勝紀。上每言:「皇后所行,造次不違規矩,朕無憂也。太子動息必躬親調護,暫去左右則繼遣詢問。至於乳保小臣,皆輟勤願歲久者,旦夕教其恭恪。而太子純孝之德,亦由天賦,非常情所及焉。」 蔡夔州《直筆》載:上疾大漸,大臣扣閤問候,乃以指點胸,又展五指,再出三指,以示丁謂等。時皇八弟燕王獨存,仁宗先已建儲,方年十三。觀上意,蓋有所屬。章獻隔帷見之,候大臣退,令近侍追之,傳諭:「適來官家展五指,又出三指,只說三五日來疾勢稍退,別無他意。」謂等諾之。此事或政當此日,然疑不敢著。《邵氏聞見錄》雲:真宗大漸之夕,李文定與宰執以祈禳宿內殿。時仁宗幼沖,八大王元儼者有威名,以問疾留禁中,累日不肯出,宰執患之,無以為計。偶翰林司以金盂貯熟水,曰:「王所須也。」文定取案上墨筆攪水中,水盡黑,令持去。王見之大驚,意其有毒,即上馬去。文定臨事,大抵皆類此。按:當此時,文定貶斥久矣,或指他相,則不可知。又按《仁宗實錄》:真宗崩,元儼以疾在告,特遣中使告諭。王扶疾至內庭,號泣見太后。既奏慰,遂廬于宮門之側。如此,則真宗未崩以前,元儼固不留宿禁中也,恐邵氏誤爾,今不取。 戊午,上崩于延慶殿,仁宗即皇帝位。遺詔尊皇后為皇太后,淑妃楊氏為皇太妃,軍國事兼權取太后處分。百官見上于延慶殿之東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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