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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獻帝紀(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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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元年[196年] 春二月,執金吾伏完為輔國將軍,開府如三公。 是時董承、張陽欲天子還洛陽,楊奉、李樂不欲。尚書上官洪言還洛之議,李樂輔洪。由是諸將錯亂,更相疑貳。董承奔野王①,韓暹屯聞喜。胡才、楊奉之塢鄉,欲攻韓暹,上使人喻止之。 ①《範書》、《通鑒》在「董承」上均有「韓暹攻董承」句,《袁紀》恐脫。 夏五月丙寅,遣使至楊奉、李樂、韓暹營,求送至洛陽,奉等從詔。 六月乙未,車駕幸聞喜。楊奉、胡才悔令乘輿去,乃與李樂議,欲還大駕,詐言「當游澠池東,以避匈奴」,上不從。 庚子,車駕從北道出,傍山而東,無匈奴寇。李樂媿其言,懼而辭還。 是時糧食乏盡,張陽自野王迎乘輿,賑給百官。 丙辰①,行至洛陽,幸故常侍趙忠宅。張陽治繕宮殿。 ①《範書》獻帝紀作「秋七月甲子」,《三國志》亦作「秋七月」。 丁醜①,大赦天下。 ①六月乙未朔,無丁醜。此乃七月事,疑有脫文。 是月,孫策入會稽,太守王朗與策戰,敗績。 八月辛醜,天子入南宮陽安殿。陽以為己功,故因以名。陽謂諸將曰:「天子當與天下共之,辜有公卿大臣,陽當扞外難,何事京都?」遂還野王。楊奉亦屯梁。 癸卯,張陽為大司馬,楊奉為車騎將軍、韓暹為大將軍,領司隸校尉,皆假節鉞。 是以州郡各擁兵自為,莫有至者。百官窮困,朝不及夕,尚書已下,自出采樵,或餓死牆壁間,〔或〕為吏兵所殺①。暹等各矜其功,任意恣睢,幹亂政事。 ①據《範書》獻帝紀補。 於是曹操議欲迎乘輿。或曰:「山東未定,韓暹,楊奉親與天子還京,北連張陽,未可卒制。」司馬荀彧勸之曰:「昔高祖東征,為義帝縞素,而天下歸心①。自天子播越,將軍首倡義兵,徒以山東擾亂,未能遠赴關右,然猶分遣將帥,蒙險通使,雖禦難於外,乃心無不在王室②,是將軍匡天下之素志也。今車駕旋軫,義士有存本之思,百姓懷感舊之哀。誠因此時,奉主上以從民望,大義也;③秉至公以服雄傑,大略也;扶弘義以致英俊,大德也。天下雖有逆節,必不能為累明矣。韓暹、楊奉其敢為害!若不時定,四方生心,後雖慮之,無能及也。」操從之。 ①項羽密令殺義帝于江南,劉邦聞之,遂為義帝發喪,發使者告諸侯曰:「天下共立義帝,北面事之。今項羽殺義帝於江南,大逆無道。寡人親為發喪,諸侯皆縞素。悉發關內兵,收三河士,南浮江漢以下,願從諸侯王擊楚之殺義帝者。」事見《史記》高祖本紀。 ②書康王之誥曰:「雖爾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乃心,汝心也。 ③《三國志》、《範書》、《通鑒》均作「大順也」。 辛卯,操詣關貢獻,廩公卿以下。操陳韓暹、張陽之罪。暹怖,單騎奔走。上以暹、陽有翼駕還洛之功,一切勿罪。於是誅羽林郎侯折,尚書馮碩、侍中台崇①,討有罪也。封衛將軍董承、輔國將軍伏完、侍中〔丁沖〕種輯②、尚書僕射鐘繇、尚書郭浦、禦史中丞董芬、彭城相劉艾、左馮翊韓斌、東〔郡〕(萊)太守楊眾③、〔議郎〕羅邵④、伏德、趙蕤為列侯,賞有功也。追贈射聲校尉沮雋為弘農太守,〔旌〕(矜)死節也⑤。 ①《範書》、《通鑒》二書注引《袁紀》均作「壺崇」,《範書》獻帝紀與《袁紀》同,而注引山陽公載記亦作「壺崇」。惠棟曰:「案:孫愐廣韻台姓下雲,漢有侍中台崇,徒哀切。又十六國《春秋》,台產字國初,上洛人,漢侍中台崇之後。作壺者非。」惠說是。又八月甲午朔,無辛卯。《范書》獻帝紀作「辛亥」,是。 ②黃本作「丁種輯」。按《范書》董卓傳注引《袁紀》作「侍中丁沖、種輯」,是,據以補。 ③據《範書》注、《通鑒》注引《袁紀》改。 ④據《範書》及《通鑒》注引《袁紀》補。 ⑤據《範書》注引《袁紀》改。 符節令董昭說曹操曰:「將軍興義兵以誅暴亂,朝天子,輔翼王室,此五伯之功也①。已下諸將,人人殊異,未必服從。今留匡弼,事勢不便,唯有移車駕幸許耳。然朝廷播越,新還舊都,遠近企望,冀一〔朝〕獲安②。今複徙車駕,不厭眾心。夫行非常之事,乃有非常之功,願將軍策其多者。」操曰:「此孤之本志也。」遂言幸許之計,上從之。 ①五伯,即五霸也。 ②據《三國志》董昭傳補。 庚申,車駕東。楊奉自梁欲要車駕,不及。 己巳,車駕到許,幸〔曹〕(東)營①。 ①《範書》獻帝紀作「幸曹操營」,故正之。按八月無己巳,與下文甲戌,皆當是九月事。疑《袁紀》有脫文。 甲戌,鎮東將軍曹操為大將軍,更封武平侯。操固讓,不許。太尉楊彪、司空張喜以疾遜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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