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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罪輔臣連番下詔 剿劇寇數路進兵(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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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載垣、端華兩人,被弈飭侍衛拿下,載垣端華道:「我兩人無故被譴,究系如何罪名?」 弈道:「你聽著!待我宣旨。」 遂捧著諭旨朗讀道: 上年海疆不靖,京師戒嚴,總由在事之王大臣等,籌畫乖方所致。載垣等複不能盡心和議,徒誘獲英國使臣,以塞己責,致失信於各國,澱園被擾,我皇考巡幸熱河,實聖心萬不得已之苦衷也。嗣經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王大臣等,將各國應辦事宜,妥為經理,都城內外安謐如常,皇考屢召王大臣議回鑾之旨,而載垣、端華、肅順,朋比為奸,總以外國情形反覆,力排眾論。 皇考宵籲焦勞,更兼口外嚴寒,以致聖體違和,竟于本年七月十七日,龍馭上賓,朕搶地呼天,五內如焚,追思載垣等從前蒙蔽之罪,非朕一人痛恨,實天下臣民所痛恨者也。朕禦極之初,即欲重治其罪,惟思伊等系顧命之臣,故暫行寬免,以觀後效。孰意八月十一日,朕召見載垣等八人,因禦史董元醇敬陳管見一折,內稱請皇太后暫時權理朝政,俟數年後,朕能親裁庶務,再行歸政;又請于親王中簡派一二人,令其輔弼;又請在大臣中,簡派一二人,充朕師傅之任。 以上三端,深合朕意。雖我朝向無皇太后垂簾之儀,朕受皇考大行皇帝付託之重,惟以國計民生為念,豈能拘守常例?此所謂事貴從權,特面諭載垣等著照所請傅旨。該王大臣等嘵嘵置辨,已無人臣之禮;擬旨時又陽奉陰違,擅自改寫,作為朕旨頒行,是誠何心?且載垣等每以不敢專擅為詞,此非專擅之實跡乎?縱因朕沖齡,皇太后不能深悉國政,任伊等欺蒙,能盡欺天下乎?此皆伊等辜負皇考深恩,若再事姑容,何以仰對在天之靈?又何以服天下公論? 載垣、端華、肅順,著即解任!景壽、穆蔭、匡源、杜翰、焦祐瀛,著退出軍機處!派恭親王會同大學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將伊等應得之咎,分別輕重,按律秉公具奏!至皇太后應如何垂簾之儀,一併會議具奏!欽此。 *** 載垣、端華聽畢,便道:「恭王!你是西後的心腹,總算是亡清的功臣。滅清朝者葉赫,這句話要應驗了。罷!罷!罷!我等與你同去。」 【句中有眼。】 當下恭王弈,令侍衛等牽出載垣、端華,到宗人府署,交宗令看管,即入宮複旨。西太后畢竟辣手,就命將載垣、端華、肅順,革去爵職,著宗人府會同大學士九卿等,嚴行議罪。一面派睿親王仁壽,醇郡王弈譞,迅將肅順拿問。 睿、醇兩王,奉了懿旨,遂帶領侍衛番役百名,出了京城,兩人在途中密商,托詞迎接梓宮,以便誘擒肅順。計畫已定,行了百餘裡,正與梓宮相遇,扈送梓宮的第一大員,趾高氣揚,正是御前大臣肅順。兩王下了馬,與肅順拱手,肅順亦下馬相迎,隨即由肅順導至梓宮前,行過了禮。 兩王複對了肅順,好言慰勞,肅順正欲探鑾輿消息,便問兩宮皇太后及皇上安。睿親王仁壽,說了一個「安」字,醇郡王弈譞,獨說是到了驛站,再好細談。三人同行了一程,已至梓宮停歇的地點,大眾停住。仁壽、弈鬒便在站中吃了晚餐,餐畢,又歷數小時,各人都要安寢,惟肅順尚與二王閒談。弈譞不覺起立道:「有旨拿革員肅順!」 肅順大驚,但見侍衛、番役等,已一齊進來,將肅順按住,上了鎖。肅順喧噪道:「我犯何罪?」 弈譞道:「你的罪多得很,且至宗人府再說。」 肅順道:「哪個叫你來拿我?」 弈譞道:「奉上諭拿你」,肅順道:「六歲小兒,何知拿人?無非是裡面的那拉氏,同我作對。你等都是那拉氏走狗,她要這麼,你便這麼!呂雉、武瞾出世,我等老臣,原是該死。」 從肅順口中譏刺慈禧,用筆便靈。弈譞也不與多辯,便命侍衛帶著肅順,夤夜進京。次日巳牌,便降旨道: 前因肅順跋扈不臣,招權納賄,種種悖謬,當經降旨將肅順革職,派令睿親王仁壽,醇郡王弈,即將該革員拿交宗人府議罪。乃該革員接奉諭旨後,咆哮狂肆,目無君上,悖逆情形,實堪髮指。且該員恭送梓宮,由熱河回京,輒敢私帶眷屬行走,尤為法紀所不容。所有肅順家產,除熱河私寓,令春佑嚴密查抄外,其在京家產,著即派西拉布前往查抄,毋令稍有隱匿!欽此。 是日即授恭王弈為議政王,在軍機處行走。【何不派他西後處行走?】越二日,梓宮已抵得勝門,兩宮皇太后及皇上,出得勝門跪迎,奉梓宮入紫禁城,停乾清宮。於是大學士賈楨,副都統勝保等,亟請太后訓政。大學士周祖培,奏改建元年號,因原擬祺祥二字,意義重複,應請更正。一班拍馬屁朋友,都應時出來。當由兩宮下諭,命議政王、軍機大臣等,改擬新皇年號。議政王等默窺慈懷,恭擬同治二字進呈。西太后瞧這兩字,暗寓兩宮同治的意義,私心竊慰,遂命以明年為同治元年,頒告天下。翌日複降旨一道,其辭雲: 載垣、端華、肅順,於七月十七日皇考升遐,即以贊襄政務王大臣自居,實則我皇考彌留之際,但面諭載垣等,立朕為皇太子,並無令其贊襄政務之諭。載垣等乃造作贊襄名目,諸事並不請旨,擅自主持,即兩宮皇太后面諭之事,亦敢違阻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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