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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張欣泰敗謀罹重辟 王珍國懼禍弑昏君(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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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巴西太守蕭寅,與桑偃友善,亦與同謀。昭胄預許寅為尚書左僕射護軍,複遣人誘說新亭戍將胡松,約言寶卷出遊,即閉城行廢立事。若寶卷奔至新亭,幸勿納入,松亦許諾。適寶卷新造芳樂苑,經月不出,偃等擬募健兒百余人,從萬春門入刺寶卷,昭胄謂非良策,偃党山沙慮事久無成,轉告禦史徐僧重,謀遂被泄。昭胄兄弟,與桑偃等皆為所捕,同時伏誅。 胡松聞昭胄事敗,隱懷危懼。會新除雍州刺史張欣泰,與弟欣時,遞給密書,將與前南譙太守王靈秀,直閤將軍鴻選等,奉立建安王寶夤,廢去寶卷,誅諸嬖幸,乞松為助。松當然複書贊成。寶卷方遣中書舍人馮元嗣,往援郢州,茹法珍、梅蟲兒,及太子右衛率李居士,制局監楊明泰,送元嗣至新亭。欣泰使人懷刃,隨著元嗣,俟法珍等入座餞別,突起斫元嗣頭,墜入盤中。明泰慌忙救護,也被刺倒,剖腹流腸,蟲兒亦受傷數處,手指皆墮,忍痛逃出。法珍、居士,搶先急走,馳還台城,王靈秀趨至石頭,迎入建安王寶夤,百姓數千人,皆空手相隨,欣泰亦馳馬入宮。 說時遲,那時快,法珍等知有變禍,飛馬奔還,先至禁中,閉門上仗,禁止出入。欣泰不得進去,鴻選亦不敢發,寶夤入憩杜姥宅,待至日暮,並沒有喜信傳到,從人漸漸潰散。寶夤再欲出城,城門已閉,城上有人守著,用箭射下,自知不能脫走,仍然折回,向隱僻處躲避三日。城中大索罪人,欣泰等次第見收,統遭死罪,連胡松亦俱收誅。寶夤索性出來,戎服詣草市尉,自請處分。【還是此著。】 尉報寶卷,寶卷召寶夤入宮,問明原委,寶夤泣答道:「臣在石頭,不知內情,偏有人逼使上車,令入台城,左右皆有人監製,不許自由。今左右皆去,臣始得出詣廷尉,自行請罪。」 【虧他善誑,暫得保全性命。】 寶卷不禁冷笑,再經寶夤哀請,始令仍複爵位。【寶卷還能顧全兄弟,不似乃父殘忍。】 嗣又命寶夤為荊州刺史,冠軍將軍王珍國為雍州刺史,輔國將軍申胄監郢州事,龍驤將軍馬仙璝監豫州事,驍騎將軍徐元稱監徐州事,特簡太子右衛率李居士,總督西討諸軍事,屯新亭城。旋聞江州刺史陳伯之降附衍軍,乃更令居士兼領江州刺史。 伯之初鎮江州,為吳子揚等聲援,子揚敗去,郢、魯二城,俱為衍有。衍語諸將道:「用兵非必需實力,但教威聲奪人,已足使遠近喪膽。尋陽不必勞兵,一經傳檄,自可立定了。」 乃命查檢俘囚,得伯之舊部蘇隆之,厚加賞賜,令招伯之,且仍許伯之為江州刺史。過了數日,隆之返報,果得伯之降書,但雲大軍不應遽下。衍笑道:「伯之雖雲歸附,還是首鼠兩端,我軍今宜往逼,使他計無所出,方肯誠心來降。」 乃命鄧元起引兵先驅,自率楊公則等從後繼進。伯之退保湖口,留陳虎牙守湓城,虎牙即伯之子,至衍軍進薄尋陽,伯之只好迎降。 新蔡太守席謙,從伯之鎮尋陽,乃父恭祖,曾為鎮西司馬,被魚複侯子響殺死。【子響事見二十八回。】謙聞衍東下,語伯之道:「我家世忠貞,有死無二。」 伯之遂拔刀殺謙,出城迎衍,束甲待罪。衍托寶融命令,授伯之為江州刺史。虎牙為徐州刺史。汝南民胡文超,亦起兵遙應。司州刺史王僧景,遣子貞孫請降。衍遂留驍騎將軍鄭紹叔守尋陽,與伯之引兵東下。臨行語紹叔道:「卿是我蕭何、寇恂呢!【隱以漢高、光武自居,】怎肯受制寶融。事若不捷,我應任咎,糧運不繼,責專在卿。」 紹叔流涕應命,衍得無後顧憂,專向建康。 忽由江陵馳到急使,報稱巴西太守魯休烈,巴東太守蕭惠子璝,出兵峽口,東擊江陵,將軍劉孝慶敗走,任漾之戰死,江陵危急,請即遣還楊公則,顧救根本。衍複答道:「公則已經東向,若令他折回江陵,就使兼程趨至,亦恐不及。休烈等系是烏合,不能久持,但教鎮軍少須持重,便足退敵。必欲急需兵力,兩弟在雍,盡可調遣,較易入援,請鎮軍酌奪!」 來使還報穎胄,穎胄自遣軍將蔡道恭,出屯上明,抵禦巴軍。衍驅兵東進,直指江甯,寶卷以前次亂事,不久即平,此次亦視若尋常,僅備百日芻糧,且顧語茹法珍道:「待叛眾來至白門,當與一決!」 嗣聞衍軍已抵近郊,乃聚兵議守,特赦二尚方二冶囚徒,充配軍役,惟已經論死,不得再活,即牽至朱雀門外,斬決了案。總督軍士李居士,自新亭出屯江寧,西軍先鋒曹景宗,率兵至江寧城下,未曾列營,居士即出兵邀擊,鼓噪而前,景宗麾軍迎戰,勁氣直進,大破居士。居士遁還新亭,景宗乘勝進逼,王茂、鄧元起、呂僧珍,依次繼進。新亭城主江道林,引兵出戰,被各軍左右夾攻,悉數擒歸。於是景宗據皂橋,王茂據越城,鄧元起據道士墩,陳伯之據籬門。 李居士偵得僧珍兵少,複率銳卒萬人,薄僧珍壘。僧珍道:「我兵不多,未可逆戰,須俟他入塹,並力向前,方可獲勝。」 俄而居士兵皆越塹拔柵,僧珍分兵上城,矢石俱發,自率馬、步三百人,繞出居士後面,城上人複下城出擊,號炮一聲,內外齊奮,殺得居士膽戰心寒,撥馬奔回,又喪失了許多甲械。寶卷再遣征虜將軍王珍國,及軍將胡虎牙,率精兵十余萬,列陣朱雀航南。宦官王寶孫,持白虎幡督戰,開航背水,自絕歸路,示與西軍拚命。兩軍初交,東軍卻是厲害,並力衝擊,西軍稍稍卻退。 王茂奮然下馬,單刀直前,茂甥韋欣慶,手執鐵纏矟,翼茂繼進,曹景宗複麾兵直上,專向東軍中堅,冒死突入,東軍也抵死招架。鼓聲鼕鼕,殺氣騰騰,幾乎天昏地暗,寒日無光。適遇西風驟起,飛石揚沙,呂僧珍乘風縱火,焚撲東營,珍國等不禁駭亂,紛紛退走。王寶孫持幡大罵,斥辱諸將。直閤將軍席豪,發憤西向,突入西軍陣內,西軍已經得勢,就使生龍活虎,也要食肉寢皮,何況是區區一個席豪,當下將豪圍住,你刀我槊,把豪槊成幾個窟窿,眼見是不能活了。豪系著名驍將,一經戰歿,全軍瓦解,赴淮溺死,數不勝計,積屍與航等。寶孫亦棄幡逃回。 【只有這般膽力,何必信口罵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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