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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七 五行志(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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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元年「秋炁大水」。董仲舒、劉向以為桓弑兄隱公,民臣痛隱而賤桓。後宋督弑其君,諸侯會,將討之,桓受宋賂而歸,又背宋。諸侯由是伐魯,仍交兵結仇,伏屍流血,百姓愈怨,故十三年夏複大水。一曰,夫人驕淫,將弑君,隱氣盛,桓不寤,卒弑死。劉歆以為桓易許田,不祀周公,廢祭祀之罰也。 嚴公七年「秋,大水,亡麥苗」。董仲舒、劉向以為,嚴母文姜與兄齊襄公淫,共殺桓公,嚴釋父仇,複取齊女,未入,先與之淫,一年再出,會於道逆亂,臣下賤之之應也。 十一年「秋,宋大水」。董仲舒以為時魯、宋比年為乘丘、鄑之戰,百姓愁怨,陰氣盛,故二國俱水。劉向以為時宋湣公驕慢,睹災不改,明年與其臣宋萬博戲,婦人在側,矜而罵萬,萬殺公之應。 二十四年,「大水」。董仲舒以為夫人哀姜淫亂不婦,陰氣盛也。劉向以為哀姜初入,公使大夫宗婦見,用幣,又淫于二叔,公弗能禁。臣下賤之,故是歲、明年仍大水。劉歆以為先是嚴飾宗廟,刻桷丹楹,以誇夫人,簡宗廟之罰也。 宣公十年「秋,大水,饑」。董仲舒以為,時比伐邾取邑,亦見報復,兵仇連結,百姓愁怨。劉向以為,宣公殺子赤而立,子赤,劉出也,故懼,以濟西田賂齊。邾子玃且亦齊出也,而宣比與邾交兵。臣下懼齊之威,創邾之禍,皆賤公行而非其正也。 成公五年「秋,大水」。董仲舒、劉向以為,時成幼弱,政在大夫,前此一年再用師,明年複城鄆以強私家,仲孫蔑、叔孫僑和顓會宋、晉,陰勝陽。 襄公二十四年「秋,大水。」董仲舒以為,先是一年齊伐晉,襄使大夫帥師救晉,後又侵齊,國小兵弱,數敵強大,百姓愁怨,陰氣盛。劉向以為,先是襄慢鄰國,是以邾伐其南,齊伐其北,莒伐其東,百姓騷動,後又仍犯強齊也。大水,饑,穀不成,其災甚也。 高後三年夏,漢中、南郡大水,水出流四千餘家。四年秋,河南大水,伊、雒流千六百餘家,汝水流八百餘家。八年夏,漢中、南郡水複出,流六千餘家。南陽沔水流萬餘家。是時,女主獨治,諸呂相王。 文帝后三年秋,大雨,晝夜不絕三十五日。藍田山水出,流九百餘家。漢水出,壞民室八千餘所,殺三百餘人。先是,趙人新垣平以望氣得幸,為上立渭陽五帝廟,欲出周鼎,以夏四月,郊見上帝。歲餘懼誅,謀為逆,發覺,要斬,夷三族。是時,比再遣公主配單于,賂遺甚厚,匈奴愈驕,侵犯北邊,殺略多至萬餘人,漢連發軍征討戍邊。 元帝永光五年夏及秋,大水。潁川、汝南、淮陽、廬江雨,壞鄉聚民舍,及水流殺人。先是一年,有司奏罷郡國廟,是歲又定迭毀,罷太上皇、孝惠帝寢廟,皆無複修,通儒以為違古制。刑臣石顯用事。 成帝建始三年夏,大水,三輔霖雨三十餘日,郡國十九雨,山谷水出,凡殺四千餘人,壞官寺民舍八萬三千餘所。元年,有司奏徙甘泉泰疇、河東後土于長安南北郊。二年,又罷雍五畦,郡國諸舊祀,凡六所。 經曰:「羞用五事。五事: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視,四曰聽,五曰思。貌曰恭,言曰從,視曰明,聽曰聰,思曰睿。恭作肅,從作艾,明作哲,聰作謀,睿作聖。休征:曰肅,時雨若;艾,時陽若;哲,時奧若;謀,時寒若;聖,時風若。咎征;曰狂,恒雨若;僭,恒陽若;舒,恒奧若;急,恒寒若;霿,恒風若。」 傳曰:「貌之不恭,是謂不肅,厥咎狂,厥罰恒雨,厥極惡。時則有服妖,時則有龜孽,時則有雞禍,時則有下體生上之痾,時則有青眚青祥。唯金沴木。」 說曰:凡草木之類謂之妖。妖猶夭胎,言尚微。蟲豸之類謂之孽。孽則牙孽矣。及六畜謂之禍,言其著也。及人,謂之痾。病貌,言浸深也。甚則異物生,謂之眚;自外來,謂之祥,祥猶禎也。氣相傷,謂之沴。沴猶臨蒞,不和意也。每一事雲「時則」以絕之,言非必俱至,或有或亡,或在前或在後也。 孝武時,夏侯始昌通《五經》,善推《五行傳》,以傳族子夏侯勝,下及許商,皆以教所賢弟子。其傳與劉向同,唯劉歆傳獨異。貌之不恭,是謂不肅。肅,敬也。內曰恭,外曰敬。人君行己,體貌不恭,怠慢驕蹇,則不能敬萬事,失在狂易,故其咎狂也。上嫚下暴,則陰氣勝,故其罰常雨也。水傷百穀,衣食不足,則奸軌並作,故其極惡也。一曰,民多被刑,或形貌醜惡,亦是也。風俗狂慢,變節易度,則為剽輕奇怪之服,故有服妖。水類動,故有龜孽。于《易》,「巽」為雞,雞有冠距文武之貌。不為威儀,貌氣毀,故有雞禍。一曰,水歲雞多死及為怪,亦是也。上失威儀,則下有強臣害君上者,故有下體生於上之痾。木色青、故有青眚青祥。凡貌傷者病木氣,木氣病則金沴之,沖氣相通也。于《易》,「震」在東方,為春為木也;「兌」在西方,為秋為金也;「離」在南方,為夏為火也;「坎」在北方,為冬為水也。春與秋,日夜分,寒暑平,是以金木之氣易以相變,故貌傷則致秋陰常雨,言傷則致春陽常旱也。至於冬夏,日夜相反,寒暑殊絕,水火之氣不得相並,故視傷常奧,聽傷常寒者,其氣然也。逆之,其極曰惡;順之,其福曰攸好德。劉韻貌傳曰有鱗蟲之孽,羊禍,鼻屙。說以為于天文東方辰為龍星,故為鱗蟲;于《易》,「兌」為羊,木為金所病,故致羊禍,與常雨同應。此說非是。春與秋,氣陰陽相敵,木病金盛,故能相並,唯此一事耳。禍與妖、屙、祥、眚同類,不得獨異。 史記成公十六年,公會諸侯于周,單襄公見晉厲公視遠步高,告公曰:「晉將有亂。」魯侯曰:「敢問天道也?抑人故也?」對曰:「吾非瞽史,焉知天道?吾見晉君之容,殆必禍者也。夫君子目以定體,足以從之,是以觀其容而知其心矣。目以處誼,足以步目。晉侯視遠而足高,目不在體,而足不步目,其心必異矣。目、體不相從,何以能久?夫合諸侯,民之大事也,於是乎觀存亡。故國將無咎,其君在會,步、言、視、聽必皆無謫,則可以知德矣。視遠,曰絕其誼;足高,曰棄其德;言爽,曰反其信;聽淫,曰離其名。夫目以處誼,足以踐德,口以庇信,耳以聽名者也,故不可不慎。偏喪有咎;既喪,則國從之。晉侯爽二,吾是以雲。」後二年,晉人殺厲公。凡此屬,皆貌不恭之咎雲。 《左氏傳》桓公十三年,楚屈瑕伐羅,鬥伯比送之,還謂其馭曰:「莫囂必敗,舉止高,心不固矣。」遽見楚子以告。楚子使賴人追之,弗及。莫囂行,遂無次,且不設備。及羅,羅人軍之,大敗。莫囂縊死。 釐公十一年,周使內史過賜晉惠公命,受玉,惰。過歸告王曰:「晉侯其無後乎!王賜之命,而惰於受瑞,先自棄也已,其何繼之有!禮,國之幹也;敬,禮之輿也。不敬則禮不行,禮不行則上下昏,何以長世!」二十一年,晉惠公卒,子懷公立,晉人殺之,更立文公。 成公十三年,晉侯使郤綺乞師于魯,將事不敬。孟獻子曰:「郤氏其亡乎!禮,身之幹也;敬,身之基也。郤子無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師,將社稷是衛,而惰棄君命也,不亡何為!」十七年,郤氏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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