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紀校注漢靈帝紀(3)

漢靈帝紀(3)

　　建寧二年[169年]

　　春正月丁醜^①，大赦天下。迎慎〔園〕（國）董貴人幸南宮嘉德殿^②。

　　①是月甲辰朔，無丁醜，疑有訛。
　　②據本卷建甯元年紀文改。

　　二月己巳，尊董貴人為孝文皇后^①。後置永〔樂〕宮^②，如匽貴人之禮。貴人，河間人。配解瀆侯萇，生帝。後兄子重為五官中郎將^③。

　　①按《範書》作「三月己巳」。二月癸酉朔，無己巳，《袁紀》「二月」當是「三月」之誤。又《範書》及獨斷，「孝文後」皆作「孝仁後」，《袁紀》亦誤。
　　②據《續漢志》補。
　　③「官」原誤作「宮」，徑改之。

　　夏四月壬辰，青蛇見御座殿軒。癸巳，大風折木^①。詔群臣各上封事，靡有所諱。

　　①《範書》靈帝紀不載青蛇事，又「大風」下記有「雨雹」。《通鑒》兩采之。

　　議郎謝弼上疏曰：「蓋聞蛇者，女子之祥也。皇太后幽隔空宮，愁感天心所致也。皇太后定策帷幄，援立陛下，雖父兄不軌，非皇太后之罪。陛下當以其誅滅之故，特加慰釋之念，而反隔絕，靡有朝問之禮，大虧孝道，不可以示四方。昔周襄王不能事母，夷狄交侵，天命去之，遂陵遲不復興^①。禮：為人後者為之子。今以孝桓皇帝為父，豈得不以皇太后為母哉！援神契曰：「天子行孝，四夷和平。』方今邊境斥候，兵革蜂起，非孝無以濟之。願陛下上以堯舜為法，下以襄王為戒，無令皇太后憂愁于北宮^②。一旦有霧露之疾^③，陛下當何面目以見天下乎？」

　　①見前甘昭公注。
　　②按太后徙靈台，乃南宮也，此作北宮，非。又原脫「太」字，徑補。
　　③「霧露」一詞出《史記》淮南厲王傳袁盎諫文帝之語中，本指受風寒一類的疾病，此乃但有不幸之意。

　　又匈奴中郎將張奐上書曰：「臣聞風〔為〕（以）號令^①，動物通氣。木者，火之本，相須乃明。蛇者屈伸，隱顯似龍。順至為休征，逆來為災殃。故大將軍竇武忠肅恭儉，有援立之功。太傅陳蕃敦方抗直，夙夜匪懈。一旦被誅，天下驚怛，海內嘿嘿，莫不哀心。昔周公既薨，成王葬不具禮，天乃大風，偃木折樹。成王發書感悟，備禮改葬，天乃立反風，其木樹盡起^②。今宜改葬蕃、武，選其家屬，諸被禁錮，一宜蠲除，則災變可消，升平可致也。」

　　①據黃本及《範書》改。李賢引翼氏風角曰：「凡風者，天之號令，所以譴告人君者也。」
　　②見尚書大傳。

　　天子雖知奐言是，然迫於節等，不得從之。中官惡謝弼，出為〔廣〕陵府丞^①。郡縣承旨，以他罪死獄中。

　　①據《範書》補。

　　張奐字然明，敦煌酒泉人。少與安定皇甫規俱顯當世，而奐又與規善。初，奐為梁冀所辟，冀被誅，奐廢錮。眾人莫敢為言，唯規數薦奐。由是為武威太守、度遼將軍，幽、並清淨，吏民歌之。征拜大司農，賜錢二十萬，除家一人為郎。奐讓不受，願徙戶華陰。舊制：邊民不得內徙。唯奐因功得聽，故奐始為弘農人。

　　建甯初，奐新至未除，會陳、竇之事。中常侍曹節等承制，使奐率五營士圍武。武自殺，蕃下獄死，義士以此非奐。然素立清節，當可否之間，雖強禦不敢奪也。後以黨事免官禁錮。河東太守董卓慕其名，使兄遺奐縑百匹。奐不受，知卓有奸凶之心，遂與絕。至於朋友之饋，雖車馬不辭也。時被黨錮者，多不守靜，或徙或死，唯奐杜門不出，養徒著書矣^①。

　　①奐養徒千人，著尚書記難三十余萬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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